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腹黑首辅的心尖宠> 第一百章啦,撒花花。留言掉落红包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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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啦,撒花花。留言掉落红包哦 (3)(1 / 2)

又如何证明,我也是金国人呢?”沐沉夕忽然猛的一甩白绫,蓝煦只觉得虎口一麻,慌忙脱手,趔趄着退后了一步。可是紧接着胸口挨了一掌。


蓝煦只觉得眼睛一花,跪了下来,眼中掉下来个湿漉漉的薄膜。他咳嗽着吐了一口血,再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


四下哗然。


蓝煦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便知道你是金国人。你的身上有着和金国两个太子一模一样的味道。”


蓝煦笑了起来:“竟然是因为我这两个傻弟弟…”


这一次,轮到沐沉夕惊讶了。


蓝煦缓缓站起身:“我现在明白,我那两个傻弟弟的死,并非只是因为他们的愚蠢。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谢我什么?”


“你可知,因你杀了金国两任太子,如今我父皇气急败坏,扬言若是谁能杀了你,便可封达成他的心愿。明明我也是皇子,却要一直在敌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还好有你,你,是我的曙光。”蓝煦金色的眼眸落在沐沉夕的身上。


沐沉夕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她心下一紧,忽然想起谢云诀以前讲过的一些奇闻异事。


听说金国有一种人,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让对方失去意识,完全听命于他。


这种方法与蛊毒极为相似,但效用却没有那么大。需要对方意志薄弱方能有用。


蓝煦似乎对她用了这招,可他明知不会有太久的效果,却依然用了。怕是要争取这片刻的时间攻击她!


沐沉夕奋力回过神,蓝煦手中的匕首已经直冲她而来!


☆、围城


千钧一发之际, 沐沉夕忽然迎了上去,掌心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脖子轻轻一划。


顿时鲜血飞溅, 可是却一滴没有落在沐沉夕的身上。


她被一股力道拉到了身后,而原本应该落在她身上的刀刃, 却被握在了谢云诀的掌心。


蓝煦倒在地上,金色眼眸透露出一丝不甘心。沐沉夕逛了逛那把匕首, 冷冷道:“这把匕首眼熟么?这是杀死金国太子的那一把, 死在这把刀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蓝煦的眼眸缓缓黯了下去,沐沉夕继续道:“不过, 你的死,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说你一世都活在黑暗之中, 那么悄无声息地死掉才是你的归宿!”


蓝煦猛的挣扎了起来, 可是越挣扎血流得越快, 最终倒在血泊里,金色的眼眸睁大着无法阖上。


一切尘埃落定,沐沉夕连忙握住了谢云诀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刀上没有毒, 可是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淋。


她心疼道:“你这可是写字作画的手,千金不换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字画不过身外之物,与你怎能相比。只是你为何如此心急, 多等我片刻,何必冒这样的危险?”


“我错了。”沐沉夕从善如流,“我带了绷带和伤药,先包扎吧。”


考生们前一刻还看着沐沉夕快准狠地杀了一个皇子,下一刻她便温柔款款地握住了谢云诀的手,满脸担忧,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有那么一刹那,他们简直怀疑沐沉夕是不是被掉包了。


谢云诀抽回了手:“无妨。”


“流了这么多血,怎会无妨,快随我去---”


“走不出去了。”谢云诀淡淡道。


沐沉夕不解地瞧着他:“为何?”


“这里被包围了。”谢云诀轻声道:“孟氏联合十几名官员上书弹劾你,说你科举中徇私舞弊。”


“无稽之谈,陛下也信?”


