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 霍谌跟章父章母告别,章向唯送他下楼。
章母站在阳台看儿子从楼道里出来,视线扫过走在他身旁的那位, 眉间有一抹忧虑。
章父扳过妻子往客厅推:“别看了。”
“嫌人年纪大,又赞赏他的成熟稳重, 你也不想想,年轻的, 经事不够多阅历不够丰富的,哪有那两样东西。”
章母没给出饱含成见的反击,而是认可他的说法, 自己也是那么理解的, 只不过……
“还是圈外的好些, 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降低被伤害的几率。”
章父看得很开:“圈里圈外都离不开一个缘字, 再者说,麻烦跟伤害或许会受行业影响, 但关键的还是在人,并非工作。”
章母拿开丈夫的手,不咸不淡道:“章主任,你现在不仅是儿子的说客, 还是小霍的说客。”
章父替自己澄清:“秦教授,我是怕你想不通,给你做思想工作。”
“我有什么想不通的。”章母朝书房走,“我要练毛笔字,半小时之内别进来打扰我。”
末了又下达指令:“客厅的地拖一下, 我出来要检查。”
章父没回应,章母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投过去, 他立马摆正态度:“行,马上拖。”
霍谌的车停在楼下,章向唯跟他坐在里面聊天。
车里打着空调,与车外像两个季节。
今年霍谌还是跟往年一样,没有接任何晚会的活动,近几年电视台都不怎么邀请他了,知道他不会参加。
章向唯前段时间受到过a市春晚的邀请,他给推掉了,没时间录制节目。
两人年底都是一身轻松。
章向唯说渴了,保温杯就送到他嘴边,他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问:“我妈有没有问你会不会烧饭?”
霍谌把保温杯盖子拧回去:“问了。”
章向唯好奇的看他:“那你怎么说的?”
霍谌淡淡道:“装逼了。”
章向唯的嘴角抽搐,明明会的不多:“那不是个长久之计,总有败露的一天。”
霍谌不慌不忙:“所以要在败露前把吹的部分做实。”
章向唯咕哝:“你哪有时间。”
“想做就会有时间,”霍谌捻他后颈,“过完年开始,你每天跟我说你想吃什么,给我列个菜单,我收工回酒店做。”
章向唯怔怔的:“那我也吃不到啊。”
霍谌在他眼睛上面吻了吻:“开个视频,你看着我吃。”
章向唯:“……”
在车里坐了会,章向唯有点犯困了:“我上楼了,你回去吧。”
霍谌掐他细嫩的腰:“晚安吻。”
章向唯被掐的手脚都麻了,他软绵绵的解开安全带凑向霍谌,吻完去拉车门,拉不开。
又拉了拉,还是不行。
脸被两根手指捏着转过去,章向唯气喘吁吁,潮湿的眼睛瞪着不正经的老男人。
霍谌皱着眉,正色道:“宝宝,还有明天的早安吻。”
章向唯抱着胳膊看他:“怎么不干脆把午安吻一并说了?”
霍谌勾唇:“谢谢提醒。”
章向唯给他一个白眼,得到的是一个绵长的,火热的法式热吻。
霍谌把小朋友吻的快化掉了,更舍不得放开:“再待会。”
说着就掏出私有财产塞到他的手里……
这晚的平静被一个意外给打破了。
源头是周文跟安利在停车场争吵,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女的冲过去,自顾自的劝架,又不知道是怎么摔倒的,捂着肚子喊救命。
那女的叫林小珊,就是让安利在河边湿鞋的那位,这一摔,人进医院了。
当时就有视频泄漏到了网上。
新虞及时公关了,但互联网时代,各大社交平台不能完全掌控,还是有痕迹。
【霍谌助理】这个标题在热搜第一。
【安利】也在上面,甚至【周文】都在。
新虞老板加两个金牌大将全上去了,极为罕见,而且十分壮观。
底下还有【林小珊引产】【林小珊是谁】。
公关很快就把热搜都撤下去了,甩出其他八卦爆点分流,相关的议论却没停止。
随着林小珊被送去医院,一大批记者跟着赶了过去,她因一滩血被推到了演艺生涯的热度最高点。
霍谌的名气太大,这件事跟他无关,却又有关,并且会被带节奏抹黑。
因为安利不同于他的其他助理,二十年的老搭档了,感情跟关联的程度可想而知。
霍谌到家的时候,安利跟周文都在,等了有一会了。
周文坐在沙发里摩挲玉戒指,那张清秀文弱的脸跟平时无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利看到霍谌,沉声愧疚道:“老霍,抱歉,这次的事……”
霍谌手里的车钥匙砸过去:“让你处理好,你就给我处理成这样。”
安利站在原地没躲,车钥匙砸过他的肩膀,掉在身后的墙上,“啪”地落地。
霍谌脱掉皮鞋,迈着长腿走到周文面前:“你又是怎么回事?吵什么不能关上门,非得在外面?”
周文没言语。
霍谌从他苍白的脸移到安利身上,目光不动声色的走了个来回,掉头去酒柜拿酒。
“安子,那个什么小珊,说说你之前跟她见面的情况。”
安利不想提那女的,他在霍谌锋利的视线扫来时,脸色难看的说:“只聊了不到五分钟,她没说别的,只说孩子六个多月了,很乖,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自己不适合做艺人之类。”
霍谌倒酒的动作一顿:“全程没提条件?”
安利摇头:“没有。”
霍谌说:“那她找你干什么?”
安利半天都没坑声。
霍谌将酒瓶重重放到吧台上面:“这么古怪你没查?”
安利搓了把脸,他懒得把心思花在一个一夜情对象身上,还是个让他首次摔跟头的,更是抵触。
霍谌的面色漆黑,真不敢信他这个老练沉稳的工作助理竟然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又没谈恋爱,智商怎么也下线了,他按按眉心,克制着怒火问:“亲子鉴定做了?”
安利:“嗯。”
随着安利的应声,家具摆设才换不久的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霍谌倚着吧台喝酒,安利过来倒一杯喝,问周文要不要。
周文没搭理。
“整件事从事发到发酵,也就几分钟,措手不及。”
周文伸出一只苍白的艺术品手,从茶几的塑料袋里拿个橘子剥起来:“安排好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