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猫,袁奕典止不住想念。
袁堔的长相与老猫有七成相似,若非知道老猫飞升了,袁奕典真的会认错,会以为老猫又发蠢装个样来逗他玩呢。
“老师,我可以坐靠窗的位置么?”袁堔笑着指袁奕典身后的位置。
“当然。”
于是,袁奕典有了同桌后,又立马有了后桌。
袁奕典呆了呆。
来了个漂亮的植人后,重点班又出现一只校草级别的兽人。
兽人同学不爽,一来就惦记他们新班草。
袁奕典回头,瞄了一眼。
袁堔一愣,莞尔一笑,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这个笑容不知为什么叫袁奕典毛骨悚然,他点点头转过身。
他蹙起眉困惑不已,有很多疑问。手指不经意抠着笔帽,就像要将笔帽掰成两半。
袁堔看清袁奕典的小动作,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这一堂课,袁奕典上的很煎熬,不光身后那时不时刷存在感的目光,还有他内心的急迫。
总算挨到下课,袁奕典霍然回身,茫然地盯着袁堔看。
袁堔好整以暇地抬眸,眼中噙满了浓郁的笑意:“袁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灵识探出转了一圈,是非常陌生的灵识波动。
张了张嘴,袁奕典眼神闪了闪,“抱歉,你和我一个朋友非常像。”
袁堔好奇:“哦?哪里像呢。”
袁奕典抓抓脸:“长相吧。”
“可真巧,我也觉得袁同学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袁奕典愣了一下,挤出了个笑。老猫那家伙臭屁的很,如果他问老猫这问题,老猫百分百回答‘跟我像?那他很帅嘛。’,眼前这人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一堂历史课后是全年级的体能训练课程,兽人学生全年都要上,植人则是隔日上课。
袁奕典撸起袖子,与卫璇前往训练场,这里已经来了不少学生。
学生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这里生机勃勃,袁奕典就很喜欢。
卫璇瞥了眼袁堔,低声询问:“你认识他么?”
袁奕典摇头。
卫璇摊手道:“我还以为是你家族的追求者呢,他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呀。”
袁奕典一怔:“??”
卫璇再瞄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多保重。”
那袁堔微笑注视着袁奕典,一旦袁奕典回头,袁堔又快速转移视线,佯装无事发生。
要说新同学对袁奕典没想法,卫璇第一个不信的。
但是,这可能是送命题。
要知道袁奕典还有个占有欲极强的正牌老攻。
他言尽于此。
袁奕典呆了呆。再回头看袁堔,发现他正站在一群植人中央,和他们有说有笑。
他本身灵识极强,也一直注意着新同学,却没发现自己被关注。
错觉的吧。
袁奕典挠挠脸,心下留下了个痕迹。
给学生上课的是一头象,象老师身形魁梧,身高足足两米三四,站在前面就像一堵墙。
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学生们在这位老师面前是不敢放肆的。
象老师:“今天负重二十公里,植人减半。”
登时,训练场响起一阵哀嚎。
二十公里是什么概念?更别说要负重跑,哪怕对于身强体壮的兽人来说,都很艰难。
袁奕典瞥了眼叠起的等身沙袋,默默扭了头。
他可记得大老虎是学校的优等生,这种恐怖到令人发指的训练怎么完成的。
他掰着指头盘算下,应该可以完成。
袁奕典已经入道,体内灵气形成循环,爆发力与持久力是普通人比不上的。在强者环绕的环境下,他显得柔弱,但他比不过帝国强者大老虎,比不过自家大哥,难道比不了兽人小少年吗?
袁奕典捋了下翠绿的头发,跃跃欲试的舔了舔嘴巴。
卫璇苦着脸:“五公里……”
他自小体弱多病,家里想了许多办法依旧没有好转,别说五公里,五百米都可能躺进医院。
“一点,你加油。”卫璇既无奈又羡慕。
袁奕典挑了挑眉:“嗯,我看看,手腕伸出来。”
卫璇叹口气,可又忍不住期待地乖乖伸手:“我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气……”
袁奕典的灵气在卫家三少身体里走了一圈,发现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的黑气侵蚀。
袁奕典皱眉:“唔,的确是娘胎里带来的,你这毒很奇特呀。”
卫璇神情低落,可听到在后半句只觉得五雷轰顶,晴天被一道雷劈到脑壳上。
倏地瞪大双眼,他不敢置信地吸气:“毒?!我这是毒??”
