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近来很忧心地发现,某位哥在十来天的日本情侣游结束回国之后,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勤勤恳恳开始设计许曳的新专辑封面,而是每天都偷偷摸摸地混迹在书房和校图书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对于此事,他认为这与他敬爱热爱的小璇姐绝对没有一点关系,努力学习的优秀的她在放松十多天后一回来,就开始整天八小时八小时地加倍练习,努力想恢复到暑假开始前的最佳状态,和某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说实话,自从他痛并敬爱的谢老师开始谈恋爱之后,他为了不打搅他和小璇姐的二人世界,已经很少再来小别墅蹭饭。直到许曳的经纪人开始委婉地询问他工作进度,他才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踏足谢景濯的家。
司璇当时已经结束自己的晨间两小时,在满是阳光的后院光着脚浇草坪,空气里弥漫的水雾太多,几乎有了彩虹的影子,晶莹得晃眼。
而那三只萨摩也寸步不离地粘着她,在草地里打滚打得全身缩水,一只只都成了落汤狗,不复一早的颜值。
吴念溜进来的时候不免被这种堪比电影的经典一幕震撼到,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谢景濯的身影,才对她打招呼:“小璇姐,谢老师呢?”
司璇听到动静,蹲下来把水关掉,边开门进来边问他:“你找他……是因为专辑的事情吗?”
“是啊,许曳那边说最好是可以一个月出稿,这样还有再修改的余地,可是你看看之前签售的时候谢老师就一笔也不动,现在日本回来都八月十六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疯狂躲着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吴念一提起这种事就想痛哭流涕,忍不住越说越多:
“而且谢老师还是第一次接专辑设计这种活儿,人家许曳最近在国风节目上热火朝天的,这张专辑也被期待了很久,到时候要是交出来的最后成果不满意,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怕谢老师的招牌就砸这儿了……”
“你别急你别急,我上楼帮你问问……”司璇赶紧开口稳住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口气带着一点点底气不足。
“小璇姐,你劝他抓紧点吧……我知道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纯摸鱼,肯定在捣鼓别的东西,但肯定不能卖,不然就理直气壮跟我摊牌了,也不会背着我东搞西搞……”吴念对谢景濯在这方面的秉性了解得十分透彻。
司璇心虚地一眨眼,伸手把沙发上李阿姨准备好的毯子拿过来,转身给身后的三条萨摩一只一只裹上,抱到吴念脚下去,企图分散一点他的注意力:“你帮我给白白它们先擦擦干吧,我现在就去……”
“唔,好。”吴念对三只狗还算是有耐心,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司璇瞄了他一眼,飞快地光脚往楼上跑,一面在心里忍不住哼唧:
其实谢景濯最近……挺抓紧的,只不过确实是在不务正业而已……
事情还要从那天万恶的浴衣play说起——
……但是倒也不能太详细地说,大概就是这人在中途,忽然灵感袭来,对她说了句:“宝宝,我知道怎么画了。”
她当时只像块年糕小豆汤里快被煮化了的糯米年糕,软绵绵的雪白一片。身上的浴衣半解,火红的枫叶蔓延了一地,而本来光洁如鲜藕的脖颈上也落满枫叶似的红痕。
闻言只是无力地伸手攀着他,一面还得忍着浑身的酥软和难耐回应:“画、画什么……?”
谢景濯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烟花下一副性冷淡的模样,眼下到了酒店的榻榻米上,反而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三心二意地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臭不要脸地告诉她:
“画你,而且现在这样的构图和色彩就很好。”
司璇本来就满脸粉红,听到“现在”这个词,“唰”一下连脖子都红透了,觉得他简直走火入魔。
可又不好意思多看一眼身下的光景,只能把眼睛埋进他的颈窝,长睫小刷子似的细细密密地蹭上他的皮肤,无助地软声低哼:
“现在这样、怎么可以……你画下来是要被禁的……又不是欧洲的、那个世纪了……而且就算是、那个时候,也要被搜出来烧掉的……”
谢景濯闷笑了声,从喉间很近地传过来,顷刻就酥麻一片,然后道:“宝宝,我又不传播,挂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看。”
司璇听到之后只觉得更羞耻,伸手掐他的后颈,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还想挂出来?想也别想!”
谢景濯听到后并不回答,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吻她,一手找到她身后藏起来的浴衣系带,轻车熟路地解开,丢走那一大堆碍事的装饰品后,才把她重新压回到榻榻米上。
……司璇想到这里不由默然,她当时就没办法反抗,事到如今当然更不可能。
但还好世上有种叫做“艺术加工”的东西,她后来看过谢景濯画的第一版草稿,画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背影,半侧着脸,并不是实际上发生的那样。
于是就听之任之了……
直到现在吴念找上门。
进书房的时候,谢景濯跟早上她走的时候的姿势完全一样,除了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完,整个人都仿佛坐化。
然而才等她刚刚靠近他的书桌,他又能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伸手扯过一张空白的宣纸盖在画纸上,阻止她偷看。
“吴念来了,催稿呢。”司璇扑了个空,没好气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提醒他。
“让他走吧,我现在没空。”谢景濯想也不想就回,趁着这点工夫,抬手往色彩斑驳的颜料盘上挤了小半管朱砂。
“可是他说专辑封面不能再等了,本来就要求一个月交稿,现在都八月下旬了……”司璇好脾气地劝他,顿了顿建议,“要不然的话……反正这幅画你也不急,还是先把专辑赶出来?”
“谁说我不急……”谢景濯放下软毫,伸手去勾她的指尖,轻捏了捏小姑娘白净纤细的指腹,抬眸反问,“况且就算不急,专辑封面也不会比你重要,你才是无价之宝。”
司璇一时语塞,又觉得有些好笑。
……许曳的新专辑就叫“无价之宝”,谁知道他还能在这儿较真。
当下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他:“那你什么时候能画完呢?”
“很快,我有deadline的。”谢景濯回答,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出现对ddl的重视意味。
“那好吧,我跟吴念说一下,可是你画完之后马上要画专辑封面的,不能再拖了。”司璇结束交涉,准备下楼答复。
“宝宝,”谢景濯拉着她的手不给走,等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才耍无赖地弯了弯眼睛,道,“你不亲我一个作为奖励吗?我在吴念面前可不是像你这么好说话的。”
“……”司璇觉得吴念要是听到了会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