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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2 / 2)

男孩摇头,“没有,只听过爷爷说话。”


孩子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宁微又多给了他一根棒棒糖。走的时候,男孩还在看宁微。


“他肯定在想,邻家的漂亮姐姐怎么会有这么多糖。”


漂亮这个词从楚铭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怪。宁微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晚想了好久,查了点资料,想到村里小孩多,就在招待所旁边买了点糖,没想到真用上了。”


楚铭了然,“难怪我觉得你没休息好。”


开完短会就十二点多了,还得做准备工作,对宁微而言,是很难得的一次熬夜,以至于沉沉一觉睡到天亮。


她看起来很忐忑,楚铭停顿一下,表扬她:“做得很好。”


一连走访几家,除了老三的为人,楚铭还多问了很多问题,以掩盖对老三的调查。


隐藏树木的最好方法,是为它建造一片森林。


对隔壁这家,邻居们看法不一。刨除个人因素,筛选出的共同点,和楚铭预计的差不多。


老三性格暴躁,容易冲动,有时候也阴阴的,让人不舒服。高中学历,放在曾经的年代很不错,看得出有些修养,但不能改变她如今的失业。邻居们都觉得她没了工作后,人就阴沉了很多,以前的苗头完全发展出来了。


老三有动机,但看她照顾老人尽心尽力的样子,邻居们都觉得可能是老二搞的鬼。


现在封建迷信不如之前盛行,虽然传言沸沸扬扬,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


“也可能是老二做的嘛,吓唬老太婆咯。老二开个小商店,是个小老板,但谁会嫌钱多?他还在村里的时候,和老太太吵架吵得最多哦,一直怪老太婆这个做妈的不给他钱。老二的脾气,比老三暴躁多了。”


楚铭给唐雨洲发了消息,他们还在路上,预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隔壁县。楚铭让他格外注意老二的性格,不要让老二有暴躁的机会。


假如不考虑动机,单就体力而言,老二作为男性,扮作父亲有先天优势。


转了一圈,又去和村所的老李聊了一会儿,得到的情况也差不多。趁着快到饭点,两人从村所出来,慢慢往老太太家走去。


夕阳落山,不远处都是吆喝吃晚饭的声音。两人并行,楚铭的身影在她身边拉长。


“没想到你很适应这里。”


还有一段路才能走到,楚铭随意拉了个话题。宁微笑了笑,“因为我爸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妈把我和哥哥送到表哥家住,和这里很像。你呢,你也很适应啊。”


楚铭的洁癖,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我父亲长住苏格兰,和当地农场主关系不错。我去过很多次,每次都被他拉到农场体验生活。虽然文化不同,但感觉差不多。”


宁微很少听他谈家人的事,有点意外。


两人一直都是微妙的室友关系,楚铭淡然地提起家人,让她感觉距离被拉近不少。


家里难得来客人,老三虽然不情愿,还是按北村习惯给他们做了一大桌美食,又和孟辰飞旁敲侧击起伙食费的问题。


总共就一周的时间,伙食费高不了,孟辰飞按惯例给她算了一笔账,明确表示她不会亏,老三这才消停。


饭吃到一半,唐雨洲来了电话。


“楚哥,这老二看起来不对劲。”


☆、不打自招


楚铭瞥了眼神色淡然的老三, 拿起手机走到院子里。大黄狗看见客人出来,低低叫了两声就不再动了。


唐雨洲简单说了一遍, 他淡定了这么久,这下也激动了。


他们实在没想到,老二的问题这么大。


“片警跟我们说了很多料, 老二不止向老太太借过钱,还沾过外面的高利贷。脾气急, 但人没坏到底,之前他居然还想跟放贷的找路子卖/粉, 还没牵上线呢,人就怂了, 给人骂得够呛, 差点打掉半条命。”


楚铭没想到他缺钱到这种程度。


“他钱都花哪了,店呢?”


“店给他老婆管,经常见不到人, 我们来得巧,片警刚把人堵家里了,我们等会就去问话。”


听得出背景音正在上楼, 有个男人骂骂咧咧:“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


楚铭示意唐雨洲别挂电话, 静静听那边动静。


片警:“你先别急着跳起来, 上面来的几位同志有话问你。”


老二一看,齐刷刷涌进来三个高大威武的生面孔,个个都冷着脸, 顿时有点没底了。


史盛是气最重的,上楼就走在前头。他一打头,原本就虚张声势的老二真的怂了。


和上头的人打了照面,老二还想垂死挣扎:“我能有什么事啊,最近没借钱也没犯法,能和我什么关系?”


唐雨洲板着脸:“你妈那儿的事,真不打算说清楚?”


