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恩则是摇头,“我不清楚。”
“你还能知道点啥了?”岁今吐槽了句,收了听诊器,“急性肠胃炎引起的发烧。”
“问题不大,先吃点药,然后挂水,今晚就住院,明天好一点了,安排个胃镜看看。”岁今刷刷写了病例,又写了张药单给邵恩,“你先下去拿药,病房在六楼,603。”
徐扣弦现在半梦半醒的脑子慢半拍,医生都说到了下一句,她才反应过来胃镜,立刻握住医生的手,抬头泪眼汪汪道,“能不做胃镜吗,求你了。”
这张小脸,岁今见犹怜。
于是岁今痛定思痛,指了下邵恩,“姐妹,不是我想让你做的,都是邵恩非要你做胃镜的,有事儿找他。”
背了一晚上锅的邵恩沉痛的点了点头。
****
消毒水味道充斥着医院长长的走廊,邵恩由南走到北,才找到了603病房,推门进去,徐扣弦已经躺下,病床半抬,岁今在一旁调整挂瓶器的高度。
而后又听见温柔的女声响起,“你别动哦,再动扎歪了要重新扎的。”
邵恩扯了扯嘴角,把拿来的药放在桌上,又从塑料袋里掏了几瓶矿泉水跟面包一并放上。
岁今握着徐扣弦的手背,手起针入,快速扯了片胶布固定了针头,徐扣弦只在扎入的片刻微皱了下眉,痛感并不明显。
岁今又调整了下点滴流速,站起来冲邵恩招手,两人一起出门。
“好了,止吐药先喂她两片,退烧药不烧就不用吃了,消炎药吃三天,每顿餐后吃。”岁今跟邵恩站在走廊低声交流,病房门半掩着,徐扣弦已经睡下。
“我知道了,谢了。”邵恩颔首道谢。
岁今没接这句谢意,冲病房方向努嘴,戏谑道,“这么紧张,你女朋友?”
“嗯,我家的。”邵恩答。
岁今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多年来提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松下来。
“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一直没有对象,爸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着急的。”岁今叹了口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怕因为你从前……”
岁今欲言又止,还是没能继续讲下去。
邵恩摇了摇头,“都是旧事了,今天麻烦姐姐了。”
被邵恩喊声了姐姐,岁今明显一愣,半响回过神才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都这么晚了,陪床是件辛苦事。”
他们两人是亲姐弟,成长过程中因为很多原因,分离多年,在不同的境遇里长大,许是真的有血脉相连这回事,再相遇时候也并不太显生分。
往往都是有话直说,岁今遇见医闹的第一反应是打给邵恩让他过来解决,邵恩逢病,也会打给岁今询问。
不过这些年来,岁今跟邵恩的相处更像是很好的朋友,起码邵恩从来都没喊过岁今一句姐姐,就像他也没喊过一句爸爸妈妈。
岁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房间里还有残存的方便面味道,挥之不去,办公桌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女才六七岁的样子,怀里抱着婴儿。
她看着照片笑了,低头看见写病例时候留的案底。
徐扣弦,很好听的名字。
因为这个女孩子,邵恩第一次喊自己姐姐了。
“你是小天使吧。”岁今对着徐扣弦三个字轻声问。
****
双人病房并不算大,两张病床之间只隔了一个长方型桌子的距离,邵恩坐在另一张床上看徐扣弦。
吃过药,她已经睡下了,粉唇还抿着,看起来并不太舒服,吊水顺着输液管缓慢的游弋下来。
邵恩盯着看了会儿,又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不太放心,又把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上她的试了下。
确认真的不烧了以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把她的被角捻紧。
朝阳已经跃出地平线,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又到来了,邵恩给人事发了消息,给徐扣弦请了假。
和衣对着徐扣弦病床的位子,斜躺下。
徐扣弦睁眼的时候,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正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左右打量周遭的环境,余光瞥见手上的吊瓶,确认自己在医院。
再偏头,对上邵恩深邃的眼睛。
邵恩枕着手臂斜躺,头发被压的散乱,平日永远服贴到一丝不苟的衬衫难得有了褶皱。
“醒了?”邵恩望着她开口,语气散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邵禁欲应该是叫...岁禁欲的【笑。
邵禁欲:我不是那种趁醉搞事的人!