“今年科考的考生联名上书弹劾。陛下也无法转圜,他要捉拿你入宫问话。”


“那就入宫走一趟吧。”


谢云诀却按着她的手:“不去。”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许去。”谢云诀的声音沉了下来。


沐沉夕不想在众人面前驳了谢云诀面子,只是这件事与她有关,她若是不去,怎么知道朝廷会不会随便给她安排一个罪名。


皇上如今的心智,只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意志极有可能已经被左右。


谢云诀轻轻抱了抱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上一次,沐丞相遇到的情形也是如此。他入了宫,便再也没有回来。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沐沉夕僵住了,良久,她点了点头:“好,我不去了。”


谢云诀松了口气,嘱托夜晓将沐沉夕送回去。只是朝廷那边的事情,还是需要谢云诀去料理,于是他安顿好了沐沉夕,便匆匆离去。


沐沉夕躺在翰林院的一处厢房里,谢府的大夫前来为她诊脉。沐沉夕侧身坐着,转头对夜晓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形?”


“神武军都统带兵包围了此处。”


“我不是说这里,我是说宫中,还有太子府。”


“宫中一切如常,太子府...太子府虽然无事,但太子此刻在宫中。”


沐沉夕垂眸道:“知道了,你去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告诉风赏,她会转告于我。”


“是。”


夜晓领命退去,大夫诊断了片刻,起身施礼:“郡主近来心神忧虑,实在应该静养才是。此次动力真气,胎儿有些躁动。”


“是么,那开些安胎的方子。”


“方子自然是要开。小人也知郡主不同常人,寻常多动一动,并无大碍。可是方才那般的对手却是不可再贸然交战了。”


“我有分寸。”


大夫顿了顿,忽然咬牙道:“郡主并无分寸!”


沐沉夕有些愕然:“怎...怎么了?”


大夫深吸了口气:“方才郡主与那人交战之时,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家主忧虑郡主的安全,郡主却不顾惜自己。若是真有个好歹,只怕郡主追悔莫及!”


沐沉夕怔住了,她并非是一心求死。只是多年来的习惯,对敌时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若然在战场上心生畏惧,只怕她是活不下来的。


可是方才,若非谢云诀及时赶到,兴许她也会重伤。那时候便不是大夫嘱托安心静养这么简单了。


“孙大夫教训的是,我一定注意。”


“小人不敢以下犯上教训郡主,今日失言,还请郡主责罚。”


沐沉夕摆了摆手:“你也是一番好意,哪有责罚你的道理。开些安胎的方子,我自会服用。”


“是。”


孙大夫退去,屋内只余下风裳一人。沐沉夕起身道:“风裳,你留下替我应付着。我去去便回。”


风裳慌忙抱住了沐沉夕的胳膊:“孙大夫可是当世神医,宫里的太医都没他好。公子把他都请来,不就为了师父你和孩子的健康么?你怎么还要出去乱跑?”


“你说这天都要变了,我就算人在这里,我能安么?”


“那我陪你一起去。”


沐沉夕嗤笑:“你钻的过去狗洞么?”


只一句话,堵得风裳差点吐了血。沐沉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生替我遮掩过去,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今年就别想吃肉了。”


风裳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我...我一定替师父你好好遮掩。可是师父,你也要安全回来啊。”


“放心。”沐沉夕说罢闪身出了门。


她身形极快,出了翰林院的时候,还瞧了瞧,翰林院确实被神武军围得水泄不通。然而翰林院这些人,沐沉夕向来不放在眼里。倒是宫中禁军,那是真的厉害。


沐沉夕飞身掠过屋舍之间,天色也黑了,无人察觉她的行踪。


她轻车熟路找到了皇宫脚下的狗洞,那里依旧没有被封上。于是沐沉夕闪身爬了进去。只是爬了几步,感觉屁股和胸居然有些许挤。


她原以为自己没有胖,原来还是长了二两肉,而且还长在这里。幸好她也没胖太多,否则卡在狗洞里,这人可就丢大了。


沐沉夕钻了过去,可刚探出头,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皂靴。她抬起头,正对上谢云诀低沉的目光。


沐沉夕干笑着准备退回去,被谢云诀拎着脖子提了出来。


“候你多时了。”


“你...你怎知我会来?”


“你的脾性,除我之外,还有人更了解么?”谢云诀俯身替她拍去了身上的尘土。


沐沉夕撇嘴:“那你何必还阻我前来?”


