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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固肾运脾 (4)(2 / 2)

棠梨微怔了怔,抬脚走了出去,梅婆婆并未拦她,只是在后面不远处跟着,棠梨出了房门,顺着花香寻了过去,直寻到院子角方看见那里种了几株菊花,不是宫里常见的那些名品,只是最寻常不过的菊花,颜色也只有白色一种,想到白发婆婆心心念念的菊花糕,不禁莞尔,也不知白发婆婆种这些菊花是用来入药还是想做菊花糕了。


棠梨正想着,忽听二皇子的声音道:“能如此随遇而安,看来你还爹还真是个芝麻小官。”


棠梨抬头,果见二皇子靠着影壁看着自己,神情还算平和,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刻薄,想来仍在恼恨棠梨要挟他的事。


棠梨:“多谢夸赞。”


二皇子哼了一声:“本皇子可不是夸你,是讽刺,你当真听不出吗?”


棠梨:“人生很长,境遇亦不同,即便昨日锦衣玉食,明儿或许三餐不继,今日众人追捧,异日便可能人人唾骂,若能做到随遇而安,无论何种境遇都可泰然处之,如何能说是讽刺。”


二皇子:“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不过你嘴上说的再淡然,想必心里却另有打算吧。”


棠梨:“二皇子此话,棠梨不懂。”


二皇子:“少装了,你若不是另有打算,又怎会攀我那叔爷的高枝儿,不过你这番心计恐要白费了,我那叔爷是好,可惜最不喜女人,便太后宫里的嬷嬷宫女奉个茶都得离着老远,你既去过齐王府,想必知道我叔爷那府里可是连个母的都没有,所以只要你是女的,就甭想我叔爷会瞧上你,更何况,我叔爷早有婚约,便不讨厌女人,你一样没有机会。”


☆、见仁见智


二皇子说完斜昵着棠梨, 想看看这丫头被自己戳破了心思后还能不能装的下去, 随遇而安?狗屁,这样绞尽脑汁攀高枝的女人,他见多了,这丫头的手段根本不够看。


不想棠梨只是微皱了皱眉, 并没有自己所想被戳破心思之后的难堪,继而露出个有些嘲讽的笑来, 二皇子不禁道:“你笑什么?”


棠梨:“我笑这株菊花长错了地方,若长在外头如今秋日花开有人赏, 花落有人惜, 若赶上几个有才的儒生秀才, 说不准还会吟一两首诗来称颂,也不枉它凌霜独开的傲骨之姿, 却如今长在这深宫内院废弃偏荒之地,便开的再妍丽, 也无人赏无人惜, 若它自己能选择, 想来宁愿长在郊外路边的。”


二皇子岂会不知她话里的意思, 哼了一声:“我看不尽然,在郊外路边可没人理会, 而在宫里, 便这样的废弃之地也有人浇水施肥, 它又怎会选在外面。”


棠梨摇头失笑:“棠梨觉得好的二皇子未必认同, 二皇子认同的棠梨却不一定会觉得好, 这便是见仁见智了,但若是棠梨的话倒愿意自由自在的过活。”


二皇子仍是不信:“你父亲不过是个七品的芝麻官,你家又是寒门出身,我就不信你撂着高枝不攀,宁愿家去过苦日子。”


棠梨点头:“我家的确微寒,我父亲的官位也不高,家里的日子是算不得富足,但我父母夫妻恩爱,一家和乐安康,虽不富裕却衣食无忧,且棠梨并不觉得这是苦日子,反觉得有这样的爹娘这样的家,是棠梨的幸运,棠梨虽不敢说富贵不yín 威武不屈,却并不羡慕那些富贵奢华,更何况棠梨虽去过齐王府却是为齐王诊病,且并非棠梨主动去的,而是齐王府的韩松去叶府竭力相请,棠梨也只能走一趟了,至于二皇子所说攀高枝,棠梨实在不解其意。”


棠梨把相请二字刻意说的重了些,以便二皇子明白,自己可不是乐意给齐王诊病,实是被逼无奈,所以他说自己要攀齐王的高枝,纯属他自己的臆测。


棠梨如今可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早知道后面有这么多麻烦事,当初在岳州她便不应该出手给齐王治病,就让他变成个疯子傻子好了,也免得跟他纠缠在一块儿,要是真有什么还罢了,可自己跟他明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就引了这么多猜疑闲话,非说自己跟他有一腿,凭什么,就凭他是齐王,就因自己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之女,所有人就都认为自己想攀他的高枝儿。


