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渊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活着了?”
鸭舌帽小哥赶忙收敛失控的表情, 脸色苍白,匆匆说:“我还有事, 先走了。”
荆轲把卷闸门拉了下来, 幽幽地说:“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我们还要不要面子了。”
曹沫似是恍然大悟,把手里分解生肉的厚重斩骨刀往案板上一横,说话很直:“你小子是来杀人的?”
店里灯光不算太亮,几个彪形大汉手边都是处理生肉的刀具, 其中两个还长得特别像剁碎的肉泥, 对鸭舌帽虎视眈眈。
从鸭舌帽的视角看, 甚至还有一个明明已经断气, 不知怎么又活过来的目标在盯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形容了,大约是无助、怀疑人生、三观崩塌、绝望,和对马失前蹄的懊悔。
越苏愣了愣, 不敢置信:“难道那个傻逼富二代还真的派了杀手来?不会就是你吧?”
鸭舌帽已经彻底绝望了:“那个傻逼还告诉你们了!我就不该接这单!”
越苏点了点头, 看他绝望得像个卖不出去玉米的老农, 有种玩游戏开挂的心虚感。
鸭舌帽把双手往上一举, 气馁道:“是我技不如人, 我只有一个问题。”
豫让停止小声背诵他的交通口诀了,阴森森地说:“问吧。”
鸭舌帽问:“刚才我明明看着他把必死的毒药喝了下去,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着?”
荆轲随口答道:“因为我们有独家秘方,可以解这种毒药。”
鸭舌帽惨然一笑:“我十七岁出道到现在,一路顺风顺水, 谁能够想到今天竟然会栽在这里,连祖上传下来的独门绝技都被你们破解了,没什么说的了,只想知道几位师承何方?”
豫让看了越苏一眼,毫不犹豫按她叮嘱的说:“我们不是杀手,我们就是几个厨子。”
鸭舌帽脱口就问:“匕首割开人喉咙之后,那人会发出什么声音?”
豫让也脱口就答:“发不出声音。贯穿腹部也是,到死前都只能吸冷气,叫不出来。”
鸭舌帽语速依旧很快:“不挂注不闯涯不骑马……”
一直在背诵口诀的豫让眼前一亮,跟道:“晒至不揭房瓦,亮点儿不留客!”
鸭舌帽:“……”
鸭舌帽满脸都是“我信了你的邪”:“你们是厨子?”
聂政脸不红心不跳:“是啊。”
鸭舌帽听他这么说,本来已经绝望如同一潭死水的表情忽然又泛起了一丝愤慨:“我虽然这次失手了,好歹也在亚洲总榜待过一段时间的第一,几位何必这么折辱我!你可以说我天赋差!但你不能说我不勤奋!”
豫让冷笑一声:“只试一次,失败就直接认了,你这算什么第一,怕不是自封的。”
鸭舌帽一把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蜿蜒的白色电击痕迹:“我何止只试过一次!在拿出祖传绝技之前,我已经设计过三次会被归结到意外的谋杀事件了!谁知道他那么好运气,每次都能躲开!”
肖渊用虚弱的声音怒道:“原来前几次都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真是天谴之人呢!”
曹沫说:“那你这业务能力不太行啊,事情办成这样,人家怎么愿意把命托付给你。”
鸭舌帽往地上一蹲,仿佛老农卖不出去的玉米,诉苦道:“你们知道在国内当杀手有多苦吗?人家欧美地区是简易模式,我们这儿连过渡的困难模式都没有,直接就是地狱模式!”
越苏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机,露出了“好大一个素材送上门来”的兴奋表情:“你说你说。”
鸭舌帽抱怨道:“大陆禁枪禁得太厉害了!在欧美地区一发子弹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到这边来必须得近身肉搏和用毒,危险不说,你知道别的地方的同行怎么说我们的吗,说我们就是街头混混的层次,说不会狙击的杀手不配被称作杀手!”
“还有那么多年不用枪,基本接不到大陆以外的生意!人家一听你常年不用枪,根本不敢叫你的单!”
越苏安慰道:“咱们国家也十三亿人呢,不会没生意的。”
鸭舌帽干脆往地上盘腿一坐:“你知道什么!我现在十单生意两单是骗保的,还有一单仙人跳,我容易吗!暗杀的道具多贵啊!我白天绞你脖子的那根线都五千多呢!”
肖渊茫然道:“绞我脖子的线?我没印象啊……哦!木兰说有根蜘蛛网帮我捋掉了,是那个吗?”
鸭舌帽:“……”
鸭舌帽看着他叹了口气:“其实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你的评级太低了,要是评级再高点,在价格上再磨两天,说不定那个傻逼就撤单了。”
肖渊好奇道:“对我评级多少?”
鸭舌帽:“你有一点格斗基础,但总体看还是个战五渣,而且根据调查,你运气奇差,评级是二星,谈定的价格是五百万。”
肖渊迷之满足:“原来我还值五百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