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祁长昭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一直很相信你,我不过是……信不过自己。”
沈离把头埋在他颈窝,声音温软:“有什么可信不过自己的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其实打从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
沈离顿了顿,有些难为情,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他闭上眼,又想起了当年在春归楼的别苑,他借着酒性揭开那块银制面具,从此便再也忘不掉这张脸。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前世今生的渊源,就算日后祁长昭没有对他那般体贴入微,他也早就……忘不掉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沈离忽然有些遗憾,喃喃道:“当初你不盗走古铜镜就好了,顶着这张脸在我面前晃上几个月,说不定我早就对你下手了。”
祁长昭双臂紧了紧,轻声道:“对不起。”
沈离满心的旖旎全被他这句话毁了,他抬头,嗔怪地瞪他一眼:“现在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吗?你怎么就会搅乱气氛?”
“……”
沈离这具肉身酒量的确够呛,他才喝了不到半壶,动作言行便大胆得像是变了个人。见祁长昭眼神稍有茫然,他凑上前去,在对方的耳根轻轻咬了一下。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他仿若梦呓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祁长昭浑身一僵,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这点变化自然瞒不过沈离,他发现什么新鲜玩意似的,用鼻尖蹭了蹭对方变得滚烫的耳朵,故意调笑道:“我说陛下,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若换成个女子,怕是连你孩子都怀上了,怎么还这般害羞?”
“你、你别胡说八道!”
沈离乐得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在祁长昭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这人如今这张脸美则美矣,却实在太过严肃冷峻,威严过盛,叫他有时不敢与他调笑。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找回点当年调戏自家小徒弟的乐趣。
沈离笑得越发放肆,祁长昭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抱起来丢上床。
沈离这下笑也笑不出来了。他缩了缩脖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神:“我病才刚好,你不能……”
“你故意的。”祁长昭伏在他耳边,声音低哑,“明知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还来故意招我?”
沈离被他戳穿心思,心虚地偏头躲开对方的目光:“我没……”
“可我当真了。”祁长昭莞尔一笑,不等对方有所反应,飞快伸出手去。
“!”
沈离浑身蓦然僵住,慌乱地想爬开,却被人强势地扯回来。
“陛、陛下,长昭,阿阿阿云!不行,我真不行,会死人的!你忘了我在这本书里的下场了吗,我真的会死的——”沈离胡言乱语,手脚并用地在祁长昭身下扑腾。
可谁料祁长昭忽然收回了二人的灵力共享,沈离灵力受限,原身那点力气对祁长昭而言比小猫还不如,最终只能气喘吁吁的放弃抵抗。
祁长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这扑腾两下就累成咸鱼的人,俯下身,暧昧地在他耳畔低语:“真不想试试?不会死的。”
沈离瞪他一眼,愤愤道:“你骗我,上次我就差点死了!”
祁长昭:“……”
这的确也不能怪沈离,上次确实是他过于得意忘形,不小心把人折腾狠了,害得沈离如今一想起那事就有心理阴影。
祁长昭轻叹一声,把人把外衣除下丢到一旁,却没再做什么,只是搂着人躺下,扯过被子把人仔仔细细盖起来。
沈离眨眨眼:“你……”这就完了?
祁长昭无可奈何地看他,轻叹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禽兽。”
“你不是禽兽,你禽兽不如!”沈离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饮过酒后的眼中似有水汽弥漫,配上他那神情,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祁长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
沈离脸更红了。
祁长昭沉默一下,手飞快朝被子下方探去,却被沈离一把抓住。
沈离从齿缝间吐出两个字:“睡、睡觉!”
祁长昭沉默一下,耐着性子劝道:“可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沈离轻轻磨了下牙,咬牙切齿道:“那你天天这么睡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好?”
祁长昭默然片刻,没与他争论。他稍稍倾身,温柔地吻上沈离的嘴唇。意乱情迷间,沈离的手不知何时被他反扣在身侧,彻底放弃了抵抗。
沈离呼吸一紧,听见祁长昭在他耳旁轻声道:“别动,我就帮帮你,不做别的。”
再然后,沈离就什么也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