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揉了揉毛茸茸的头发,拉起被子把脑袋也蒙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被子卷里探出一只手,犹犹豫豫地把手机拽过去,窝在被窝里,在一片隐秘的黑暗之中点开聊天界面。
她是不喜欢黑暗的,但这会儿,暗沉沉又密闭的环境却让她莫名放松,好似打开了秘密花园。
揣着陌生、不知名的情绪,她不自禁地又点开了图片和视频。
不知道反复了几遍。
五一过后,期中考点点逼近。
鹿辞小长假玩得特别开心,作业都是最后一天跟棠梨借来抄的,以至于收假上课的头几天,她都还沉浸在假期的余味里,虚晃着左耳进右耳出的听课。
这会儿她正没精打采地刷着题。
“完了完了,这都什么题啊,这些题都讲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妈耶,要考试了怎么搞。”
旁边同样情况的谢越抱着头,声音沉痛,“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抬头看了眼正在玩手机的周停,长长的叹气,“人比人,气死人,看来是时候该跟停哥绝交了。”
“不抱大腿还绝交?”
听着鹿辞的话,谢越眼睛一亮,“停哥!有啥快速学懂的秘籍没有,江湖救急!求求你让我抱个大腿!”
周停头都没抬,“没有,不让。”
“太冷漠了吧!”
“你停哥向来如此冷漠,还是我们梨梨可爱。梨梨快救命!”鹿辞苦着脸,“给我讲讲这题呀。”
棠梨转过去,拿过题看了看,很认真的跟她讲步骤。
两分钟以后——
鹿辞茫然的眨眼,“这个哪来的,公式是这样的吗?”
她对上棠梨无辜的眼,挠了挠头发,“算了,梨梨你先把这几天的各科笔记都借我一下,我补补,看完了不懂的再问你。”
不是棠梨讲的不好,是她这几天尽神游去了,知识点云里雾里的,跟不上。
棠梨点点头,把笔记本和记了笔记的书本都找出来给她,然后回过去继续做自己的题。
写完一道,再看下一道。
棠梨读完题目,不自觉的皱起小眉头,揪了揪笔帽。
……这个问是怎么做来着?
她打了草稿,换了几个思路,都不太对。
想起来课堂上老师讲过,棠梨伸手去翻笔记本。
手刚伸出去就顿住。
“……”
都给鹿辞了。
棠梨正打算转过去问鹿辞拿,周停说话了。
“这里不对。”
他指骨分明的手指点在草稿纸上。
棠梨顺着看过去,眨眨眼。
周停放慢语速,慢条斯理地说出她哪个步骤有什么问题,还顺便解释了下考点。
“明白了吗?”
他想了想,探手过去拿笔。
棠梨点点头,露出小梨涡,“谢谢,我知道要怎么做啦,不用写了。”
“嗯。”周停淡笑了下,单手撑着下巴,从书包里摸出一沓试卷和一个笔记本,推到她桌上。
“我发现你不是很擅长这类题型”他语调懒洋洋的,“可以看看这个,大概会有用。”
是她的试卷和在他房间看到过的笔记本。
棠梨眼睫颤了颤。
周停想了想,若有似无的笑,“给你的秘籍。”
棠梨耳根一热,却又忍不住想笑。
卧室里开了台灯,棠梨在柔和的灯光下复习。
周停整理的知识点格外详尽,尤其是对于她常出错的题型,注解得很详细,列出来的经典例题也更有针对性。
比她先前看到的时候更完整。
对照着这本笔记,她觉得学习起来进度更快更轻松。
的确算得上秘籍。
写完了一张试卷。
棠梨停下笔,坐在书桌前,捧着杯蜂蜜水,喝着对着厚厚的笔记本发了会儿呆。
笔记本被一页一页的慢慢翻过,笔锋凌厉,力道遒劲的字不断地收入眼里。
棠梨都没察觉到她在浅浅的笑。
良久,她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漂亮的包书纸,剪裁好,特别细心的给笔记本包了个封皮。
这才继续做题。
这天晚上,棠梨复习太久了睡得晚,但起得依旧早。
第二天早晨,她洗漱收拾好,背着小书包出门,又轻轻敲了周停家门三下。
没多久,周停开门出来。
“走吧。”
他开口,棠梨反而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声音听起来不太对,跟平时的干净清澈不同,满是低哑沉闷。
棠梨转过头去看他。
一看就发现周停面上透着点潮红,唇色很淡很苍白,还微微发干,眼周沁着红,狭长的眼没精神地垂着,脸色同样很差。
像生病了。
“怎么了?”
说着话,周停不舒服地按了下喉结,眉头皱起。
棠梨仰起脑袋,“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周停愣了下。
今早起来他头就昏沉沉的,跟塞了浸水的棉花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本就没睡醒,他也没动脑,只觉得可能是没睡好。
她这么一问,他才反应过来。
周停垂了垂眼,在她担心的眼神里抬手摸了下自己额头,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可能是吧。”
毕竟手上温度跟额头差不多。
话音一落,他看见棠梨一张小脸皱成小包子,清澈的鹿眼湿湿软软的。
看得他心头一动。
周停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烧糊涂了一样,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弯下身子,低头凑近棠梨,拉住她手腕引着她抬起手来,原本就哑的嗓音压得更低。
“我感觉不出来。不然,你摸摸看?”
作者有话要说:困到失智,大概还是很狗的狗停吧。
8要急,应该木有多久就能在一起啦。
然后,听说你们都放假了,我咋这么羡慕呢!
快四个月连周末和国庆元旦都没休过的狗灯哭晕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