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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1 / 2)

气来,指着她双手颤抖:“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给我来个痛快——别别别——师父你来真的啊?”


沐沉夕提着刀上前,风裳连滚带爬跑了。


沐沉夕没有追她,而是折返回去吃她的长寿面。


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捧着热腾腾的汤面,谢云诀看着沐沉夕的脸上幸福的笑容,温柔地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沐沉念鼻子有些酸,声音也沙哑了:“姐姐,以后你每年生辰,我都会陪你一起吃长寿面。”


“好。”


秋夜的风原是有些冷,但不知怎的,沐沉夕觉得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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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府重建的消息震动了整个长安。原本沐沉夕归来,就已经引起了诸多猜疑,如今就连昔日的沐府牌匾也重新挂起。


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揣测是皇上的赏赐。圣心难测,谁能想到他下旨杀了沐澄钧之后,对他的女儿却如此优待。


不少人怀疑,沐沉夕为父平反,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暗中不少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此时此刻的齐家却陷入了忙乱之中,齐飞恒失踪,此事虽不至于像王家那般被触及根本。但身为齐家未来的继承人,他的失踪必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但从逃走的两个杀手口中,齐家又得知了此事与太子和沐沉夕有关。商议前后,最终决定让最近与太子走得近的齐飞鸾去探听两人的口风。


齐家人估量着,沐沉夕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在长安杀人。这死不见尸,必定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以便将来要挟于齐家。


然而沐沉夕将齐飞恒推下陷阱,只有一个目的——让他死!


只不过推下去之后,她便由着他自生自灭了。


沐沉夕在沐府住了几日打理府上的事务,谢云诀因为要处理朝中事务,准备先一步回谢家。


刚走到门口,忽然间太子府里的侍卫匆匆上门。手里还捧着只锦盒和一封请柬。


谢云诀停下了脚步,唤住了那人。


那人名唤宋靖,是太子的亲随,平时太子去哪里都会带着。


“太子命你来沐府做什么?”


“回...回禀太傅大人,太子殿下听闻沐府重建,在郊外画舫设宴祝贺。”


“请了沐家姐弟?”


“请...请了令夫人。”


宋靖跟随太子多年,很会察言观色,这会儿明显觉察出谢云诀的神情不虞。他额头冒着汗,生怕谢云诀一个不高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太傅大人也是朝中的首辅大臣,治人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太子殿下初为储君之时,也时常犯错。谢云诀纠正他错误之时,可从来不会留任何情面。


以至于太子殿下如今瞧见他,也总是心有戚戚。


良久,谢云诀摆了摆手:“去吧。”


宋靖松了口气,两条腿抡起来,小跑着进了沐府。


沐沉夕刚从祠堂里出来,爹娘的牌位好不容易请了回来。骸骨也暂时收了回来,只是没能平冤昭雪,不能入沐家的祖坟。


她正发愁此事,心里面盘算着要想什么法子重启此案。


忽然远远瞧见宋靖跑来,那焦急的模样,仿佛后面跟了个吃人的野兽。


宋靖瞧见沐沉夕,立马迎上来,拜道:“奴才拜见郡主。”


“起吧,可是太子有事?”


“太子殿下听闻沐府重建,特意在画舫摆了酒宴,请郡主过府一叙。”


“没空,不去。”沐沉夕回答得干脆果断。


宋靖变了脸色,哭丧着脸噗通跪了下去,若不是害怕被沐沉夕一脚踹吐血,就要扑上去抱大腿了:“郡主,您可不能这样啊。办不成此事,太子殿下可是要我的脑地的。”


他顿了顿,又捧出了那只锦盒:“对了,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请您过目。”


沐沉夕狐疑着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册。


她翻开来瞧了几眼,顿时变了脸色。


这...竟然是当初她爹那桩案子的卷宗!沐沉夕思索良久,颔首道:“何时的酒宴?”


