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好。”果然林时茶眼睛都亮了。
祁夜瞧着,自己心情也好了一些。
两人用着膳,魏海忽的拐着瘸子腿踟蹰着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千禧宫的丽妃娘娘被诊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林时茶一怔,筷子掉落了一根。
魏海也跟着噤声不敢多言。
祁夜明显很高兴,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朕知道了,先退下吧。”
“哎,是。”魏海退出。
祁夜回头间,只看到林时茶提着裙摆消失在此处,她回了内间。
祁夜叹了口气,也没有了食欲,放下筷子又坐了会儿,才起身跟了过去。
她其实并没有哭,只是好像在坐着发呆。
看到祁夜居然跟了进来,顿时慌乱,“皇、皇上怎么进来了,你待会儿还要回聚辉殿处理政事,快些用膳。”
祁夜很认真,“丽妃有孕朕很高兴。”
林时茶唇角僵了一下,干巴巴的回答:“恩。”
“若她此次怀的是皇子,朕就交给你抚养,此后再也不宠她们,可好?”
她嗓子忽的干涩酸疼,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祁夜,“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祁夜从前对待林时茶,当真实时玩玩,并不当真,可如今他身居高位,也懒得找女人,恰好林时茶和他胃口,他愿意给她宠爱。
林时茶猛地扑进他怀中,痛哭出声,“对不起,我不能生孩子,不能给你孩子,我好没用。”
就知道是这样。
祁夜轻轻拍着她的后肩,“没事。”
可他没有说,如果丽妃此次怀的是公主,他会如何。不过也很明显了不是么,若她怀的是公主,他还是会照常宠爱别的妃子,只为了自己能有皇子。
丽妃宫中。
容貌清丽的女子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象不到这里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想完她立马问身旁的婢女:“皇后娘娘知晓这个消息了么?”
“知晓了,听魏海公公说,他进去禀告之时皇上正跟皇后娘娘用膳,皇后娘娘听完后筷子都扔了,扭头就进了内间发脾气。”
说着女婢捂嘴笑了两声。
丽妃也露出了几分笑意,“皇后不能生,还总是霸占着皇上,她再这般恃宠而骄,早晚失宠。”
林时薇也早早产下了一个男婴,贺家为取名贺罂,林时薇是带着孩子入宫的。
林时薇也听说丽妃怀孕这回事了,心里无比担心林时茶。
飞翊宫中。
林时茶轻轻逗弄着摇篮中的男婴,“不知不觉,罂儿都这般大了。”
“姐姐在宫里可还好?”林时薇问得很委婉。
林时茶头也没抬,“还是那个样子,再好能好到那里去呢。”
贺寻被祁夜安排的官职,且职位不低,林时薇现如今在京城圈也是炙手可热的讨好对象。
当时贺寻帮助祁夜造反,他下了不少力。
贺寻不是武将,却也不是完全的文将,他智力非凡,善于摆阵,简单来说是类似于诸葛亮般的人物,当时祁夜造反,贺寻硬生生制定出了十八种计策,确定了此次造反万无一失,无论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他的计划都可以完美的应对。
就凭借这份智慧,祁夜也很尊重他。
倘若他不喜欢林时茶的话,贺寻定然会被重用,但可惜并不是这般。
林时薇抓着林时茶的手:“姐姐,你过得很不开心。”
林时茶抬起头来,“那又如何。”
林时薇没有犹豫,压低声音,“我想帮你。”
“怎么帮?”林时茶问。
“你假死,我想办法带你出宫去,我知道姐姐一直很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林时薇神情很真挚。
林时茶一愣,“你……”
“姐姐不信任我吗?”林时薇问。
“非也,只是,你不怕露馅么?你会死的。”林时茶摇头。
“我不怕,只要姐姐能开心。”林时薇对上林时茶的目光,坦然的回答。
林时茶扯了扯唇角,手轻轻抚了一下林时薇的脸颊,“让姐姐想想吧。”
林时薇握住她的手,“姐姐!”
“我想再等等。”
“你在等什么?”
在等什么?
大约是不怎么相信危亦尧真的死了,可是边关离她太远,她无法掌控到哪里,现如今危亦尧完全失去了消息,祁夜说他在前往边关的途中马车出了意外,坠崖身亡。
可这就是危亦尧的结局么?
