于褚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不知道这人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他已经爱够了, 想放手了, 今后两人各走两头, 他想去追杜明江也好,想出国也好, 都是与他可以自由选择的事情,为何偏偏又要死死地抓着他不放手?
于褚感到累, 从里到外的累。他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拿衣服, 苏溪很快伸手拦住了他, 耳朵尖发着红,道:“于老师,我还是先走吧, 有事打我电话就好。”
于褚道:“你跟我走。”
苏溪偷偷去看白越泽, 看到他的神色之后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他跟于褚……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插不进这两人之间, 哪怕他们看起来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对方拆开吞进肚里。
苏溪拉拉嘴角,坚持道:“我先回去了。”
于褚停下动作来看他, 苏溪又冲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拿起昨天搭在沙发上的制度, 转身离开了房间。白越泽一直跟到门口,人出去之后,他伸手把门反锁了起来。
于褚还拿着外套,公寓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针锋相对的对视,于褚冷下声音,心里窝着火,问:“你什么意思?”
“我想陪陪你,”白越泽软下语气,低声说,“你病还没好,我们不吵了,嗯?”
于褚光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把衣服丢回沙发里:“人被你赶走了,还想怎么样?我也求求你,看在我白白给你睡了这么久的份上,能不能给我点清净?”
白越泽手关节都捏得泛白,但他就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挪动,就这么挡着于褚不许他走。于褚心烦意乱,身体也不舒服,干脆掉头进了卧室,狠狠地把门甩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
白越泽绕着客厅来来回回地走,于褚把四周弄得有些乱,沙发里散着毛毯,垃圾桶里装满了吊完的点滴瓶,厨房的砧板也没有收好。他又进了他曾经住过的那间侧卧,有人在这里面睡过了,被子没有叠好,衣柜也还开着。
他压着呼吸,拉开床头柜的时候手都在抖。
柜子里摆着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避孕套,他住的时候是五个,现在也依然是五个,连位置都没有动过。
白越泽盯着那柜子看了好一会,自我安慰地坐在了床边,拿手用力搓了两下脸。
于褚静悄悄地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白越泽就坐在客厅,从九点坐到十一点。
卧室的门没有反锁,他轻轻地推开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于褚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阳台边上的摇椅里面,似乎是觉得冷,把自己裹了厚厚的羽绒被,被没什么温度的阳光照着,闭着眼,紧皱眉头,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巴黎圣母院》。
白越泽心里痛着痛着变得柔软,他没敢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没什么精神的背影。
他想起他们在无名酒店的那段时间,于褚也总是喜欢靠在面朝兰花的摇椅里面,一边懒洋洋地晃着椅子,一边仰头看剧本,等他洗完澡出来,便会喊他的名字,让他替他倒一杯加柠檬的红酒。
每到了这个时候,他一边倒酒,一边忍不住悄悄地望着于褚悬在空中的小腿,秀气的脚腕,因为经常拍摄的原因褪掉了腿毛,小腿肚子被灯光照出柔柔的弧度,不像女人那样纤细,却总让他想要握在手里捏几下。
白越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走进去抱住椅子里的人,低头去吻他。
但他的嘴角被咬出来的伤口还在发疼,一涨一涨地不停敲打着他,提醒他两人之间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旖旎。
他又悄悄地把门带上。
私人医生过来之后,他把他引到于褚的房间,自己就坐在客厅里等。医生过了二十几分钟才出来,跟他道:“感冒还是很厉害,我给他挂了水。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多喝水,禁烟酒。”
白越泽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他情绪怎么样?”
“唔,”医生迟疑了片刻,“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懒懒地,不怎么想跟我说话。”
白越泽点点头,道了谢,把医生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