☆、晋江正版。
第二十六天。
徐扣弦点点头, 张口想出声,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 嗓子撕扯一般的疼。
邵恩翻身下地, 拿了吸管放进矿泉水瓶里,举到她唇边, 嘱咐道,“别说话,你吐了很多次, 润润嗓子先。”
徐扣弦顺从的吸了几口,水流入嗓子缓解了些许疼痛感。
“我…”徐扣弦就说了一个“我”,就被邵恩打断。
“你还想干嘛?”邵恩垂眸看她,继续发问,眸色一沉,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嗯?”
“……”徐扣弦这断片断的不是很彻底, 脑子里还有些一闪而过的片段, 比如被邵恩抱在腿上亲的腿软,只是她不太确定到底是幻想还是现实发生过的。
毕竟成年人,谁脑子里还没点儿黄|色废料呢?
两害相权取其轻, 徐扣弦避重就轻,先说正事, “我想上卫生间。”
徐扣弦晃了晃还扎着吊水的手, 眨着眼睛看他。
邵恩叹了口气,把悬空的吊瓶拿在手里,另只手低横放给徐扣弦把着, “那起来吧。”
双人病房里配了卫生间,病床到卫生间满打满算没几步。即便如此,邵恩还是把人半扶着送到了门口,才交出吊瓶。
解决完生理问题,徐扣弦举着吊瓶,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她昨天早上上班时候就没化妆,现在素颜,脸色依旧不太好,头发凌乱,顶着一小缕呆毛翘着。
内里是件衬衫,外面罩了黑色连帽卫衣,单手摸摸胸……嗯,真空的。
昨晚,到底都特么的干了点啥啊。
徐扣弦内心是绝望的。
带着这个困惑,徐扣弦又躺回了病床上。
邵恩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问她,“不再睡会?”
徐扣弦就那么盯着他看,还扎着吊水的小手轻扯衬衫下摆,生怕衬衫还不够皱的样子。
“有事?”邵恩挑眉问。
“那个昨晚…我没对你做点什么吧?”徐扣弦眼神躲闪,期期艾艾道。
难得见到徐扣弦这样讲话,直接把邵恩逗乐了。
“你没对我做点什么。”邵恩说。
徐扣弦刚松一口气,就又听见邵恩道,“我说你什么都没做,你问问你自己信吗?嗯?徐扣弦小朋友。”
“……”就冲徐扣弦现在身上这身衣服,就不像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邵恩坐回旁边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来回转着手机,唇角带笑,眼尾上扬,“徐扣弦小姐,请问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让你每次喝醉了都得睡我一睡。”
“……”罪魁祸首徐扣弦沉默了。
真相太残酷,她竟然无言以对,于是她迅速的拉起被子,把头缩进被子里,装死。
“看样子你准备用实际证明沉默是金?”邵恩调戏道。
徐扣弦依旧不回话。
“睡完不负责合适吗?”邵恩憋着笑凑过去继续说,“都是法律人,总应该讲点道理吧。”
“我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徐扣弦捂着被,闷声道。
“哦,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特意的呗。”邵恩索性坐在徐扣弦床边,慢条斯理的扯开桌上面包的包装袋,继续说道。
过了两三分钟,徐扣弦还没有掀开被子的打算,邵恩想手动帮她把被子掀开,徐扣弦再里面用力,跟他拉扯被角。
邵恩无奈拍了拍一团被子,柔声哄她,“出来了吧,不调戏你了,你什么都没做,衣服是昨天喂你蜂蜜水,弄湿了我帮你换的。”
徐扣弦气鼓鼓的拉下被子,瞪着杏眼看邵恩,邵恩笑着把面包塞她手里,又伸手轻轻用力把她翘起来的呆毛按回去。
“你胃里没东西,先垫一口,时间还早,再睡会儿。”邵恩温柔道。
徐扣弦在邵恩的监督下,把面包撕成小块,就着矿泉水慢慢吃,忽然想起了什么,徐扣弦惊恐的看着邵恩问,“我还要住多久?”
