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梗着脖子,一脸不服管教。
这次来找他麻烦的还是上次那群人,再往前追溯,就是他小时候在街上流浪,当时还是初高中生就整天以欺负他为乐的那群人。
打架他是不怂的,就是没想到那群傻逼居然来他学校蹲点,操!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陶墨那狗鼻子灵的,都没回头看,懒洋洋的身体立马站直了,脸上的表情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主任好,我是陶墨的姐姐。”
等姐弟俩从办公室出来已是太阳西下,陶墨耷拉着脑袋跟在陶白身后,陶白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在前面。
学校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人在操场上打闹,青春活力的笑声传了很远。
出了校门,陶墨见她还不理他,就有点慌了。
“姐。”
陶白面色冷淡,理都没理身后的叫声,步子迈得极大。
陶墨见她不理他,赶紧小跑到她前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如果有尾巴估计就摇起来了:“姐,姐你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打架了,你理理我。”
陶白在办公室跟着陶墨一起被教导主任教育了一下午,当然,她生气的并不是弟弟打架被叫家长。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哦?你哪儿错了?”
陶墨一脸沉痛:“我不该打架!我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陶白绕开他就往前走。
陶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次冲到她前面,低着脑袋不言不语。
陶白面无表情看着他。
过了很久,陶白冷声问他:“陶墨,你还记得你叫我什么吗?”
陶墨身体一晃。
她的冷脸让陶墨觉得害怕,他下意识就去抓她的手,陶白这次没有甩开他。
陶墨毕竟还不满十六,再早熟也还是个孩子,在他心里,没有谁能比陶白更重要了,他谁都不怕,就怕他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陶白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陶墨紧紧抓着她的手,又害怕又委屈:“去年暑假。”
“陶墨你长大了啊,学会藏事了啊。”从去年暑假开始就被人找麻烦,他居然一次都没有跟她说过!
陶墨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死死抓住她,怕被她甩开。
“几个人,长相,身高,叫什么名字,经常待的地方有哪些。”陶白皱着眉拍了拍他校服上的脚印,“你们主任有句话说得对,门口的保安是摆设吗?对方那么多人你不知道往学校跑,冲上去跟他们硬碰硬做什么。”
陶墨这时候乖得不得了,他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长得很丑,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七八个人,有个叫刀哥,还有个叫小春,经常待在新华街的游戏厅和网咖……”
陶白走到一旁打电话,陶墨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姐的背影。
陶白打完电话回头,看见他呆呆的样子,走过去在拍了拍他的脑袋,心软了:“这脾气随了谁,什么事都自己憋着,吓着了?”
“姐,我错了。”陶墨垂着脑袋。
“小墨,打架并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被人找了麻烦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解决,为什么要留给别人一次又一次欺负和伤害你的机会。”陶白就像小时候一样牵起他的手,晃了晃,“我是姐姐呀,我会心疼。”
陶墨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如果是和同龄人起了矛盾,姐姐不会因为你打架生气,可他们是从小就欺负你的人,”陶白擦掉他眼角的泪,“他们欺负我弟弟,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瞒着我,就是剥夺了我生气的权利。”
“姐……对不起。”
陶白给他理了理脏乱的校服:“姐姐不生气了,不要害怕。”
许斐电话打来时,陶白正在教几个小朋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手机铃声响彻在昏暗的地下室,结着蜘蛛网的白炽灯在半空晃了晃,十分瘆人。
陶白朝身后的几个黑衣大汉打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出去了。
许斐在酒店处理了一天的工作,这会儿才歇下来。
电话一接通,他冷淡的眉眼瞬间冰雪消融,言语间不自觉带着亲昵:“淘淘,我好饿。”
陶白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柔了下来,她站在走廊,背靠着墙,食指一下一下戳点眉心。
这个语气,真是让人……
她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吃饭?”
“忘了。”许斐说。
她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就听见他说:“想见你。现在,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