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有点懵:“啊?”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丙酸睾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甲基□□素、苯丙酸诺龙……都有可能,我不能确定是哪种,现在送到最近的医院去血检,四十分钟内应该能拿到结果。问题是拖那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方邵对他报出来的那一长串药名完全没概念,他只是对自己的酒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觉得十分头疼和愤怒。
“那就不能拖。”他听见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韩少忽然出声。
“问题是这姑娘也没个男朋友什么的。”方邵苦笑了一声:“不然眼下的情况就好解决了。”
“你认识她。她是谁?”
“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方邵笑得比哭还难看,大约是想到这个事情还要和自己妹妹说,“从我这边掌握的消息来看,她上一任男友还是在学生时期,据现在已经三四年了,平常是个非常正派的女孩子。”
方邵一直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士,要说什么最熟悉,那绝对是男女之间那一丝微妙的感觉。
然而当他在身边人眼中识别出那点隐秘的欲念时,他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说好的性格严正、不苟言笑呢。
韩少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这位越小姐应该不至于嫌弃吧?
方邵和这位韩少,算不上好朋友,多次碰面,只是不咸不淡的君子之交,但是两家的父母有利益关系,勉强也算个发小吧。
这位韩少向来洁身自好的啊,从来不牵扯到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里去,也没什么可供八卦的绯闻,怎么这次?
或许是真的喜欢这位越小姐?
这姑娘……要说长得好看吧,也就是一般的好看,远远算不上让人痴狂的顶级美人。
还没他妹妹好看呢。
搞不懂。
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方邵试探地说:“这是新买的房子,四楼没怎么住过人,这次酒会的范围在一二楼和地下一楼,不会有人到楼上去。”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方邵连忙把钥匙递了过去:“这是唯一的钥匙,我去开备用电梯。”
方邵只想赶紧把那个在他酒会下药的人找出来,谢天谢地今天女性不多,他妹妹还提早离席了。
把人送进电梯,在电梯门关紧的最后一秒,方邵终于看见那位一直表情不多的韩少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
他在心疼。
心疼他抱在怀里、因为药性在不停发抖的姑娘。
方邵微微一怔,随即电梯门关上,右手边显示的数字不断变大,最终停在了“4”上。
是真的喜欢啊。
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人世间的男女情感真是说不通搞不懂,复杂得要命呢。
韩重言此刻却没有心情去进行什么哲学思辨,他把门推开,把怀里抱着的人放在客房崭新的床上,门反锁,想了想,又去把窗帘完全拉上,打开了屋内的夜灯。
美人鱼的尾巴变成双腿之后,更加缠人。
原本姑娘还记得他嘱咐过,“要乖”,眼睛里含着泪水,委委屈屈的,不敢抱他,再劝也听不进去了,她已经完全丢了神智。
这姑娘浑身都没力气了,乖巧地任他摆弄,让叫什么也乖乖地叫,眼睫扑闪扑闪,泪水将坠未坠,真是讨人疼爱。
他想外面应该刮起了风。
他来之前在路上听见了广播,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还会有点雨。晚风微微,像月光下晃动的海浪,他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她很累了,结束之后窝在他怀里不愿意动。他起身要去浴室,被抓住手,床上的姑娘模模糊糊地说:“不要走……”
他的心软成一片,干脆又坐回去,任她把头枕过来,一点一点摸她的头发。
她累了,没一会儿就睡过去,可是睡得不安稳,不久就惊醒,眼睛还睁不开,去摸他的手,摸到了才放心。
姑娘握紧了他的手,呓语一样:“信哥哥……好想你……”
“不要走……我真的好想你……”
韩重言的心猛地一沉,手上力气失了轻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你把我当成谁了?”
他的语气过于严厉,硬生生让已经迷糊睡过去的姑娘睁开了双眼,似乎药性还有残留,她的眼眸还带着迷茫,抬起软绵绵的手臂,仔细摸了摸他的脸,确定了之后,茫然地说:“你是信哥哥啊。”
四肢还遗留着不久前的彻骨欢愉,他的心却一坠再坠,有些残忍地加大力气,确保怀里的姑娘意识清醒:“看清楚,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