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从发中拔出簪子比在脖间,尖锐的银簪划出一条细小的血痕:“默安,你放不放我。”
“阿泠,不可以。”初三眼角马上红了起来,他捡起一块小石子想打掉阿泠手上簪子。
阿泠吸了口气,突然对他说:“ 初三,你说过万事都听我的,这一次难道你也不听话了。”
眼眸含笑,甚是温柔。
“可……”初三手里的石子如有千斤。
阿泠吸了口气,躲开初三目光,尖锐的簪子又往里面戳了些,眉目清清淡淡凝着黎默安,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情:“默安,你放不放我们走。”
“不……”黎默安的整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随着不字落,簪子又往皮肤里刺了一点。
她没有骗她,是真用自己的命在威胁他!
黎默安望着阿泠,心像是被灌了冰,冷得他整个人瑟瑟发抖。
“默安,你要放了我们吗?”阿泠继续问,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字黎默安却说不出口,他按住胸口,整个人站在悬崖上,前进是刀山后退是火海。
“不愿意吗?”阿泠笑着将簪子又往里刺。
再有一点就能要了阿泠的命。
“我放。”和一颗石子同时袭来,簪子掉落在地上,初三上前握住阿泠的手,眼尾彻底红了。
阿泠看他一眼,淡漠地看向黎默安:“这次你会骗我吗?”
指的是我放这两个字,眼里全都是不相信。
不相信?黎默安不由得弯下了腰,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以前他是阿泠最相信的人,他张了好几下嘴,望着阿泠那张在睡梦中描绘过千万次的脸,他道:“好,我放!”
话落,他抬手那些瞄准初三的弓箭手放下箭。
半晌后,似乎略微适应了在火海中的滚烫灼烧,黎默安看着阿泠:“这一次是私事,我放了他,但你们是大覃叛贼,下一次我们论公事。”
“好。”细白的脖颈像是带了半圈红宝石项链,颜色烫人的很。
黎默安抿着唇,转身上马,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晶莹在他眼睛聚集,他抬了下头,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又转过头,从怀里摸出白色陶瓷药瓶,扔向初三:“这是伤药,没有加任何东西。”
他话落,不再停留翻身上马,马蹄声响起,不过片刻,那些人便消失在两人目光中。
初三打开瓶塞递给阿泠。
阿泠检查了下:“没有放别的东西。”
包扎好伤口,这次没有黎默安的追赶,两人不在急着赶路,他们休息了一两个时辰才继续赶路。
第二日晚上,两人在镇上歇息。
初三敏锐的发现了阿泠的不同,她照旧对他很好,如从前样会关心他冷热饥寒,可却有了细微的改变,这改变就在阿泠能做的事情再也不要初三插手,即使他示弱,阿泠这一次也不会依着他了。
这种不对来自一股极其细微的感觉,前日夜里他遇见阿泠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而现在她仿佛就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间透明的墙。
初三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件事,他在阿泠的房门前踟蹰半晌,敲了敲门。
阿泠推开门笑着问:“初三,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来之前已经做了许久的心里准备,此刻依然手足无措,初三垂下眼目光凝在阿泠脸上:“阿泠,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怪他自作主张打落她手里的簪子。
阿泠默了下让初三进来,这才浅笑地抬起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初三,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也想尽可能地对你好,但是我的事,我想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