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宠
眼前的女子与方才娇嗔可爱的,放佛判若两人。
危亦尧却只觉得心里惶恐和复杂难言, “娘娘……我……”
“我没有名字吗?”她问。
危亦尧略微怔愣, 过了许久, 才敢开口:“茶……”话没有说话, 直接被推翻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骑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你想要的是这个罢?”
她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不晓得到底是伤心还是认命, 亦或者是麻木,总之她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危亦尧上身扒了个精光。
“你别这样!”
危亦尧挣扎未果,一时心里升腾起难言的愤怒, 一手推开了林时茶。
林时茶被他推倒在地, 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庞, 她肩膀开始颤抖,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
危亦尧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颤抖到浑身都在抽搐,大约是心里头承受的情绪太多,她要炸掉了。
危亦尧伸手过去, 却不敢碰她露出来的肌肤,“你……”他想问你没事吧。
料知,她坐起身子后,扑进了他怀中, 手仅仅缠着他的脖颈哭了出声。
“为什么娶我的不是你。”
她边哭边闹,哭的嗓子都哑了,却仍旧抽噎不止。
危亦尧手僵硬着放在空中,虚虚的环着她的腰,林时茶这话一出他眼眸都暗沉了下来,手指慢慢收握,过后又舒展开,平稳的放在林时茶的腰上,将她更加往自己怀中抱去。
“这个世上,竟唯有你待我最好了。”
细语轻喃中,危亦尧听到林时茶低低的声音,夹带着自嘲。
“我会一直待你好的。”危亦尧抚摸她身后的乌发,许下诺言。
林时茶主动拥抱,对危亦尧来说是一件比他当初当太子还要让他高兴的事情。
红色的墙砖内,是压抑的宫墙,夜晚将至,天边晚霞落去,太监引头点着宫灯,照亮前行的道路。
“不该问的勿要问。”
危亦尧轻轻瞥视身旁的贴身太监李威海,雪白衣袍金色滚边,华服将他眉眼衬托的越发出尘与深不可测。
“是。”李威海恭敬应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曾见着,只是他心里头有数,太子殿下最近往飞翊宫跑的频繁,偏偏都是从后门近的,避人耳目。
怎么瞧都晓得不正常。
再加上贵妃娘娘容貌倾城,李威海心里头紧了紧,就打算把自己的嘴巴当锯了嘴的葫芦。
摄政王府。
卫宿提刀来见摄政王,书房的男人玄色衣袍,腰挺得笔直,肩宽腰窄,只坐着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他见来人,蹙眉:“如何?”
卫宿单膝跪下:“主子,还没有查到陷害您之人。”
有人冒充摄政王的名号,私底下给宫里头的贵妃主子送了封信,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那封信是求爱信,信还被皇帝给拦截了下来。
摄政王压根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偏偏宫里头的皇帝没有任何表态,不动声色。这让摄政王该如何是好啊?
卫宿心里头也着急,摄政王神通广大,密探得知了这件事,可是在皇帝眼里,摄政王是不晓得皇帝拦截了信的。
他现在怎么做都不行。
“主子,那现在……”卫宿请示。
祁夜沉思片刻,淡淡抬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且先下去罢。”
“是。”卫宿退下。
“眀贵妃…么…”祁夜手指轻轻敲打在桌案上,眯了眯眼眸,扯起唇角。
而宫里头的林时茶,迅速被冷落了,接连一个月皇帝都不曾临幸,冲冠后宫的眀贵妃失宠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
日光浅浅铺撒,冬日的午后还是暖和的。
林时茶带着几个宫女在八角亭中坐着赏景,石桌上摆着一壶雪茶,林时茶就这么靠着湖边坐着,遥望远方,神色平平。
忽的,外头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哟,这不是贵妃姐姐么?今儿个好有雅兴,竟来赏景了呢。”
林时茶寻声望去,一个着浅蓝色雪纱望仙裙的女子立在亭外,飞天髻边插着一支玉步摇,走动时那步摇还会轻轻颤抖。
见林时茶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步摇上,那女人抬手轻抚了一下,唇畔露出些许得意,“这是前
些日子皇上赐与臣妾的,只可惜只有一支,不然臣妾赠与姐姐也无妨。”
来炫耀的?
