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今年在荆市的春季拍卖会,爷爷想让我帮他拍一张墨宝,春拍上惯例要带女伴的,”谢景濯说着,俯身用长指勾起礼裙纤细的吊带,提到眼前看了一圈,忍不住有些好奇,“哪一面是正面?”
可无论是哪一面,看起来都很清凉的样子……
司璇这会儿的心思不在衣服上,一边手把手帮他把裙子翻正,一边问:“拍卖会我记得的,可是那样的场合对穿着要求应该不太高吧……需要这么隆重的裙子吗?”
“之前是没有要求的,但这场春拍和一家慈善机构有合作,拍卖行所得的部分佣金会直接捐给基金会,所以结束后还有一场慈善晚宴。”谢景濯嘴上说着,又一心二用地把衣服举到司璇身前比划了两下,发现这个颜色很衬她的肤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司璇“哦”了一声,片刻后小幅度地拉拉他的衣袖,有点担心:“那我到时候应该……也不用做什么吧?”
“不用,”谢景濯看出她的疑虑,放下手里闪闪发光的裙子后揉了揉她的脑袋,软声解释:“其实那样的场合我哥去会更合适,参加拍卖会的人大部分都和他有商业上的往来,刚好能借这个机会谈谈合作、相互介绍认识新的生意人……
“现在换我去的话——你也知道我的职业,跟他们不在一个圈子里,参加晚宴只是表示尊重,待一会儿就能离席了。”
“那就好。”司璇松了口气。
谢景濯看她的重点一点也没放在自己的礼物上,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中带了丝威胁:“就这样?对裙子就没什么想法了?”
司璇知道他给自己送裙子的用意之后,心头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现在能比较心安理得地收下,当然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裙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虽然是很想长篇大论地夸他,但事实上才说出两句她就词穷了。
顿了一下后,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身。
谢景濯大概能猜到她要干什么,轻一弯唇角,眼底很快浮上粲然,一边乖乖照做。
但即便是这样,司璇在沙发上坐着的高度也够不到他,只好撑着扶手换了个姿势,改成半跪着的,然后伸手去搂他的肩膀。
谢景濯看她费力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又直了直身,惹得司璇有点惊讶地轻“欸”了声,下意识收紧胳膊,把他抱得更紧。
这样一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了。
谢景濯感受到她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点计谋得逞的狡猾。
然后先发制人地低头亲了她一下。
司璇愣了愣,耳边他的嗓音却温柔又澄澈,好像刚才使坏的人根本不是他:
“chérie, bonne saint-valentin.(宝贝,情人节快乐。)”
在尾音那一抹烟花似的轻扬落毕,她才后知后觉地耳根一热,反应过来自己不但被这人抢了先,而且现在他们俩的姿势实在很不雅……
不大高兴地睨了他一眼后,司璇觉得自己总不能半途而废,只能气鼓鼓地侧着脸在他唇上重重一亲,然后道:
“merci et bonne saint-valentin.(谢谢,也祝你情人节快乐。)”
只是因为本来的声音就软,她即便有点赌气的意味,法语的咬字还是像正在融化的棉花糖——
甜丝丝又黏糊糊。
于是谢景濯也笑,那双桃花眼在灯光下溢着融融春色:“my pleasure.(我的荣幸)”
司璇从鼻尖哼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他这句客套话被哄好,松开手想从他身上下来。
但谢景濯不肯放,低头轻蹭了蹭她的颈窝,一边问:“不先试穿一下吗?不合身的话还可以再改。”
司璇从脖子到肩膀的这个位置很敏感,被他这么一碰,禁不住轻颤着往后躲,痒得连脚趾都小心翼翼地缩起来。
“不可以吗?”谢景濯歪着头,还一脸的无辜。
“……可以。”司璇拿他没办法,认输地点点头。
之后才从他怀里钻出来,抱着裙子拎着高跟鞋往楼上跑。
谢景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被自己带坏到整天不好好穿拖鞋,泛着粉红的脚跟在摇动的裙摆边一起一落,穿过那些闪亮的丝绸和软纱,晃得人有些眼花。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二,谢景濯看得连眼眶都微微发起烫来,脚下原本温度合适的地暖灼得人难耐,一阵一阵地在身上烧起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