“明晚戌时。”


“知道了。”


“诶诶,奴才这就去回太子殿下。”


沐沉夕向光叔使了个眼色,光叔上前一路将人送了出来,还塞了些茶水钱。光叔目送着人远去,心中也不由得感慨,小姐真是能独当一面了。


以前她向来不屑这些人情往来,光叔以为她是不懂,原来她都懂,只是不屑做。如今也不得不学着圆滑世故起来。


沐沉夕收了那卷宗,只是几张残页,并不全面。裴君越送来,想必是要告诉她,他那里有完整的卷宗。


沐沉夕原本想过从凌彦那里走门路,查探当年的案子。可是凌彦那家伙,平日里胆子比兔子还小,遇到原则上的事情,抵死不让步。


她只好另寻他法。


裴君越这小子半是效率倒是挺高,这就给她找来了。


沐沉夕收拾了一下,翌日傍晚便带着风裳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远远瞧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而来。


谢府的马车?


她心下奇怪,不是说好过几日她才回谢府,怎么今日马车就来了?


正狐疑着,马车停了下来。小窗口的帘子掀开,露出了一张略有些疲惫,却依旧俊美无双的脸:“上车。”


“可...可是我今日有酒宴。”


“我知道。”


“那——”


“我陪你一起去。”


沐沉夕顿时为难起来。谢云诀皱起了眉头:“怎么,嫌我碍事?”


“怎么会!”沐沉夕爬上了马车,风裳也自觉坐在外面,一脸兴奋地搓着手对夜晓道:“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夜晓觉得,公子交给他那么多的任务,这一桩最难。


谢云诀在马车上并没有多说话,今日官服还没脱下便匆匆赶来了,脸色看起来还有些劳累。


沐沉夕忍不住关切道:“你看起来起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气色不好?看起来很难看么?”谢云诀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关注点让沐沉夕觉得有些奇怪:“当然不难看。今日也是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的美貌。”


谢云诀捏了捏她的脸:“正经诗文不记,这些记得挺多?”


“有话直说罢了。”


谢云诀心情转好,将她拉入怀中。


良久,忽然道:“如今水患频发,灾后药物不能及时送到,江南,爆发疫情了。”


“都这种时候了,齐家难道还要哄抬物价发民难财么?”


“人命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草芥。”


沐沉夕思忖道:“可有对策?”


谢云诀揉了揉她的头:“有了,这还是你的功劳。”


“我...我的功劳?”


“齐飞恒便是牵制齐家的筹码。”


沐沉夕一惊:“你如何知晓——”


“恰巧撞见。”


他撞见了她杀人!沐沉夕最不希望的便是这样的事情发生。谢云诀一向不喜欢她这样的做法,常说她心中毫无律法,只知滥用私刑,破坏法度。


沐沉夕那时候觉得,自己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并不觉得有错。


至今她仍然如此觉得,只是也理解了谢云诀心中的担忧。若有人能杀人,却心中毫无律法,谁又能保证她杀的永远是该死之人。


“那...那你...你告诉了齐家?”


“齐家早就知道,齐飞恒的失踪与你有关。我只是顺水推舟,让他们以为,他还活着。”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救他?”


“我为何要救他?”


“你以前说——”


“那是以前,现在你想他死,他就不能活着。”


☆、流民


她怔楞了片刻, 忽然伸手捏了捏谢云诀的脸,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假扮他。


谢云诀垂眸瞧着她:“如假包换。”


沐沉夕被拆穿了心思,这才确认, 正是谢云诀无疑。她怀疑,天底下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 却被拦了下来。不一会儿,夜晓禀报道:“主上, 夫人, 城门口戒严,任何人不许通行。”


沐沉夕有些诧异,这可是谢府的马车, 哪怕是皇宫, 得了陛下允许也是可以进的。


她正要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云诀拍了拍她的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 下一刻,神武军都统上前来:“末将谢恒拜见首辅大人。”


谢云诀这才掀开帘子,淡淡道:“何事戒严?”


“回禀大人,近日有流民四处流窜, 恐夜晚出入长安有危险。故兵部尚书齐大人下令戒严,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大人虽不是闲杂人等,但此刻宫外情况甚乱。为了您的安全,末将斗胆,拦下了大人的车驾。”


谢云诀瞧了沐沉夕一眼, 似是在询问她是否要出去。


沐沉夕扬起嘴角:“怕什么,我在呢。”


“开城门。”


“是。”


城门缓缓洞开,沐沉夕低声道:“这谢恒也是谢家的人?”


