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直看不上的野男人救,池二少光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坦,只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把脸凑到池槿秋面前,“说到底,是哥没照顾好你。来,妹子,使劲儿的打。哥向来最讨厌别人打我脸了,但这次是哥的过错,只要你开心,把哥打成猪脸,哥也心甘情愿。”
“行了,我哪有那个力气打你。”池槿秋哭笑不得,有气无力的朝他招招手,“哥,快给我处理伤口吧,我真的,熬不住了......”
说完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余从濂下意识地要把她抱进怀里,却被池二少横抢抱了过去,还回头狠瞪他一眼。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池二少把池槿秋抱去段墙后面,检查伤口。
很快池二少抱着她出来,脸色很不好,“伤口裂开了,流了不少血,还有感染的迹象。需要及时治疗。”
余从濂点点头,心疼的看着他怀中池槿秋脸色苍白的样子,说:“先和我们的人汇合,再带她去军区医院做缝合手术再走。”
池二少没意见,事实上,当时他被一支50多号人的日军小队抓住时,余从濂带着一百多号持枪的红方士兵出现,他就知道,他和自家妹子有救了。
十天后,一条前往重庆的民航商船上,池槿秋趴在头等舱的窗户边,看着两岸渐渐远去的风景,以及周遭水面雾气袅袅,时不时飞过一行白鹭,似神仙画卷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已经过去十天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南京那个人间炼狱的地方逃了出来。
当时她昏厥了过去,余从濂把他们带去了,他一直躲藏在军区医院一处秘密的地下楼层里,那里,原本是做某些不为人道的秘密实验室地方。
日军攻进南京城后,院长就带着一些重要人物躲进了进去,并且他们有电台,早就秘密联络了红方势力,派了一支jūn_duì ,从杭州登录,绕到日军后方,一路潜伏行进到了南京城里,庇佑他们出城。
在此之间,余从濂每天都在安全区和城里一直寻找池槿秋兄妹的行踪。
也算他们运气好,在红方jūn_duì 到达南京城内,正好用了五天时间。他们来到军区医院后,要速战速决,趁日军重心都放在安全区时,赶紧带着老首长撤离。余从濂便恳求给他一天时间,让他再找找人,居然把他们兄妹俩找着了。
之后他们在红方jūn_duì 的带领下,从日军后方撤退,期间自是遇上很多惊险的状况,红方jūn_duì 折损了近八十号士兵,这才让他们和那个首长安全撤退。
直到那时候她才知道,之所以红方舍得用大杀伤的武器,和精良jūn_duì 进龙潭虎穴的南京城救人,原因是因为那个首长是红方主将,不得不救。他们也算是踩了狗/屎/运,坐顺风车逃出来了。
逃出来的心情原本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南京城里还有三十万同胞正遭遇屠杀,他们却做了逃兵无能为力,池槿秋心里就沉甸甸的。加上她的肋骨和腹部伤口还没愈合,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便更加郁闷和无聊了。
现在快到过年的时候了,三峡两岸的水域又浅又湍急,还有许多险滩,船且行且停,马达轰鸣,时常都有状况发生。池槿秋趴在窗口看了一小会儿,便觉得无聊,缩回自己的床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小袋用油纸包的川香小辣鱼来。
在南京呆了两个多月,为了养好身体,查理斯一直让吃好消化的稀粥到没东西可吃,饿了近半个月的肚子,到现在去重庆的路上,又恢复成吃稀粥养身子的苦逼日子,池槿秋觉得自己嘴都快淡出个鸟来。
今天早上船停在一个小码头补给时,池槿秋通过船窗,看见码头人来人往,有好几个穿粗布棉衣,脖子上挂了条麻绳,麻绳下吊着一个很大的竹筛,然后那几个人端些那竹筛,上面铺满各色吃食,穿梭在各个来往的商旅客间兜售。便招呼一个同船的小孩子,给他一点钱,拜托他买点辣味的吃食,顺便再给他一笔可观的跑路费。现在,她已经把小孩给她买的一大包辣子小鱼解决一半了。
二哥和余从濂自然是不许她吃这些不利于伤口复原的‘垃圾’食品的,所以她每次吃辣子鱼,都偷偷得背着他们吃。
这会儿她馋尽大发,嘴里刚塞进一条指节长宽的小鱼进嘴里,还没来记得嚼,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吓了一跳,动作迅速的把手里的油纸塞到枕头底下,待看清来者之后,又惊又心虚,简直不敢看那人的眼睛。
脱去难看棉衣得余从濂,此时已经把邋遢的造型恢复如初,胡子剃了,头发洗了,梳着整整齐齐,穿上了一袭羊绒毛衫,外套一件纯黑到膝盖的长风衣,跟池槿秋去年在火车上看见他的造型一模一样,既装/逼又隐隐透着冷酷的感觉。
看见她的动作,他长眉一拧,沉声问:“你在吃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