邵恩伸出一只手指,答道,“再住一天。”
“是不是还要做胃镜?”徐扣弦问。
“嗯。”邵恩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徐扣弦欲哭无泪,“我能不做吗?”
胃镜,徐扣弦人生阴影之一。
无痛胃镜,徐扣弦人生阴影之二。
邵恩最见不得她这幅泪眼汪汪的样子,轻咳了声,“你先好好睡觉,等睡醒了再说。”
“我不。”徐扣弦拒绝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睡了,有本事看我猝死。”
“那我现在就让医生给你安排胃镜?”邵恩回她。
徐扣弦立刻闭眼装死。
……
邵恩在床边坐了会儿,确认徐扣弦是真的睡着了,才转身蹑手蹑脚的离开病房。
****
徐扣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医院的淡蓝色窗帘打进来,被柔和了很多。
吊水的点滴瓶已经又换过了一次,还剩下三分之一,邵恩人不在,徐扣弦跪在床上,把点滴瓶取下来拿在手里,下床穿鞋拉开了窗帘。
病床窗户正对着医院小花园,有穿着蓝白条纹服的小孩子追逐打闹,两位坐轮椅的老人家在对弈下象棋,新生母亲怀抱着婴儿晒太阳,几位护工小姐姐坐在长椅上聊天……
一片安静祥和的场面。
银杏泛了黄,枝头只剩下半熟未熟的坚强叶片还坠着,白果挂在枝头,随风轻摆,摇摇欲坠,秋意正浓。
“对的603,你从左边上电梯,第三间就是了,我在这等你。”门口响起轻柔女声,接着门被叩响。
“请进。”徐扣弦转身,冲门口喊。
来人身着白大褂,是昨晚为自己就诊那位女医生,怀里夹着病历本。晚上徐扣弦人不清醒,也没仔细看,现在才将这位白衣天使看的真切。
女医生看起来约三十出头,保养的很不错,气质温婉。
宽松的白色长大褂硬生生被穿出了优雅的感觉,眉眼间跟邵恩有几分相近。
“我叫岁今,岁月的岁,今天的今。”岁今笑着自我介绍道。
很特殊的姓氏,跟邵恩不沾半点儿关系。
大概喜欢一个人久了,看世间万物依稀都带了他的影子,徐扣弦歉然一笑,礼貌回道,“抱歉,那么晚给还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医生值夜不就为了看病,不看病大半夜的干嘛,难道在医院抓鬼?”岁今幽默道,又把电子体温计清零递给徐扣弦。
“噗呲。”徐扣弦被她逗笑了,抓着点滴瓶的手也随着身体起伏晃动,岁今连忙凑上帮她去扶稳点滴瓶。
“理论上讲,你今天应该留院做个胃镜。”岁今一顿,望向桌上吃了一半的面包跟开了瓶的水,“但胃镜前一天晚上八点以后,不能进食进水,放宽点限制,最起码也要前八个小时禁食禁水。以我对邵恩的了解,估计你的早饭他已经喂完了,午饭也已经在路上了。”
岁今低头从兜里摸出手机瞄了眼,叮嘱道,“预计还有两分钟就到,所以你明天才能做胃镜。等下剩的这点儿吊水打完以后,你就可以回家自由活动,或者就在医院躺着也行,病房我给你开了五天的,饮食要清淡忌油腻辛辣,海鲜想都别想,至于喝酒……”
岁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你能懂我意思吧?”