林时茶笑了,转过头没有看她,“小桃,本宫乏了,回吧。”她提议。
宫女们倒也听话,说走边走。
结果那宫妃却不依不饶,拦住路不让林时茶走,“站住!”
“恩?”林时茶看向她。
她扯起一抹冷笑,装模作样:“臣妾好心来给姐姐请安,姐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推了臣妾,臣妾胸口都有些疼疼的,浮华,还不快些叫太医来给本宫瞧瞧。”
林时茶张开嘴巴,问:“我何时推你?”
宫妃作势往旁边的宫女身上倒,“你们说,推了还是不曾推。”
自己的宫女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这会儿她身后浩浩荡荡的人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都在指责林时茶恃宠而骄。
林时茶诧异的扬起眉毛,“这样啊……”她慢慢说着,忽的伸出手一巴掌甩到那宫妃脸上,打完人笑意盈盈:“快叫太医啊,本宫不仅推了她,还打了她呢。”
“你!”宫妃脸色铁青,左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肿了起来。
林时茶附身看她,“哎呀哎呀,”无比心疼,“脸这般肿,怕是很长时间都无法侍寝了吧,这可真是本宫的过错。”
宫妃气的张牙舞爪,说什么都要扑上去打林时茶。
林时茶有防备,迅速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她有脸,扇完活动着手腕,自言自语,无比满意:“恩……左右对称了。”
宫妃尖叫出声,大声谩骂林时茶,林时茶身旁也有宫女,她压根打不着她,把她给气了个半死。
“林时茶,你好大的胆子!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嚣张跋扈!!”她尖叫着大骂。
林时茶挑眉,笑的温和无害,“打就打了,本宫不挑日子。”笑意褪去后,她眼神冷了下来,表情渗人得紧。
说罢,直接叫人:“来人,顾贵嫔以下欺上,将她带回庆西宫。”
顾贵嫔还想骂什么,林时茶作出刚想起来什么的模样,“小桃,去一趟敬事房,就说顾贵嫔脸部受伤无法侍寝,叫他们把她的绿头牌撤了罢。”绿头牌撤了,那皇上何时才会想起她?
顾妃不甘心的被带走,林时茶恢复了方才的愉快,哼着小曲子。
小桃在旁边絮絮叨叨,“顾贵嫔娘娘可真是,娘娘纵然一个月不曾侍寝,但您可还是代掌六宫事物的贵妃啊!”
如今后宫无皇后,身为贵妃的林时茶,是那些宫妃们惹不起的。
只怪顾贵嫔没有脑子。
林时茶没有应答,小桃走了会儿发觉这方向不对,疑惑:“娘娘咱们这是……”
林时茶望着前方:“去聚辉殿请罪。”她打了他的妃子,还叫人把绿头牌撤了,皇帝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清楚。
很快就到了聚辉殿,刚上了台阶,林时茶就看到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迈步踏入了聚辉殿内,她垂下眼睫跟摆着浮尘的苏景行了个礼,“苏公公。”
苏景受不得贵妃的礼,跟着行礼:“娘娘且等一等,摄政王方才进去,正与皇上商议大事,
您进去怕是不方便。”
“无妨。”林时茶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
苏景忙叫人给上了圆墩,还挺软和的,林时茶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那人就是摄政王。
祁夜。
林时茶拿起苏景巴结着送来的豌豆糕,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边吃边在想着事情。
苏景如今还能这般巴结她,说明皇帝心里压根不是真想冷落她,怕只是做做样子吧,做给谁看的?