大哥和爷爷找了很多有名的医生,他们都表示这是先天不足,只能后天慢慢养着。
他也一直这么信着,可今日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中毒了!
若是其他任何人说,卫璇都能了微笑嘲讽他哗众取宠,但袁奕典是谁,他是神秘家族的小家主!
他的传承是整个帝国拍马都比不上的。
卫璇吞咽口水,心跳扑通扑通的:“我,我中毒?我不是先天不足???”
“不是,你是中毒。”袁奕典搓搓下巴。
这种毒他有印象,老猫曾经给一只狐狸总裁解了毒,那位在人间很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就这症状。
怎么解毒他记得不深了,但他清晰的记得老猫讹了人家一千万。
卫璇还想追问,象老师已经一声令下,开跑了。
他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收回视线,袁堔勾了勾唇,走到沙袋旁跟拎鸡崽似的拎起沙袋随意掂了掂,不甚在意地跑起来。
他脚步轻盈,跑步似乎有独特的节奏,像个闲庭信步的贵公子,丝毫没有雄性狂野的一面。
一直暗中观察新同学的兽人少年们呲牙咧嘴。
“哎呦我说,他好像挺强的,到底和袁奕典什么关系呀?”
“一个姓,估计是一个家族的吧。”
“那他们家族的基因很厉害啊,长得都那么好。”五大三粗的熊同学摇头晃脑。
“赶紧的吧,长得比人丑,难道还想体力都比不上吗?”
象老师对兽人要求严格,但对植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植人不用背沙袋,累了还走一走。
和现代电视上偶像剧里差不多,体育老师不会太管身体不适的女生。
卫璇跑了两百米,额头就冒了热汗:“一点,一点……”
袁奕典跑的轻松,脸不红气不喘,他歪了歪头哑然:“你出了很多汗,身体这么虚么。”
卫璇:“…………”
卫璇没好气:“我身体不适,呼呼,行不行啊。”
“行。”袁奕典轻咳一声。
卫璇气喘吁吁:“你确定吗?我真的,呼呼,不是,先天……呼呼呼……不……”
袁奕典一脸真诚:“你不是。快别说了,你是不是缺氧了。”
卫璇:“…………”
卫璇气的脸红。
他们是绕着学校后山的一条圆形盘山路进行负重长跑的,期间要经过几条河流和一片森林。
活动的区域已经先前被清理过,且几名老师会沿途跟随,所以一般是没有危险的。
卫璇跑了一公里,已经是极限,他甚至没能跑到后山路上。
袁奕典拍拍他的肩膀,言之凿凿:“你已经很好了,过犹不及,以后有的是机会。”
卫璇定定看他,心中激动:“一点,谢谢你!”
袁奕典扬起个笑:“嗯,你别歇着,慢慢走。”
卫璇点点头。
赵晴一直在不远处跑,看到这一幕,狠狠咬着牙,装腔作势恶心死了!
他不相信袁奕典跑的轻松,指不定他暗地里怎么难受呢。
袁奕典意味深长的斜睨一眼,手指勾了勾,就轻笑着跑开了。
他跑步几乎是脚尖一点就弹出很远,整个人宛若在森林中飞舞,潇洒惹眼的不行。
袁奕典脚尖在树干上轻踏,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五米外了。
赵晴眼突:卧槽!
一道身影从身边越过,轻灵的犹如森林精灵。
袁奕典嘴角噙着笑,跟钱多多几人挥挥手,脚下一踩,登时上了树枝几个跳跃跑远。
兽人同学:“??”
兽人目瞪口呆:“!!!”
“哇靠!刚刚跑过去的是袁奕典?他跑的太快了吧。”
“呃,他真的是植人吗?!”
十几只兽人面面相觑,深吸一口气,怒吼一声,发了狠的冲出去。
就算他们不善跑步,可输给植人也丢脸啊!
