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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噩梦(2 / 2)

任劳任怨、一个人干八个人的活,干了还要被嘲讽,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祖宗要上床睡觉了,并且好像没有让她当枕头的意愿,越苏还没来得及开心,转角就遇见了梁嬷嬷。


越苏:“……”


越苏提出微弱的抗议:“我能自己洗自己吗……”


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梁嬷嬷这次没给她上半点妆,像洗小白菜一样,洗完淋点水就摆出去卖了。


越苏如丧考妣一般被梁嬷嬷领到了胡亥那张夸张的大床旁边,还没站定,就听见帘帐里边传来了奇怪的暧昧声音,还有娇滴滴的细碎女声漏出来。


越苏:“……”


越苏的眼睛爆发出了巨大的光芒,浑身上下都写着“梁嬷嬷你带我一起走吧这里不是很需要我”!


梁嬷嬷横她一眼,转身一个人走了。


越苏绝望地听着床里面女子难耐的鼻音:“……”


她只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她不想听墙角,也不想被搞心态,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仔细想想怎么安全地回家。


“常仪来了。”床榻上的年轻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还带着些许微醺的沙哑,叙述道。


“是。”越苏乖乖答应。


然后帘帐里钻出一个衣衫半褪的漂亮姑娘,狠狠剜了越苏一眼,穿鞋走了。


越苏:“???”


“还不进来?”帘帐里的声音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越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陛、陛下!我觉得刚才那个姐姐挺好的,您把她喊回来继续吧!”


胡亥完全没有参考她建议的意思,见她不动,自己膝行了两步,直接把床边侍立的人拦腰抱了进来,先深深地吸了两口她身上的气味,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


越苏浑身僵硬。


然后胡亥抱着她睡着了,姿势恍若幼年期的馒头抱着她的鞋。


越苏:“……”


越苏身心俱疲。


为什么那么大一孩子还需要抱着妈妈睡啊!谁能解释一下!


尽管姿势很不舒服,但好歹不用坐一整晚了,再加上奔波忙碌了一天,很快越苏就起了困意。


她原本还打算尽力保持清醒,甚至发现胡亥手上那个一直没取下来过的扳指,上面的纹路和圆空大师的如出一辙。


可能是始皇帝送的,才那么珍惜吧……


越苏恍恍惚惚地思考了几秒,脑子彻底转不动了,一个错脚就摔入了困倦的深渊。


她做了个奇异的梦。


她梦见了一个幼童。


长的有点像公子扶苏,但是眉眼要鲜活很多,神态肖似始皇,骄纵又高傲。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觉这是败家子胡亥。


胡亥的生母是胡人,最初是作为玩物被送进秦宫里来的,在生产的时候没有熬过去,胡亥一出生,她就去世了。


始皇帝挺喜欢这位小公子,但一直没有给他另找妃嫔抚养。


后世说他:“少习刻薄之教,长遭凶父之业,不能改制易法,宠任兄弟,而乃师谟申商,谘谋赵高。”


大致翻译一下,就是本来就蠢,还给教坏了,变得又蠢又坏,成天不干人事,尽败家去了。


小胡亥一直以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王后的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可能是听内侍说,宫里地位最高的就是王后的时候;也可能是看见王后满脸温柔笑意地去接公子扶苏下学,再把扶苏抱在怀里,给他擦汗的时候。


那时候胡亥想,我没有母亲呀,所以父皇要再给我找一个,王后最好,就要找王后呀。


而且王后也喜欢他,宫里所有人都喜欢他,他长得好看,长得像始皇帝。


王后虽然总是身体不舒服,但是每次胡亥跟着哥哥去她宫里玩的时候,她都满脸笑意,又温柔又好,身上香香的,还抱他,给他准备好吃的。王后宫里有好多好吃的糕点,扶苏哥哥要拿,王后还说扶苏哥哥,叫他要让着小孩子。


胡亥那个时候也很喜欢扶苏哥哥,扶苏哥哥会护着他,让别的坏哥哥不要欺负他。扶苏哥哥好高,他是最大的哥哥,而且他是王后的儿子,大家都听他的。


胡亥还小,还不懂太多,只是听他们说,王后的孩子和其他娘娘的孩子不一样,王后的孩子才是陛下真正的后裔。


所以胡亥要成为王后的孩子!


没错!


小胡亥每次去王后宫里玩,回来都很开心,觉得第二天王后就会把他接过去一起住,认他当自己的孩子。


但是等啊等,王后依旧只有公子扶苏一个孩子,虽然有时候王后会凶凶地骂扶苏哥哥,但是她还是只有扶苏哥哥一个孩子。


父皇明明也不喜欢扶苏哥哥的,他每次见扶苏哥哥都凶他。


然后王后就会不高兴,不给父皇好脸色看,他们就吵架,然后父皇也不高兴了。


胡亥真的不懂。


有天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偷偷问一起去念书的另一个哥哥,公子高。胡亥很迷茫,问为什么明明王后和父皇都更喜欢他,王后却不认他去当自己的孩子呢?


公子高哈哈大笑,告诉他,因为你们不一样,公子扶苏是王后的嫡子,你只不过是胡人生出来的小玩意。


有……有什么不一样呢?