也许是摄政王。
此时此刻的摄政王,还不曾被原主勾/搭过,那封求爱信,其实也并非摄政王亲笔写的,有人在污蔑他,妄图挑起两个男人之间的嫌隙。
吃着豌豆糕,许久之后,祁夜从殿内出来。
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圆墩上的女子,她穿着浅紫色的细雪曳地留仙裙,后脖颈白的不可思议,跟身旁的婢子说话时,会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半只眼睛。
她的睫毛很长很卷。
注意到动静,她回头了,起了身微微一个屈膝:“摄政王。”
脸上……脸上有豌豆糕的渣子。
偏她装的一副正经高贵的模样,还不屑于搭理他呢。
祁夜心里都被气笑了,这女人当真以为他爱慕她啊,他眼瞎了才会去爱慕皇帝的女人!!
自作多情,呵呵。
祁夜不得不还礼:“臣给娘娘请安。”
林时茶不耐烦跟他说话,理都没理一下,从他旁边经过进了聚辉殿。
祁夜:“……”这是最憋屈的。
走后,卫宿气的直跳脚,“看贵妃娘娘的脸色,居然还嫌弃主子您?您后院无一人,洁身自好,整个京城有多少齐千金小姐挤破脑门都想进来,她还敢嫌弃!”
“慎言。”祁夜冷淡看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六个小时……居然有小天使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哭笑不得……其实我是没有存稿了。第二更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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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宠
皇帝瞅见林时茶,当即就不喜, 蹙了眉头冷淡:“你来干什么?朕不曾与你说过聚辉殿不接见后妃?”
“你什么时候说过。”林时茶嘀嘀咕咕, 眼见皇帝要生气连忙又接着说话:“我是来请罪的, 我方才把顾贵嫔打了, 还把她绿头牌撤了。”
皇帝顿时感兴趣, 他扬起眉毛:“哦?”
“我好好走道,她非要拦住我不让我过, 还硬要污蔑我推了她,那我就打她了。”林时茶理所应当的说着, 还动了动动嘴巴,显然还有些气顾贵嫔不讲道理。
皇帝气笑了,“无论如何,那也不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
林时茶呵呵一声, “我就打, 亲自动手更过瘾。”
“你这是什么歪理。”表面上皇帝不认同她, 心里却觉得她说的挺对的,可不就是么,亲自动手爽快啊。
林时茶歪着身子,低头揪着自己的手帕,过了会儿才磨磨蹭蹭挪到皇帝身边, 扯他的衣裳:“你还生气么……”她压低声音偷偷问。
皇帝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看奏折上的字:“气什么。”平淡的问。
“就是气……摄政王喜欢我的事情。”
“好你个不知羞,话能这般说么?”皇帝抬起眼睛,冷冷的盯着她。
“那要怎么说。”林时茶也在意他态度冷, 非要往他身上蹭,“我方才看到摄政王了,都没给他好脸色呢,我真的乖了。”
“恩?”皇帝扔下了毛笔。
林时茶立马改口:“臣妾……是臣妾。”她在侍郎府时想来不在意这些,天真烂漫,奈何皇
帝重礼仪,偏要面面顾到。
“我不许你生气了!!”林时茶丢掉了皇帝的袖子,叉腰大声喊。
皇帝心里叹了口气,扯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上拽,林时茶跌坐进他怀中,“就不晓得看人脸色么?”他一手掐着她的脸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林时茶凑够去亲他下巴,“嗯……”不乐意的两手一起揪住他的耳朵,她没有用力,说是揪,其实跟摸也差不过。
