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离与祁长昭出发寻找温执风。
温执风一行人是五日前从西域启程回返, 失踪时,一行人正在一处名为落夕城的天渝边境小城落榻。
祁长昭带着沈离御空而行,不出半日便到了落夕城。
二人到达后, 径直赶往天一神宗所在的客栈。
前日在天一神宗,得知温执风失踪后, 沈离便提出要去寻找。不过想到祁长昭还在客栈等他,他没与天一神宗弟子一道出发,而是让他们先行,自己随后就到。
在回到客栈的路途中,沈离还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说服祁长昭与他一道前往寻找温执风, 可没想到恰好在客栈门前撞见人。
一看那人焦急的模样, 沈离便什么都猜到了。
天一神宗落榻的是落夕城最大的客栈,二人刚踏进客栈门, 却被两名弟子拦住。
“此地已被我们天一神宗包下,二位还是换间客栈吧。”一名弟子对二人道。
沈离笑了笑, 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客栈内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走开走开,你们搞什么, 圣使大人都不认识了?!”
白景行快步从客栈内走出来, 一人一巴掌拍在那两名弟子头顶:“这是圣使!云莽山要不是有他,咱们能从那么多正道面前抢回灵脉吗?快让开!”
那两名弟子是温执风的亲信, 常年跟着他东奔西走, 鲜少回到门派。因此对这位圣使虽有所耳闻, 但从未见过真人。两人一听白景行这话,向沈离连连道歉,很快被白景行挥退。
“阿离,你可算是到了。我现在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与我一道来的师兄们也是焦头烂额,现在还在外面到处搜呢,你快来帮帮我们。”白景行正要领着他往里走,一转头却看见了跟在沈离身边的祁长昭,当即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祁公子么?你们怎么还在一块?”
沈离笑了笑,还没说什么,祁长昭一把掀开白景行搭在沈离肩头的手,亲昵地揽着他往前走去:“我们为何不能在一块?”
白景行被雷劈似的僵在原地,看着那两人亲密的身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你你你你……你们?!”
二人走到二楼拐角处,沈离转头看向白景行,含笑道:“景行,带路啊,救人要紧。”
白景行神色复杂地在二人身上打量片刻,跟了上去。
“护法先前就住在这一间。”白景行推开二楼其中一间房门,领着二人走进去。
沈离在屋内环视一圈,问:“温护法的墨令呢?”
“在我这里。”白景行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沈离,“据弟子说,护法大人的墨令先前是放在这桌面上的,他们发现时墨令已经被驱动了。”
沈离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墨令,余光瞥见祁长昭正在四处探寻着什么,回头对白景行道:“景行,你先下去吧,我们在这里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白景行点点头:“好。”
白景行推门离开,沈离凑到祁长昭跟前,后者正推开房中的窗户,朝窗外看。这间客栈视野开阔,窗外正对客栈门前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离跟着他看了会儿,没看出什么,偏头问:“有什么发现吗?”
祁长昭收回目光,摇摇头:“没有。”
“我派来的人埋伏在客栈四周,更是将温执风的卧房与客栈前后出口牢牢看住,不可能没注意到有人从客栈中带走一个大活人。”祁长昭笑了笑,叹声道,“若不是温执风自己偷偷离开,就只能是你用传送阵把他带走了。”
“我还想问是不是你用传送阵把他带走了呢。”沈离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墨令塞给他,“追踪术还没忘吧,找找。”
他转头在桌边坐下,从桌上摸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个世界的法术体系也太奇怪了,连通过物件上残留的气息追踪对方下落的低等法术都不会,还派人在外面没头苍蝇似的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祁长昭没答话,兀自捏了个咒诀,往墨令上施法。
淡淡白光覆盖在那墨令之上,像是在寻觅某种肉眼不可见的气息。片刻后,那缕白光缓慢飘摇而起,循着窗口飞出了这间卧房。
祁长昭回头与沈离对视一眼,沈离道:“跟上去看看。”
那缕白芒一直飞出了落夕城,来到近郊一片树林中。天色渐晚,近郊人迹罕至,寂静非常。
二人踩着松软的落叶步入树林,沈离眼神四下乱飘,心有余悸道:“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再来这种树啊山啊特别多的地方了。”
祁长昭见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暗自好笑,忽然拉住他的胳膊。
“?”沈离脚步一顿,偏头看他,祁长昭走到他面前,稍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走。”
沈离故作矜持地迟疑一下:“……不了吧?”
祁长昭:“快点,别耽搁时间。”
“好嘞!”沈离不与他客气,攀住祁长昭的肩膀爬到对方背上,美滋滋地在祁长昭侧脸亲了一口,“陛下真好。”
祁长昭失笑:“你怎么总这么叫我。”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沈离解释道,“继续叫你阿云总让我觉得在与自家徒弟谈恋爱,可叫长昭我又叫不惯,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祁长昭脚步微顿,轻声道:“你昨天夜里,明明叫了其他的。”
沈离:“……”
沈离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心虚地扬高声音辩驳道:“昨日我那是喝醉了!男人喝醉时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
这个人在床上,比他想象得还要恶劣,浑然像是变了个人。
仗着沈离如今反抗不了他,硬是堵着他,逼他把该叫的不该叫的全说了。
要不是最后沈离真的不行了,此人恐怕得压着他做全套。
想起昨晚的事,沈离脸颊烧得发烫,愤愤地把头埋进祁长昭肩头,催促道:“你走快点,再晚就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