有,多的是。公子扶苏是王后唯一的嫡子,大概率以后要成为新的秦王,所以父皇才待他那么严格,而你就是个一抓一大把的庶子,以后再好也就是当一个尽责的臣子。


胡亥知道臣子是什么,见到父皇毕恭毕敬、还要下跪的就是臣子。


为什么扶苏哥哥可以成为父皇那样厉害的人,他却要成为一个要跪下的臣子呢?


明明大家都喜欢他啊。


胡亥不高兴了,他举起砚台去砸公子高,然后两个人打成一团,被通通拎出去罚站。


下学之后公子高的母妃来接他,胡亥不喜欢公子高的母妃,她长得尖酸刻薄的,脾气也很差。


胡亥想待会儿王后来接扶苏哥哥下学的时候,肯定会看见自己可怜巴巴地站在外面,肯定会来抱他,然后安慰他,给他拿好吃的。


扶苏哥哥肯定也会帮他骂公子高,那他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们了,扶苏哥哥以后当秦王也会对他好的,而且扶苏哥哥去当秦王了,王后就没有孩子了,他撒撒娇,王后会把他接过去养的。


但是没有。


那天公子扶苏第一天去习武,被长剑磕着了,伤口不是很大,但是给王后心疼坏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孩子,一下辇架就直奔演武场,奴仆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课堂外面罚站的小胡亥。


越苏只看见梦境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外面罚站,头埋的越来越低,因为穿着厚重的袍服,额头上都是汗,汗水一点一点滴下来,他时不时举起袖子去擦。


可能是在擦汗水,也可能是在擦泪水,越苏看不清楚。


嫉妒如同野火一样,把世间变成了巨大的焚化炉。万物色相,日月星辰、山河大海、泉源溪涧、草木丛林,须弥诸山,一切都烧起来了,烧得七零八落,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而妄念又起。


《大宝积经》里写: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果报还自受。


越苏是被怀里人的挣扎闹醒的。


已是深秋,但胡亥依旧一头的汗,神情痛苦,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扭曲痉挛,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是做了噩梦吗?


越苏忍着困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试图重新哄睡让他不要作妖,但是越拍怀里的人越焦躁,就差把她一脚踹下去了。


越苏看他状态不对,起身要去喊大夫,但又被一把扣住腰。年轻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越苏几乎疑心自己的腰要被他勒断。


你不是妈妈的小宝宝了,心里有点数行吗!你都能一只手把人掐死了你知道吗!


深夜的秦宫静得可怕,因为新帝的喜好,室内一点烛光都看不见,胡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抽搐,好像有什么卡着他的脖子,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被噩梦魇着了吗?


越苏走也走不了,动也动不得,只好张开手臂抱他,把人纳在怀里,一边拍他单薄的脊背一边发出重复单调的音节,像哄小孩子一样。


“乖啊……不怕了,最乖了……”


越苏哄了好一会儿,怀里人的反应不再那么强烈,而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好像梦魇已经平息,就没再喊人,任他继续睡下去了。


越苏在黑暗中,忽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


胡亥的一生,有谁全心全意拥抱过他,说我永远爱你支持你吗?


就像王后对公子扶苏那样。


越苏想应该没有吧。


秦宫太暗了,黑暗让人头脑不清,越苏本来就困得要死,见他不再闹了,呼吸平稳,也就不管了,眼皮打架,昏沉地睡过去了。


她睡过去不久,床上的年轻男人就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坐了起来,一脸痛苦地揉弄着太阳穴,有些不适应室内全然的黑暗,哑着声音叫人点灯。


等奴仆点灯的途中,他就在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手上的扳指,摩挲扳指上的纹路,直到指腹发红,像要滴血在那纹路上。


灯点起来了,他仿佛才适应这具身体的年轻一般,用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的敏锐感官缓缓扫视周围熟悉的环境。


“陛下,要唤常仪姑娘起来吗?”外间候着的内侍见他坐在床上不动,也没有别的命令,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人才意识到帝王的卧榻上还有旁人安眠。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正要开口下命令,猛然发现侧卧在他腿前的女子有一张熟悉的脸。


他呆了一呆,脸上露出一个又是嘲讽又是难以自持的笑容,伸手去摸她脸部的弧线,随即注意到自己一点褶皱都没有的手,枯白的手指在暖色的烛光下像玉一样,焕发着专属于年轻人的色泽。


他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出去吧,灯留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奴仆觉得床榻上的帝王声线变了一些,比之前的要低沉缓慢得多,可言语间又带着之前不具备的帝王威仪,仿佛君临天下已久。


秦宫弥漫不散的黑暗已经散去,摇曳的烛火一盏一盏点起来,黑暗如同群鸦一样,正从王座下的荆棘丛中飞起。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抱了满怀的温香软玉,缓慢地抚摸她的头发,仿佛在抚摸一个丢失很久才终于找到完美复制品的玩偶。


可是这样也觉得不够,帝王富有四海,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早就习惯了不停地索取——


不,怎么能说是索取呢,本来也都是他的。


他把人抱进怀里,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凝视着故人的脸,最后浅浅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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