就连太后跟二皇子都如此,不用说别人了,且任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既解释无用,做什么还白费唇舌,棠梨干脆不理会了,微微屈身行了礼便转身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便听二皇子道:“我刚去寻蒋荣说了此事,他说这婆婆是记录在册的宫女,宫女出宫需母后定夺,可母后前几年便薨了,后宫事务如今是太后帮忙打理,我若直接去跟太后说让这宫女跟你出宫,却不合宫规,想来太后不会答应,不过,若是我去开口要了她在身边伺候倒容易的多,先要过来,待过些日子,再报个病送出去便成了,只不过需费些周折。”


棠梨也知宫女出宫并非小事,二皇子的法子的确最为妥当,便道:“那就有劳二皇子费心了,棠梨告退。”说着抬脚又要往里走,二皇子急忙叫住她,棠梨回身:“不知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二皇子:“我是想跟你打个商量,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答应你把白发婆婆弄出去,自然会说话算话,不过是晚几日罢了,你是不是先把那个□□告诉我。”


棠梨眨着眼:“棠梨也想告诉二皇子,奈何棠梨未想起来,这配方非同小可,棠梨也不能胡诌,故此,还得劳烦二皇子等上几日,让棠梨好好想想清楚。”


二皇子脸色黑成了锅底,咬了咬牙:“ 你这是跟本皇子玩不见兔子不撒鹰呢,行,我成全你,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我把这白发老婆子弄出去的时候,你还跟这儿装糊涂,那可就别怪本皇子心黑手辣了。”


二皇子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瞧那意思恨不能咬下棠梨一块肉来才解恨呢,撂下话,转身走了,背影都带着煞气。


梅婆婆不无担忧的道:“姑娘做什么非要得罪他,若二皇子过后为难姑娘,岂不麻烦?”


棠梨:“这件事了了,算着日子也该启程回岳州了,到时候若二皇子还想如何,除非去了岳州,不然就算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岳州去,况,我早把他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回。”


梅婆婆点头,这倒是,本来叶府人回京就是为了给老太君祝寿,兼让棠梨给大姑娘瞧瞧脉,如今老太君的大寿早过完了,大姑娘的身子也无大碍,也该回岳州了,再不走,等封了河想走都走不了了,岳州那边儿可是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老夫人跟夫人都不在可不行。


再有,棠姑娘的爹娘已经来岳州上任,这都好几个月了,连面儿都没照一个呢,怎么也得紧着回去才行,况,这京里着实是个是非窝,姑娘这般恬淡的性子,都招了许多闲话,非说姑娘想攀齐王的高枝儿,太后哪儿是又试探又打压,跟防贼似的,二皇子这儿也是冷嘲热讽,这叫什么事儿啊,依自己看根本不是姑娘想攀高枝儿,是那齐王殿下对姑娘有意,有事没事就往前凑,就齐王对棠姑娘这意思,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不喜女子近身的,反倒是格外的稀罕。


这一大堆的麻烦事,只棠姑娘离开京城自然也就没了,不过当前还得先出宫才行。


棠梨出宫的事倒顺畅,转过天,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便来了,说二皇子的伤既好了,若再留棠梨在宫里,叶府的老夫人不定怎么惦记呢,太后娘娘准了姑娘出宫之请,特命老奴来送姑娘,那嬷嬷不禁话说的好听,还带了好多太后娘娘的赏赐,是些首饰簪环,装了足足一个小箱子,捧在那嬷嬷手里,金光宝气的。