谢云诀颔首:“本家的平辈,我四叔的长子。”


“能当上神武军都统,也算是有点本事。”


“两年前恩科的武状元。”


沐沉夕起了兴致:“若是得空,我想和他比划比划。”


谢云诀无奈道:“他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那可是武状元,也就是唐国武艺最厉害的。”


“那年的榜眼是桑落,他们几乎不相上下。”


沐沉夕撇了撇嘴:“这么一说,这科举水分太大。桑落在边军里也只算是中流,张毅贺若是来了长安,怕也是要拿个武状元。”


再度听到这个名字,谢云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对这一朵烂桃花的评价倒是挺高。”


沐沉夕听出了话里的酸味,连忙赔笑:“只是平心而论罢了。那小子也就会舞刀弄剑的,看女人的眼光是极差。”


谢云诀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表示赞同。


马车前行未几,忽然停了下来。外面闹哄哄吵吵嚷嚷,似乎挤了很多人。要不是里面还夹杂着男子的声音,沐沉夕都要怀疑谢府的车驾是被迷恋谢云诀的那些女子给堵了。


车外夜晓喝道:“都让开!”


可他的呼喝似乎没有用,风裳一转头钻了进来,蹲在角落里惊恐道:“天呐,太多流民了!”


“有多少?”


“几百人吧。”


谢云诀蹙眉,江南离长安很远,走路过来要半个月的时间。若是逃难的流民想要活命,怎会舍近求远来到长安?


他正思索着背后的阴谋,沐沉夕却忽然起身走了出去。他阻拦不及,只好跟了出去。


沐沉夕站在马车上,下面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两旁见一名素衣美人出来,齐齐涌了上来,手里举着些破碗:“贵人,救救俺们吧。俺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虽是求救的话语,但已经有人摸上了沐沉夕的裙子,若不是夜晓拔了剑站在一旁,他们都敢爬上来。


“你们都是从江南过来的?”


下面吵吵嚷嚷,一句话也听不清。


但下一刻,四下忽然一静。沐沉夕都不用转头,便知道是谢云诀出来了。


流民们静默了片刻,忽然有人叫道:“神仙,神仙就我们!”


沐沉夕转头瞧了谢云诀一眼,心中愤慨,她是贵人,谢云诀就成了神仙?她和谢云诀在相貌上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神仙穿的是官服,是官!”


话一出口,立刻半数人跪了下来,哀叫着:“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半数人跪下来之后,沐沉夕瞧见不远处裴君越的马车也在,似乎也被困住了。忽然,车窗的帘子掀开,露出了一张脸。


沐沉夕有些惊讶,齐飞鸾竟然也在。


莫非裴君越和齐飞鸾之间有什么情愫?这两人若是在一起,牵扯甚广,许多事她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了。


毕竟裴君越如今和她联手,可她要向这几大世家复仇,势必要对付齐家。她不能因为自己,牺牲了裴君越的幸福。


正思忖着,身旁谢云诀忽然对流民道:“你们之中可有谁主事?”


众人面面相觑,沐沉夕回过神,冲风裳使了个眼色。风裳探出脑袋吼了一嗓子:“谁管事儿的?说得上话的出来!”


不一会儿,人群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体格还算健硕。但因为长期的饥饿,如今脸颊凹陷,唯独是一双眼睛异常黑亮。


“这位官老爷,夫人,我们都是江南受灾的老百姓。水灾一个多月,江南死了那么多人,本来以为官家能发点米粮让我们填饱肚子。可是发下来的都是糠和杂了稻草的粮,根本填不饱肚子。吃不饱也就算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可是后来,就连这点米粮也没有了。知府说,上面根本没有派米。奏报灾情的折子早就送到首辅大人那里了,首辅大人却迟迟不批。我们实在是没有活路了,就想来问问,是不是我们这些贱命,在你们当官的眼里,比那野草都不如!”