要不是怕谢云诀发现以后生气,她何至于钻狗洞。沐沉夕此时此刻才深刻了解到,自己骨子里是惧内的。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谢云诀皱眉头。


“掩人耳目罢了。”谢云诀握住了她的手,“陛下此刻正在寝宫之中,只是进去有些困难。”


“为何?”


“太后控制了宫中的御林军,神武军被把持在孟氏一族手中,整个长安几乎已经沦陷了。”


情势如此严峻,比起当年沐沉夕的父亲的境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糟糕的情况是,那噬心蛊被破解之后,皇上因为中蛊时日太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沐沉夕猛地停下了脚步:“他——”只说了一句,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谢云诀握着她的手纵身掠上了屋檐,一队御林军恰巧走过。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外,文武百官都焦急地在外面候着。


今日皇上在大殿之上神色恍惚,后来渐渐呼吸急促,最后吐了血,被送来了这里。


沐沉夕掐指一算时间,恰巧是她诛杀蓝煦之时。她精心布了一个局,为的便是杀他。


从王氏入谢府开始,沐沉夕便下定决心要让皇上摆脱噬心蛊的控制。她听过那黑苗的婆婆说过破解之法,除却心智坚定之外,便是杀死下蛊之人。


她与谢云诀演那么一出戏,总算是卖了个破绽,引得蓝煦亲自来杀她。


当然,这一切也有赖于谢云诀提供给她的消息。这些年谢云诀苦心经营,终于了解清楚了寒鸦如今首领的身份,竟然是金国皇子。沐沉夕也是赌了一把,如今金国东宫虚悬,一个皇子自然不会甘心当一个影子。


没想到,她出其不意打了蓝煦一个措手不及,却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谢云诀轻声道:“你不必自责,陛下的身体即便不是因为你,也支撑不了太久。噬心蛊对人身体的侵1害极大,至多十数年,便会让人受尽折磨而死。其实...这对陛下来说,也是个解脱...”


沐沉夕鼻子一酸,咬了牙潜入了皇上的寝宫之中。


此时此刻,太后正带着一众人在外间不知商讨些什么,隐约还能听到八皇子的声音。而皇上身边只有一个赵婕妤。


她瞧见沐沉夕,并没有声张,反倒是起身让开站在了门边替她把风。


沐沉夕上前,看到了形容枯槁的皇上。前些时日看他,明明是胖了一些,却原来是浮肿。如今人仿佛是被掏干了一般,只余下一具躯壳。


“皇上...”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沐沉夕,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他努力想要挤出一些笑容,却终究是比哭还难看:“朕怕不是在做梦?”


“不是,我...我来看你了。”沐沉夕眼睛有些红,“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杀了蓝煦,你也会死...”


“傻丫头,朕不怪你。你...你做得很好。当年你爹都杀不了他,可你做到了...”


“可是...我不想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卡剧情了,好不容易理顺了,恢复更新


☆、玉玺


“人总是要死的, 何况我只是去见你爹罢了。”皇上用力喘息着,说话也十分费力,几乎是气若游丝。


“可我还是觉得, 你该多活几年。至少等我将孟氏一族一起料理了。待皇上励精图治,让唐国百姓过几年好日子再去见他, 才有脸面。”


皇上挤出了一丝苦笑:“朕再如何都没有颜面去见他。朕总是说自己迫不得已,说到底也是贪生怕死, 所以牺牲了他换取了几年的苟延残喘。若是知道活着是如此煎熬和痛苦, 当初不如听了他的话,轰轰烈烈战一场。将这些个世家清扫干净。”


“你在坚持些时日,我...我很快会让你看到, 孟氏一族是如何自取灭亡的。”


皇上握住了沐沉夕的手, 只是试了几次又握不住, 沐沉夕反手握住了他:“朕信你。夕儿, 朕...知道自己亏欠你良多。今生怕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了。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朕快要死了的份上, 满足朕的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唤我一声爹好不好?”


沐沉夕眼泪的泪水滚落,她撇过头,良久哽咽着唤了一声:“爹......”