棠梨叩谢了太后娘娘赏,便跟着嬷嬷出了宫,白发婆婆极是不舍,拉着梅婆婆的衣角不放手,梅婆婆只得在她耳边说过几日便接她出去,方才松开手。


棠梨本以为二皇子回来缠着她要配方,不想直到出了宫也不见二皇子的影儿,倒令棠梨颇有些奇怪。


回了叶府先去见了老夫人,正好在王氏夫人也在,瞧着一脸喜色,见了棠梨紧几步过来拉了她的手道:“今儿去国公府瞧了你婉儿姐姐,瞧那气色红光满面的,说这次月水来,一点儿都未觉得难过,反而觉得小腹哪里暖融融的,腰也不疼了,这都是你开的那方子的效用,想来过不久便能听见喜讯儿了,你婉姐姐特意让我谢你,说等将来孩儿生下来,好好给你这姨磕头。”


棠梨听了也笑道:“婉儿姐姐太客气了,总谢来谢去的有什么意思,只婉儿姐姐能有子息,便是最好的了。”


王氏夫人点头:“我也终是松了口气,不用日日发愁了。”说了会儿话王氏便告辞去了。


老夫人让棠梨坐在自己身边打量她一遭道:“瞧着倒像瘦了一圈似的。”


棠梨摸了摸自己的脸:“宫里吃的好喝的好,棠梨还怕自己发胖,等出来的时候,老夫人都不认得棠梨了呢。”


老夫人噗嗤一声乐了:“你这丫头就会逗祖母开心,哪里胖了,我瞧着瘦了,宫里虽不会少了你的茶饭,但规矩多,便是山珍海味摆在跟前儿,一想到那些规矩也吃不下去了,好在出来了,可得好好补补。”说着便吩咐纪婆婆去厨房里瞧瞧,晚上多置办几个棠梨喜欢的菜式。


棠梨又跟老夫人略说了说二皇子的伤,还说了那白发婆婆过几日会送过来的事,老夫人听了叹道:“那道宫门进去不易出来却更不易了,既能出来便是好事,回头那婆婆来了,你记得好好待她。”


说了会儿话,棠梨刚要回自己屋里歇息,外头叶之鸿却走了进来,棠梨见过礼,却不好立时便走,只得站在旁边,等着叶之鸿给老夫人请了安,才告辞说要回房,不想叶之鸿却拦下她道:“棠妹妹,外头有客来寻你,若不见失礼。”


客?棠梨愣了愣,这京里自己可是人生地不熟的,都没出去过几趟,怎会忽然蹦出个客来寻自己,莫不是找错了,想到此,摇摇头:“棠梨在京里并无熟人,怎会有客?”


叶之鸿道:“还不是你那个什么凤凰油惹的,这些日子你在宫里没回来,反倒落了个清净,要不然叶家的大门都让求医的挤破了。”


棠梨愕然:“求医?大哥是说刚堵在外头那些人都是来求医的?”


叶之鸿:“可不嘛,不知谁把太后娘娘赏花宴的情况传了出去,棠梨这个神医的名号便坐实了,来求医的络绎不绝,都堵在了叶家大门外头,刚回来的时候棠梨还纳闷呢,怎么叶府门口有这么多人,瞧穿衣打扮也不像寻常百姓,原来是求医的。


☆、难如登天


叶之鸿:“那些求医的不理会也便是了, 可如今来的这位客人棠妹妹却不好怠慢。”


棠梨更是奇怪:“什么样的客人?”


叶之鸿:“这位客人乃是太医院院正施大人,想是得了信儿, 棠妹妹前脚进门他后脚就来了, 说要跟棠妹妹求教。”


棠梨:“这如何使得,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医道前辈, 哪有向我一个晚辈求教的道理。”


叶之鸿道:“可说是呢,这施老头的年纪当棠妹妹的祖父都嫌老, 却口口声声的说要求教,他刚一开口我听着都别扭。”


叶老夫人:“我还说太医院都是些老糊涂,不想还有个明白的, 这医术高低可不再年纪, 棠丫头年纪是不大, 可要论起医术来, 这些太医院的老头子都裹在一块儿也不成, 技不如人再不虚心求教,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庸医了,这施老头能舍下老脸登门, 说明还有得救。”


叶之鸿却道:“虽是这个理儿, 可太医院却并非都如这位施大人一般明白,棠妹妹治好了二皇子的伤, 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把整个太医院都压了下去,便施大人不在意,其他人只怕并无如此心胸, 说不准暗中嫉恨,棠妹妹还需小心些才是。”


棠梨站起身来施了一礼:“棠梨多谢大哥哥提点,以后会收敛些尽量不出头。”


