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摇头失笑一声,道:“原来孔明夫人一介女流,竟也是这般英才……孔明可舍得,让伱家夫人为国效力?”都有精通机关术的设定了,这特殊建筑神机所,只怕也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诸葛亮闻言,愣了一下,便明白萧承这是看重了她精通的墨家之术。他斟酌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为国效力,自然是应有之理。只是我家夫人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未见大方,不知可能否担当重任。还请臣,回去和她商议一番!”得益于天下武道长生,有资质的女子也并不一定弱于男子多少,致使风气如此,萧承让一女子为国效力,倒是没有太多其他什么顾忌。萧承闻言,当即轻笑道:“朕突发奇想,欲要设立神机所衙门,选精通机关术的百家弟子充任官员,专司为国设计、督造战争利器。你家夫人若是愿意,可主持此事!”萧承身为穿越者,竟然才想起组织人手攀科技树,当真是失败啊!诸葛亮闻言,只能沉声应是。与此同时,萧承的金手指面板之上,特殊建筑神机所,已然亮起,显示可以建立的状态!【耗费二十万两白银,一万民役,耗费三月,修建一级神机所。】果然!萧承忍不住嘴角一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级的神机所,能够增加国中上下百分之五的兵器锻造数量。虽然需花费二十万两,但拿个永久加成,显然是個相当值当的买卖!而就在这个时候,萧承只觉眉心一跳,心中陡生异样之感。一旁的诸葛亮,亦是察觉到冥冥之中的变化,下意识地抬头,自养心殿窗户之中朝天空望去。常人无法看到的视线之中,皇宫之上那国运凝聚的金色祥云随风而动,频频化作祥瑞异兽。蔓延十数里的金色祥云之中,更有鳞片分明的龙躯,时隐时显。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变化,金色神龙陡然自云间探出头来,朝东南方向看去,旋即周身金光大振,身形腾飞空中,顿时消失不见。下一刻,萧承只觉视线之中场景一变。恍惚之间,他虽身在云国皇宫之中,却已然越过了千山万水,看到了远在天南之南的黎朝升龙府之中的景象。只见一座风格与云国宫殿不尽相同,却亦是处处奢华贵气,尽显尊荣的宫殿出现。正是黎朝中枢,南华殿所在。昔日朝臣挤得满满当当的南华大殿之上,仅剩下几十名身穿黎朝官服的官员,面带惊惧之色,浑身颤颤惊惊,稀稀落落地跪倒一地。而此时,这黎朝中枢大殿之中侍立,浑身满是杀气,凶神恶煞的卫士,竟然是身穿云国官袍的一众东厂番子。殿中,还有小太监打扮的人,正慌忙地将地上残存的血迹擦拭干净。除了现在跪倒之人,剩余朝臣去了何处,自然也不比多说了。大殿陛阶之上,沈炼手持圣旨,昂然而立。反倒是已经换上黎朝君王服饰的黎护,此时正跪倒在地,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口中极为艰难地开口道:“……臣,谨遵、谨遵大云皇帝陛下圣旨!”话音刚落,便有太监打扮之人,恭敬地碰出锦盒,高高举起。盒子之中,六枚玉印静静地摆放其中。黎朝历代君王,虽无皇帝号,但关起门来的各种仪制,却都是按照皇帝之尊来办。就如云、夏两国皇帝,除了传国玉玺之外,还有天子六玺。传国玉玺,被黎卫宁随身携带,如今也不知有没有失落与乱军之中。而今这遗留下来的黎朝六枚王玺,也便成了王权象征。此时呈现出来,自然是有全然臣服之意。沈炼身形挺立陛阶之上,仅穿着一身云国六品官服,便昂然受了满殿黎朝君臣的跪拜之礼。以一番手段,再加三言两语,便逼着堂堂一国拱手来降,堪比灭国之功。饶是他心思沉稳,此时也不由得壮怀激烈,满心激动。这是全仗着大云雄厚国势,当今陛下之威啊!想到这里,沈炼微微抬手,便有东厂番子快步上前,手捧着云制亲王袍、九瑬冕冠,以及新刻的安王玉玺,郑重地交到了黎护手中,随后又一把接过了黎朝六王玺。沈炼低头看着黎护,极有深意地道:“安王殿下,这幅新王袍冕冠,可要万分郑重啊。若无陛下点头,可是没有第三套了!”虽是黎护登临王位之日,但此时的他,却是双眼通红,满脸失落之色。双手颤颤地伸出,接过了王袍玉玺,上身低伏在地,双肩抖动不已,似是抑制不住地抽泣着。而就在黎护接过玉玺王袍之时,升龙府上空之中,天色顿时大变。乌云卷起,陡然笼罩天空。云层之上,有玄武嘶声,龙吼阵阵。有精通气运之术的人抬头望去,便见象征着黎朝气运的玄武异象,与云国国运金龙一道悬于空中,各持气势,相互对立。可任由玄武异象如何全力抵抗,凄厉嘶鸣,其周身缠绕着的黎朝国运之气,就一直宛若冰山消融,无可挽回地脱离,然后滔滔不绝地朝云国气运金龙涌去。金龙盘旋天空,吸取着来自黎朝的国运之力。原本气势就稳压玄武异象一头气运金龙,此时身躯越发庞大起来。玄武气势越发微弱,身形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旋即来到国运金龙之下,发出代表着臣服之意的温顺低沉嘶声。于此同时,远在德江郡,被众人护送着前往江城府的黎卫宁,心中突然一悸。