老二立刻愣住了,脸色青红交加,十分好看。在场只要是审过人的,很熟悉这种表情。


汪振说:“你别以为家事就不犯法了,话说清楚,还有得救。”


汪振没有说得很明白,虚晃一枪,把范围圈定在家事上。


如果是老油子,肯定不会上这个当。但老二心里有鬼,人又怂,没见过这种场面,被他们逼得一愣一愣的,早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哪会想那么多。


他们三个唱黑脸,片警这儿唱白脸,笑眯眯地劝他:“把事跟人说清楚,坦白从宽你是听过的,趁还有救,赶紧挽回一下。听说上星期你媳妇还闹离婚呢吧?人家亲自上门问你,说明事还不大,上门问你是为你好,要不,人家带你去局里,再让你媳妇进去捞你?你不怕真把媳妇气跑了!”


老二顿时不安起来。


老二具体做了什么,他们不清楚,也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否则会被老二识破是诈。


汪振:“先从你的准备工作开始,怎么起的头,敢把心思往家里打。”


老二一脸晦丧,再看一圈他们的表情后,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掐灭了。


“我真没想那么多,就想吓唬吓唬我妈,捞点钱花,我欠人六万块呢……”


老二虽然怂,说起事情来还算有条有理。这和他性格分不开关系:人很精明,知道谋些生路,是个有点打算的人,但心思不正,容易走歪路。


“我以前在外地打工,赚了点钱,心就跟着野了,想趁机赚个大的,哪知道给人骗了,就剩几百块回家的车票钱。”


他摸出烟点上,给了一圈都没人要,只能尴尬地塞回去。


“我没脸回家啊,回家得翻新房子,钱得我掏。打工的时候有好多老乡知道我赚钱了,要是回去拿不出钱,真的里外不是人。我只能往外躲,偷偷摸摸跟人借钱开个小店,还能当老板,说出去也好听。”


老二狠狠吸了一口烟,想起当初借钱时遭遇的诧异和冷脸,很不好过。


“我结婚比我妹还晚,拿不出钱,也不好意思问我哥要,丢不起这人。我老婆现在还以为我抠门,不肯把钱给她管,她哪知道我是根本没钱啊……”


汪振:“你做生意这么多年,总该有点存款?”


老二冷不防抽自己一巴掌,闷头不吭气。


片警又气又笑地给他补充:“这家伙看着精明,回来以后老给人骗,什么高回报零风险投资啊都有他的份。上回同事接警,带了个用保健品骗老人的回去问话,人家还特地提起他来,听说这儿就他好骗,专门冲他来的。”


汪振:……


史盛:……


唐雨洲:“……你也欠不上那么多钱啊,钱都去哪了?”


老二闷闷地说:“想一次回够本,买彩票的买彩票,赌钱的赌钱,没了。再两个多月该备年货了,我连这笔钱都拿不出来。回家找我妈要钱,我妈唠唠叨叨,还把我骂了一顿,我就气了,所以动了歪心思……哎警察同志,我真是吓唬我妈,那是我亲妈啊,哪能真把她怎么样啊?”


不用唐雨洲他们动手,楚铭早在另一头录音了。


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到手法上来。


“你做的事,从头到尾说清楚,一件都不要漏。”


都交待到这了,其他的没必要隐瞒。他还没做什么就被找上门谈话,要是真做了什么,几位警察小同志能把他脑子都看透。


他垂头丧气地在柜子里翻找,拎了个箱子出来。


“就剩这一份了,只能做一次,警察同志们要看清楚啊,录个像也行,我真就做了这么点东西……”


这回轮到他们愣了。


难道老二是个民间高手,做了高科技工作制造鬼影,连系统都蒙过去了?他们宁可相信老二穿着他爸的旧衣服装神弄鬼。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楚铭让他们注意取证,先挂了电话,觉得背后有些不对,回头看见漆黑一片的院子,立刻愣住。


他为了不让老三听见通话内容,特意走到院子外面的空旷场地打电话。


楚铭迅速摸出耳机戴上,“孟辰飞你在里面吗?”


过了几秒钟,孟辰飞才回复他:“老子在二楼,他妈的老子就上来帮她放个东西就断电了,开不了灯……”


一股寒凉像蛇一样爬上他的背,楚铭猛地沉下声音:“宁微一个人和他们待着?!”


孟辰飞在那头一愣,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应该能走出来吧,外面有点光,能看清……”


“她有夜盲。”


楚铭没空解释,下意识摸向腰畔,才想起自己这次没带枪出来,而他早就没了持枪的资格。


院门边有根木棍,他抄在手上,慢慢走向里面。大黄狗看着他,刚刚呲牙,被楚铭眼神一扫,又缩了回去。


今天没有月光,附近没有路灯,院子里和整栋楼房漆黑一片。他夜视力不错,靠着各种轮廓,慢慢摸向里面。


“张燕燕?”


