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珠子一转, 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小心翼翼道:“我如果说吃的话……”
方杉的眼神有些危险。
女孩咽了下口水:“那如果我说不吃……”
方杉目光很复杂。
女孩只觉得快被逼入绝境,吃还是不吃, 这是一个问题。
方杉:“想要保全你师兄的性命,就说实话。”
女孩:“没吃过,但给师兄做过。”
她对这种野味兴趣不大, 不过有一次白夜殇被关禁闭, 去看望时,她特意做了个只兔子。
方杉没有继续刁难,又问:“可否知晓姑娘芳名?”
女孩红唇轻启:“梦薰魅。”
闻言,方杉瞥了眼魏苏慎,瞧瞧人家这姓名笔画数, 内心则悄悄在梦薰魅后面加上四字评价:待定主角。
既然梦薰魅有可能是主角, 方杉自然要想办法跟着她, 当即换了副嘴脸,笑容仿若春风拂面。
“方才只是开个玩笑,”方杉调侃道:“惊到梦姑娘了。”
梦薰魅目露诧异,然而见对方没继续问问题,也只能归作玩笑:“不碍事。”
方杉笑了笑:“先找个地方落脚,为白兄疗伤。”
梦薰魅连忙道:“我带师兄回师门就好。”
方杉笑而不语,梦薰魅还在琢磨他心思的时候, 魏苏慎忽然开口:“他的毒,除我以外无人可解。”
梦薰魅咬了咬唇瓣,不知为何,这人的话有种莫名的信服力,让人不由自主相信。
魏苏慎:“你若不信,可以带他去找大夫。”
梦薰魅没有立刻做决定,反而看向白夜殇,后者微微蹙眉,就他所知,魔教教主是极其自负之人,在这种事上说谎不像是他的作风。
“至少有一人可以,”白夜殇迂回道:“有天下第一神医美名的云寒。”
梦薰魅对云寒似乎也很是推崇,稍顷不由失望:“可惜云寒居无定所,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方杉似笑非笑:“梦姑娘有没有想过,也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望了眼魏苏慎所在的方向,似有所指。
反观魏苏慎,气定神闲地品茶,一举一动透露着深藏不露。
梦薰魅小声对白夜殇道出自己的推测:“师兄,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神医?”
白夜殇喝了口茶压惊,又不好明说这是个地地道道的魔头,急忙转换了话题:“师妹怎么会来皇城?”
梦薰魅:“又不是在师门,你像从前一样,叫我魅儿就好。”
白夜殇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梦薰魅嘟囔一声不解风情,尔后道:“皇城出了了不得的事情,师父命我前来查看。”
“让你来?”白夜殇面色有些古怪,虽然对小师妹很有好感,但对方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
“说是让我磨砺一番。”
面对白夜殇越来越严厉的眼神,梦薰魅心中一颤,交代了实情:“我自己偷跑出来的。”
白夜殇长叹一声,魔教教主似乎对小师妹颇有兴趣,为了顾虑她的安全,想必还要虚与委蛇一番。
魏苏慎全程少言,倒是怀念有明确任务的时候,至少比促成一段姻缘好很多。
白夜殇本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会儿却主动说了几句话,毕竟对比下来,魔头远比另一人正常。
尚不知道因为一个兔子问题被归类到疯子中,方杉很是欣慰地瞧见白夜殇主动搭话,偏头看向梦薰魅:“皇城出了何事?”
这次白夜殇没有阻止,听梦薰魅的语气,估计事态严重。
梦薰魅不卖关子,直接道:“离王府三年前开始招揽各行各业的奇才,若是被选中,便赐白银千两。”
方杉听的稀奇:“朝廷不管?”
“离王就是一介闲散王爷,没有兵权,且他向来喜欢胡来,不足以让当今圣上忌惮。”
方杉耐心听她说下去,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梦薰魅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几乎每天都有无数人涌往离王府,然而离王早有要求,每个行业只要一位最出众者。”
方杉微笑道:“白银千两,他就算想多要几位,也得有资本。”
梦薰魅摇头:“离王可不缺钱。”
方杉以为还有后文,然而话在这里竟然戛然而止:“这就完了?”
梦薰魅黛眉轻蹙:“离奇的是,这些人很快全都消失不见。”
“无人报案?”