叶之鸿:“你我兄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说着顿了顿又道:“棠妹妹用一味凤凰油治好了二皇子,这风头已是出了,再若收敛不出头怕也无济于事,依着为兄的主意,倒不如索性高调些,凭棠妹妹这一身高明的医术,广结善缘,便那些人心中嫉恨,也不敢轻举妄动。”


棠梨自然明白叶之鸿的意思,既然无法低调,便索性高调到底,官场之中人心险恶,却也是踩低攀高,只要有绝对的实力,那些想出阴招算计的,也的权衡一下得失利弊,别回头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老夫人道:“虽说祖母上了些年纪,可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济在这京城的地面儿上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我孙女去,棠丫头只管想做什么做什么,当个大夫治病救人本是积功德的好事,还要小心提房东提房西的岂不可笑。”


叶之鸿自来知道祖母的性子,便也道:“祖母说的是,咱们叶家虽不是什么权贵之族,好歹也有些体面,棠妹妹医术高便高,哪还用藏着掖着的。”


棠梨心中暖融融的,自己对老夫人好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老夫人护着自己还说的过去,可这叶之鸿跟自己却才见了没多少日子,却真如兄长一般,提点庇护,棠梨如何能不感动。


这般说起来以往倒是自己见外了,虽老夫人认了自己做孙女,自己却并未把她老人家当成祖母看待,还有叶之鸿这个兄长,也不过是应付客气。


想到此,心中不觉愧疚上来,又再起身深深一福唤了声祖母,大哥,这一声祖母大哥唤的发自内心,格外亲近。


老夫人自是明白她这一礼的意思,也不说破,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这施老头跟余家的老东家颇有些交情,医术也算不差,虽有些迂腐人品却端正,他既上了门,咱们也不好失礼,你便去会会他,看这老头儿要做什么?”


棠梨点头:“我这就过去。”


棠梨跟着叶之鸿出了老夫人的院子,顺着抄手游廊往前头厅中行来,本来棠梨还未想明白这位施太医是谁,直到进了花厅,才知正是在安泰殿见过的那位说出在医书上见过凤凰油记载的老太医。


老太医见了棠梨,颇为激动的迎了过来,且还要见礼,棠梨忙侧身避过:“您老是前辈,这可万万使不得。”


施太医道:“叶大夫的医术远胜老夫,这声前辈越发愧煞老夫了。”


棠梨:“晚辈虽凑巧治好了几个病人,到底年青,不比您老经验丰富,医道一门说起来也并无捷径可走,诊的病多了,方能磨炼医术,这方面晚辈差的远呢。”


施太医在心中暗暗点头,这丫头虽医术高明,却难得并不骄傲自满,目下无尘,明明医道造诣远胜自己却仍固守晚辈之礼,如此谦恭着实难得。


叶之鸿插进来请施太医上座,施太医推脱一番方落座,下人重新上了香茶,施太医吃了两口茶,沉吟片刻方开口道:“今日贸然登门,是有一事想求教叶大夫。”说着顿了顿,神色有些局促,仿佛不好开口。


棠梨便明白了他的来意,开口唤甘草取了纸笔过来,略想了想便写了起来,不大会儿写完看了看,并无遗漏错处,才搁下笔,吹干上面的墨迹,双手递与施老太医。


老太医有些莫名,却也接了过去,低头一看,呆愣住了,不禁道:“叶大夫如何知道老夫是要求这凤凰油的方子。”


棠梨:“那日在宫中前辈曾言在书中见过凤凰油的记载,却遗憾并无制法,今日棠梨刚从宫中回来,前辈便登门造访,若非为了这凤凰油,晚辈想不出其他原因。”


老太医又道:“这凤凰油是治疗烧伤烫伤的神药,翻遍医书也只有寥寥几笔记载,并无制法,若有人得这一方,必是当成传家至宝,断不会轻易与人,叶大夫这般写给老夫,不觉可惜吗。”


棠梨:“能治病的方是药方,这凤凰油再难得若是藏起来也是无用,若能广传于外,为更多病人解除痛苦,想来也是当初制此油的前辈所愿,棠梨不过碰巧知道此法罢了,写给前辈能让众多病患受益,本是晚辈应做之事,有何可惜。”


