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甜皱了皱眉,“我们不用去前台登记吗?”
“不用登记,你交了钱我直接带你去入住。”
甄甜有些累了,她也没多想,给那人转了钱,被带到了一间客房里,那人临走前给了她一张房卡,另一张被他收走了,甄甜以为是酒店要求,也没有太在意。
天太热,她累出一身汗,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听到有人在开门,甄甜吓的一惊,她快速穿戴好衣服,“谁?”
她挂了防盗链,所以即便是工作人员进来,也打不开她房间的门。
“你是谁?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会在里面?”
这话让甄甜听的心惊,她没敢开门,打电话给那个工作人员,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拿错房卡,才对着门口喊道:“你们可能走错房间了,我定的酒店的确是这间没错。”
门口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有脚步声渐渐走远,甄甜赶紧冲上前把门关上,又连上了两道锁。
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甄甜走到洗手间准备吹干头发,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这一次对方远远没有刚才有耐心,“里面的人,我刚联系了酒店前台,这间房的确是我订的房间没错,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门打开,对方出示了入住时办理的发.票和房卡,可甄甜只有一张房卡,没有发.票。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
董虎,小名叫虎子。
今天是董虎的忌日。
江嘉树特意回了趟香港来看看他。
想起董虎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江嘉树这人挺狠,也特记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也能给你一粒一粒翻出来算,很没劲。”
有一次董虎还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前我从来不相信星座,但是有一次我看到一本书里讲星座,说天蝎座腹黑、神秘、好强、冷酷,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记仇。”
“嘉树,你生日是几月几号啊?”
“11月8号。”
“呵……你们瞧瞧,星座,我信了。”
每个男生应该都会有个关系特铁的哥们,虽然不会像女生跟闺蜜在一起时那样的形影不离,但私下一定是什么都分享什么都敢说。
以前江嘉树跟董虎就是这样。
算是很好的哥们,住过一个宿舍,吃过一个食堂,就差睡一张床。
董虎比他大点,倒也没大多少,其实就算是大上个两三岁,他看起来也没江嘉树成熟,幼稚的要死,整天就是情啊爱啊的,真的烦死了。
董虎那年找了个女友,聚会的时候江嘉树见过一面,那女的长的挺漂亮的,身材也好,长发飘飘,是董虎喜欢的类型。
董虎的家世不差,家里是做生意的,要说他俩谈到结婚生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金钱烦恼。
或许是个人习惯,董虎生活太低调,衣服穿搭很不拘小节,但也没有说是对女朋友要特意隐瞒,纯碎是个人习惯。
董虎挺喜欢那女人的,两人又是同校的,他们每天都黏糊在一起,大概谈了有七八个月吧,突然有一天开始闹分手。
起初江嘉树并没有太在意,之前董虎跟他女友就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分手倒是头一次,可那几天正好江嘉树跟甄甜也吵过一架,他心里烦闷,也懒得管董虎他们的事情。
后来听说真分了,他给董虎打过去一次电话,问了情况。
“她在驾校认识了一个开劳斯莱斯的男人,我看到他们互相发暧昧短信了,她跟我发过一次誓说不联系了,可昨天那男的带她去逛街,她回来就跟我提了分手。”
那时候正是放暑假八月中下旬的时间,江嘉树人在s市的家里,听到他那边哄哄闹闹的声音,问了在哪,董虎说是在喝酒。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开劳斯莱斯算什么,我能送给她一辆金子做的劳斯莱斯,靠!臭逼!”
他骂了一大堆脏话,那些话有些不堪入耳,也实在难听,骂着骂着,他就对着电话哭了。
“我是真的喜欢她啊,你说我哪点不好,想吃什么我半夜两点钟送到她楼下,过节送礼物你看我眨过眼吗?我那么喜欢她,她跟那人都上床了,我都原谅她了,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回来?”
他哭的很伤心,可能是喝了太多酒,说话时舌头很硬,不是很清楚。
江嘉树问了他的地址,给朋友打电话让去照顾一下,大晚上的在大街上容易出事。
董虎摔了酒瓶,摸出摩托车钥匙上车,他打算给她打电话道歉,想要去找她,恳求她回来,求她能原谅自己。
他真的喝的太醉,原本是打给女友的电话阴差阳错打给了江嘉树。
他摇摇晃晃地开着车,“伊珊,你在学校?我来找你。”
江嘉树听到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心脏紧紧揪在了一起,“虎子,你在哪儿?”
董虎听到是他的声音,哈哈笑了,他跟江嘉树道歉,说对不住,手抖打错了。
江嘉树在电话里吼,“喝酒开什么车,你给我停车,从车上下来!”
他站在窗前对着电话喊,楼下路过的人被他的怒吼声吓了一跳,呆呆地抬头望着他。
董虎笑出声,也挤出了眼泪,“我车技很好,你怕什么,能出什么事,我开的慢,你别担心。”
生与死的距离,真的太远,也太简单。
江嘉树听到重物撞击的巨响,还有手机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有人在电话那头尖叫,还有人在喊报警,有人叫救护车。
江嘉树突然耳鸣,眼泪掉下来只是一瞬间,伸出拳砸向面前的玻璃窗:“啊!”
——
“先生,您到了。”司机师傅出声叫醒了他。
江嘉树睁开充满血丝的眼,黑沉沉的眸子迷茫地看向窗外,又很快,他记起自己在那里,“抱歉,我睡着了。”
付了钱,他从车上下来,走进酒店又退了出来,他精神不好,想去附近买杯咖啡喝。
咖啡店里等候的人有些多,他耐心的站在队伍后面,可能是若有所觉,也可能就是巧合,他的视线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