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刚踏进校门,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说许斐现在在篮球场打球。
学校的操场旁边有几棵几十年的老樱花树,樱花在四月开,如今已是五月,花期已过,走在其中,仿佛还能从空气中闻到那一股清甜。
清晨的校园清净悠闲,篮球触地的声音十分响亮,许斐和夏生他们穿着运动服,在场中来回运球奔跑。
球场外站着几个女生。
陶白走在护栏网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目光透露镂空的铁网看向那个穿着白色球衣,腕带黑色护腕的男生。
他奔跑的速度极快,运球姿势帅气潇洒,每一次到球框下弹跳而露出的腰间肌肉,都会引来一片尖叫声。
叫的,也不知是他进了球,还是那截引人遐思的腰腹。
陶白停住脚步,五指抓着护栏。
夏日的早晨,男生在球场内肆意挥汗,女生站在球场护栏外,凝目偷望。
“许斐回来真是太好了。”旁边有人跟朋友说。
“是啊,他要是真的退学了我得哭死,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害我真的以为他退学了。”她朋友抱怨道。
“是呀,总之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不在我都没来过篮球场。”
“有他在的一中才是一中呀。”
是啊。他回来真是太好了。
陶白微微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开。
早读时间还没到,走廊上涌入一股人流,隔壁班的,上楼的,热闹非凡。
陶白他们组再次换回了靠近走廊的位置。
许斐走在前面,夏生和苟旭勾肩搭背在后面说着什么,隔了一个窗户,在喧嚣声中陶白听见“游戏厅”“网吧”等字眼。
许斐低着头在整理护腕,白皙的手腕和黑色的护腕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陶白从余光中,见到他微微蹙起的眉。
“斐哥,放学一起去网吧啊,我发现一个游戏还挺好玩。”
“不去。”
“别呀,”苟旭的声音渐渐被不绝于耳的喧闹掩盖,“游戏里有好多可爱的女生……”
秋生正在旁边赶作业,闻言嗤了声:“就这样还想追菲菲,狗哥食屎去吧!”
陶白回头看了她一眼,指着她的作业,说:“这里错了。”
秋生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对陶白撒娇:“淘淘,要不……”
陶白直接打破她的幻想:“秋生自己做,不懂的问我,我教你。”
秋生噘嘴:“就抄最后一次嘛。”
她的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陶白不理她。陶白在学习方面超级严格,无论秋生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她通通不接。
秋生在旁边委屈巴巴嘟嘟囔囔还是赶在下课之前把作业写完了。
五月的天还不算特别热,跨入六月,便是清晨,都能感觉到风中夹杂的热意。
体育课也不再是大家期待的科目,体育老师这段时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动不动就让人跑八百米,对林嘉木他们这些的男生来说八百米就是小意思,对陶白这样连下课都坐在座位上看书做题的女生来说那就要了命了。
这天的体育课跑完八百米,陶白迈着疲软的双腿回了教室。教室里人很少,零星几人趴在桌上休息,头顶风扇呼呼吹着,驱散丝丝躁意。
陶白难得没有看书做题,她趴在桌上,右手摁着小腹,小脸煞白。
林嘉木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下课也不去外面抽烟了,不是趴在桌上睡觉就是画小乌龟贴陶白后背。
陶白一进教室他就发现了,等陶白趴在桌上睡觉,他就偷偷把自己的最新巨作悄无声息贴在她衣服上,还生怕对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背提醒,“小乌龟,小龟龟,喂,你背上有东西,你看看啊,真的有东西……”
陶白疼得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林嘉木的声音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作响,她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火气,反手就是一巴掌朝他甩去。
“啪——”
一声脆响,响彻在寂静的教室。
尚在教室里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陶白的右手还保持着扬起的姿势,而林嘉木已经被抽懵了。陶白没抽到他脸,就抽到手臂,他第一次知道陶白打人这么疼。
教室里的人都呆住了,陶白打林嘉木,连梦都不敢这么做啊,太玄幻了吧。
林嘉木是谁啊,他们班的老大,在学校除了许斐,哪个人敢惹他,向来只有他抽别人的份,谁敢抽他?
何况动手的还是陶白,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谁都敢去戳一下捏一下的软包子。
林嘉木捂着被抽红的手臂跳起来就想发火,然而目光在触及到陶白不正常的脸色时,那股怒火就像被扎了个眼的气球瞬间就扁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你干嘛阿,你打人很痛的知不知道。”
陶白把背上贴着的纸条撕下来捏成一团丢还给他,她眉心紧皱,小腹的疼痛莫名加重了她的火气,不耐烦,焦躁,重重负面情绪席卷而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别烦我。”她说。
林嘉木愣了愣,突然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天啊小乌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