能逃过一天是一天,徐扣弦疯狂点头,“好的好的,医生我都记住了。”
岁今满意的点头,正准备跟徐扣弦八卦几句邵恩的事情,就有新的敲门声响起来。
“请进。”岁今跟徐扣弦异口同声道。
进门的是个年轻女孩子,茶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藕粉色长裙,只画了淡妆,五官精致,最出众的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就难别开眼。
应谨言这双桃花眼,生的实在是辨识度过高。
徐扣弦没有半分迟疑,就脱口而出,“言言?”
应谨言跟徐扣弦最后一次见面,是她从日本回国过春假的时候,被迫逼着跟萧默订婚的那年,当初应谨言才十九岁,徐扣弦将将十六岁,刚上大一。
徐扣弦在后台化妆间牵她的手,面满忧愁的问她,“开心吗?非要如此不可吗?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后来应谨言在日本出了事,单方面的阻断了跟所有朋友的联系,就再也没跟徐扣弦见过面。
时隔四五年,再次被徐扣弦这样亲昵的喊道,应谨言心头一颤,轻点了下头,也喊回去,“徐二,好久不见了。”
徐扣弦还举着吊瓶,应谨言手里大包小卷的,怎么看都不方便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两个人对站着,双双笑出声。
对于应谨言的到来徐扣弦并不意外,邵恩律所的供股大部分都来自于应氏,又是应氏法务总监,跟应家两兄妹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岁今跟应谨言也打了个招呼,应谨言回了句,“姐姐好。”
……
应家只有两个子女,应慎行跟应谨言。
徐扣弦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跟应谨言同班同学,没断联系之前端的说得上青梅挚交。
对上徐扣弦困惑的眼神,应谨言解释道,“岁今是邵恩姐姐。”
“亲的,同一个爹妈生的那种。”岁今点头补充道。
徐扣弦迅速理清了思路,“那姐姐跟邵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很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岁这个姓氏隔在女孩子身上,平添了温婉,可男孩子姓这个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岁今没接话,也没否认,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她没办法独自跟徐扣弦解释清楚。
岁今又在旁边站了会儿,等徐扣弦剩的薄薄一层点滴都掉完,帮她拔掉后,说下面还要寻房,就先离开了。
****
只剩徐扣弦跟应谨言并肩坐在病床上闲聊。
“来探病?”徐扣弦问,“你别听邵恩小题大做,我就是喝多了。”
应谨言摇头,从巨大的布袋里找出保温盒扭开,一件一件的摊在桌上,“非也,我是被邵大律师派来给你送饭跟换洗衣物的。”
饭菜准备的精致且清淡,鸡汤不见油花,淡黄色表面漂着几根虫草:主食是面条,单独放在一格里,拿来泡鸡汤食用:鸡丝拌了豆干跟黄瓜胡萝卜,餐后小点是几块焦糖南瓜。
应谨言把筷子递给徐扣弦,“来尝尝我的手艺。”
徐扣弦不跟应谨言客气,先抿了口汤,鲜味窜上头,徐扣弦超她竖起大拇指。
又吃了几口,空荡荡的胃被填满,整个人也跟着舒服起来,余光扫到应谨言纤长手指上的戒指,徐扣弦多看了几次,才确认是带在无名指上——婚戒。
“你这是结婚了?”徐扣弦惊奇道。
应谨言举起手,粲然一笑,“领证了,婚礼还没办,来得及排你的档期吗?伴娘预定一下?”
“ok的,谁不让我当你伴娘,我跟谁急。”徐扣弦咬断面条,含糊道,“新郎是谁啊?闪婚?”
