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喉咙轻动,低声道:“走路小心些。”“嗯。”她声音也同样低低的,风一吹就散了。虞葭的手腕仍被他拉着,渐渐的,她感到他的手掌往下。先是握住她的手,而后修长的手指交叉进她指间。这个动作十分亲密,仿佛暖流从四面八方涌上胸口,令她心尖儿颤了颤。傅筠理所当然地牵着她继续走,虞葭慢吞吞跟在其后。这回,两人都没再说话。月色静谧,走到这条街尽头,阴影也眼快就要走完了。虞葭有点担心,担心两人暴露在月光下,十指交握会被人看见。多羞人呐。然而,还没等她们走出阴影处,傅筠倏地将她拉进一旁狭小的巷子。虞葭吓得大跳:“怎么了?”傅筠盯着她:“我今日还有件事未完。”看着他要吃人的眼神,虞葭这会儿脑袋极其灵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以至于说话都很紧张:“明、明天做不行么?”傅筠突然笑起来,气息略微粗重。他说:“不行,今晚不做我睡不着。”虞葭的头更低,简直要害臊死了。她局促地站着,背后是坚硬的墙,退也退不得。所幸这条巷子也隐在暗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还站着人。这让她勉强维持点儿镇定。她还想装傻蒙混过去,结结巴巴说道:“是……是什么事嘛。”下一刻,温凉的手指捏住她下巴,迫她缓缓抬起。而后,身前的人慢慢靠近,再靠近。虞葭的心紧张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腾出一股万丈豪情。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接昂起下巴。然后,眼睛一闭。傅筠动作明显地顿了下,但也没停,改由捧着她的脸,薄唇覆了上去。第63章 发现唇瓣相触的那一刻,两人都忍不住打了阵激灵,而后便是傅筠更深更急的动作。他身上常年带着好闻的香味,虞葭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气味,有点像秋日清晨凝结了露珠的松叶香气,清爽且阳刚。他的唇线浅而薄,却极其有力度。似磨也似咬,至少,虞葭觉得嘴皮都快被他弄破了。片刻,他道:“闭眼。”虞葭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又睁开眼睛。但她却看不清傅筠的脸,因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傅筠侧过脸时睫毛居然还刮了下她。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他又道:“呼吸。”就在虞葭紧张得快背过气的时候,他稍稍退开了些,惩罚似的咬得她吃痛。虞葭才傻傻张口呼吸,但这一张口,正好方便傅筠侵入。他灵活的舌窜进来,勾着她的,又挑又吮。像一场饕殄盛宴,疯狂而隐忍地品尝世间美味。耐心、极致、温柔。他捧着她脸颊的手也不禁暗暗用了点力道,划过她脖颈,握在她肩头。另一只手掌则是固定在她脑后,将两人的距离近得更加密不可分。她像他唇下苟延残喘的鱼,靠着他舌主导时露出的缝隙呼吸。她觉得艰难极了!这辈子没这么呼吸辛苦过!但她又觉得极其享受。他的舌像抹了蜜,甜腻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蔓延整个口腔,甚至甜到了心尖。这种异样的触碰是从未体验过的,带给她十分新奇的感受。就像飘荡在湛蓝的湖中,温热的湖水渐渐漫过她身体,令她舒适且沉醉。虞葭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呼吸进来的空气又被他夺走,很快,她就没力气了,整个人软得要站不住。傅筠掌着她肩膀缓慢下移,掠过她的背来到腰间。然后轻轻一揽,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唔…”虞葭没骨头似的任由他摆布。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舌根发麻,虞葭才呜呜咽咽地推开他。“够了。”她轻轻说,像求饶,更像撒娇般。傅筠也缓缓停下来,但唇依旧贴在她唇角,粗重的呼吸也与她的交织,似在努力压下什么东西。过了许久,才放开她。他眸子带着一层水汽,含笑问:“喜欢吗?”虞葭软在他怀中,连说话都没多少力气。这种体验神奇又羞人,她低低“呸”了一声,就是不肯答他。“到底喜不喜欢?”