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自他怀中传来。黎卫宁脸色大变,连忙自怀中取出黎朝玉玺。此前不过有裂纹的玉玺,现在已然碎裂开来。他怔怔地看着玉玺,满脸尽是慌张无措之色。金龙压玄武,黎朝附大云。天南局势,自此彻底稳定。若非天地再次大变,否则绝无翻身机会。第五十四章 孤要你,悔不当初!夏国,江州城,西南招讨司衙门。一处偏厅之中,黎卫宁独自一人待着里面,愈发心绪不宁。黎朝传国玉玺的碎裂,就算是此前,也算得上不祥之兆。而去如今,天地大变,国运显化异象,玉玺就更是代表着一朝国运之气象了!无端碎裂,其中代表的含义,黎卫宁更是想都不敢细想。陈立言之前已经将他身边,以辟秽为首的死忠亲信,尽数带走,将他变相软禁。所以此时的黎卫宁,不光不知道外边现下的局势,甚至身边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这样一来,则更是加重了他的不安焦躁之心。也就是如今寄人篱下,尚且有求于夏国,黎卫宁这才一直强耐着性子,未曾发作。这个时候,偏厅之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让黎卫宁猛地站起身来。岐王领着几名心腹,快步走入偏厅之中,一眼便看到了厅中那浑身焦躁之气,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黎朝当代君王黎卫宁。岐王脚步一顿,又看了黎卫宁一眼,心中顿时有些惋叹失望。南盘江上那一败覆没的,除了黎朝的东路水师数万精锐,还有黎卫宁那满心的雄图壮志,君王威仪。连君王都心气已失,更别说黎朝的文武百姓了!日后朝廷,也别指望鼓动黎朝反抗,为大夏牵制云国了……被岐王略显锋锐的眼神打量,黎卫宁有些不太舒服地后退一步。到底是一国之主,岐王也没有什么喜欢折辱别人的恶趣味,当即收回了视线,对着他微微颔首便算做行礼,沉声道:“大夏皇十九子岐王,见过黎王!”黎卫宁见状,亦是点头还礼,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岐王殿下有礼了!”岐王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落座,道:“此前听闻黎王失于乱军之中,本王为此忧心,还曾遣人追寻。如今看到黎王安然返回,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呢!”黎卫宁此时心神不宁,实在没有心思和岐王客套,当即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孤这段时间有些狼狈,倒是不知如今战局如何,不知岐王殿下可能否告知一二?”听到这话,岐王也不避讳,当即道:“云军精锐骁勇,兼之各路主帅得力,是以占尽上风。除了在南盘江上,覆亡贵国水师之外,梧州邕州方向,仪仗大江作为屏障,勉力打了个不胜不败。但其余方向,则颓势尽显。云国北境大军,现已攻入我大夏西南江阳郡。容州方向,我大夏兵马接连败了数场,两万兵马便敢围困我十三万大军……”说到这里,岐王微微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黎卫宁的脸色。见他神态更是焦急,还故意顿住不言语,拿捏了一番。黎卫宁此时早已顾不得其他,神色紧张急切地问道:“那、那我国朝,战况如何?”“数日前我军密报,便提到云国秀山郡大营兵马蠢蠢欲动,安东将军杨大眼有出兵之迹象。如今掐指一算,只怕也差不多出兵了!”岐王回道。听到这话,黎卫宁心中当即一跳。秀山郡距离黎朝王都升龙府,中间除了安沛郡,剩余都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之地。别看现在安沛郡之中,驻守着十数万兵马,看似绝非一朝一夕可拿下的。但黎卫宁却是清楚安沛郡驻军的战力、士气,在云国精锐的面前,只怕全军溃败而逃,也就那么一场仗的事情!再结合自己手中碎裂的黎朝传国玉玺,黎卫宁心中更是有了个可怕的猜测。或许现在,安沛郡已经失陷了?想到这里,黎卫宁心中更是急躁,当即看向岐王,急声道:“局势危急,还请岐王速速送孤归国,主持大局,以抗云军!”岐王闻言,却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看向黎卫宁,摇头道:“云军入侵,局势危急,我大夏西南数郡有陷落之危,本王如今,却是没有精力,也没有人手,能够护送黎王归国了……反正我大夏这江州府足够安全,黎王不妨先于此处休憩一段时间,等本王有人手了,再派人送你回去吧!”黎卫宁闻言,如何能够答应,当即顾不得如今所处局势,高声反驳道:“岐王殿下,抵御云军少不得我大安上国出力,孤维系一国,绝对不能……”可还不等黎卫宁说完,岐王身后的冯处便当即嗤笑一声,开口打断道:“便是乡野之人进城采买,也知道带着些山货野味来换呢。黎王好歹是一国君王,难道这个道理也不明白?”这一句话,顿时将黎卫宁噎在那边。岐王眼眉低垂,只当没有听到冯处这失礼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