系统没有跳出来说她支线任务失败,那就意味着危亦尧并没有死。
林时茶在等他回来。
危亦尧亦是如此,他不甘心放弃一切,他一定要回去,杀回去,杀回去……
无数次觉得挨不下去的时候,他心里的这个信念就能救他一命。他不能死,他要收集军马,他要冷静下来制定计划。
他的茶茶还在等他。
盛国的军力无法利用,危亦尧要想别的办法,目前他已经与魏国成功接洽。或许这个做法在很多人看来属于卖国贼的行为,但危亦尧有自己的计策。
国土不让,林时茶他也一样会得到。
他发了誓要让祁夜付出代价。
或许祁夜跟林时茶有点什么,否则他怎么会在造反当日说是为了林时茶才造反的,但是危亦尧不去思考那些,他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她的那颗心,到底给了谁。
镇守边关的威远大将军同意见他了。
他生的威武高大,盯着危亦尧:“太子殿下承诺的可算数?”
“自然是算的。”危亦尧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将军常年镇守边关,不得回京见家人妻小,我父皇与祁夜都派您来镇守边关,想必您也知晓这其中的意图。”
“您手握重兵,实在不能放您在京城呆着呢,”
说白了,就是在防备他。
“可是太子殿下须得知晓,一旦我带走镇守边关的战士们,那我盛国的边防地带便脆弱的不堪一击,上有魏国虎视眈眈,我如何能冒这个险。”威远大将军沉声道。
“此事将军无需担心,边防地带不会被空置,我已经与魏国太子达成了一致。”
“魏国太子?!”威远大将军大吃一惊。
“你有所不知,魏国太子式微,如今魏国崛起的皇子多之又多,他的太子之位早已经不保,他想要提前继位登基,只能借助外力。”危亦尧轻轻勾起唇角。
“太子殿下如何能保证魏国太子不会临时倒戈?”威远大将军想得多,想要确认的信息也很多。
危亦尧但笑不语,神色意味不明。
三日后,威远大将军就晓得了危亦尧手握魏国太子的把柄了,他不得不就范于危亦尧,威远大将军折服,心甘情愿为危亦尧所用。
不过起兵赶往京城,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且一旦jūn_duì 调离,远在京城的祁夜会有所察觉,所以需要小心布置。
下个月中旬,便是林时茶的生辰。
虽然赶不及到下个月中旬,危亦尧也很遗憾。
皇宫内,赶着布置林时茶生辰的人们都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反而怀有身孕的丽妃都没有这个待遇,给她嫉妒的咬帕子。
“娘娘勿要气,您肚子里的龙胎可受不得这个委屈呢。”婢女在一旁劝慰丽妃。
丽妃这才稍微气消了些,“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林时茶可是二嫁女,皇上也不嫌她——”话没有说话,她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住嘴了。
婢女压低声音,“娘娘可勿要再说这种话,皇上当年造反,可是因为她要被旧皇册封皇后
了,才下决定要造反抢夺她呢。”
丽妃呵呵一笑:“那她定然是在旧皇后宫里,就跟皇上纠缠在一起了,得亏是旧皇不知道呢,否则一早要将她浸猪笼。”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睡觉。
我去打游戏了哦
☆、皇宠
有孕三个月才上报, 是怕她做什么么?
林时茶托腮撑在百灵窗前, 三个月胎像大约也稳了。可惜她并不会这么没品去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做什么。
不知不觉日子就这般过去。
祁夜为林时茶准备的生辰宴举办的异常盛大, 全天下的人都晓得新帝的爱后生辰,今日更是大赦天下, 不少人心里感激皇后。
后宫妃子们更是咬破了手帕的羡慕嫉妒恨。
满朝文武入京为后庆生, 自然家眷们也都在。林时薇在席间不停对林时茶使眼色,想要知晓她考虑的结果如何。
林时茶礼物收的手软,期间借口出来喘气,跟林时薇见了面。
林时薇趁着两人拉手说话的功夫,把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塞到林时茶袖子中,“姐姐, 若有意便可提前传信与妹妹,称病即可,在宫外的我就可做准备。”
“好。”林时茶也没有异议, 宽大的袖摆下捏着那个小木盒,抬起头对林时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谢谢。”
“谢什么,”林时薇有几分怅然, “姐姐, 若非有我,你如今应该幸福。”
林时茶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在自责什么,那是爹娘的意图,与你无关, 你本也被蒙在鼓里呢。”
“姐姐~”
林时薇瞧着林时茶,鼻尖泛酸,手微微搂住她撒娇,就像还是小时候那般。
“怎么了?”林时茶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好喜欢姐姐。”林时薇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圈,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安心的抱着林时茶,低低说话:“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般,我想姐姐过得幸福,过得开心,可是姐姐现在不开心,不幸福,以前在府里,姐姐每天笑的都很灿烂,我们一起踢毽
子作诗玩乐,开心的紧,现在都变了。”
林时茶望着远方的月色,良久后才道:“时移世易。”
林时薇抽了抽鼻子,过了会儿,轻声道:“姐姐。”
林时茶顺着她的目光,在廊下瞧见了贺寻,她心里了然,问:“你对贺寻可有爱情?”