老太医站起来不等棠梨避开便已躬身一礼:“叶大夫仁心仁术,老夫佩服。”说着却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似叶大夫这般仁心仁术的,越发少了,利字当前,仁心医德便抛诸脑后,被那些阿堵之物花了眼,迷了心,不思钻研医术,只想着如何过太平富贵的日子,若得了灵验之方绝不会告诉他人,医术上也敝帚自珍,长此以往,医术何以精进,若人人都如叶大夫,我大梁医家如何会中落至此。”


棠梨虽觉老太医这话对自己有些过于吹捧,却也认同老太医的观点,这大梁的大夫实在有些让人无语,只见了发热便断定是伤寒,直接上麻黄汤,也不动动脑子,便麻黄汤是治太阳病之第一方,却是峻烈之剂,若非实证且身强体壮之人,断不可用,用了便会更伤中元,病上加病。


这样的大夫竟然还能被称为神医,举着银子的病患排着队的上门求医,正是这些病患的追捧,让这些庸医更加肆无忌惮,就如这老太医说的,利字当前,哪还顾得上医德仁心呢,造成这种局面的说到底还是根儿上的教育出了问题。


棠梨不是做教育的但她上过医学院且带过学生,虽然她也不能保证医学院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仁心仁术,但大多数还能固守医德的底线,这便是教育之功,系统科学的教导学生自然比野路子出来的要有底线的多,且医术上也有一定的保证,总不会出现一见伤寒便上麻黄汤的庸医。


只不过棠梨虽知根源所在,却无能为力,因这里是古代,古代是有完备的教育体系,从各地的书院到京城的国子监崇文馆,教授的是礼、乐、射、御、书、数,也称为“君子六艺”,是古代男子安身立命之本,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本技能。


却没有一所书院学馆是专门教授医学的,以至于在古代学医的途径除了家传便是拜师也有天赋高自学成才的,如余星阑是家传,劲节先生便是后者,家传如余家这般医药世家,自是不用担心医德,因一个医药为业的家族能绵延数百年之久,必有其立足之本,那便是一个家族的底蕴,所以才能教出余星阑这样的子孙。


至于劲节先生,本就是读书人,机缘巧合入的医道一门,有着读书人的风骨,加之又出家当了道士,自然悲天悯人,医德高尚。


但其他大夫便很难说了,出身经历且不提,拜师学艺的机遇也各不相同,很多都是药铺医馆伙计出身,瞧着当大夫是个较轻松的营生,方才踏上此道,这样为了生计的大夫,跟他们讲医德仁心岂不荒谬。


所以,没有系统的教育才是大梁医道中落的根本,若想改变现状,唯一可行的便是开设专门教授医学的书院学馆,在这里却是比登天还难之事,学馆书院乃是国之重器,首先需皇上许可,大臣也无异议,便如此也不一定能成,还需众多医道名家的鼎力支持,毕竟既是学馆书院,除了必要的配置最要紧的便是老师,而教授医术必然是在医道一门里颇有建树的名家方可胜任,而这样的名家大多敝帚自珍,不会把自己的经验传授他人。


所以,即便皇上首肯大臣复议,这教授医学的学馆想开起来,依旧难入登天。


正因知道这是不可能达成之事,所以棠梨也只能选择沉默,明知不可行之事说出来也白搭,还不如不说的好。


老太医见棠梨并未说话,又长长叹了口气方一脸黯然的告辞,不知是因年纪大了,还是对医道一门的现状绝望,脚步有些不稳,叶之鸿忙令小厮扶他出去,并亲自送到大门外,看着老太医的轿子走了方才回转。


回来却见棠梨并未走,而是坐在花厅中发呆,上前在她跟前挥了挥手打趣道:“棠妹妹若是舍不得那凤凰油的方子,为兄去给你要回来。”


☆、鸡犬升天


棠梨噗嗤一声笑了:“这凤凰油并非什么稀罕东西, 制法也不难,却对烧伤烫伤有奇效,那日在宫中若无老太医作保, 只怕皇上未必会肯用,便老太医未曾上门求方,我也打算写给他的,以表谢意,更何况, 这凤凰油也并非棠梨所创,医道前辈创此方并传承下来, 想来不是让人当成宝贝藏起来的, 药方子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 自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叶之鸿道:“施太医说的不错, 若天下郎中都有棠妹妹这般胸襟, 医道一门也不会没落至此。”