皇帝耳朵是敏/感地带,被这么一双手摸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袭遍全身。
“干什么。”皇帝问,捏着林时茶的下巴,凑够去亲了一下她的唇,大手在她腰肢后探索,熟练地找到腰带的地方解开。
“腿。”
她抬起腿绕过来跨坐在他腿上,“哦。”非常听话的照做了。
宫殿外苏景默默站着没吭声,里头的动静让他恨不得耳朵聋了。宫妃跑到聚辉殿勾/引皇帝,在绣着张牙舞爪龙形图案的龙案上行那等事情,开国以来还不曾有任何一例。
没想到今日叫眀贵妃给打破了。
没多久,顾贵嫔得罪了眀贵妃,被撤了绿头牌的事情传遍了六宫,六宫妃嫔越发无人敢招惹眀贵妃,原以为眀贵妃已经失宠,如今看到是并非如此。
皇帝还没有计较。
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殿内是黑色的,宫女进去点灯,林时茶要去沐浴。进去要提前给林时茶点灯的宫女忽然尖叫了一声,林时茶停顿了一下,转头:“去内殿。”
小桃,“小枝那丫头!”她恨铁不成钢。
两人到了内殿,鹊桥见小枝被吓软了身子跪爬在地上,她跟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形高大。
林时茶了然,“你们先下去吧。”
小桃连忙去把小枝拖走,走前把殿门关好。
林时茶跟那人站着,他没有动,她就也没有动。内殿气氛寂静无比,好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等待片刻,她才提起脚步往那边走了两步,走进了他的五官轮廓才逐渐显现出来。
他比她高出太多,她站着竟有些娇小。
“茶茶。”他叫了她的名字。
林时茶抬起头来,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消失,她踮着脚尖看他,他顺势低下头来,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但他的气息却逼近。
两唇相接,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由轻吻逐渐加重。
她被迫抬着头,站不住往他怀中靠。
黑暗中的气喘吁吁都显得特别显眼。他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很重的吻痕,那是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了的举动。
林时茶也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克制什么。
她还没试过在这么摸黑的地方跟人来一炮,几乎要按耐不住脱衣服上他,结果他竟然忍住了,只是亲了,摸了,别的什么都没干。
也不怕憋出病。
到时把林时茶搞得意动无比,最后只好去洗澡。
……洗冷水澡的居然是她一个女人!!!
太子东宫。
李威海叫来了两个侍妾,那是皇帝强行塞到东宫的,太子一向不碰她们,即便召见也是假的,做做样子,让皇帝以为他享用了。
料知屋子内传来太子咆哮的声音:“给孤滚出去!!”
他是难受,可他并不想对不起她。
即便知晓,她经常被皇帝传召侍寝,他也无法做同样的事情。
痛苦又憋愤,眼睛都红了。
“您这是何苦呢……”李威海叹息,一边心疼太子,一边又对皇帝起了一丝埋怨。
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要跟自己儿子抢女人。
太子情根深种,自从爱上贵妃,其他女人就入不得他的眼,可是皇帝不随了他,居然把贵妃带入了后宫。
一个侍郎之女罢了,给了太子就给了,给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不是什么家世很大的千金。
这是为了激励太子?
可是方法也不对吧。
李威海想不通,摇着头叫人把被丢出来的侍妾领了回去,想了会儿,他压低声音询问:“殿下,您可要沐浴?”