“他们的家眷也都相继失踪,”梦薰魅摇头:“都说是拿了银子去过好日子。师父昔年被人设计重伤,多亏一位农家女救助,每年都会派人送去些银两,但今年农家女一家都不见了,他叫人去查这才发现异常。”
白夜殇渐渐意识到事情非比寻常:“这么多人同时不见,的确奇怪,可惜我有伤在身,不能亲自去探探风声。”
梦薰魅并不知晓魏苏慎的身份,娇笑道:“这位公子自信医术盖世,说不定真能治好。”
她虽任性,但还没蠢到家,没有公然再质问白夜殇是如何中毒,甚至内心已经有了隐隐有了猜测。师兄的武功已经能跻身武林年轻一辈前十,除非是避世老怪物出手,否则很难让他伤成这样。
老一辈实力高,性情高傲,一般不耻用下毒的手法,十有**是身边亲近之人所害。
白夜殇讪笑几声,只是怕对方在治疗中,下慢性毒|药用于控制他。
“白兄多虑,”方杉仿佛看出他的顾虑:“若有此念头,我们早就可以动手。”
白夜殇怔了怔,目光一闪后微微叹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有恢复实力前,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何况保护师妹的安危,如此只好赌一赌,若是对方真起了歹念,自尽就是。
见他不再抗拒,方杉对着魏苏慎一挑眉,后者微微颔首。
客栈。
白夜殇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劳烦二位。”
方杉:“祛毒需要脱衣,梦姑娘还是回避一下好。”
梦薰魅俏脸一红,小步跑了出去。
魏苏慎瞥了方杉一眼,后者镇定自若:“我是为了故意支开她。”
白夜殇如今内力无法施展,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什么,问道:“需不需要褪去里衣?”
魏苏慎摇头,表示连外袍都不需要。
白夜殇诧异:“刚刚不是……”
方杉摸摸鼻子,主动交代:“我那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白夜殇:“……”
“抓紧时间疗伤,”魏苏慎:“祛毒过程也许要你本人的配合。”
白夜殇收敛心神,点了点头道:“我要做什么??”
魏苏慎淡淡道:“闭上眼睛即可。”
“……!”
人在屋檐下,白夜殇颤抖地阖眼。
魏苏慎满意道:“稍后无论发生什么,结束前都不能睁眼。”
蛊虫的存在是绝密,神医的人设全靠它稳着,自然不能为外人知晓。
然而这话听到白夜殇耳中,就又是另一番含义:“你、你们要一起?”
魏苏慎只觉得此人聒噪,方杉私下暗示白夜殇也有是男主的可能,他却认为希望不大,无他,驱个毒都吓得颤抖,如此心性,如何能走得长远?
方杉:“一人足矣,我对医术只是略通。”
白夜殇眉头拢起,都让自己脱衣服,怎么又扯到医术上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时,并不知道一只肉乎乎的虫子正在朝他爬去,指尖一阵刺痛,只以为是在施针灸。
没有充足的灵气滋养,闪闪的能力在其他世界都会减弱不少,等它从白夜殇身体中钻出时,突然又变成细条状。
抖了抖,表示吃饱了。
白夜殇感觉到内力在缓缓恢复,堵塞的经脉也在渐渐疏通,当即大喜。
魏苏慎将蛊虫收好:“想要完全恢复,还需几次治疗。”
白夜殇睁开眼,真诚地道了谢,不管他们目的为何,至少这次是受了恩惠。他如今能使用的内力不足三分之一,不过对付一般的江湖人绰绰有余。
魏苏慎冷淡地点点头:“举手之劳。”
方杉:“既然白兄恢复了一部分实力,正好去离王府转转。”
白夜殇苦笑:“离王府高手不少,贸然潜入怕是不妥。”
“为何要潜入?”方杉反问。
白夜殇皱眉。
方杉笑道:“不是在招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我们前去应招。”
白夜殇无奈:“在下一介习武者,哪有什么职业特长?”
方杉想了想:“武者力气大,你可以去试试当搬运工。”
白夜殇嘴角抽动,犹豫了一下,问:“你有何打算?”
方杉毫不犹豫:“媒婆。”
通关的条件就是男女主在一起,他作为其中的牵线者,说是媒婆也不为过。
为自己的智慧喝彩后,警惕地望着魏苏慎:“我先想到的,不准和我抢。”
魏苏慎目光一言难尽:“放心。”
除非他疯了,才会去抢夺这个职业名号。
方杉沾沾自喜,问他准备去应聘什么职业。
魏苏慎摇头,表示暂时没想好。
方杉提议:“厨师?”