那人越说越气愤,流民的情绪也都被点燃,原本跪着的也都站了起来。


人群里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这是长安谢家的马车,那个就是首辅大人!”


话一出口,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愤怒的流民根本不听任何辩解,有人拿着不知从那里捡来的棍子冲了过来,被夜晓挡下。


沐沉夕正要护着谢云诀,却被他推进了车厢里:“外面危险,安心待着。”


沐沉夕硬是挤了出来:“就是因为危险,才不可能安心。”


她瞥见远处城门忽然洞开,有火光闪烁。那边人头攒动,隐约有士兵冲了出来,看那盔甲的制式,似乎是神武军。


沐沉夕觉得奇怪,这些神武军行动为免太迅速了一些。还没人通风报信就出来解救他们了么?


不过眼下还是要解决眼下的困境。她纵身飞掠,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方才煽动流民暴动的人,一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动作之快,所有人都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沐沉夕正要威胁其他人停手,谢云诀忽然对这人道:“让他们都停手,明日一早,此地施粥。”


那人愣住了,似乎还在犹疑。


谢云诀继续道:“流民暴动,无论是何原因,官府一定会派兵镇压。到时候他们都会死。但如果我说,你们只是在请愿,他们都能活。”


男子思忖良久,对流民们比了个手势,高声道:“大家都住手,先听听这狗官说什么!”


沐沉夕差点手上不稳给他一刀。


谢云诀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诸位,我的确是内阁首辅谢云诀。江南水患之事,发生之前,我已经命各府县官员提高堤坝防汛,然而天灾难料,洪水还是决堤。此后,我也命官员抽调国库的米粮运往江南,上个月得到的奏报是,米粮已经发放完毕。受灾百姓安置妥当。若是这其中出了岔子,我必定查明真相。你们千里跋涉而来,有冤情,我已经知晓。明日,我夫人会亲自待我出城施粥。你们觉得如何?”


沐沉夕见他们犹疑,远处神武军将至,她有些焦急:“神武军快到了,若是被误会为暴民,你们都活不下去!”


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叫道:“我们受了天灾,都快饿死了,你们还要将我们当成暴民么?”


眼看着局面又要崩盘,神武军近在眼前。沐沉夕瞥见神武军的后方好像站了个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兵部尚书么?


兵部尚书姓孟,这真是冤家路窄。只怕此次,兵部尚书会借刀杀人。


果然,神武军近前来。流民们总算是发现了,惊恐地叫着:“官兵来杀人了——”


马车顿时摇摇晃晃,几乎要被挤翻。神武军横刀列阵,兵部尚书孟骁龙喝道:“流民暴动,杀无赦!”


沐沉夕知道,这神武军此时出现,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对付流民。但她不知道,孟骁龙到底是想对付自己还是谢云诀。


太子府的马车不见了,想必已经离开。


沐沉夕气沉丹田,高声喝道:“都给我稳住,现在逃就是死路一条!都听我的!”


明明是个女子,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对她心存芥蒂,可是她这一声吼就是流民们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沐沉夕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纵身翻上了马车顶,没有任何犹疑,指挥着流民们聚集起来,分成三队人迎击。


这些流民饿了很久,又老弱病残都有,要对付神武军谈何容易。


尽管沐沉夕在雍关的时候,常常醉酒时嘲讽神武军里个个草包。可这些草包对付起流民来,简直易如反掌。


流民们手里都是些木棍,铁锹之类的东西,打起来毫无胜算。


但沐沉夕毕竟有领兵的经验,这么多年胜仗打过来,什么绝境没经历过。


马匹有限,沐沉夕留了风裳保护谢云诀,让夜晓骑马领了一队人,方才那个流民的头头也带了一队,各带了几百人与神武军交战。


此次神武军派了三百人出来,人数不多,但都是正规军。沐沉夕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流民不听指挥。何况除去老弱病残能打仗的也没多少。


