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刚说完人不在他这,虞麓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众人面前,他这样被打脸也不觉得脸疼,反倒拍了拍手,堂而皇之地说:兄弟重逢,还真是感人。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虞麓,既然你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就赶紧跟着你哥哥走罢,我现在一看到你就觉得牙疼。晏未岚看着抱在一起的虞家兄弟,抿了抿唇,道:虞笙,过来。虞笙还是很听晏未岚的话,只不过他走到晏未岚身边时,手里还牵着一个虞麓。麓麓,别怕,我们回家了。虞笙看向嘴角噙着冷笑的莫问归,虽然不怎么情愿,还是向人家道了谢,莫莫公子,谢谢你。莫问归道:我救的又不是你,你谢什么谢。他朝虞麓扬了扬下巴,来,说句谢谢听听。虞麓:多谢。莫问归把手拢在耳边,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虞麓耳尖微红,闭上眼,豁出去道:谢谢!莫问归总算满意了,行了,你走吧。虞笙踮起脚尖同晏未岚咬耳朵,未岚,你这个名医朋友,是不是有点幼稚。晏未岚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朝虞笙探出手,牵手。哦哦。虞笙握住晏未岚的手,上马车时又松开去扶虞麓。.晏未岚默默地告诉自己,是兄弟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可他只想虞笙眼中独有他一人,他不想别人分去他的心,哪怕是亲人都不想。虞笙注意到晏未岚脸色有些冷,问道:未岚,你怎么了?晏未岚揉了揉眉心,笑道:莫问归医术高深莫测,他定能治好你的手。确定虞麓没事,虞笙如释重负,也笑了,嗯嗯。马车上有晏未岚在,虞笙不好多问虞麓什么。虞麓一路上都很安静,出神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回到虞府天都快黑了,虞笙带着虞麓回了自己院子,打发走下人,问:麓麓,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虞麓愧疚道:对不起二哥,我让你担心了。早前,虞麓进了考场,强撑着答卷。他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可越是怕什么,什么就越会来。考到一半,虞麓除了发热和出汗,身体也起了反应,皮肤和衣衫摩擦的感觉逐渐变得明显炙热。在虞笙和秋念的言传身教之下,他自是知道这意味什么。虞麓咬着牙写了几句收尾的话,不再拖延,按照他和虞笙的约定,提前交卷出了考场。考场外,虞府的下人正巧在倚着棵树打瞌睡。虞麓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刻意避开了他,朝金榜客栈赶去。他见识过热潮的可怕,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旦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是被自己身上的反应吓到了。他不曾有过心悦之人,也不懂情爱之事,可现下他的感受用欲火中烧来形容都不回过。他渴望被人触碰,渴望有人将他抱在怀里疼爱他,即使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谁。虞麓一路跌跌撞撞,专挑没什么人的小巷走,他的神智模糊起来,眼中的景物好似笼罩着一层薄雾,双腿的力气被抽干,每走一步都是他的极限。接着,他闻到了一种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微弱的,甜甜的,仿若飘散在空中的花香。情香释放,这意味着他的热潮真正来了。虞麓绝望地缩在巷子的角落里,睁着朦胧的双眼望着前方,金榜客栈离此处不过百步之遥,他只需要再多坚持会儿我还以为闻错了,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一个发情的哥儿。一抹淡蓝色跃至眼前,带来一阵淡淡的药香。虞麓咬住了下唇,被、被人发现了还是个男人男人啧啧称奇,你是傻的,还是蠢的?来热潮还在外头瞎晃悠,不怕被人给吃了啊?虞麓被热潮折磨得几乎失控,眼中含泪地看着男人,断断续续道:我金榜男人邪气地笑了笑,你这副模样,倒还挺诱人。你发情被我撞上了,也算是缘分,既然如此,我就委屈委屈自己,替你解一回潮,如何?言毕,男人忽然伸出手,将靠在墙上的虞麓横抱起。虞麓想要拒绝,但本能驱使着他搂紧了男人的脖子,甚至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男人呵呵一笑,哥儿,yín 者,古人诚不欺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虞麓说到这里,虞笙已是目瞪口呆,手里还拿着啃到一半的鸡腿。