魏苏慎摇头:“太累。”
方杉:“账房先生?”
魏苏慎:“费脑。”
不单方杉,白夜殇听得也是无语:“不愿动手,不愿动脑,难不成还想嘴皮子一动,就让别人付钱?”
魏苏慎忽然道:“也罢,我去应聘算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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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扑朔迷离走剧情
白夜殇心里有些发堵, 按理他的实力恢复一部分,是件美事, 然而一对上方杉和魏苏慎, 就忍不住有磨牙的冲动。
眼不见为净,出门却发现小师妹也不见了。
天色已经接近半黑,白夜殇面色越来越难看:“小师妹虽然是个武者, 但不谙世事, 万一被歹人蒙骗如何是好?”
方杉:“分头找找看。”
他倒不认为梦薰魅会遇见歹人, 就算碰到, 那也是为男主或是男配的出场做铺垫。
方杉不太放心白夜殇一个人行动,担心他跑路, 对魏苏慎使了个眼色,自己单独沿着城北寻找, 魏苏慎则和白夜殇往南边走。
这时候的皇城才是最热闹的,并非白日里那种人烟的喧嚣, 而是属于浪子酒鬼的世界。
一路走来路遇几个酒鬼,见方杉五官精致,差点当女子调戏了一把,发现性别不对后,颇为失望地骂了句‘怎么长得比个娘们还秀气!’
方杉倒没恼怒, 人间百态, 见识多了,很多事情反而觉得有趣。
没走多远,有清澈响亮的琵琶声传来, 十分动听,方杉环视周围,目光定格在一家酒楼。迈步走入,这里论规模要比白日里去的醉月居大很多,但里面客人却不多。
安静,素雅,进门首先需要点的不是菜,而是桌子。
想要入座,先交十两银子。显然是仅仅面对有钱有势的客户。
方杉唇角一弯:“我没钱,拼桌行不?”
出来招待的小二面色不太好,果断摇头。
方杉忽然指了指二楼的一位女子:“有人会给我付钱。”
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开口:“梦姑娘,劳烦给我交个入场费。”
梦薰魅正在喝茶,险些呛到,她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让女子掏腰包的存在。
方杉:“不给钱,我就去打劫你师兄。”
梦薰魅连忙把钱掏了,担心白夜殇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酒楼里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她同样是被关注的焦点之一。
方杉慢悠悠背着手上楼,面上没有一点羞赧。
“这位公子还真是好本事。”一道略带讥讽的声音传来。
之前有视觉死角,走上楼后,才发现梦薰魅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袍,面戴银色面具,三千青丝未系未束,配合微微敞开的领口,给人一种放荡不羁之感。
方杉眉心一跳……为何这年代,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待他坐下后,毫不避讳地打量对方,而面具男子端正坐着,任他目光窥视。
“瞧出什么了?”半晌,男子缓缓开口。
方杉一本正经道:“不是好人。”
目光阴鸷狠毒,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带有一丝轻蔑,就算不为恶,也不会太正派。
他这么一张口,倒是把面具男子的话堵死了。
梦薰魅蹙眉:“别乱说话,这位公子是好人。”
方杉挑眉,注意到对方虽然有面具遮掩,耳侧仍旧可以看出些许恐怖疤痕,想必他的面上也有伤疤。
男子注意到方杉的视线,冷声道:“幼年所留。”
梦薰魅瞪了眼方杉,对着面具男子真诚道:“容貌并不重要,如果有人因此说事,那是他们浅薄无知。”
面具男子眼神柔和了一些。
尔后梦薰魅认真对方杉道:“你该和他道歉。”
“一般人有几个敢议论他容貌。”方杉打了个呵欠:“我观这位公子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寻常有人敢对他不敬,绝对会……”
方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梦薰魅摇头:“他仅仅是离王府的一个下人。”
闻言方杉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异光,还好来得及时,之前也未和梦薰魅说过要去离王府假意应招之事,否则绝对会坏事。
下人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方杉没有点明,反而道:“正好,以后说不准还能常常碰到。”
“何意?”男子缓缓开口。
方杉笑道:“我正准备去离王府讨个生计。”
梦薰魅和男子交谈许久,也是因为想要打探离王府的事情,这会儿并不插话。
方杉心中一叹,梦薰魅是女主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智商时高时低,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面具男子对方杉没有任何好感:“离王府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方杉话有深意:“只要有心。”
从穿着谈吐上看,对面坐的很可能就是离王本人。
身份尊贵,又有些愤世嫉俗,既然发现自己目的不纯,说不准会特立独行,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
面具男子不说话了,残酷的目光中多出一抹兴味。
见差不多,方杉起身:“时间不早了,跟我回去。”
梦薰魅似乎还想再多待一会儿,方杉淡淡道:“你师兄还在找你。”
两人离开后,面具男子身边陡然多出一道黑影:“主子。”
男子屈指在桌上一敲:“去查查他们的身份。”
夜晚冷风萧索,方杉路上没有说话,倒让梦薰魅有几分不安:“我是不是坏事了?”