半晌后,里头传来危亦尧低哑的声音:“恩。”
我的祖宗哟。
李威海心里头念着,还是去叫人抬水。
皇帝的生辰在即。
林时茶打扮了许久,今日不仅会见到摄政王,更重要的是……贺寻。
林时茶坐在梳妆镜前思考,她需要知道贺寻当初没有去原主约定好的地方,是被迫的还是他真的不想去骗原主的。
原主心里对他的怨恨是最多的,其次才是皇帝。
宫外的官道。
一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玉冠束发坐在马车中,对面坐着的是浅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她小腹突起,翘起来有孕五个月了。
车马内摆设华贵无比男子歪在小几上,手握一卷经书,神情认真。
女子正是林时茶的胞妹林时薇,眉眼与她有五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温顺可人。
“夫君,你且停一停,在马车里头看书,怕是要晃了眼睛。”女子柔声劝慰。
男人抬了抬眼睛,“无碍。”
林时薇咬了咬唇,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片刻后,她出声:“你可是……还在惦记着姐姐。”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了,“这话说出口,你是有几个脑袋不够掉的。”他语气轻飘飘,说着重话,语气却不以为意。
林时薇讪讪然,“反正……此刻车中唯你我二人。”
“得了,安心养胎,整日寻思那些有的没的有意思么?”贺寻懒得理她,只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算上心。
“哪里是我寻思……”林时薇不服气,低声反驳,“要是你把心放我身上,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你说放就放。”贺寻瞥了她一眼。
他倒是想啊……
“我都说了……”林时薇小声解释,“那日我当真不晓得你是要与姐姐私奔去,我要是晓得我就是被爹爹打死,我也定然帮你啊,姐姐从小待我很好,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你看……事情都这样了,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说着说着林时薇委屈无比,抹着眼泪要哭。
贺寻毫不客气:“好了,就你戏精,把你搁戏台子上,说不得你都能代替当今正红的花旦。”
“哦……所以你昨儿个果真是去吃酒听戏去了吧你?那花旦好看么?”林时薇露出一副我终于逮到你了的表情。
贺寻:“……”
贺寻对林时薇感官复杂,两人并无什么夫妻感情,别瞧着林时薇看他看的这么紧,也只是因为他是她孩儿的父亲,她同样不是很喜欢他。
只是生活终究要继续,俩人凑活着过日子算了。
倒也正常。
孩子是洞房花烛夜被灌醉的产物,当时林时茶入宫成了贵妃,贺寻心死。
私奔当日,贺寻是被林时茶父亲为了迷药关在屋子里的,他一觉醒来,林时茶就被接进了宫,为时已晚。
他也曾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权无势,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贺寻知道,林时茶心里头平时恨他的,如果恨他能叫她好受些,他绝不会去解释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颓了,觉得生活特没意思,整天去吃酒喝茶看戏,跟一群福贵公子无什么差别。
“待会儿入了宫,装得像点儿,我可不想丢了面子。”林时薇又开始唠唠叨叨,“眼睛收收,别往我姐姐身上搁,往我身上搁搁,我晓得我姐姐漂亮,可我也不算丑吧。”
总之就是一句话,别叫旁人看出夫妻俩貌合神离就得了。
“……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贺寻扔了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皇宠
今天其实是有些冷了的,林时茶叫人送了条披帛, 一路抵达鎏金殿, 里头已经有不少人。
太监尖锐高昂的声音响起:“眀贵妃驾到!!”
林时茶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 满座皆欺身行礼。林时茶摆了摆手:“起吧, 不必多礼。”
她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
也是凑巧, 林时茶方才到了几时,贺寻夫妇紧跟其后就到了鎏金殿, 太监的通报声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毕竟贺寻现如今并无甚么官职, 近日也总是花天酒地,与寻常公子哥儿无甚么分别。
林时茶丝毫不曾掩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人瞧。
那眼神仿若利刃,林时薇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她僵硬了一下, 也没敢抬头去瞧林时茶, 就默默离贺寻远了半步,一瞬间打消要跟他秀假恩爱的想法。
贺寻的目光遥遥与林时茶对上,她着浅金色镂空雪纱八福裙,肩上松松披着同色的披帛,立领也能瞧见她优美的脖颈, 盛世美颜格外扎眼。
贺寻唇线略微抿起,主动移开目光,他的手都无直觉了,不晓得是麻木, 还因因为旁的。
林时薇扯了一下他的衣袍,贺寻才回神,慢慢落座。
林时薇心想,姐姐定然是恨她的,她抢了她的夫君,还怀了孩子。
这么一想,林时薇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实属意外,大婚当日,林时薇也神智不大清晰,或许是因为那杯酒,她本不会饮酒,只是交杯酒如何能省的了。
天知道次日发现自己光溜溜,嗓子都快喊哑了……然后就佛了。
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太像话本故事,说她不是故意的又有哪个会相信,总之现在京城的女子瞧她的目光都怪怪的,大约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设计抢夺嫡姐未婚夫的贱/人吧……
但是……
林时薇偷偷抬眼瞧了一下帝位侧下方的眀贵妃,她已然收回目光,淡然的垂眸在听身侧宫女的话。
姐姐与贺寻的婚约,不是大家都默认了的么?为何临到大婚前,父亲硬要说贺寻定的妻子是她呢?