虞葭羞死了,这人…这人……真是不要脸!适才还豪情万丈的人,这会儿像个鹌鹑似的埋在他胸膛,娇羞得可爱。傅筠低笑起来。.中秋过后,天气凉了下来。岑青青的父亲前日走镖到达京城,在虞家住了两日,今日就赶着回去。岑青青舍不得虞葭,但也不得不跟着父亲回雁县。城门口,岑青青依依不舍。虞葭也很不舍,她道:“要不,青青你留下来得了。”“好啊好啊,”岑青青点头,随即又瘪嘴摇头:“不行,我娘还在雁县呢。唉,这趟回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虞葭也有点难过。岑青青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似姐妹也似知己。雁县与上京相隔千里,这一别都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两个小姑娘在这边伤感得很,那厢岑伯父已经跟虞家父母寒暄结束。他往这边望了眼,颇是好笑。“又不是见不着了,我明年初还得来京城,届时你再来看葭葭就是。”他对岑青青说。岑青青诧异:“诶?”“你爹爹我跟宋家商行有长期协议,宋家经常要往京城这边走货,一年估计都得来两回。”“啊!”这么说,一年有两回可以再见面呢!岑青青和虞葭听了,立马高兴起来,纷纷一改适才离别伤感之态。“行了,你就送我到这。”岑青青毫不在意挥手,说道:“酿梅子你给我留着点啊,我明年再来吃。”虞葭瞧了眼她怀里抱着的一大兜:“……”岑伯父这次回雁县也不是空手回,还得从这边押镖回去。不远处一队马车正在整理货物,也没这么快出发。一行人就在城门口又等了会儿。这时,岑青青胳膊肘突然碰了下虞葭:“傅公子他是当官的?”她冷不防问这个,虞葭不解:“怎么了?”岑青青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往右边看:“那不就是他吗?穿的衣裳像是朝廷的人,还有他身边那些人好像在哪见过,啊我想起来了,是锦衣卫飞鱼服呢。”她这边说着,虞葭的视线已经转了过去,果真瞧见傅筠骑马从城门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锦衣卫。他似乎早就瞧见了她,便故意放慢速度,慢慢悠悠地打马而行。岑青青低声道:“看样子,他是锦衣卫的人呐,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虞葭道。岑青青睁大眼,不可置信:“上次你就是跟着这人离开雁……唔唔唔…”虞葭赶紧捂住她嘴巴,因为这会儿傅筠已经走到了她们身边。也不知怎么的,虞葭再见到傅筠,觉得羞臊极了。许是两人前不久才做过那等亲密的事,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可描述起来。虞葭脸颊红红的,也不敢去看傅筠,微微低着头等他快点过去。但耳尖地听到傅筠经过时笑了那么下。听起来就很像嘲笑她胆小鬼。虞葭愤愤转头想剜他一眼,结果又见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擦了擦嘴唇。“……”“葭葭,你脸怎么这么红?”岑青青在一旁纳闷地问。虞葭摸摸脸,讪笑道:“估计是热的吧。”“热吗?”岑青青看了看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心想大早上的还有点冷呢。.傅筠这两日心情极好,卫所的人都看出来了。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开始变得平易近人起来,连门口扫洒的老头儿给他行礼都得了个亲切的问候,问他腿风湿好些了没。这可把老大爷惊坏了,逢人就问指挥使大人是不是换了个芯子。指挥佥事陈大人也听说了这事,只不过比起众人的惊讶,他作为心腹下属很是清楚傅筠的情况。陈大人转头又瞧了眼坐在桌前勾唇看密报的傅筠,不禁啧啧摇头。原来,清冷寡情如他们指挥使大人也难过美人关呐!傅筠正在整理暗卫从各处送来的密报,这些密报除了关于李峙的消息,还有些是当年东平城的事。但这些从各处送来的消息,傅筠看了一眼后,就直接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他查当年东平城案子的事没有瞒着,朝中许多人的眼睛也都暗中盯着。这两日从各处来的消息如雪片似的飞到他这里。当然,这其中许多都是背后之人的障眼法,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