棠梨:“大哥哥如此夸赞, 小妹可不敢领,我倒不觉大梁医道一门没落, 只是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隐在民间不出, 让几个庸医浑水摸鱼了。”


叶之鸿:“我瞧着可不是几个,说实话, 除了棠妹妹,我瞧着都是庸医。”


棠梨摇头失笑:“大哥哥这话若传出去,小妹可就成医道同行的公敌了。”


叶之鸿:“可不止我,祖母, 父亲,母亲,就连二姐都是这般想的,你不知,祖母母亲可是深受庸医之苦,不说旁的就说这太医院,也就施大人的医术还过得去,其余都是混俸禄钱粮的,且一个个还牛的什么似的,若请他们来一趟好处银子需多多打点,若真有医病的本事也还罢了,偏偏都是庸医,开的方子就没顶用的。”


棠梨也很是奇怪,偌大的太医院,瞧着竟没一个像样的,按理说太医院算是医行的最高殿堂,非国手圣手不可进,却怎么瞧着都是混日子的,而且一个个嫉贤妒能,那日在安泰殿的那个姓贾的不就是,句句针对自己,恨不能拿住自己个错,就地正法,哪有半分国手风范。


想到此不禁道:“太医院是专给皇族诊病的,应层层筛选,非国手不得进,怎会变成这般。”


叶之鸿:“棠妹妹有所不知,前朝出了一位余家的贤后,又出了一位神医皇后,故此许多医术高明的圣手皆出皇族 ,以至医道一门在前朝曾盛极一时,甚至许多儒生学子都弃文习医,一时间名医辈出,后前朝国运衰颓,我大梁立国,慕容氏一族覆灭,以至医道没落。”


棠梨暗暗点头,是啊,前朝出了两位传奇一般的皇后,一是出自医药之家的余家,一是神医,因这二人至高无上的地位,皇族中人多有习医者,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皇族中人都习学医术,更遑论百姓,恐怕臣子们都是半个大夫,医道一门因皇族慕容氏而兴盛,却也因前朝覆灭而没落。


想到此,微微叹了口气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却又道:“便如此,那太医院也不是寻常医馆药铺,也不该有这么多庸医啊。”


叶之鸿:“原先倒还过得去,却自打贾安当了太医院院使后,把太医院的人换了一茬儿,如今太医院都是甲安的人。”


棠梨这才明白,为何刚那施老头明明是太医院的一把手,可说话的时候却无人理会,反倒是那个姓贾的一开口,那些太医忙着吹捧附和,原来这施老太医已经成了光杆司令,他这一把手也是摆设,远不如姓贾的那个二把手有话语权。


这境况实在尴尬,也叫人疑惑,于是问道:“姓贾的何以能在太医院一手遮天?”


叶之鸿:“棠妹妹在宫里待了这些日子,可知哪位娘娘得宠?”


棠梨:“倒是听过一些,说皇上跟先皇后鹣鲽情深,可惜皇后娘娘早早便薨了,如今新立的这位皇后娘娘出身太后一族,不知是不是皇上怕外戚做大,因此对这位新后并不上心,先头倒是对沈贵妃颇为宠爱,可这沈贵妃也寿数不永,生下二皇子便去了,至于如今,听说皇上常去月华宫,想来是中意那位月嫔娘娘吧。”


对于这些内宫的八卦,棠梨并不很好奇,但这内宫之中实在无聊的紧,虽说宫规严,却也挡不住那些宫女嬷嬷们的八卦之心,而内宫之中八卦的素材也极有限,除了皇上跟娘娘们的,也没别的了,因此成日里便是八卦皇上去了哪个宫了,喜欢哪位娘娘什么的这些,便棠梨不想听都听了满耳朵,不过自己这八卦是没法子才听的,而叶之鸿这么个大男人,又是外臣,怎会对内宫的八卦感兴趣,还巴巴的问自己。


正纳闷呢,叶之鸿已经开口解惑:“你可知那位月嫔娘娘姓什么?”


