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的,请您认真检查脖子以下是否有不能描写的地方,否则我不得不对您采取一定措施。”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朱红色的大锁,锁门警告。
蒋小滢:“……”
深呼吸,胸口起伏,她连被镜子中的倒影追赶的恐惧都差点忘记了。
“让我出去!你们没看到它在追我吗!”
“没有。”
“怎么可能?”蒋小滢回头,瞳孔被身后的景象吓得一缩:“你怎么能没看见,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嘴唇是红的,像是沾了血,看着人的眼光冷瘆瘆的,一看不怀好意,还有……”
“不,真的没有。”黄叔打断她。
他透过蒋小滢的肩膀,只看见她背后趴着一道小小的身影。可能是在刚才风水阵破裂的时候吸收到了一部分阴气,黑影抬起头笑了笑,露出天真的眼神。
空气中似乎又响起“嘻嘻嘻”的孩童笑声。
“好吧。”蒋小滢已经快被压抑的环境给逼疯了,她整理好自己胸前的衣服,又理了理裙摆,忍不住心中的怨愤,出口讥讽:“在这样的状况下为难一个女人,你还有没有人性!”
“……”
人性没有,狼性倒是有不少。
黄叔没说话,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眼,又指了指领口:“脖子以上就可以随便了吗?拉好!”
没等前方的人做出反应,他举起手中醒目的红锁,仿佛一个大大的警告。
蒋小滢:“……”
她愤怒地伸手将衣领拉拢。
“好了,走吧。”
在蒋小滢含着怨气把全身上下都整理一遍之后,黄叔终于让开一条容一人过的路。
蒋小滢如蒙大赦,快步闪出盥洗室,如同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自己。
临走前她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叔,结果不慎看见旁边的楚辞。
“啊!!!”
黄叔目送女主持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捂着脸飞快逃出了这条走廊。
楚辞:“……”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给女主持人讲的鬼故事了。
“不过她身后的孩子可以接到咱们鬼屋培养一下,”楚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觉得那孩子是一个恐怖界的绝世奇才,可以考虑让他给咱们写剧本。”
“嗯。”沈晏顺口答应了一声。
他的眼睛在听到“咱们鬼屋”的时候浮现出一丝笑意,在听见“孩子”时又增添一丝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
“行了,走吧。”
·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太阳转向西边,橙红色日轮透过层层云朵洒下瑰丽的光。
楚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黄叔还拿着装有萧云澜遗物的骨灰盒,他问沈晏:“先生,现在打开吗?”
沈晏:“打开吧。”
“还有两枚锁魂钉没有拔掉。”
“没关系,血煞之气已经被镇压住,先将萧女士的魂魄从骨灰盒中移走再去处理也不迟。”
楚辞点点头。
光是隔了这么远都能察觉到阴沉木带来的压抑感,说明里面放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移走也好,免得萧云澜的魂魄继续受邪术煎熬。
沈晏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方玉符,用灵力在上面画了几个金色的字符。
黄叔等他画完,捧起骨灰盒,“小心一些,都让开。”
说完,他解开红缎,揭开黑色骨灰盒中央贴的黄色符咒,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掀开。
刺骨的怨气一瞬间笼罩了附近几米之内,让包括沈晏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适。
楚辞深呼吸,抵挡住对精神的侵蚀,定睛望去。
“这是……”
只见盒子内侧垫着另一块红绸,上面三根尖细的钉子,用黑色长发捆在一起,钉子尖端似乎还有尚未干涸的血渍。
“定魂钉。”沈晏皱眉。
“没错。”在场只有楚辞不太怕阴气,于是他伸手拿起那三根一看就充满不详的黑色细钉,对梁鸿振解释道:“按照旧时传统,封棺材时要用七枚棺材钉,所以我刚刚就怀疑留在纪念堂中的遗物可能还和钉子有关。”
“定魂钉?”梁鸿振看着他重复。
“没错,”楚辞叹了口气:“在人新死,魂魄还未散去时从印堂、膻中、足心三个地方各扎一针,钉尖入肉三寸三分,再用生前的头发捆起来,施以咒术,就能留住魂魄,使枉死的魂魄无法转生。”
“棺材阵四方的锁魂钉是为了使地下的怨气和血煞之气被禁锢在一定范围内,这三枚定魂钉却是为了将萧女士的魂魄钉在怨气中央,日日吸纳这些怨气和煞气,最终成就……“
鬼王两个字在他口中一转,还未说出,突然手碰到了什么。
楚辞:“咦,这红绸下面怎么还有东西?”
他顺手将红绸一揭,瞳孔骤缩。
“小心!”
沈晏同时看见了骨灰盒中藏着的秘密。
那是一块四四方方,表面布满了奇异符文,仿佛流淌着鲜血的符咒。
下一秒,萧云澜神色突变,再次失去理智,她卷起血符,厉啸一声,挣脱锁链,向某个方向扑去。
“快追!她要跑!”
……
“阵法里还藏着剩下两枚锁魂钉,她跑不远,除非将那两枚钉子拔掉。”
“锁魂钉被藏得太好,我们想要找到尚且要费一番功夫,可是她被钉子束缚在地下三十几年,早已和上面的煞气有了感应,要找到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一西一东,往哪个方向追?”
楚辞看了看夕阳下的活动楼和流动鬼屋,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喂,从筠学姐?”
电话对面似乎说了些什么。
“对,刚才没信号……真是辛苦你了!”
挂掉电话,楚辞大喜过望,他道:“活动楼的锁魂钉已经被拔掉了,去鬼……不,那边!”
来不及多问,沈晏点点头,快步向前方走去。
楚辞看着他似乎有些急匆匆的步伐,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哦,天清哥哥是怕被自己抱着跑。
刚才不是也抱过吗?多省力。
轻轻松松地跟在后面,楚辞打量天清哥哥挺拔的背影,心想——
唉,自家未婚夫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清哥哥:我不要脸的吗?
鬼王:脸给他,我不要脸!抱我!
楚辞:……
一手一个,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