皇上双唇嗫嚅着,老泪纵横:“忍了这么多年噬心蛊的折磨, 有你这一句,便都是值得的。”


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皇上连忙催促沐沉夕离去:“夕儿,你若要将孟氏一族斩草除根,不必对太后手下留情。还有...还有...当心...”


他话还没说完, 赵婕妤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推了沐沉夕一把。


门猛地被推开,刹那间,沐沉夕的身影消失。


“他乱叫什么?!”


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朕错了...夕儿...朕当初不该杀了你爹...”这模样,仿佛是在说胡话。


太后走上前来,冷笑道:“别喊了,沐沉夕只怕是要死在金国人的手里了。皇儿啊,你若是一直能听哀家的话该多好。偏偏你样样都和哀家作对。孟氏可是你的母族,你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母族么?”


“你——你这个毒妇,杀朕妻子,陷害忠良,现在还通敌叛国,弑君夺位。当初父皇的死便是你一手造就,你逼迫朕害死兄长,背负了弑兄的骂名。如今又要逼迫自己的孙儿弑父么?!”


“皇儿说的哪里话,哀家可是你的母亲。这些事情,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可一概不知。只知道皇上突发急病暴毙,临终前发现太子勾结郡主徇私舞弊,对太子失望至极,留下遗诏要废了太子,改立哀家的孙儿为储君。”


“除非朕死!”


太后握着圣旨走了上前,掐着他的脖子道:“说!玉玺是不是在沐沉夕的手里?!”


“朕早就将玉玺藏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你是找不到的!”


“那你就去死吧!”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手上的力道收紧。


沐沉夕就在房梁之上,她正要冲下去救皇上。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抱入了怀中。他来得这样无声无息,又这样及时。


掌心之下,泪水滚落,灼得他的手也颤了颤。


谢云诀将沐沉夕带了出去,躲在无人的地方,沐沉夕攥住了他的两旁的衣袖,眼泪一串一串地滴落:“阿诀,我后悔了。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我明明知道他有苦衷,却一直不肯原谅他。我不知道他原来活的那么痛苦,背负着所有的骂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噬心蛊吞噬。他说他忍着这些煎熬,就只是为了等我叫他一声爹爹。我...”


谢云诀轻轻地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你没有做错什么。陛下这一生心比天高,却总是一味妥协和退让。该决断之时总是不能下定决心,于是造成了诸多悲剧。他杀了你爹娘,你应该恨他。但陛下为了保护你,也尽了一切可能。他是真心待你,将你视如己出,你唤他一声爹,也还了恩情。两不相欠了,陛下心中应该是解脱的。”


沐沉夕哽咽着擦干了眼泪。明明一场仗还没打结束,她却先哭了,这种脆弱以前是绝不可能暴露在谁的面前的。


她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轻声道:“走吧,还有一场硬仗。”


谢云诀很想让她回府歇着,却也心知,此事若不是她亲自了解的,将会成为她永远的心结。


沐沉夕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谢云诀上前,便见沐沉夕捂着肚子。他慌忙扶她坐下,沐沉夕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


“夕儿,我知道你此刻一心想替陛下和你爹爹报仇。但是你现在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为了我和它,这一次不要再亲身历险了,好不好?”


沐沉夕瞧着他,疼痛的劲稍稍缓了一些。她沉默良久,终于是点了点头:“我...我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不如这样,我去太子那里。明日早朝,太后一定会宣布伪造的旨意。到那时才会对太子动手,以造成抗旨不尊的假象。如今他那里是安全的。”


谢云诀瞧着她,眼眸沉了沉,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她嘴上说着要寻一个安全的地方,分明却是想去保护裴君越。谁人不知,他那里才是权力争斗的中心,暂时的安全都是假象罢了。


但裴君越确实是最关键的一环,陛下驾崩,若要有人继承大统,如今的裴君越是最好的人选。


谢云诀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沐沉夕的说法。沐沉夕将玉玺的藏匿地点告诉了他,两人兵分两路,就此分别。


沐沉夕费了一番力气才进入了裴君越被软禁的宫中,她自天窗潜入之时,裴君越正负手踱步。听到动静,他按着剑来查看,待瞧见沐沉夕之时,顿时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沐沉夕捂着肚子走到床榻边坐下:“过来歇息片刻。”


裴君越瞧着她脸色惨白,顿时有些慌乱:“你怎么了?”


