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人群,很不好找, 陈清焰拨开一个又一个行人, 嘴里甚至忘记说“抱歉”。
怀里揣着的,是一种明亮的糊涂。
陈清焰像焦躁的雄兽, 他挫败地站住。
尽管, 好看的皮囊已经让周围女人注意到他。
糟糕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冷酷而残忍,两边,灯光照出来, 流流流, 就这么和行人一样从他身边流过去。
简嘉在小餐厅等着他, 半小时里, 有四个男人过来搭讪,其中一个, 三十多岁的样子,问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像年轻时的张柏芝,《任何天气》那张写真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卧蚕一定很美。
简嘉害羞了,不知该怎么应付对方几乎是痴迷的赞美。
即使不是第一次。
不是所有美人,都自知。
她柔声说“谢谢”, 一抬头, 陈清焰正插兜在那面无表情看向她, 拿着她送的打火机, 点烟。
烟叼在嘴角, 他额头有一圈亮晶晶的汗意, 那样子,有点痞气。
两人就在陈清焰喜怒无常的沉默里,回到酒店。
“陈医生,你……”简嘉刚张口,被他打断,陈清焰搂紧她的腰往床上带,像命令,又像哀求,“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我。”
两人连灯都没开,在黑暗里开始喘息。
简嘉耳膜痛,因为心跳把耳朵吞噬,陈清焰是在啃她,像拿着手术刀侵略进来。
最短的时间里,陈清焰把她剥光。
撕避孕套的声音响起。
他上来就深入到可怖的程度,简嘉疼得哭出来,痛苦地推他:“对不起,我不行……”
这句话让他僵住。
她也说过,在他根本都没有进去的时候。
陈清焰稍微找回点理智,停顿一下,手往下去,只有稍许湿意,他隐忍地道歉,好像弄疼了最爱的女孩子,白色窗帘被夜风吹得飘飘,飘飘欲仙,有月光。
简嘉托住他的脸,温柔轻抚,借着月色大约顺着他的轮廓,把陈清焰的头颅抱在胸口,安慰他:“没关系。”
她咬着唇,非常羞涩,牵起他一只手颤抖着放在自己腰上,不想他以为自己要拒绝他。
重新再来。
床头的盒子,空了。
两人最后都被粉身碎骨的快感浸透,拥抱着,颠倒睡去。
窗外,枝头有小鸟在开会,简嘉迷糊睁眼,慢慢坐起,陈清焰还在沉睡,她在他脸颊上飞速亲了一下,做贼一样。
坐在床边穿文胸,暗扣扣不上去,总错位,手上缺乏力气。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陈清焰的腿伸到眼前,把她困在胸膛。
床吱呀吱呀响两声。
他伏在简嘉的颈窝,很痒,她瑟缩一下,无声地笑。
“我帮你。”陈清焰的语气是情人的呢喃,微弱如耳语。
简嘉的手被他拿起来,把玩着手指头。
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软得死掉。
简嘉转脸看看他,那么长的睫毛,把他黑瞳深处的碎光都给掩盖住了,心又剧烈地跳起来,想起很多年前,周琼说,有牛的眼睫毛长吗?
两个小学生嘻嘻乱笑。
可扣子扣好,他的手伸到前面,从边缘,进去,揉着她,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停停走走,:
“我那里很麻烦,怎么办?”
他又有了**。
但院里急需他过去一趟,陈清焰把新熨好的衬衫丢给简嘉,让她穿上,裙子昨晚被自己撕坏了,换洗的,还在阳台,自己去浴室冲起冷水澡。
出来时,简嘉趴露台看海,她穿着他的白衬衫。
光着两条腿,脚也是。
风从海面上来,温柔如情人的呼吸。
陈清焰走过来,衣冠楚楚,面色冷清,用目光再把她爱抚一遍,才说话:“微信里转账给你了,去买几件衣服,我不能陪你。”
简嘉转过身来,看看他,嗯,一本正经,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脸上也没有一点夜里的迷乱,陈医生真虚伪,简嘉想逗下他。
她没做过这种事。
但很自然地扑到他怀里,仗着学过舞蹈,一跳,轻巧的,两条腿,缠上了他的腰。陈清焰下意识去托住她,呼吸跟着乱,表达不满:
“程程。”
除了做.爱时的宣泄,他的心,很少因为生理之外的原因再遽然跳动。
这的确很像恋爱。
简嘉勾着他的脖子,脸红红:“你给我买,我不想自己去。”
娇柔柔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太厚脸皮了。
陈清焰好不容易摁下去的火,又被她撩起来。
他可以把她扔回床上,做到让她没力气在这折腾他。
但没时间。
“等晚上。”陈清焰答应她,简嘉却不愿下去,耍赖皮,手一伸,拽过一边晾着的浴巾,朝他头上一盖,把两人罩在里面,她哼哼笑:
“我们当新娘子!”
空间逼仄,两人气息都不太稳,太暧昧,陈清焰漆黑的眼看着她,一动不动,忽然对着傻姑娘松闲笑了:“这么爱玩儿的啊?很好。”
他把浴巾扯掉,全裹在她脸上,像木乃伊,抱着给砸到床上,丢一句“我晚上再收拾你”。
夺门而去。
发动车子时,那里依旧不受控制地硬着,陈清焰的脸上越发没了表情,他扯了下领带,怀疑今天打得太紧。
简嘉害臊,觉得自己太过了,莫名就疯兮兮的,躺好久,捂住胸口,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眼睛迷蒙,忽然,她爬起来,噔噔噔跑去洗漱。
像窗外快乐的小麻雀。
接下来,夜晚,两人在这座海岛城市过得极为荒唐,倒像七月的天气,每一寸里,都躁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