现在想来,如果那人是离王的亲信,她岂不是引起了对方警觉。
方杉摇头:“无碍。”
有些发展不可忤逆,倘若梦薰魅是主角,无论如何都会和离王有命中注定的邂逅。
白夜殇寻找无果,在客栈门口等着会和,看到梦薰魅安然无恙归来,松了口气。
闹腾一天,梦薰魅也乏了,点了点头回房休息。白夜殇还算个明白人,方杉和他讲了先前之事:“我已经引起了离王的注意,你们若是再去离王府,应该不会太惹人注目。”
白夜殇:“离王既已注意到你,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有易容,唯一难得是弄个假身份,不过他有几个朋友,倒是有办法处理。
方杉摆手:“离王刚来了兴致,暂时舍不得下杀手。”
“……”
上楼后,目睹魏苏慎和方杉住的是一间房间,白夜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腾飞的思想。
“媒婆的职业得放弃了。”客房内,并未像白夜殇脑补的那些旖旎画面,方杉靠在椅子上,魏苏慎对这边的书似乎颇有兴趣,边看边听他念叨。
方杉碎碎念了许久,翌日一大早就出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原本还能再早一些,为了甩开身后跟着的几条尾巴,硬生生在城内绕了好几圈。
以防万一,他又给了白夜殇和魏苏慎新的两张人|皮面具做更换。
“离王府收留你了?”白夜殇只是随口一问。
方杉郑重点头:“自然。”
白夜殇打趣:“媒婆?”
方杉摇头:“谋士。”
魏苏慎和白夜殇同时停下手头的事情,不约而同看向他。
方杉皱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有他做谋士,那是离王府的荣幸。
魏苏慎觉得,日后这会成为离王此生最为后悔之事。
方杉让他们暂缓几天再去应聘,自己先摸索一番。
梦薰魅的身份多半已经被离王调查到,白夜殇和她道明情况,彼此装作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梦薰魅这几天也没再乱跑,安稳地待在客栈。
魏苏慎继续替白夜殇解毒,后者微微一叹:“离王府的人一个个自视甚高,你那位朋友初到王府,估计要受不少委屈。”
“想多了。”魏苏慎淡淡道:“他会混的风生水起。”
论搅混水的本事,没有人比方杉更擅长。
作为被讨论的重点,方杉正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的确有几个想给他下马威的,然而方杉干脆利落,一言不合就动手。
“如此嚣张,我定要和王爷禀明!”
“王府不留废物。”方杉微微一笑:“你猜王爷会怎么处理一个只会告状的小人?”