沐沉夕领了一队冲杀进了人群,神武军见是个女人,身后又是些瘦弱的流民,根本没放在眼里。


然而短兵交接,他们就傻了眼。沐沉夕长剑挥出,出手半点情面不留。


他们那里见过这等阵仗。长安城里盗匪都很少见,训练再多,也只是演武场上练出来的。


真刀真枪的杀起人来,根本做不到她这般手起刀落。


只片刻的功夫,神武军被冲散。紧接着夜晓领兵冲入,又将神武军冲散。


被分成三波的神武军立刻在人数上失去了优势,流民仗着人数优势将落单的神武军围住,一面夺过他们的武器,一面将人打晕。


要他们杀人,他们也不是那么敢,只是拼死抵抗罢了。


这三百人很快被消耗得差不多,沐沉夕眼看着城门口又有神武军涌出。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转头对夜晓道:“你掩护我,我把姓孟的头扭下来!”


夜晓被沐沉夕的彪悍震撼到了,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命令。不是他愿意听,而是沐沉夕下命令的时候太不容置疑,仿佛他不听令,就会被军法处置。


沐沉夕一骑绝尘,流民头头忽然叫停了其他人,一面捆住了几个士兵一面叫道:“那女人要逃!”


沐沉夕来不及管身后追她的流民了,挥着长剑冲了上去。


孟骁龙骇然道:“快——快拦住她!格杀勿论!”


沐沉夕一面策马一面叫道:“孟大人,是我,定安郡主!流民作乱,我来保护你!”


孟骁龙信她才有鬼。可偏偏他身边这些人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如此气势之下,先怂了几分。


有听说是定安郡主,更是不敢造次。沐沉夕畅通无阻地冲了进去,飞扑上去,一条胳膊勒住了孟骁龙的脖子,剑抵在他脖子上,高声对其他人喝道:“城外太过危险,孟大人不敌,身处险境。为保护大人,先撤军!”


孟骁龙两腿发颤,他知道,沐沉夕要杀人,手起刀落就杀了,不会有半点犹豫。


两旁的神武军将士也是满脸费解,从来没见过有人一边说保护人,一边把刀架在人脖子上的。


他颤抖着声音:“退——都撤退——”


神武军往后撤去,沐沉夕原是想等城门关上,便寻机会脱身再去救谢云诀。可是一路后撤,便瞧见一大群流民围住了风裳。


她想去救,可一松手,神武军便会攻上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云诀和风裳被流民困住,夜晓策马去救,却已经来不及,再要转头寻她,城门也开始关闭。


城门缓缓阖上,他,被关在了城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是忙傻了,放了存稿箱忘记设置时间了。晚上登陆才发现。


☆、告状


沐沉夕咬了咬牙, 挟持着孟骁龙要走。一转头,只见士兵们纷纷让开。裴君越骑着高头大马正立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太子府的十几名府兵。


看来, 他趁乱溜回了城里。


“郡主,城门已关, 孟大人已经安全了。”


沐沉夕松了手,孟骁龙在裴君越面前也不敢造次, 下了马向裴君越恭敬行礼。


“孟大人, 城外发生何事?”


他分明是知道,还故作不知。只是边说着话便示意沐沉夕去他身边,沐沉夕就着孟骁龙的官服擦拭完了自己剑上的血, 这才大步走向裴君越。


那把剑自孟骁龙身上擦过的时候, 他的腿都软了。


“回禀太子殿下, 城外流民作乱, 下官得知之后, 带兵前去镇压。谁料——”


“谁料我和夫君正在安抚流民,孟大人贸然行动激怒流民,如今害得当朝首辅深陷险境。此事,还应及时上奏陛下, 请陛下定夺!”


孟骁龙被一顿抢白,顿时变了脸色。他得知谢云诀和沐沉夕出城,原是想趁乱杀死两人。回禀皇上时,只说流民得知谢云诀身份,发生暴动, 杀死了他。他赶去救援未及,只能先行镇压了流民暴动。


只要杀得干净,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可算来算去,算漏了沐沉夕。他只知她不好对付,可想着沐沉夕若是杀了神武军,也不好向陛下交代。谁承想她真的敢杀人!