他这般一说棠梨哪还能不明白,却也有些意外的道:“难道那个姓贾的太医跟这位得宠的月嫔娘娘有干系。”


叶之鸿:“想来棠妹妹也听说了,这位月嫔娘娘并非世家大族出身。”


棠梨点点头,关于这位月嫔娘娘的起家史,在内宫里已经成了传奇,被众多宫女羡慕,说起这位月嫔娘娘的出身,还真是草根里的草根,别说世家大族,就是寻常人家里头也数不上的,娘早死了,家里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先头借住的城东玄清观里房子,家里也没什么正经营生,就靠着她爹跟兄弟摆摊卖大力丸壮阳丹此类野药过活。


这玄清观虽是座不出名的小道观,可这观里却有一棵千年的老槐树,皇上不知怎的听说了此事,寻了个良辰吉日便驾临了玄清观,再回宫的时候便稍待走了一位绝色美人,当夜便临幸了,未出几年便封了嫔位,赐号月,便是如今这位住在月华宫的月嫔娘娘。这完全就是一出灰姑娘的翻版,不知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这样的机缘呢,只不过这跟姓贾的又有何干系。


却听叶之鸿道:“这位月嫔娘娘也姓贾,正是那贾太医的嫡亲姐姐。”


棠梨暗道,怪不得姓贾的能在太医院呼风唤雨胡作非为呢,原来后台如此厉害,娘娘的亲兄弟,那不就等于国舅吗 ,这样强硬的背景自然有的是人巴结,不过即便他姐姐是娘娘,可这太医也不是随便谁想当就当的吧。


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叶之鸿摇头道:“这太医虽也是官职却与旁的不同,旁的官职除非祖上荫封,圣上恩典,皆需科考出仕,而遴选太医只需地方推举,太医院甄别定夺即可,如此,便不似科举那般严格。”


棠梨眉头皱起:“即便不如科举严格,医者事关人命也不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太医院吧。”


叶之鸿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道,这丫头说出的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堂堂太医院院使竟成了她嘴里的阿猫阿狗,不过细想之下,的确有些道理,那贾安前头不过是个摆摊儿卖野药的,要说医术高明,实在有些可笑,可就这样的人竟然成了太医院的院使,如此荒唐之事,便是戏文里也编不出来,竟是真的。


遂摇摇头道:“月嫔 娘娘的亲兄弟进太医院想来并非难事。”


棠梨暗暗叹息,是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姐姐成了宠妃,兄弟当个太医有什么新鲜的,那杨贵妃得了宠之后,家里的兄弟姐妹外甥侄子,只沾了亲的哪个不是高官厚禄,相比之下,这贾安只当个太医也算相当低调了。


只不过,皇上此举到头来害的却是自己,因太医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太医院说白了就是专属皇上的医疗组,即便医疗组里并非都是庸医,但用贾安这样的人掌管,对皇上也无半点好处。


为了取悦宠妃而把如此要紧的位置当人情送给自己的小舅子,皇上此举实为不智。


正想着,又听叶之鸿道:“不过贾安此人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此次你用凤凰油治好了二皇子的烧伤,算是当众给了他难看,只怕他会记恨在心,日后棠妹妹需小心些才是。”


棠梨知道叶之鸿的好意,点点头:“多谢大哥提点。”


叶之鸿笑道:“其实我也是杞人忧天,棠妹妹为二皇子治伤乃是齐王殿下举荐,以齐王殿下的威望,想必那贾安也不敢为难妹妹,更何况还有二皇子呢。”


提到二皇子,棠梨暗暗苦笑,若是自己不给他□□,或是自己给他的配方不管用,只怕他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想想自己也真是倒霉,明明是治病救人,谁知却招惹了个煞星。


除了煞星还有那个齐王也是个□□烦,棠梨如今越发想不通他要做什么,他不是有厌女的怪疾吗 ,为何跟自己如此暧昧,难道自己不是女的,或者说在他眼里自己不是。


想到此,棠梨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虽远远算不上波涛汹涌,但两性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只要不是瞎子,应该不会把自己当成男的,尤其最近一段日子自己可都是女装打扮。


想着不觉有些郁闷,明明在安州在岳州自己过的挺滋润的,怎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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