“萧默。”应谨言答,“你见过的,那时候他还叫于然默,因为在订婚典礼上喊了别人的名字,你差点拿刀砍死他……”
徐扣弦差点儿呛到,应谨言赶紧凑过去轻拍她的脊背,“冷静呀徐二。”
当年于然默跟应谨言订婚,两家联姻,地产家大小姐跟连锁超市家公子的婚事。商界有头有脸的人自然都到了场,新郎于然默在宣誓时候喊了别人名字,后缀我爱你,还连着重复了两遍,生怕别人没听清,在场人士皆面如土色。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于家跟应家当场断交,第二天股价双双跌破五个点。
那时候年少轻狂,徐扣弦还真的想去砍了这人,反正徐家祖宅跟于家祖宅住一片别墅区。
赶在徐扣弦问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应谨言先声夺人,“我跟萧默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解释,我对天发誓!下午三点钟邵恩有个案子开庭,当事人是我好朋友,公诉,互联网途径传播yín |秽视频非法牟利案,我过会要去,你要去看吗?”
“是悦盈科技,江月的案子?”徐扣弦心如明镜道。
“嗯,下午开庭,我让萧默提前占了三个位子!要去看吗!”应谨言兴奋的搓搓小手。
“看。”徐扣弦干脆答,心底倒是有些担心,邵恩被自己闹了一夜,似乎都没怎么休息过。
应谨言起身去把病房门锁了,又从带来的袋子里翻出衣服,拎出淡蓝色蕾丝内衣的时候,应谨言不怀好意的摸了把徐扣弦的胸,“75c,不错嘛徐二。”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徐扣弦一脸懵逼的看着应谨言。
“……这事你得回去问邵恩,都是他给我打电话报尺码,我买的。”应谨言手一摊,无辜回道。
徐扣弦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应谨言x萧默,专栏有完结文《手控的自我修养》邵恩有客串。
掉马前:极端手控甜点师x指弹吉他爱好者
掉马后:离经叛教大小姐x心机明骚ceo
我被你改写一生,共踏山河万里,自然配说心事。
辞甜饼停播以后萧默很烦躁,烦的吉他都弹不下去了,索性把公告改成了停播,后会有期。
然后他收到了一封站内信,辞甜饼:你为什么不播了。
萧默:你是不是想打架。
辞甜饼:你手这么好看,就是为了跟我打一架?
萧默:你这么喜欢我手,不如跟我谈个恋爱吧。
应谨言忽然张嘴用舌尖包裹住萧默抵在唇上的手指,轻轻舔起来。
萧默任她舔,沉声问,“舔够了吗?给你舔一辈子。”
两年后销声匿迹很久的萧默跟辞甜饼都开了直播:直播婚礼现场。
网传直播平台提前一个月开始扩容服务器,依旧崩了。
两个人互撩掉马,最后发现妈哒原来是你当年在订婚现场放我鸽子的故事。
正经文案;他知道我所有的阴暗面,但是他只觉得那是闪光点。
我来告诉你,人间值得。
又名—《我只想吃小甜饼》《每天都在被媳妇儿舔手》《逃婚爽一时,追妻火葬场》
☆、晋江正版。
第二十七天。
案子下午三点钟开庭, 徐扣弦吃完饭也才十一点,办理完出院, 应谨言开车把人带到法院附近的时候也还不到十一点半。
两人就近找了家咖啡厅躺尸聊家常。
这家咖啡厅不愧是网红, 全都是懒人沙发,躺下去随着身体形态凹陷, 让人完全不知道坐直是什么概念了。
徐扣弦跟应谨言瘫在同一侧,两人都先拿手机回了几条消息才开口。
应谨言那边是回萧默:[定位,我跟我闺蜜在这儿聊天, 过会儿过去,樽樽跟江月那边怎么样了?]
萧默:[图片]
图片上余盈樽捧着可乐罐靠在江月肩头打哈欠,初霁倒是像模像样的捧着笔记本电脑,就是她是坐在温君复怀里捧着的。
应谨言:[……你问问他们还能不能有点儿开庭前的紧迫感了?]