林时薇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嫁给了他,日后要与他过一辈子,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可是我们之间总是缺了点什么。”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林时茶才踏步往廊下去,两个人距离还是七八丈远时林时茶就停了下来,她不能与他太靠近,因为宫中到处都是祁夜的眼线。
而林时薇,就等在林时茶的身后不远处。
“许久不见。”林时茶轻声点头。
贺寻的神情掩藏在昏暗的宫灯之下,影子被拉的无限长,“许久不见。”
“其实我……”贺寻嘴张了又张,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
“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贺寻看着对面的丽人,她已经与过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华服曳地,乌发随风微微摆动,神情逐渐柔和下来,她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放在天边的银月之上。
“薇薇都告知我了。”
贺寻身子一僵,身侧的手握住,却又放开。
“世事变幻无常,你我终究没有缘分,贺寻,你放手吧。”林时茶转过身来,神色认真。
贺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冷,明明已经是温暖的春季,他却总觉得现在好像下着阴冷的暴雨,直冷进他的心中,刮得他飘零摇摆。
“无论你是否有苦衷,我的心早就在你失约的那日,在你身上被粉粹了。”
“它很疼,直到如今我回想从前,也依旧能切身体会那时心如死灰想就这般死了去的心情。”
事实上,说这话时,林时茶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贺寻有些呼吸不过来,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似针扎似坠海般的溺痛。
“好好对薇薇,珍惜眼前人。”
说完她转身离去,贺寻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迈出自己的世界,其实早该是如此,只是他一直不肯看清现实。
终究是他对不起她。
银色的月光,将他滑到下颚的透明液体照的无比明亮。
深夜的内殿很昏暗,林时茶刚沐浴出来,小桃正给她绞着头发,祁夜忽然出现在绣着百鸟朝凤图的屏风处,眼神异常冷淡。
林时茶动作慢了几分,轻轻开口:“小桃,你先下去。”
小桃听话的退下,林时茶发尾的水珠子不停坠下,打湿了地上铺着的绒毛地毯。
“你想如何。”
他的声音很冷。
林时茶抬起头看他,“我不想如何,我知道你肯定派人盯着我,我并没有与他接近,你又问什么。”
“难道我与人说话都不成么?”
他浑身带着冰冷的气息,眯眼盯着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我想的是什么你心里有数,林时茶,朕待你不薄。”
林时茶一手挥开他的手,他顺势放开,她狼狈往后跌了一下,手撑在床榻上,回头盯着祁夜,“你总说爱慕我,心悦我,对我有感情,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是否是骗我骗的太久
了,你自己都相信你真的爱我了?”
“你根本不爱我,你这个变/态!”