“怕是动了胎气。”沐沉夕扯着被子盖好自己躺下。


“今日情形不妙,你怎么还入宫来?你不是在翰林院么?”


“别那么多问题,皇上驾崩了,你还是想想如何保命。”她说着闭上了眼睛调息,留下了一脸震惊的裴君越。


他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脚步越走越乱,一转头,沐沉夕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呼吸均匀。


他缓步上前,山雨欲来,可她在身边,却让他的心中多了一丝安宁。


裴君越不敢伸手去触碰她,仿佛是怕碰碎了珍贵的玉器。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在边关时的岁月。那时候兵荒马乱,她时常熬着通宵处理战报。累了便伏案休息,他就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那时候裴君越还相信,他们或许会一生携手终老。时间会淡化她的伤痛,她也会渐渐接受他。


可是如今,她却和另一个男人有了身孕......


裴君越的手触碰到了沐沉夕的脸,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什么时辰了?”


“刚过去一个时辰,你再休息会儿,天还没亮。”


沐沉夕支撑着坐起身,裴君越扶了她一把。沐沉夕将手覆在肚子上:“睡不着了,方才休息得差不多了。如今外面什么情形。”


裴君越摇了摇头:“不知。我今日被父皇召入宫中,一来便被囚禁于此。”他说着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沐沉夕正要嘲笑他,刚一开口,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裴君越忽然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都死到临头了。”


“你不觉得如今这样,很像在雍关城么?”


“你是不是也挺怀念在那里的日子的?”沐沉夕看着窗外幽幽道。


“是啊。那时候好像世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沐沉夕恍若未闻:“我一向不喜欢长安,倘若...倘若此事了了...我想回家了。”


裴君越怔住了,他握住了沐沉夕的胳膊:“可你若是走了,我...我怎么办?”


“你会成为唐国的新帝。”沐沉夕转头看向裴君越,她扶住了他的肩膀,“阿越,明日若是能活下来,你我自此君臣有别。许多话别人不会对你说,连我也不会再对你说了。但你要记着,守护好天下苍生才是你应该做的。”


“为何你不能再对我说这些话?我...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当好这个皇帝,我需要你。”


沐沉夕笑了笑:“你以后会有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你需要的是她。长安有太多的阴谋和杀戮,我...不喜欢这里...”她说着眼眸又垂了下来。


裴君越拢住了她的手:“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你告诉我。”


沐沉夕抽回了手:“没事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你的父皇,遇事杀伐果断,但要记得心存善念。”她说着掀开了被子,握着匕首走到了窗边。观察了一下四下的情形,她翻身要走。


“你去何处?”


“取玉玺。”


“父皇真的将玉玺给你了?”


沐沉夕颔首:“太后明日一定会在朝堂之上宣读诏书,但只要没有玉玺,便不能证明诏书是真。”


“此行危险,我随你一起去。”


沐沉夕嗤笑:“你若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还是好好留在这里。”


“那...你还会回来么?”


沐沉夕挑眉道:“你心中默念一千个数字,我便回来了。”说罢飞身掠出。


皇宫内外的守卫换了一批,今日格外森严。沐沉夕跑到一半,远远瞧见了谢云诀的身影。他身旁的人隐约能看出来是桑落。


沐沉夕松了口气,依照此前她和谢云诀的计划,暗中让桑落将太后安排的人置换,如今看来是成功了。谢云诀想必无碍了,于是她便没有前去与他打招呼。


回到谢府,沐沉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暗中潜了进去。叮咛正在外屋睡觉,她没有惊动她,而是径直走向了书桌,俯身将用来垫桌脚的玉玺拿了出来。


沐沉夕打开来瞧了一眼,确认无误,转身要走。


谁承想,一转身,两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了她的背后。沐沉夕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叮咛?!你为何——”


叮咛竟然和清浅站在一起,两人冷冷地瞧着她。沐沉夕咬牙,原来叮咛竟然也是寒鸦的人。这个组织真是无孔不入!