挑事情之人面色难看地撂下一句狠话,却是夹着尾巴离开。
“王爷召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也不知是否看到了刚刚一幕。
方杉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态度从容自若。
“参见王爷。”方杉抱拳。
“不敢当,”离王背对着他:“府里一半不服气你的人都被打了,本王也是内心忐忑。”
离王并未隐藏身份,依旧是在酒楼初遇时的装扮,唯一不同的是,不再掩饰身上淡淡的杀气。
方杉佯装浑然不觉:“在下是王爷亲自同意入府,他们挑衅我就是怀疑您的决定,我这都是为了王爷的一世英名。”
管家在一旁有些紧张,生怕被迁怒了,谁知离王沉默后反而低低笑了:“胡搅蛮缠,不过很有意思,可以再容你嚣张一段时间。”
方杉认真道:“多谢王爷大恩。”
管家摇了摇头,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头回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陪本王走走。”
亭台水榭,绿柳环绕,处处都是美景。
离王目光扫过每一处景致,却没有多少欣赏的意思:“府里卧虎藏龙,武功出众不代表能走得长远。”
方杉:“至少足够强势,便可以震慑一些宵小之徒。”
说话间完全是在揣度离王的心思,对方性情古怪,想必和容貌受损有关。若是一味妥协,估计离王会毫不犹豫送自己去见阎王爷。
“说得好!”离王朗笑:“对待跋扈之人,你就要比他更狂妄。”
方杉眯了眯眼,看来是赌对了。
另一边,白夜殇带着魏苏慎去皇城的药铺转悠,路上勉强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白夜殇发现,魔教教主虽然沉默寡言,却很有见解。对方也不是完全滥杀无辜之人,看到流浪的小狗会喂食,走路会主动避让老人。最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眼界很宽,十分有格局。
和师妹相处久了,忽然有一个人不用过多保护,反而精神上完全可以并肩,这种感觉颇有些美妙。
……
再说方杉成为谋士后,便住在王府,偶尔白天假借出去逛逛的由头,才会和魏苏慎一聚。
方杉:“离王对我兴趣明显加厚,且已有赏识。”
“白夜殇最近经常主动约我出去。”说到这里,魏苏慎却是有些迟疑:“只是偶尔他的目光略微怪异。”
方杉:“是否是迷惘中透露着复杂,兴味中交织着矛盾?”
魏苏慎扬眉:“你是如何知晓?”
方杉:“和离王的眼神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 魏苏慎: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方杉: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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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扑朔迷离走剧情
双方互看一眼, 方杉先一步移开视线。
“我做统的理念是要贯彻爱与和平, ”方杉煞有其事道:“眼下的状况,可能是爱浇灌的太多。”
早期的言情文, 女主和女配很好分辨,令人头疼的是男主的确定。
魏苏慎:“游戏通常不止一种结局。”
“不存在这种漏洞,”方杉摇头:“既然一开始指明了是根据小说改编, 只会有一个。”
过了半晌,又开口道:“你们尽快寻到机会入王府,同时不要再限制梦薰魅的活动范围, 我需要观测她对这些男子的态度。”
魏苏慎和方杉‘共事’久了, 对他的性格琢磨的十分透彻,多说这么一句,必然又是想找条捷径。
无视对方的揣测,方杉假正经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么?”
方杉勾勾手指, 魏苏慎:“光天化日, 影响不好。”
方杉遂即往巷子里走了两步, 再次食指一动。 魏苏慎跟过来,倾身过去听悄悄话——
“谁说男主就必须是一个?”
魏苏慎不解。
方杉轻咳一声:“还有以完美结局收场,相互妥协成就大爱的那种。”
魏苏慎皱眉:“说明白点。”
方杉:“在痛苦的挣扎后决定共同来爱一个人。”
魏苏慎捕捉到一星半点,面色微变。
方杉嫌弃地轻轻推了他一下:“离我远点,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语毕不忘补充:“就宿主这种配置,要是生在那样的位面,绝对是后宫之一。”
发觉今天出来时间有点长, 再不回去恐怕容易引起怀疑,便拍拍魏苏慎的肩膀:“回聊。”
话音刚落,方杉用轻功从墙上绕道走,很快消失不见。
当晚,魏苏慎生平第一次做噩梦,内容不必详述,总之翌日清醒时,神情惫倦。
方杉仅仅是提出了一种可能,如果他知道对方的反应,恐怕会再骂上一句没出息。
离王喜怒不定,身边伺候的下人日日是提心吊胆,方杉的特立独行反而为安全提供了一份保障。
“随我出门一趟。”
见他没有自称本王,方杉问道:“在外面,该如何称呼王爷?”
“你很聪明。”离王对他的兴趣日益渐增:“称呼本王赵兄即可,这次出行,你我只是平辈相交的友人。”
离王看似只带了他出行,方杉却能感觉到暗处还有几道气息。世界规则限制下,他的武力值会自动和宿主持平,暗处的这几道气息都不弱,假如他一力战之,也很难讨到好处。
方杉有感,离王这次要去的地方相当危险。
……
骏马在林间奔腾,近来天气干燥,踏起的黄土纷纷扬扬,险些蒙了人的眼。
方杉戴了面巾,斗笠,披着蓑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离王几次忍不住偏过头:“出门在外,低调为主。”
方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离王忍无可忍:“裹得跟要去做贼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隔着布料,方杉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风沙大,对皮肤不好。万一突然刮风下雨,也算未雨绸缪。”
离王眼角微抽:“艳阳高照,哪里有下雨的可能!”