祁夜怒极了,居然掐她脖子,“朕将十二分的宠爱都投注在你身上,不知好歹的东西。”
林时茶被掐的呼吸困难,她笑了,笑着笑着就有眼泪留下来,眼泪滚烫滚烫,好似火焰烧人的手。
祁夜慢慢松开了手,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滑,泪流满面间有股歇斯底里,“还想我怎么样。”
他放开她,怒火也在一瞬间被浇灭,消失的无影无踪。手指为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珠,最后还是拥她入怀,“别哭了。”
其实祁夜知道林时茶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给不了她。
“我只是瞧见你与他说话,一时生气罢了,我不该与你发火。”这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
她过的不开心,可他仍旧禁锢着她。
他为她擦眼泪,最后靠近过去吻了她。这是两个人除了在床笫之间,第一次正规意义上的接吻。
他并不怎么会接吻,但对她总是无师自通,想要索取她的甜美。
或许就如她所说的,总是诉说着自己爱她,心悦她,时间久了怕是也就成真的了吧。
一吻结束,抱着她,祁夜望了会儿屏风,最后闭上了眼睛。
林时薇给林时茶的是假死药丸,喝下去后能给人造成一种断气死亡的效果。
深夜,躺在床榻上的林时茶侧过身子,把玩着祁夜的头发,她玩了会儿,伸手用手指描绘他的五官,他已经对她不设防,任由她胡闹,没一会儿就握住她的手,翻过身来,长臂一捞,把人塞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在等一个月,一个月后危亦尧没有动静,她就干掉祁夜结束任务。
她懒得跟祁夜玩什么虐恋情深的游戏,虽然有时候冷眼看祁夜在这段感情中挣扎痛苦也挺好玩,但是她也要跟着演戏啊。
再加上这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都烦的要死,就跟没了男人活不了似的,看见她们,林时茶都想亲自上场一人给她们赏一个巴掌,打醒她们。
林府的支线任务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顾芳华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跟他情夫的,她算计着林父的家产,又怎么可能爱他,为林时茶所用也是因为林时茶答应了日后会让她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丽妃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
祁夜叫太医看是男胎还是女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男胎,这个结论一出,祁夜彻底不在入后宫,出了皇后的飞翊宫,就是呆在前朝。
丽妃都惊呆了,在屋子里摔东西,“难道皇上宠幸我们都只是为了要一个龙子么?!!!”
“娘娘……”女婢想让她冷静些,不过这个结论的确容易让人无法接受。
“天下哪里有男人不爱女色,林时茶是妖怪吗!!”丽妃气疯了,眼睛发红。
这一动静被祁夜知晓,次日祁夜就下了道圣旨,若丽妃肚子里的孩子有意外,直接让丽妃跟着一起死。
给丽妃吓的再也不敢作妖,安安分分的养胎。
与此同时,远在边关的威远大将军乔装易服,分批次的将镇守边关的所有士兵们都带入了关内,朝京城赶去。
而魏国太子,挪用魏国兵力,换上了盛国士兵的绒甲服饰,假装是魏国边关士兵,代替他们镇守盛国边关。
而危亦尧还有另外的计策,他并非真的对魏国太子十分的放心。
从关内抵达京城需要半个月,耗费精力巨大,危亦尧知晓的几个存储军粮的地点也被抢劫一空。
用劣质草料代替军粮,盖上绿布,短时间内看守军粮的人居然也没有发现。
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绒甲军居然已经到了皇城脚下。
祁夜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提前布局防御。
“危亦尧,他还没有死!!!”除了他,祁夜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起兵围攻皇城。
祁夜迅速着急贺寻入宫商议对策,林时薇自然也被林时茶传唤入了宫中。
与其他宫妃不同,林时茶直接被祁夜安放到了绝对安全的宫殿,自然也就是皇帝的寝殿紫宸殿。
林时茶站在紫宸殿的二楼木质围栏边,林时薇在身后看她,“姐姐,你可还要离开?现在是好时机,他顾不得你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祁夜。
地平线外战火连绵,或许是幻听,林时茶居然觉得自己听到了两方交火的吼叫声,分外激烈。
林时茶回头灿然一笑:“不用了。”她等的人,已经驾马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评论老是抽。
我这种一天不看评论会死的人该怎么办……能急死我,对没错,虽然我不怎么回复你们的评论,但我总会把你们的每条评论看个好几遍,我不是痴汉!!!
ps:九点见。
☆、皇宠
“边防重兵居然被调动!!”
祁夜站在龙案前脸色铁青, “那此时此刻的关外是什么境况?”
“危亦尧疯了吗!!”祁夜气笑了,“魏国进犯, 他拿什么担保!!”祁夜此刻恨不得拿剑杀了危亦尧, 更恨自己当年的仁慈,没有当场砍了他的头。
“报!”
“御林军不敌,已是节节败退!”模样狼狈的将领, 脸上还有方才被利刃划开红痕的刀伤,喘着粗气。
“报!”
“李将军率领的精兵伤亡惨重!!”
“报!”
……
一声声高喊声让祁夜额头直跳。这些在京城的将领士兵,大多都是一些公子哥和大臣的子弟,训练怎么也比不得远在边关常年打仗的人迅猛。
打不过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