这神武军的人命倒是可以算在她的头上做文章。


沐沉夕走到裴君越的身旁,他伸手要将她拉上马背。沐沉夕却忽然纵身借力踩了一脚马头,落到了一旁的屋檐上。


这身法,简直像是凌空飞起,看得人目瞪口呆。沐沉夕伏低身形,自屋舍上飞奔了起来,如履平地。飞檐走壁,也不过如此了。


所有人都看得失神,孟骁龙脑子到底算快,忽然反应过来。


沐沉夕这是要先一步回去找皇上告状啊!


这种事情,向来是谁先谁占理。他赶忙骑马要追赶,裴君越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疾不徐道:“孟大人,说说看城外如今是什么情形。还有流民为什么会来?”


孟骁龙擦着汗:“这...这还是...还是先回禀陛下吧。”


“怎么?你是觉得本太子是无权过问此事?”


孟骁龙明知他拖延时间,也不敢就此撕破脸,只好依照编好的说辞稍加改动,告知了裴君越。


而那头,沐沉夕已经来到皇宫前。她对宫门守将出示了一枚令牌,长驱直入进入了皇宫。一路未曾停留,径直来到了皇上寝宫。


但她扑了个空,问了才知道,皇上今日留宿在昭阳殿一位婕妤处。


沐沉夕转头便走,太监们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她跑向了昭阳殿。


到了宫门口,宫人自然要阻拦。禁军也被惊动,原是要阻拦,沐沉夕的令牌一处,他们便退了下去。


那枚令牌,是她向皇上讨的。围猎那日晚他就派人送了过来。


沐沉夕闯入宫中,却没有直接进去。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看到的,要瞎了眼。


于是她中气十足在宫门口吼道:“定安有要事求见陛下!”


屋子里顿时传来了什么东西摔掉的声音,接着一片兵荒马乱,还有女人的惊叫声。


过了一会儿,皇上衣衫凌乱,发冠歪斜着出现在门口。身上还有绳索绑过的勒痕。


沐沉夕皱起了眉头,满脸鄙夷。


皇上顿时有些心虚,明明他是皇帝,做什么事旁人都不可妄议。若是有人胆敢以这样的眼神瞧他,他可以把这人眼珠子挖出来。


然而面对沐沉夕,他满脸无奈道:“沉夕,朕允你这自由出入宫门的令牌,你也不能胡来。你看朕......”


沐沉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陛下救我夫君!”


皇上一怔,赶忙上前去扶她。可手快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又躲开了。


“你...随朕来。”


一旁的太监立刻上前替他披上披风,他正要离开,宫中忽然传出了女子娇软的声音:“陛下,妾身这厢等得好苦啊——”


话音刚落,两只纤细的涂着蔻丹的手环住了皇上的腰。一只细白的大腿缠了上来。


皇上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沐沉夕。她的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苍蝇了,他赶忙扯开这宠妃的手,转身安抚道:“朕有政务要忙,明日再来看你。”


“可是人家...人家舍不得...”


苏婕妤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瞥向沐沉夕,满怀敌意地上下打量她。只见门前这姑娘生得极美,眉宇间透出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一身襦裙原是娇俏,却沾染了不少的血。


苏婕妤心中警钟大作,皇上这般紧张她,甚至要抛下自己,莫非......


沐沉夕脸色不耐烦,皇上原本还耐着性子,瞧见她不虞,立刻板下脸:“朕已经允诺你明日再来,不要耽误了朝政大事!”


皇上语气不善,苏婕妤吓了一跳,也不敢造次,赶忙退下。


她目送着皇上大步离去,问一旁的嬷嬷:“方才来的那位定安郡主,是什么来历?”


嬷嬷瞧了苏婕妤一眼:“娘娘有所不知,这位定安郡主是前丞相沐澄钧的独女,自幼长在陛下膝下。陛下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沐澄钧,不是被满门抄斩了么?一个罪臣之女,也敢如此放肆?”


“娘娘慎言。定安郡主的夫君乃是当朝首辅,雍关数十万大军都称是她的娘家人,她和太子殿下更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所以...”


苏婕妤撇了撇嘴:“好了,本宫知晓了。”


皇上和沐沉夕一前一后的身影越走越远。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御书房,屏退众人。


皇上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说吧,发生了何事?”