沐沉夕将玉玺塞进了怀里,双手中寒光一闪,两把刀出现在她的掌中。


叮咛不疾不徐道:“少夫人,你就把东西交出来吧。念在我们主仆一场,我留你一个全尸。”


沐沉夕嗤笑:“你留我全尸?何来的自信?”


话音未落,沐沉夕忽然觉得一阵四肢酸软。她转头看向了香炉,里面竟然燃着香。那是——那是她初回长安时,谢云诀对她用的迷香!


叮咛和清浅并不急着上前,似乎在等药效发作。两人提前服用了解药,没有受到影响。


沐沉夕踉跄着向门口走去,叮咛和清浅上前来。她挥着刀扫向两人,可动作却极其迟缓,两人轻松闪过,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胳膊。


沐沉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将她捆绑了起来,拿走了她的玉玺。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会遭到叮咛的暗算!这个丫鬟隐藏得极深,平日里从来不显山露水。


但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杀她,反而由清浅将她扛了出去。


天渐渐亮了,沐沉夕被清浅扛在背上,在坊间穿行。隐约瞧见了一大队神武军,而为首竟然是钟柏祁!


她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长安城的许多军官,当年都是在边关历练过的。调回长安以后,钟柏祁鲜少与他们联系,但他的威望一直在。


此次遭逢巨变,钟柏祁又有长公主的支持,能控制住局势也是情理之中。


看来今日太后想要在早朝上夺位一事,是必败无疑了。


可沐沉夕却开心不起来,她恍惚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她专心和孟氏一族斗争之时,似乎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旁观。


而此时此刻,这个清浅代表的,便是另一股势力。清浅的身份不仅仅是寒鸦细作那么简单。


这一路走,沐沉夕却忽然觉得前路有些熟悉。


☆、登基


待她回过神, 沐沉夕才赫然发现,这一路去的,竟然是东宫!


清浅是裴君越的人?!


她心中惊疑未定, 便被清浅送到了太子的寝宫之中。这一路畅行无阻,清浅将她放置在裴君越的塌上, 悉心脱下鞋袜盖好了被子。


沐沉夕尝过这药的厉害,这里又没有香灰, 要想解开还要几个时辰。裴君越此时此刻绑了她, 究竟意1欲何为?


她想不明白,连番折腾之下,沐沉夕实在是异常疲惫,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今日的长安十分不太平。不少考生上书之后便来到了翰林院吵闹, 谁承想沐沉夕没有等到, 却等来了神武军。


神武军的都统一言不合便说他们聚众闹事, 惊吓了郡主, 要当场诛杀。一时间群情激奋,神武军正要大开杀戒。幸好钟柏祁及时赶到,他手起刀落,干脆地斩下了那新任神武军都统的头颅。


其他人都被震慑到了, 而钟柏祁拿出了一枚虎符,轻松拿下了神武军的兵权。


皇宫之中,太后没有了耳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没了玉玺,她却依旧决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着伪造的圣旨。


谢云诀率领文武百官入朝, 太后立于其上,浑身缟素。


几声钟响之后,太后面露悲伤之色:“众卿家,陛下驾崩了!”