路过两个驿站,进入密林后,天色突然就变了,闷雷声在厚重的云层中翻滚,先是一两滴豆大的雨珠落下,紧接着大雨瓢泼。
离王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方杉从包袱里翻出斗笠:“一百两。”
离王黑着脸:“给我,这是命令。”
方杉淡定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出门前王爷就交代过,您现在的身份是赵兄。”
离王用内力将头上的水汽蒸干,然而顷刻间再次被淋透。
“本王收回这句话。”一张银票出现在方杉面前,离王脸色愈发难看:“拿来。”
方杉把斗笠递过去,腼腆道:“身为谋士,这些不过是小事。”
离王本来是不想让方杉舒服,之前有意没在驿站休息。他露宿野外的经历不少,随意在树上一靠,一夜就将就过去。然而方杉过得又是另一种日子:驱虫药、干粮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软垫。很难想象,一个小小的包裹能装纳如此多的物品。
他面色一冷,正欲开口,方杉头一歪,已经睡了过去。
“混账。”离王暗骂。就连在暗处的隐卫也十分不是滋味。
对比是毁掉幸福的头号杀手,眼睁睁看着方杉睡得惬意,他们别提有多难受。
一个个暗搓搓地朝离王投去渴求的目光,希望他把方杉叫醒,并且狠狠训斥。
离王也是个妙人,原意是决定这么做,然而收到这么多期待的目光,非要拗着来。
得益于两方的较劲,方杉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的树林格外凉,也就是习武之人有内力护持,普通人在这里躺上一晚上不冻死也得中风。
“早上好,吾王。”方杉伸了个懒腰,仰着脸让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离王目光一动:“大逆不道之言。”
方杉胡搅蛮缠:“我说的王是王爷的王。”
离王冷声道:“收起你这点小心思,继续赶路。”
方杉笑着点头应是,转身牵马时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那一瞬间,他清楚捕捉到离王面上的波动。对于皇位,对方并不是没有野心。
想到这里,方杉双目一眯,如今天下太平,皇帝励精图治,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离王都不具备造反成功的基础。
又奔波半日,马也累了,离王放缓速度,方杉在吃着牛肉干,叹道:“风餐露宿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看看方杉,再望着自己啃的凉烧饼,离王沉默了。
左边挂着水囊,右边拴着酒壶,暂时没有人限制饮酒,方杉的心情还是挺美好。他有些佩服跟着的隐卫,一直用轻功跟着,内力消耗可想而知。
经过近两天的跋涉,于黄昏时抵达一间客栈。离王让伙计牵马去喂,很明显不是为了休息,这家客栈就是目的地。
这里很偏僻,只有偶尔经过的旅人才会投宿,离王自进来起便一直坐在最醒目的地方。
望着对面如枯木般一动不动的方杉,离王开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方杉略一沉吟:“晚上吃什么?”
他在饺子和包子间徘徊不定。
离王脸色阴沉,忽而闭上眼睛。见状方杉侧耳倾听,能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是敌是友?”
离王放下杯盏:“生死大敌。”
说罢望向外边:“我和一人有过约定,三年后一决生死。”
方杉纳闷:“为何是三年?”
“师出同门,练的是一门功夫,共分三个境界,当时我和他都停留在第二境界。”
方杉:“现在呢?”
离王:“我初入第三境界,至于他暂且不得而知。”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送上门来。
随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马上下来,方杉和离王目光同时一紧——
内力已臻化境,收放自如。
然而再观那人双眼,隐有一丝嗜血之意夹带,似有走火入魔之兆。
而他身后还有二十来人,各个武功高强。
离王皱眉:“你居然为了强行突破,不惜走上歪路。”
这门功法的神奇之处在于可以急于求成,但可能会引发神智上的错乱,以后再难有寸进。
“那又如何?”
离王摇头:“昔日师父曾经说过,舍本逐末是为愚蠢。”
来人淡笑:“只要能赢你一次。”
语毕让掌柜上一壶好酒:“天色已晚,明日当一绝死战。”
“好。”
荒郊客栈,开窗即能看见清冷的月亮。
离王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你们可知他为何要多给本王一晚的时间?”
在他身后,除了方杉,还有十几个跪在地上的隐卫。
无一人开口。
离王耐心快要耗尽时,方杉道:“膈应人。”
离王嘴角一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