一分钟后萧默发过来两张新图片。
应谨言:[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应谨言转头戳了戳正在补下午开庭案子详细经过的徐扣弦,把手机递给她看。
萧默发来的图片上, 邵恩身穿暗蓝色西装外套, 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薄唇紧抿着,领带打的松散, 一股子慵懒的感觉,双手合十搭在公文包上。
距离开庭还有两个小时, 被告人们喝可乐的喝可乐, 谈恋爱的谈恋爱,而辩护律师……闭目睡觉。
这案子前几个月移交起诉时候也闹的沸沸扬扬,起因是江月公司开发的播放器被指涉嫌传播yín |秽色|情, 并以此牟利。
先不论江月公司播放器是免费使用,但论案件证据链就明显有些无稽之谈,上万台服务器里抽样两台,检测出百分之三十色|情视频。
江月作为公司ceo被起诉,技术总监温君复亦然。
法律规定了每位被告可以请两位辩护律师,也就是江月跟温君复两个人一共可以请四位辩护律师。
结果江月辩护律师邵恩睡觉呢,带了助理孙庆蹲在一边抱着电脑盯屏幕看,距离开庭还有两个点左右,温君复的辩护律师直接还没到场。
“还能有点儿尊重法庭的感觉吗??”徐扣弦跟应谨言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可能是没有了吧。”应谨言转过头去看徐扣弦,“先说说你怎么被邵恩弄进医院了,等下我们早点过去。”
应谨言这个问法,就很简单粗暴,徐扣弦扭头看她的表情有点儿扭曲,扼腕叹息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俩床上搞出什么事情进的医院?”
应谨言无辜道,“你那身衣服,明显就是脱了以后邵恩给你套的。再说了,你也说了是我们,说明我又不是一个人这么觉得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徐扣弦捂着额头感叹,“也可能是瞎的。”
“说说吧,怎么进的医院?”应谨言依然不肯跳过这个话题。
“几年前我跟你讲过,大一时候喜欢个学长叫吴贤吧?”徐扣弦反问。
“所以你昨天是见前任被邵恩抓包了?所以才被他弄到进医院?”应谨言眯着眼睛八卦。
徐扣弦抓起手边抱枕冲应谨言砸过去,“这几年不见,原来你是报了骚话进修班去了?学了满脑子黄色废料。”
应谨言双手接住抱枕,戏谑道,“行行行,那你继续往下说。”
徐扣弦三言两语,挑了重点说给应谨言听,包括从前大学时候,她其实是知道吴贤收了爷爷好处,故意疏远自己的事情。
应谨言只听了个大概,但已经能够完全理解徐扣弦的困惑,除了以为很重要的人不是个东西以外。
更多的困惑在吴贤那句嘲讽上,“你这种拥有优越环境长大的小公主,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人为生存的做出的努力?”
即便吴贤没说的如此露骨,可就是这个意思。
应谨言从懒人沙发上爬起来,拎好包,冲徐扣弦伸出手,把她也拉起来。
烈日当空,阳光从百叶窗帘缝隙透进来,在两人身上打出斑驳陆离的光影痕迹。
“徐二,天堂跟地狱之间,还有人间。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没谁有资格说这辈子没做过错事呢?你我这种家庭背景的人,就算自己自律到从来不曾也也没想过去伤害别人,可花的每一分钱上也都多少沾染着不幸跟汗水。天堂是不用考虑了,地狱也落不下去,但晦涩至不可说的人间,勉强能苟活百年。”应谨言跟徐扣弦身高相仿,她眼神温柔,平视着徐扣弦,轻声说。
徐扣弦站在原处看应谨言,眼神复杂。
应谨言唇角挑起一抹微笑,张开怀抱用力抱了徐扣弦一下,就像是多年前每次回国见面时候,两个好姐妹都会来个熊抱一般。
纵然时间长河里风波肆起,大浪淘沙后也总有真友人存在。
被这么一抱,徐扣弦抽了下鼻子,有点儿想哭。
“这话是从前邵恩跟我说的,现在我只是复述给你听罢了。”应谨言笑说,“走了,早点过去,带你认识一下活宝被告四人组……再见见你家邵律。”
“还不是我家的。”徐扣弦跟在她身后小声道。
“会是的。”应谨言肯定道,又转头助攻了一句,“邵恩人真的不错,赚得多长得帅,关键是超护短,你多考虑考虑!”
