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月光洒在尽头,莹莹明亮。
陶白微微低着头,卷发垂了下来,手机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两人同时压低的呼吸声。
许斐嘴角一直带着笑,眸光比半空的明月还要柔和。
他说:“想你了。”
陶白低着头,睫毛轻颤:“才一天不到。”
许斐望着远方,对现在的他来说,一分钟没有见到她,都会开始想念。
那十年的分别,让他格外珍惜余生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淘淘,一天已经很长了,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许斐声音温柔,“已经想你很久了。”
陶白抬手捂住眼,露出来的耳根被他的情话染得绯红:“你……”
“嗯?”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她回想起高中时那个冷淡的少年,再看看现在这个男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许斐低笑一声,性感得不得了:“你以前也没给我机会说啊,现在还不让我说,你不能这么坏。”
怎么还成她坏了,这个男人简直……
“你强词夺理。”
许斐垂首看着手中的车钥匙,嘴角微勾:“你说什么都对。”
他怎么……这样。
陶白拍了拍发烫的脸,把垂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你现在在酒店吗?”
“嗯。”
“我打车过来?”
“淘淘答应见我了吗?”许斐漆黑的眸子泛着微光。
“我什么时候说不见你了!”
许斐眼中笑意深浓,他的姑娘啊,真是哪儿都让人喜爱。
挂了电话,陶白缓了一会儿才回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里,七八个男人排排坐,一个个缩着脖子,抖着手写检讨。
陶白走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虽然你们背着我欺负我弟弟,但我也不是以暴制暴的人,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咱们这群生长在红旗下的五星好公民遇上事都是要讲道理的,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揍你们。”
她身后站着的几个黑衣大汉都在笑。
那群人气得手抖,你他妈还不如揍我们一顿呢,写检讨,还要写满一万个字,标点还不算在內,最重要的是还要通顺,不准写拼音,不准涂抹,字还要写得好看!妈的!老子高中都没毕业,好多字都他妈不会写好吗还要老子写得好看这不是还不如直接挨顿揍来的爽快么。
陶白就是不让他们爽快,他们爽快了那她岂不是就不爽了。
“有时间在心里骂我,还不如抓紧时间写检讨。”陶白看着他们,态度悠闲,“不按我的要求写完,你们就一直给我待在这儿,没有水,没有食物,一天写不完就写两天,两天没写完就写三天。我可提醒你们一句,到时候肚子饿脑子空可就更写不出来了,写不出来了……你们就给我臭在这儿。”
那个叫刀子的一把丢掉笔,怒目而视:“你不就是想给你弟找回场子吗,有本事你就打我们一顿!”
陶白单手玩着打火机,纤长的手指从自己领口抚过,笑得慵懒:“是姐姐胸前的红领巾不够鲜艳吗,竟然让你误会我要打人,我可是动口不动手的文明人,不要误会好吗。”
憋笑声从她身后传到刀子他们几人耳中,刀子一张脸又青又红,看着她身后的几个男人。
去你|妈的文明人啊!文明人会带小弟啊!你明明就是在无声威胁我们!!
陶白守着他们改造了会儿,低头看了眼手表,起身对身后的男人说:“老七看着他们,我先走了。”
“行。”老七点了点头。
夜晚风凉,陶白在路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那辆黑色的卡宴出现在路的尽头,她踢石头的脚一顿,乖乖站好。
前面正好有停车位,许斐停好车从车上下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齐齐偏头,都有些不好意思。
久别后的重逢,小心翼翼中藏着小欢喜,每分每秒都想看见对方,见到了却又害羞怯步。
无论是许斐,还是陶白,都在悄然朝着对方前进,这前进的每一步,路上都铺满了软甜的棉花糖,踩在心尖的步子,都会因为对方而发颤。
许斐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日要成熟稳重许多。
他身材欣长,一米八八的身高让今天没有穿高跟鞋的陶白暗自哼了声,悄无声息向后一步,踩在了阶梯上。
许斐忍不住笑,陶白瞪他。
“好好好,不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糖,递给她,“bruce最喜欢吃的糖。”
“那我又不是bruce。”陶白说归说,却一点都不迟疑地伸手从他掌心把那盒包装精美的糖拿了过来,她轻轻摇晃盒子,糖果击打声清脆悦耳,分外好听。
许斐看着她,眼中笑意不减:“比bruce还小孩子,他都不玩糖盒子。”
陶白收纳掌心,把糖盒揣兜里,悄悄晲了他一眼。
许斐没有错过,却装作没看见,低咳一声,问:“淘淘想吃什么?”
“烧烤。”陶白下意识回答,说完又立马改口,“别的也行,我都不挑。”
许斐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找到一家评分很高的烧烤店,就在附近,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这个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