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中完全透露出他其实一点儿都不知道指挥使是什么官的意思。
江满月看得好笑,忍不住又摸了摸言采的脸颊。言采被他摸出习惯,渐渐适应了三五不时的摸脸摸手摸腰。
除了有点痒痒的以外没有任何不良感受其实还热乎乎怪舒服的。言采是没有父亲的,更没有任何长辈,抚养他长大的k博士只把他当实验品一样饲养。
言采小的时候曾经幼稚天真过,以为k博士就是他的爸爸。追着k博士叫过父亲,后来引为整个实验室基地的笑话,言采明白过来后,再也不提这两个字。
江满月明明比他还小一点,却给他一种成熟长辈的错觉。他想,如果他有成年男性长辈的话,或许是舅舅或许是长兄也或许是爷爷,他们的手掌一定也会像江满月的这样温暖又宽厚,带着一层磨人的茧子。
言采渐渐习惯了江满月l经常摸一把。
但新来的陈楠手下可不习惯,猛一撞见这画面,给他们直男的心灵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下属1:我怎么觉得这气氛不太对呢[_]
下属2:我摸l摸你试试(,,ω)ノ\”
下属3:放开你的臭手,别碰我(╯‵□′)╯︵┻━┻。
好歹有个明白的下属4,才去问红玉。
红玉一脸欣慰,少爷和新姑爷的感情越来越好了。身为少爷的忠仆,她好感动。
你们不知道吗?我家少爷和满月少爷是两口子啊。
下属1234
四条光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哦,两口子啊。真是一个对单身汉充满恶意的词。
第19章
陈楠的毒三天便解,但因放了血,脸色惨白惨白的。刚一解毒,他就要上路。
他的五千士兵由副官同知带领着还驻守在永安县。永安县离这里约有一二百里,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到清渠县来。
和清渠县交通便利经济繁荣不同,永安县就贫困很多,且正是陈朝与兮夜国的交界处。兮夜人善御马,以蓄养牛羊马为生,若是秋收不利,次年春黄不接时,就常骚扰边境百姓。
永安县设立一卫,由陈楠统领。
江满月隐约记得,上辈子永安县曾发生过一次兮夜人的突袭事件。城破,陈楠手里的兵在那一次死得七七八八。陈楠一生最遗憾事情就是这一件。
此时急着赶回去也是记挂永安。
言采听得专心,连嘴里咬到一半的肉干都忘记吃了,一眼不错地看着陈楠。江满月觉得他盯着陈楠看的时间有点久,伸手把言采嘴巴里叼着的肉干拿下来。
言采转过头,看了半天江满月手里被他啃过的肉干,了悟后,把自己的肉干都给江满月。
给你吃。言采大方地说。
言采送完肉干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楠,随即说出了他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永安到清渠有一二百里吗?
陈楠的脸上露出愤怒。
那些中饱私囊的蠹虫!
陈楠看了一眼江满月和言采,说出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几个下属要拦住他,陈楠摆摆手。
不必。我看两位公子是可信之人。
不知为何,江满月给他一种上l位已久的气势,不怒自威,经常让他错觉地以为是自己的长官。而另一位公子说来奇怪,他的身上既让人觉得特别亲和可信,又有些让人敬畏。
其实是因为生命异能本身就会让人感觉愉悦可亲,再加之异能者本身就具有的精神力压制无意识释放。
我们本来是来接送京城派来的粮草。为了缩短时间,先走水路再转陆路。陈楠隐住愤怒,我带了五百人去接运送粮草的船只。然而接到粮草后,运送物资的船竟然遭到洗劫。我们被人出卖,死得只剩我们几个,跳船才活下来。
陈楠也是那时候中的毒。
永安的士兵嗷嗷待哺,既没有粮饷,也没有天寒在即应该发放的冬衣。再上奏到朝廷,不仅无法解释,而且一时半会也补不回来。
言采听到这种事情,亦觉得气愤。他想起当年。当他们与丧尸齐心协力战斗,后方却遭人背叛,物资被带走,后路被截断。
返回的路被那些逃跑的人堵住,不能退,但面前有千军万马丧尸围堵。最后一队人活下来的只有言采。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溅满了丧尸腥臭的脑浆与血沫。当他从叛逃的人身边走过,言采感觉到那些人对他的恐惧。从千军万马中活下来,说明这个人的实力有多强大。
那些人都怕他,怕他回来报仇。有人奉承他,主动送上各种东西讨好他,也有人羡慕他可以不用干活就得到那么多的进贡。
但言采一点儿都不高兴。也没有那些人想象中的爽。什么逆袭什么打脸的爽快,都没有。他只是觉得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啊。活下来一点都不容易。从那时候起,他的警觉心变得更强,然而还是没逃过暗算。末世结束后,像他这样没有任何后台背景的独行侠便被实验室合谋逮捕。
想起旧事的言采散发出微弱的颓丧情绪,江满月察觉到了。他握了握言采的手心,言采回神。
我必须马上回去。若是兮夜人趁火打劫可就糟糕了,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现在回去,你也没有交代。江满月冷冷地指出。
陈楠在他手下待了很多年,一直都有一个毛病冲动大意。
若非冲动,怎能将领离营使得军中无首?
若非大意,怎可眼皮子底下的内奸都错过?
教了那么多年,才把陈楠的一点坏毛病给改正。忠心是他的优点,不然也不会为自己挡过敌人的飞箭。
但重生回来,如今再见他还是这一个急冲冲不顾前也不顾后的样子,毫无长进,不免就有些生气地训斥,语气也严厉许多。
冲动大意于事无补。主将离营不曾考虑军中五千士卒是你第一大错。贼子小人任由他横行无忌出卖军情是你第二错,此时不想法子补救冒冒失失回去是你第三大错。
陈楠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几个下属连忙扶住陈楠,对严厉斥责指挥使的江满月很是不满。
这是什么人,也好意思指责他们长官。清渠县的刁民真是目中无人。
下属义愤填膺,正要怒而回嘴,陈楠拦住了他们。
江公子说得对。我是冲动大意。
言采看得目瞪口呆。他一方面觉得江满月是有些严厉,一方面又觉得很是奇怪。江满月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好为人师的人。
他会多嘴说这几句,本就很可疑。总觉得江满月有点过分关心这个陈楠了。
啊,真是令人不爽,言采撇撇嘴。
陈楠其实心里也很震惊。没有任何身份的江满月这样严厉地指责他,他竟然接受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卫指挥使,手下统领着五千士兵,怎能被人如此呼来喝去。
长官一般的气势与威压,仿佛天生如此理所应当。
其实江满月训斥完,也觉得以他目前的身份不太妥当。但他也只是那么一想,完全没有改掉身上凌厉的气势。有些人就是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