话音落下,文武百官静默了片刻,接着有一人发出了恸哭声,其他人仿佛忽然醒过来。顿时朝堂上哭声一片。


谢云诀瞧着这群人惺惺作态,令人作呕。陛下去了,这世上真正会为他难过的,兴许也只有沐沉夕了。可身为帝王,他却不得不伤害了这唯一至亲之人。人人都向往的权力的巅峰,最终也只会将人性吞噬殆尽。


这一场帝王将相的戏,谢云诀并不想多演下去。此事终了,他一定辞了官,带沐沉夕纵情山水,轻松愉快地过这一生。


太后抬手道:“陛下忽然驾崩,哀家也是哀痛至极。然则身为一国太后,深知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勉强撑着病体来此,便是要宣读陛下的旨意。”


文武百官齐齐下跪,谢云诀却依然站着。


此时此刻,太后也顾不得那许多,当中宣读了圣旨,要将有着孟氏一族血脉的皇子推上皇位。


当宣布废除太子之时,文武百官哗然。谢云诀朗声道:“陛下于此前从未起意要废除太子,为何忽然下这道圣旨?”


“陛下临终之前说过,对郡主与太子的所作所为深感失望。他查出太子于东宫内草菅人命,甚至无故杀害孟氏旁支之女孟颜。除此之外,还与郡主勾结,贪污舞弊。诸多行为,不配为一国之君!”


“贪污舞弊?证据在何处?”


太后语塞,强词夺理道:“哀家也只是转达陛下临终遗言,若是要证据,让大理寺查便是!”


“大理寺卿何在?!”


凌彦立刻走了出来:“臣在!”


“说说看,大理寺查出了什么?”


凌彦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报:“经大理寺清查,孟次辅于三年前开始在科考中卖官卖爵。买卖七品官职二十七个,从六品九个,六品四个,正五品一个。这是买官人员名单。”他双手捧上。


太后呵斥道:“胡言乱语!谢太傅为了给自己夫人脱罪,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凌彦拱手道:“太后娘娘,大理寺查案乃是先皇授意,有密旨为证。”他说着取出了那道密旨。


“说起太后旨意,臣还有一道皇上的圣旨。旨意的内容却是要将孟氏一族满门抄斩,而八皇子则被贬为庶人。怎么与太后手中的圣旨恰恰相反?”


“你们伪造圣旨,来人呐,将这些人拿下!”


太后这一声断喝,顿时涌入了无数的御林军。太后的心稍稍定了下来,指着谢云诀道:“陛下驾崩时,是哀家陪在身边。旨意自然也是皇上临终前亲自写下。”


“有玉玺么?”


太后脸色变了,正要命人直接将人拿下,太子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大步上前,一手举着圣旨,一手握着玉玺道:“真正的圣旨与传国玉玺在此!”


太后立刻翻了脸,再也不管其他,喝令御林军将人给拿下。


然而她接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反倒是桑落带着人走了进来,身为御前带刀侍卫,他的身份如今举足轻重。


“今日,若是御林军听了太后的命令,便是在谋朝篡位!”


孟次辅指着桑落道:“你休得胡言乱语!”


“来人,请陛下龙体!”桑落一抬手,皇上的遗体便被抬了上来。


太后还在垂死挣扎:“冒犯龙体,桑落,你这可是死罪!”


“若是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才是死罪!”桑落说罢一把掀开了皇上身上的布,顿时露出了他脖子下的淤青。


谢云诀冷声道:“太后方才说,皇上驾崩前,一直是您陪在他身旁。这脖子下的淤青如何解释?”


太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裴君越负手道:“太后,您这可是弑君啊!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都拿下——”


一声令下,桑落将太后和孟氏一族的人尽数捉拿。


谢云诀瞧着裴君越手上的玉玺,心中稍安。看来沐沉夕及时取了玉玺给裴君越,还是趁早结束这一切,他要回去见她。


于是谢云诀率领文武百官,对着裴君越高呼万岁。


裴君越缓步走上了龙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缓缓落座。一转头,又是一脸冷峻。


原是惊心动魄的一场战局,因为沐沉夕那一刀,提前了政变,以至于太后措手不及错漏百出。谢云诀暗中布局,让太后和孟氏一族误以为他们掌控了大局,才敢如此行事。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都仿佛是重新活了一遍。


谢云诀快步追上了裴君越:“陛下可曾见过夕儿?”


裴君越停下了脚步:“入夜时她来寻我,歇息了一会儿,便说去取玉玺了。可是玉玺是她的丫鬟送来的,她并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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