半晌后才道:那、那他真的替你解潮了?虞麓斯斯文文喝着汤,嗯。吧唧一声,虞笙的鸡腿掉入碗中。他沉默着擦了擦手,问:麓麓啊,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回,不难过不伤心啊。说完,虞笙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他不幸**,现在肯定要寻死腻活,边洗澡边哭喊我好脏我好脏,哪还能在这好好的吃夜宵。虞麓意识到虞笙误会了,耳尖微微一红,二哥,他有药。什么?!虞笙愤然起身,他竟然还对你用药?这杀千刀,我这去找他算账!虞麓连忙把人拉住,不是二哥想的那样!莫莫问归有一药方,可解哥儿热潮。虞笙一下子愣住了,药,能解热潮?虞麓点点头,嗯,我服下药后,身上热潮的症状很快便开始消退,睡了一觉之后除了身子累些,再无其他异样。第60章这倒是虞笙没想到的。在原着中,每个哥儿都被热潮折磨得死去活来, 连皇后都不例外, 他们除了忍着或让夫君帮忙,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真的有可以解潮的药,那就是造福天下哥儿的福音啊,放到现代就是可以获诺贝尔奖的那种。虞笙兴奋起来,那是什么药啊?怎样才可以买到?虞麓摇摇头, 这个恐怕只有莫问归知道了。如果药方是他发明的, 那这个姓莫的还挺有本事。说不定真的能治好他的手。虞笙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琢磨了一下莫问归这个人,道:不过他脾气好像不是很好。虞麓垂头丧气的, 我把他给得罪了。虞笙奇道:你做了什么?麓麓这么懂事乖巧的性子还能得罪别人?我把他给打了。哈?虞麓窘迫道:他把我抱把我带回秋水一堂, 然后开始脱我的衣裳,我以为他要虞麓的耳尖羞耻地红着, 就、就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虞笙安慰他:你这是本能,不能怪你。不过他脱你衣服做什么?呃?虞麓被问住了。对啊,只是喂个药, 为什么要脱衣服?两个少年陷入了沉默,在沉默中, 虞笙消灭了夜宵, 道:那想那么多啦,明日还要考试, 我们早点歇息吧。由于虞笙向许婉儿撒的小小谎言, 虞麓只得留在虞笙这过夜。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 虞麓突然说:二哥,莫问归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会不会告诉七表哥?很有可能,毕竟莫问归是晏未岚的好朋友。如果虞麓的身份曝光,那他的肯定也瞒不住。相比于晏未岚从别人那里知道,他更希望自己能亲口告诉他。你有请莫问归帮忙保密吗?虞笙问。有。虞麓郁闷道,但是他说不帮,滚。别想他了,我们睡觉。次日,虞麓已经全然无恙,非常顺利地完成了第二天的考试。虞笙也还算顺利,至少没有交白卷。考完试走出考场,虞笙顿感轻松。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尽力了,现在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姜画梅知道近几个月虞笙被拘在家里闷坏了,如今也不再管他,随他怎么闹腾。虞笙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天到晚鲜少在家。虞策对此很不开心,放榜之后,就是翰林图画院的考试,看你这个样子,是对考试胸有成竹了?虞笙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大哥放心,我心中有数。这阵子,虞笙每日都去秋水一堂报道,开始他的复健之路。莫问归查看过他的伤势后,扔下一句,我救不了。啊......虞笙心里的那点星星之火被浇得只剩下渣渣。晏未岚一计眼刀扫过去,莫问归,好好说话。看到虞笙失望透顶的样子,莫问归心情大好,悠然自得道:想要完全恢复,关键在你自己。虞笙的希望之火又燃了起来,我该怎么做?瞧见墨问归脸色,虞笙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莫神医?莫问归懒得和虞笙多说。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道:从明日开始,你每日都须来秋水一堂报道。哦,带上你弟弟。虞笙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莫神医想要做什么?莫问归凉凉道:你需要人帮忙,而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帮你。他看了一眼晏未岚,似笑非笑道:当然,若未岚有空,你也可以让他陪你来。