徐扣弦沉默看着突然转换成老鸨脸的应谨言,“……”
****
咖啡厅步行到法院仅花了五分钟,刷了身份证入内后,应谨言打了个电话跟萧默确认位置,带着徐扣弦一起上楼。
前方有几个人占着两排长椅,靠近的时候徐扣弦跟应谨言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邵恩还在闭目养神,坐在他旁边的孙庆见徐扣弦来了,立马长眼色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她倒地方。
徐扣弦点头轻声跟孙庆说了句,“谢谢。”
再回眸,就发现邵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深邃的黑眸正凝望着自己。
邵恩指节微屈,推了下金丝眼镜,拍了拍旁边座位,示意她坐下,徐扣弦刚坐稳。
就见邵恩微皱眉看自己问,“怎么出院了?”
“岁今姐说我吃东西做不了胃镜,让我先出院的,言言能作证!”徐扣弦郑重道,一不做二不休,谨遵医嘱就对了。
邵恩轻“呵”了声,“那岁今没通知你下次胃镜什么时候做?”
“……邵律,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开庭前补觉的律师,牛逼。”徐扣弦立马竖起大拇指夸他。
邵恩睨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谁,你心里没点数?”
罪魁祸首徐扣弦欲哭无泪,“那您再睡会儿?”
“嗯。”邵恩回,说完果然就又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这给了徐扣弦仔细打量他的机会,多数人都喜欢法式衬衫做正装,并且袖口腕表的搭配都价值不菲,邵恩则似乎不太喜欢从众。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外套,内里是纯白色意式衬衫,鸡尾酒袖、圆角领,蓝条纹领带松散的扎着,金色领针别在中间。
长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弧形阴影,的确是很好看的男人。
徐扣弦的目光向下,扫到邵恩腕骨上的表,停下来。
邵恩戴了块机械表,牌子不是徐扣弦了解的奢侈品之流,设计精妙绝伦,表盘纹路呈树木纹理状,缀了航海银色船标,正中央悬了跟蓝色滑杆,周围布满了丝线,不停的滑动。
徐扣弦盯着看了会儿,才发现那是那根滑杆是用来代替分针的。
“喜欢?”邵恩忽然发声。
把徐扣弦吓了一跳,比起她跟邵恩过去那些荒唐事,偷看被抓包实在算不了什么值得尴尬的事情。
徐扣弦大方的承认,“喜欢,很特别的设计,我第一次见。”
徐扣弦坐姿极淑女,双腿并拢,手包盖在腿上,邵恩直接把带了腕表的手平放到她手包上,淡淡道,“那看吧。”
“……”徐扣弦很想问问邵恩,能做个人吗?别骚了好吗?
邵恩跟孙庆占了张长椅,应谨言挂边坐跟倚墙站着的萧默聊天。
江月一行四人坐在对面椅子上。
有些话徐扣弦不好明说,于是凑过去跟邵恩耳语,“这案子不算小,另一位当事人的律师们还没到?”
两人一共可以请四位律师,多数家大业大的人打官司都喜欢请两位,毕竟不请白不请,多一分胜算也是好的。
近些日子在律所待久了,邵恩的规矩徐扣弦多多少少知道。
接案子的时候会指明只接受自己单独辩护,不接受同别人一并辩护。
这规矩过于不近人情,搁在很多律师身上是极端自负的表现,但放到邵恩这里,就是给当事人打了一剂定心针。
疑人勿用,你相信我,我不会输。
潜台词昭然若揭。
这是起公诉案,我国公诉案近五年的无罪判决率仅有0.22%,平均一万人里只有二十二人能被判无罪,低的令人发指。
可徐扣弦不担心邵恩打不赢,就担心合作的辩护律师是傻子。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邵恩抬眸,拍了拍徐扣弦的小脑袋,冲对坐的人问,“温总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