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到关丘的直线距离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坐飞机将近三个小时,大约是好事多磨,加上航班延误的两个多小时,秋生他们到达瑞阳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来关丘的不止秋生一个人,还有夏生苟旭和一个留着齐肩长发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
机场人来人往,每天都在上演着离别与重聚,秋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陶白,陶白也看见了她。
她们隔着重重人群对望,秋生把背包丢到她身边的高大男人怀里,拔腿就朝陶白冲了过去,陶白也向前跑了几步,然后整个人就被急冲过来的秋生抱在怀里,冲撞下,陶白往后退了两步。
秋生死死抱住陶白,眼睛里盛满了泪花,呜呜压抑的哭声听得陶白红了眼眶。
“秋生,对不起。”
秋生握着小拳头捶打她的背:“你就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你干什么不联系我啊,你怎么这么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陶白已经是从第二个自己在意的人口中听到这个坏字,可她的心中却满是柔软与酸涩,她埋在秋生肩上,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这么讨厌,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个人扛着,还不告而别说走就走。”秋生打她,心疼混杂着多年的担忧,在见到她后终于决堤,“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一直在找你,我好想你啊淘淘,我好想你。”她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许斐和夏生他们就站在旁边。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都看向这对抱在一起闷声大哭的好姐妹,心想,这又是一场久别重逢啊。
重逢的眼泪真是比钻石还美丽可贵千万倍。
等秋生打够了,哭够了,两个姑娘眼睛红红,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笑出了声。
“淘淘,你变化好大呀。”秋生摸摸她的脸,还掐了掐,“是真的淘淘。”
陶白也扯了扯她的脸:“是真的秋生。”
秋生吸溜了一下鼻子,身后那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递过来两张面巾纸,陶白道了声谢,接过面巾纸替秋生擦鼻子。
许斐手里提着陶白的包,等她心情平复下来,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接过她手上的纸给她擦眼泪。
这么多人看着,陶白有些不好意思。
秋生已经知道了她当年的一个小玩笑把她的淘淘和斐哥凑成了一对儿,她睫毛上还沾着眼珠,打着哭嗝说:“让你们还怪我,看你们现在还怪不怪我。”
全部人都笑了。
夏生和苟旭在旁边偷偷看陶白,可许斐那个醋缸护得太紧,直接侧身给挡住。
他们啧了声。
秋生挽着陶白的胳膊,给她介绍那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他是蔺情,我的室友。”
然后又对那个男人说:“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跟你说过的,陶白,淘淘。”
两人只简单打了个招呼。
反而是许斐过来和蔺情握了握手。
陶白看向一旁夏生和苟旭,对他们笑了笑:“好久不见。”
夏生也笑:“好久不见。”
苟旭眼角带着新伤,咧出一口大白牙:“同桌,好久不见啊,以后我们要叫嫂子了?”
陶白被他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一旁的许斐朝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知道就好。”
“嫂子。”苟旭立马就笑嘻嘻叫了声。
陶白偷偷掐了许斐一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两个姑娘都恢复了情绪,大家便开始往机场出口走。
秋生挽着陶白走在前面,把那几个男人丢在身后,悄悄问:“淘淘,你和斐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陶白也悄悄问她:“你和那个‘室友’是怎么回事儿啊?”
秋生哼哼:“就是室友呗,非要跟来,跟屁虫。”
“他看起来好酷。”陶白说。
“你是说他的大胡子酷吗,”秋生捏了捏她的脸,“淘淘变得这么漂亮,就是眼光还是不怎么好,大胡子哪里好看了,我觉得他是毛发控哎,又是大胡子又是长头发,看起来像个文艺的流浪艺人,但他实际是做什么职业的你绝对想象不到!”
两人多年不见,一见面却只像分开了一天,完全没有陌生感。
“蔺先生是做什么的呀?”陶白被她说得好奇得不行。
“中医啊!”秋生靠在她身上,一脸绝望,“我天啊,你能忍受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念各种疑难杂症吗,问他你最爱谁,他说最爱李时珍,天天就跟你讲各种草药的功效,我已经要疯了。”
陶白没忍住回头看了蔺情一眼,蔺情跟许斐差不多高,五官被掩盖在他的大胡子下,齐肩的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的气质跟中医完全不搭边。
她有些呆滞地回头,秋生似乎能感觉到她的震惊,抱着她蹭啊蹭,“淘淘,我日子好苦啊,天天被逼着背中药名称,我现在都会背一千三百种了。”
陶白拍了拍她的手背:“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