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概是要下暴雨,零零散散已经有小水滴砸在了玻璃上。于褚陷在沙发里面,突然伸手,把手机狠狠地砸向了窗户,嘭地一声响,玻璃碎掉了一小块,溅起来的小碎片把他的脸划了道细小的口子,渗出细细的血珠。
长椅里的人听到了声音,站起来往上面看。于褚眼睛全红了,砸了手机还不够,又把花瓶、水杯、电脑,周围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净,最后一个人站在满地的狼藉里面喘气。
碎了的手机居然还在坚强地响,屏幕里跳着白越泽的名字。于褚光脚跑到一楼,拿座机打电话给保安,让他把人立刻、马上赶走,打完之后还不解气,将别墅里所有跟白越泽有关的东西全部翻出来。
外面的人在喊他的名字,还有保安说话的声音,于褚听得血气一阵阵地往上涌,头晕、眼前发黑,心脏疼得喘不上气。
这他妈算什么?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这辈子所有的跟头都在一个人身上栽完了,丢了脸,丢了心,还心甘情愿地送上去让人白睡了几个月,最后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脸上,左脸一下不够,右脸再来一下,直把他从自欺欺人里面抽醒,才发现自己有多傻逼。
他把门拉开,外面的保安正拉着白越泽的胳膊,不敢动手,只劝着。他一开门,花园里的人立马安静下来。他也没比于褚好到哪里去,脸上带着伤,头发被雨淋湿了,脸色苍白,只有眼睛里烧着火,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保安拉住。
“于褚!”
于褚连他的脸都不想看,把那些清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丢进花园里面。保安道:“于先生,您也冷静一下,我看您脸色……”
“滚,”于褚的嗓子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来,“还来干什么?滚远点!”
白越泽肩膀发着抖,嘴唇冻得发青,手紧紧地握着,低声求道:“褚哥,别这样,我跟杜明江什么都没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能怎么说?因为杜明江想要追于褚,所以主动亲了他么?
杜明江好狠的手段。
于褚把最后一件衣服也丢了出去,靠着门框阵阵的发晕,从自己嗓子里尝到了血腥味:“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他妈想我怎么样?我还能怎……咳咳咳”
他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白越泽心里一痛,忙道:“好,好,我现在走,你先冷静一下,我让郝医生过来。”
于褚咳得昏天黑地,他又骂了一句“滚”,但声音被掐在了声带里面。白越泽皱着眉,又想过来扶他,他勉强直起身,狠狠地甩上了门。
外面的雨开始下起来了。
于褚闭眼靠在门上,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听到四周噼里啪啦的都是雨滴砸下来的声音。
哪怕已经立了春,这会的雨要是砸在身上,恐怕也能冻到人的骨子里去。
过了好一会,外面终于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那人大概终于开车走了。
于褚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总算想起来房间里还没开空调,摸到沙发上的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三十几度。
然后他去洗热水澡,洗到皮肤烫得发红,又给自己浓浓地泡了一杯姜茶,打开冰箱,去厨房里做了一碗鸡蛋面。
一边吃,一边想吐。他像咬仇人一样恶狠狠地咬着面条,舌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却还是强迫自己把东西全部吃掉,甚至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身体暖和起来,胃里也装满了食物,好像这样就不会太狼狈,还像个人的模样。
于褚倒进床里面,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蒙住,蜷缩起来,不断告诉自己不过是又结束了一段关系。
这是第七段,他于褚的第七段感情今天正式无疾而终。
没关系。他想,不爱就不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足够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指禅,敲三千字,从下午敲到半夜……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