她压根就不曾与贺寻见过几次啊……
这不,又有一些人将目光盯在她身上了。林时薇凭当不曾看见,心里却有些恼怒,她要当真有计谋有心机,这会儿应该怨恨才对,倘若林时茶好好的与贺寻成婚,那入宫选秀的可就是她林时薇啊,当贵妃的也是她林时薇啊。
难道当贵妃还不如当一个公子哥儿的正妻?
有没有脑子啊那些人。
林时薇负气,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拧了一下贺寻,“你瞅着我,你瞅着我!!你没看别人都以为我倒贴你呢,你瞅着我会死啊!”
贺寻翻了个白眼,“女子家家的,你还动手,我懒得与你计较啊,手给我放好。”
“你眼睛才是放好,若是叫有心人瞧见,那我姐姐在宫里头还有好日子过么?哪个皇帝会乐意自个儿的女人被旁的男人惦记。”林时薇不屑的轻哼,抬着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贺寻一想,“哦,说的也是。”立马把身子扭了过去。
林时薇:“……你就不能表现的不要这般明显么?你也不怕我吃醋?”
贺寻瞥她一眼:“扮演好妻的游戏好玩么?自己整日演戏也不嫌累得慌。”换言之就是你爱我么你,你又不爱我,你还吃醋,你怎么不去喝酱油呢你。
林时薇赏给他一个呵呵,收起袖子,接着装大度温婉,就是唇角的弧度有点抽搐。
不多时皇帝驾临,今日是皇帝的生辰,他瞧起来也比往日和颜悦色几分,落座后直接朝林时茶伸手:“贵妃,到朕这里来。”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皇帝身侧,那可是皇后的位置,皇帝毫无忌惮叫眀贵妃坐到那里去,是否暗示了什么。
林时茶也没有矫情,提起裙摆,扶着小桃的手去了上位,将手交给皇帝,轻飘飘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谢皇上体贴。”
手揽住林时茶的腰肢,皇帝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凑到她耳边吐出幽冷的话语:“在看他,朕挖了你的眼睛。”
林时茶身子一僵,“皇上好大的本事,挖吧,臣妾不想活了。”
皇帝原以为她会服软,不曾想她还挺硬气,脾气蹭就出来了,他掐她腰肢的力气加大,“胆子挺大,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看他做什么。”
“我恨他,看他如何负心,抛了我之后立马娶妻生子,不可以么?”林时茶脸色冷了下来,完全不给皇帝好脸色看。
“不许,你的心里只能有朕一人,恨也不许。”毕竟无爱哪里有恨。
“你!你不讲理,放开我,我要回去,不跟你坐一处!”林时茶挣扎,“你弄疼我了,放手。”压低声音说道。
“不行。”皇帝死死掌控着林时茶不让她动。
危亦尧的席座是最接近皇帝的,也能将林时茶与他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不晓得他到底说了什么,又在强迫她什么。总之林时茶似乎要哭出来了。
眼圈泛红,低着头。
危亦尧放在桌席下的手缓缓收紧,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林时茶身上,他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便是在害她,他是太子,多少双眼睛日日盯着他呢。
“哭什么。”皇帝搂紧她,便是哄也是不悦的哄。
“你说要挖我的眼睛。”林时茶低着头。
上头正哄着,下头坐着的摄政王祁夜挑了一下眉头,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饮酒,神色淡淡一片悠闲。
再看其余人等,同样如此。
眀贵妃,好手段啊。
居然能引得皇帝如此。
祁夜深思,观她梨花带雨,旁边的皇帝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在哄。
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怪不得有人用眀贵妃当诱因,想要离间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只是离间之人今日都还不曾找到,实在匪夷所思,祁夜的情报网络极广,不可能查不到,除非那人……