“我与夫君今日赴太子酒宴,出了城遇到流民。正了解江南水患灾情,那个兵部尚书孟骁龙忽然带兵出城屠杀无辜百姓。还公报私仇,想趁乱杀了我和夫君。”


皇上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沐沉夕一开口,听得他头都快炸了。


孟家自孟子安出事后,一直韬光养晦,明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朝中要职都有他们的人,势力比起齐家和王家要强上许多,几乎可以和谢家平分秋色。


如今沐沉夕还被牵扯了进去,再加上流民作乱。


这乱糟糟的一大摊子事情,处理起来不是一般的棘手。


“谢云诀现在何处?”


“被流民挟持当人质了。”


皇上彻底崩溃了,以往有事情,他都是直接交给谢云诀。谢云诀沉稳淡定,再大的事情都只是云淡风轻地应下,十分可靠。


可如今谢云诀居然被一群暴民给抓去了!而且沐沉夕居然不急着去救他,而是来这里告御状!


“你是想朕派兵营救你夫君么?”


“不是。”沐沉夕不疾不徐道,“他不会有事。我是想陛下调些米粮,明日开城门,我负责运送出去开棚施粥。”


都这个时候,沐沉夕这如意算盘还是拨得噼里啪啦响。皇上简直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换了个人。她真的不在意谢云诀的死活么?


“你前日寿宴才得了三千两黄金,怎么不用这些钱去买米粮?”


“因为赈灾是国事,我出钱粮,就是僭越。”


“...”


她说得太有道理,皇上竟无言以对。


他思忖良久,颔首道:“朕马上命人去办。只是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齐飞恒的失踪可与你有关?”


“有关。”


“他还活着么?”


“估摸着就算没死,也生不如死了。”


皇上背着手,踱着步子,来回几番。几次伸出手指了指沐沉夕,张嘴想斥责她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


最后问了一句:“办得干净么?有旁人知晓么?”


“太子和我夫君知晓。”


皇上松了口气,转念又觉得奇怪,怎么好像是他派她去杀的人?


他这么多皇子就没有一个像沐沉夕这么不省心的。


正说话着,外面忽然通传,说是兵部尚书有要事求见。皇上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不已。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皇上指了指沐沉夕,“省心的那个还被你落在了城外那些流民手中。你就一点不担心?”


“担心。”沐沉夕的脸色终于沉下,“那些流民里还有一些小姑娘,他孤身一人留在那里,十分危险。”


“......”


皇上疲惫地招了招手:“传兵部尚书。”


不一会儿,孟骁龙果然喘着粗气跟在裴君越的身后进来。他瞧见沐沉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陛下——”孟骁龙扑倒在地,用力磕了一个头,十分悲壮。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询问。


他直起身正要禀报城外之事,皇上抬手道:“你不必多言,朕已经知晓。当务之急,是先将谢爱卿解救出来。孟尚书,你可有良策?”


孟骁龙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全然没想过。


看他吃了瘪,皇上叹了口气,一脸失望。孟骁龙欲哭无泪。


“陛下,流民亦是灾民,灾民所求,不过是活命。如今食不果腹,自然群情激奋,难免有过激之举。而且在于灾民交涉的过程中,我发现,江南赈灾之事似乎另有隐情。”


裴君越上前拜道:“父皇,儿臣愿意出城放粮,安抚民心。”


“好,就由你和定安郡主明日一同前往。至于你说的隐情......”皇上瞧向沐沉夕,“朕自会查清。”


沐沉夕和裴君越领命退下,孟骁龙留了下来。


他心中不由得又燃起了希望,两人一走,便在陛下面前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十分委屈。


☆、凌彦


孟骁龙方才在城外也是被沐沉夕吓到, 年过不惑的人了,觉得自己又丢脸又委屈。此刻嚎也是真情实感在嚎。


皇上听着这哭嚎声,心中却在琢磨。方才沐沉夕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一向想在她面前塑造宽严相济的慈父形象,如今怕是毁于一旦。


沐沉夕现在一定觉得他为老不尊。


他心下有些不耐烦, 喝道:“堂堂朝廷命官,正三品大员, 在朕面前哭哭啼啼,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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