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更惨了。到祝觉死,他们都没进去门。
也不知道祝觉是怎么死的。
几个人坐在丁鹤卧室,相对无言。
“这是不是说……我们不能让她回家?”季轻歌问。
“可我们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丁鹤仍旧保持着悠闲的神态,“她是意外受伤,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三种原因的解决方法是不同的。”
季轻歌沉默了一会,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爸那个态度……你们说,和她爸有没有关系?”
家暴。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每个人都看出了她的意思。
“对对对她爸特别凶!”赵天深有同感,“还记得那次我们和她一起上学,她爸那个眼神。”
“但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也没听说她爸动手打过她。而且家暴是会留下痕迹的,她身上应该没有伤吧?”丁鹤指尖在桌面敲了敲,“不过她爸前段时间确实变化很大,不排除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我们想什么办法避免她和她爸接触?”
“如果简单地不让她回家,她爸可能会去其他地方找她。”
季轻歌弱弱举手:“要不然就把他打晕吧。不要太重,暂时晕过去就行。”
丁鹤看她的眼神明显带着赞许。不过他还是摇摇头:“这样变数太大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去朋友家借住,很奇怪吗?”郁谨淡淡问。
季轻歌眨眨眼:“你是说,让我说自己中午没地方去,缠着她去她家?如果她拒绝怎么办?她爸会让我进去吗?”
“不一定是去她家,而是一直在她身边。”丁鹤似有所指,“你可以把自己的故事编得惨一点,让她不好意思拒绝你。”
“比如?”
——
周三上午,课间。
季轻歌抱着祝觉的胳膊,泫然欲泣:“我真的好害怕,根本不敢回家。本来我是住校的,可是他突然要我回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又要……中午我真的不想回家了,你能收留我吗?”
祝觉露出礼貌而关切的微笑,不住地低声安慰她。
季轻歌挤眼泪挤得眼睛都要干了,偷偷背过身去滴了几滴眼药水。
郁谨和丁鹤告诉她,她应该掌握主动权。也就是说,不是她围绕着祝觉转,而是祝觉围着她转。
因为祝觉的人设是个很善良温柔的人,自然会对她的遭遇报以同情,看她过得这么惨,当然会主动跟着她安慰她。
丁鹤帮她设计了一个新人设——父母离异,亲生父亲酗酒暴力欠钱不还,想把她送出去还赌债。
丁鹤还跟她说,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能挡在祝觉前面,要比她还害怕,躲在她后面让她保护,甚至还有时刻准备流眼泪。起码看到祝觉要哭了,就抢在她前面哭。
季轻歌:……这可比用锯子砍怪物难多了。
丁鹤和蔼地告诉她,可以一边哭一边用锯子砍怪物。反正她只用表面上示弱,真的遇到事的时候多护着祝觉一些就行了。事实证明,这是很有效的,祝觉的注意力现在全在她身上了。
季轻歌尝试了一下,崩溃地表示自己没有这么分裂。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何樱樱一样能一边嘤一边把怪物脑袋砍下来。
但是单纯哭她还是能做到。
“可是我……可能我爸不愿意我把别人带回家……”
“那你能陪我去别的地方躲一会吗?我一个人真的不敢。我、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也很想陪你,但这么突然回去,我爸可能连饭都来不及准备。”
覃慎转过头不爽地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不哭了?多大点事。中午我请客,都跟我去外面吃。”
季轻歌在心里给他鼓了个掌。果然是热情奔放的转校生,财大气粗啊!
祝觉愣了愣:“真的吗?”
“是啊。”覃慎一脸鄙夷,“你爸不会连你跟别的同学吃饭都不让吧?”
“太突然了。”祝觉低下头,“我家饭都做好了。”
覃慎嗤笑一声,掏出手机:“打个电话,跟他说。他总不会十点就做饭了吧?”
祝觉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无奈答应,小声打电话跟爸爸说了一下情况。
听筒里明显传来男人严厉的声音。覃慎接过手机,大声说了一句:“其他同学都能去,你凭什么不能去?反正今天中午就在xx大酒店吃。”
郁谨琢磨了一下,好像他这个才是霸道总裁。校霸的名号应该让给他。
覃慎挂掉电话,又跟宋眠说:“你也要去。住校生也能请假出去。”
他简单粗暴的处事方法明显奏效,放学之后,祝觉被拖走了。覃慎霸气地指了张桌子,自己先坐下。
他把菜谱摊给宋眠,语气明显柔和:“你吃什么?”
宋眠受宠若惊。他本能地不想和覃慎靠近,但无奈其他人都选定了位置,自己只能坐在这里。
郁谨托腮在旁边看着。他和丁鹤似乎没什么事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