袁奕典回头一瞧,就见十几个同学已经有五六个变成原型,有鸭嘴兽,蜥蜴,鳄鱼和北极熊。
眼神蓦然一亮,他在毛烘烘的北极熊身上打转,噗嗤笑出来。
这么热的天,估计北极熊同学很煎熬。
见到许多毛团子,袁奕典有些想宝宝和大老虎了。
说起来,袁奕典只用了六分力气,还饶有兴致的观察身边的兽人同学。
象老师早就注意到这个植人了,他的大姐嫁入卫家旁支,那日有幸参加皇室的婚礼。
虽然大姐语意不详,他依旧勾勒出了一些真相。
就比如能与卫家三少交好,他的表现如此与众不同。
象老师想起当年沉闷自闭的二殿下,抬眸瞧一瞧袁奕典阳光和煦的笑,暗暗感慨一声。
像二殿下那种性格,也只有这样特殊的植人才能走在一起吧。
象老师想着,第二位转校生也悠悠然飘去。
象老师:“…………”
象老师:“!!!”
好苗子!当年的二殿下出类拔萃,但应该也没这么轻松惬意。
跑到森林盘山路时,前后差距已经极大,袁奕典能见到的同学越来越少。
摸了摸微红的面颊,袁奕典三两下窜上树枝坐了下来。
他掏出琼浆喝了一口,感觉爽快多了。
袁奕典眯着眼看天,想起了在山里懵懵懂懂的日子,他当时努力伸展小叶子,只想长得更高。
刚开始被老猫带回家,他是缠绕在一根一次性方便筷上享受阳光与琼浆的。
现在想想,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欺负他年少无知。
“呵呵,什么味道,很香。”不知何时,袁堔站在树下,笑眯眯地昂头看他。
袁奕典眨眨眼,低头看去。
袁堔笑了:“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后桌。”
袁奕典心中微妙:“呃,你不跑吗?”
“跑,我只是被诱人的香味吸引了,然后过来看到了袁同学。”袁堔失笑。
emmm。
袁奕典摸了摸鼻子,“我喝过了,下次送你一瓶。”
袁堔笑吟吟:“好的,谢谢你。”
轰隆隆。
不远处忽然冲天而起一阵烟雾,惊怒的兽吼响彻森林,袁奕典一个激灵跳起来。
“吼!吼吼——”
两人的对话被啸声打断,袁奕典皱皱眉探出神识。
几秒种后,他的脸色不太好了。
不远处有几只凶兽正在撕咬小兽同学,凶兽双眼猩红暴虐,没有任何理智。
袁堔脸色发沉:“出了什么事情?”
袁奕典瞥他一眼蹦下树,一边翻找戒子一边跑:“前面。”
“等一下,你是植人,要亲自去?”袁堔笑意淡了几分,不赞同的皱皱眉。
袁奕典不虞地点头,挥挥手:“你去找老师。”
他眨眼窜出很远,几个跳跃消**影,站在原处的袁堔捏捏眉心,笑的意味深长:“啧。”
袁奕典运起灵力全速前进,不过两分钟就到了跟前。
靠的近了,他能嗅到颇重的血腥气。
袁奕典悄然躲到了某棵树上,缩着身子向下瞧,看清下面的情况后表情不禁一悚。
钱多多浑身是血,覆盖全身的鳞片被撕开,伤口可怖。
而一直和他不对付的森蚺大蛇同样伤痕累累,他的尾巴甚至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该是折了。
之前被袁奕典多看两眼的白色北极熊如今已经成了个血球。
还有几个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里并非长跑途中,他们是怎么跑到这的?
袁奕典不解,可现如今也没有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他紧盯着那几只双眼猩红的凶兽眯起眼。
它们,浑身的气息只有暴虐,杀戮。
掏出老猫留给他的雷符,袁奕典吞了口口水,他还没真正战斗过。
可几个同学情况越来越糟,随时可能被杀。
袁奕典全神贯注找机会一击必杀,然而他忽略了身后。
一只吐着信子的红眼蛇缓慢接近,在袁奕典准备开启雷符的前一秒,他猛然察觉一股杀意。
身体下意识向前跳,反手甩出了雷符。
巨蟒被砸了一头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这引起了下面几只凶兽的注意。
其中一只甚至嘶吼着扑过来,袁奕典在空中无法躲避,心中暗道糟糕。
嗖嗖——
几道银光乍现,那几只刚刚逞凶的噬人凶兽就砰砰砰炸碎了,同时袁奕典感觉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他扯开,整个人囫囵跌进某个怀中,视线呆滞的盯着几只血肉模糊的凶兽。
“呵。你怎么就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呢,唉。”熟悉的气死人口气。还有那熟悉的一击必杀绝技,袁奕典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拨开了层层云雾,他总算明白了什么。
他呆呆的转头,嘴唇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