晏未岚有实职在身,天命团的人还在对他虎视眈眈,让他整日陪在虞笙身边肯定不现实。旁的人虞笙也信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虞麓能帮他了。虞笙正要同意,就听见晏未岚道:可以。哎?我可以每日来陪你。不了不了,虞笙道,你一堆事要做,我不能耽误你。晏未岚无奈地看着他,你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耽误。我想陪着你,可以吗?莫问归听见了忍不住腹诽:这晏未岚还会问可不可以,以前他拿你人头都不会问可以不可以。莫问归每日都会为虞笙进行针灸,除此之外,就是让他做一些不费力的小事。比如接住抛来的球,编一个花篮,穿针引线,投壶等等。这些事对寻常人来说轻而易举,而对虞笙来说想要做好却并非易事。就拿那个绣花针来说,每次线一靠近针,虞笙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在他手上变成了巨石,怎么拿都拿不稳。虞笙很沮丧,觉得自己很没用。晏未岚坐到他身边,握住他又酸又胀的手腕轻轻揉着,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晏未岚肤若凝脂,手如白玉,和他肌肤相触的感觉让虞笙心里痒痒的,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手却被对方握着更紧。晏未岚抬起眼眸,怎么了?虞笙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想轻薄你。晏未岚心里那个专门给虞笙的某个位置被戳动,他扣住虞笙的手,放在对方身侧,倾身而上,舔了舔虞笙的唇角。好软晏未岚说着,意犹未尽又吻住了他的唇。捧着工具进来准备为虞笙施针的莫问归:当日,莫问归义正言辞地对两人说,如果再让他看到他们在秋水一堂行苟且之事,那他马上就收拾行李回家。莫神医为何这么大的反应?虞笙纳闷道,莫非他受过什么刺激?晏未岚不以为意,谁知道。他对朋友的事情一向不上心。恰好晏未岚被圣上委以重任去位于京郊的禁军营地视察,接下来几日都不在京城,虞麓又宅在家里无所事事,虞笙便让虞麓陪自己练习。虞麓得知虞笙的手受伤后大为惊讶,二哥,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不想你们担心嘛。特别是虞策,如果他知道自己为他挡的那一花瓶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他还不得愧疚死。反正现在我的手也有救了,更加不用告诉我娘他们了。虞笙说的轻描淡写,可虞麓根本无法想象那段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平时对着别人还是活泼乱跳的模样,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独自缩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伤口。虞笙见虞麓一副心疼得要命的表情,忙转移话题,道:你同我一起去秋水一堂,还可以向莫问归多打听打听那个药的事情。秋念马上要来热潮了,如果能让他用上药就再好不过。虞麓柔柔一笑,我尽力。第二日,虞笙带着虞麓一道去了秋水一堂。莫问归丢给他们两把刀,指着一箩筐的药材,道:你们把这些椿皮的外壳给去了,虞笙手酸了就停下休息,别勉强。虞笙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借着给我治病诓我们替你干活吧?是又如何?莫问归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干不干?干。虞麓站出来为哥哥说话,活我们干了,那神医你呢?莫问归懒洋洋道:神医从来不自己干活。话虽如此,虞笙和虞麓在干活时,还是看到莫问归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么。虞笙朝虞麓挤挤眼,麓麓,你去问问他那个药的事情。虞麓扭头看了一眼莫问归。大概觉得有些热,莫问归挽起了衣袖,露出张弛有度,线条诱人的小麦色胳膊。莫问归的长相非常有男人味,甚至带着几分侵略般的意味,这让虞麓莫名地有些害怕,二哥为什么不去?他又不知道我是哥儿,虞笙理所当然道,我去问很奇怪吧。虞笙说的很有道理,虞麓无法拒绝,只要硬着头皮朝莫问归走去。走近一看,虞麓才发现摆在莫问归面前的不是药材,而是各种各样的花瓣。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搭话,莫神医,你在做什么?莫问归头也不抬道:调香。许婉儿爱调香,虞麓也跟着学了一点,对调香之道略懂一二。莫神医想调出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