祁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抬起头瞧了一眼上首的皇帝。
离间之人其实是□□羽,太子幕僚擅自出手波及到林时茶,已经被太子给亲手处理掉,林时茶帮他打掩护,自然祁夜查不到太子。
她要做的就是把幕后黑手往皇帝身上推,引得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估计太子也不曾想到这一点,但他反应很快,已经有了顺水推舟的动作。
当然这不是万全之策,得看皇帝是否对祁夜完全信任,不过林时茶觉得他不能,自古皇帝多爱猜忌,祁夜是功劳大,但可不要忘了功高盖主,任何兄弟情,沾染上权力纷争就会出现问题。
林时茶轻轻擦着眼角,不拿娇顺了皇帝的意不在闹,今日她假装盯着贺寻看,并哭这一回的目的全部都达到。
剩下的在细细谋划。
晚宴结束的很晚,天色已经入了黑,天上的黑宛如一层幕布将天空牢牢笼罩。
祁夜踏出鎏金殿,就瞅见浅金色衣裙的华服女子立在台阶前,似乎在等人,她无意扭头就看到了他,稍微一愣后,屈膝见了礼:“摄政王。”礼貌而冷淡。
祁夜想到那日她嘴边的豆糕渣子,心情甚是微妙,“贵妃娘娘。”两人都礼貌的见了礼。
两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祁夜与她擦肩而过,几秒后就听到身后有人朝她行礼他略微偏头看去,是贺寻与其妻子林时薇。
说来林时茶入宫四五个月,还不曾见过家人。
皇帝强取豪夺的事情他也清楚,不过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贺寻主动避嫌,“臣先行告退。”他到前边小亭子等林时薇。
林时茶就当没看到他,也没有应答。
林时薇心里惶恐,忍住不敢表现出来,“姐姐……?”
“你我到那边的廊里走走,待会儿本宫叫人送你去见贺公子。”林时茶语气平平,抓住林时薇的手,强迫她往前走。
林时薇紧跟着,也没敢反抗:“好。”答应了下来。
廊下异常安静,头顶是茵绿色的藤蔓,还有盛放的紫色牵牛花。林时薇抬头便能瞧见藤蔓细缝后银色的月光。
“你有孕了,本宫还不曾赏赐你什么东西。”
林时茶冷淡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林时薇连忙拒绝:“不用了,姐姐在宫里头也不易,我晓得的。”
她提到怀孕的事情,林时薇十张嘴说不清,连解释都不晓得该从何处下口,“那个……我怀孕之事,是……是我与他一道喝醉了,除、除此之外我们无旁的亲密举动。”
平日晚上睡觉,俩人都不睡一间屋子的,贺寻喜欢睡书房,她也乐的不喊他,自个儿在一张大床上滚。
“我不是问这个。”林时茶转过身来,面露差异。
“恩?”林时薇愣住,一双眼睛看着林时茶,呆着没有反应过来。
“母亲今日还好么。”林时茶脸色有所和缓,问起了侍郎夫人。
林时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很好,近些日子喜爱与隔壁的张大娘子打叶子牌,总是晚间用膳了才回府。”
林时茶眼睛一眯,“薇薇,你信任姐姐么?”她询问。
林时薇不明所谓,“自然是信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姐姐对她有多好她怎会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歌歌要出去浪,只有一更,明天老实在家写三更补偿大家~
么么哒,于是本章留评论发红包聊表心意,么么哒。
☆、皇宠
“你附耳过来。”林时茶玉指轻轻一勾。浅金色的袖摆在银色的月光下仿佛流淌着光芒, 将她衬托的分外动人。
林时薇不明所以,听话的靠近过去。
林时茶唇一张一合, 眉眼冷淡。
林时薇听完之后脸色古怪,退开一步, 大约是不晓得该摆出何等表情,她面颊上居然有一瞬间的空白,茫然又觉得莫名。
“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