他叫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各种假设,却不如以往冷静,心跳得厉害。


老三应该不会这么傻,当着他们两个警员的面对宁微不利。


可是……宁微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说宁微,就连老太太也没吭声。


他按下眼镜边缘的开关,抓紧木棍往里走,隐约看见一道黑影慢慢朝自己摸索过来。


他站着没动,听见对面轻声叫了一句:“……楚铭?”


楚铭一怔,下意识将她拉到身后,借着相当微弱的光线,看到宁微迷茫的眼神。


对夜盲来说,漆黑一片和异次元空间没两样。


“手痛……”


楚铭才发觉把她手腕抓太紧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宁微看不清他,说话的样子有呆呆的萌感,“我听见你脚步声啦。听了那么久,错不了。”


似乎平静的海面终于起了浪,水浪一摇一摆地,温柔地拍打在沙滩上。


楚铭暂时忽略这种感受,低声问她:“为什么突然关灯了?”


“她说电饭煲短路,跳闸了,要去看看。但我没看到她拿手电筒。”


饭桌离家门口有点远,楚铭没惊动老太太,拉着她往里走了两步,没看到老三。


孟辰飞恰好也摸下了楼,对他摇头:“没在二楼。”


他们不想惊动老人家,两人对看一眼,正要分开搜索,楚铭电话又响了。


“楚哥,你绝对想不到这家伙做了什么。我怀疑他看多了小说,才能想出这么异想天开的办法。”


“他以前在沿海电子厂打工,学过一点技术,你猜他怎么着,他做了个小接收器给老三,让老三塞老太太枕头里,还让人做了段音频,老太太大晚上的头挨着枕头,就能听到她家老头子在枕头里嘀咕……妈的,怎么不去拍恐怖电影?”


楚铭皱眉,“那鬼影和声音怎么解释?”


“这家伙嘴挺硬的,死不承认是他做的鬼影……”


唐雨洲没说完,老二抗辩起来:“那真不是我做的,装神弄鬼放我们村要给人打死,我哪敢啊!我最近都在和人搞进货的事,我没钱拿不了那么多货,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哪有空回家给我妈添堵啊!”


背后有人呵斥他,老二悻悻地闭嘴,仍然觉得被冤枉了,愤恨地瞪了一圈。


楚铭思索几秒,交待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即看向黑洞洞的室内。


穿堂风呼呼地刮,后门没关。楚铭正要让孟辰飞带宁微去外头躲躲,余光忽然扫到宁微惊惧的神情。


“你们听到了吗……”


她声音很微弱,压得非常低,完全不敢放开说话。


楚铭凝神细听,听到了被穿堂风送来的、非常细小的老头子的嘀咕:


“慧慧哎……慧慧……吃饭哦慧慧……”


作者有话要说: 楚哥:超凶.jpg


☆、心怀叵测


从老三的手机里听到是一回事, 亲身经历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宁微只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当即反握住楚铭的手。


风声细小, 老人的嘀咕却比风更细。


三人谁都没动,过了几秒,有人惊叫一声, 从里头狼狈地奔了出来,被孟辰飞扯住——正是刚刚突然消失的老三。


嘀咕还在继续,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孟辰飞抓紧老三,见她惊惧异常, 厉声喝她:“还不快把电闸拉开?!”


黑夜对诡异有意想不到的加成效果。老三已经被吓破了胆,两腿直抖, 没有孟辰飞拉住, 早就瘫在地上了。


在老三哆哆嗦嗦的指引下,他们在一楼隐蔽的拐角处找到了电闸。光亮重回房间,宁微顿时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饭吃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手脚利索,直接收拾了碗筷剩菜往厨房走。楚铭和孟辰飞一齐把老三催到二楼,单独问话。


老三还在哆嗦, 吓得不轻。孟辰飞笑了笑:“还不想说吗?”


老三憋了一会儿, 才嗫嚅着:“我要说了, 算犯法么?那什么从犯?”


“看你表现。”


老三在他们脸上看了一圈, 放下捋起的袖子,从裤袋里拿出个小接收器。


“就这东西,我二哥给的, 让我放妈枕头里。”她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犯法啊……”


楚铭没和她纠缠犯法与否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和张军一起,对你母亲玩花样?”


张军是老二的大名。老三一个激灵,蹭地站起来了,“他就把我供出来了?!”


这家人一诈一个准。楚铭没否认,老三脸色更难看了。


孟辰飞知道老二没交待这个,诧异地望了楚铭一眼,楚铭示意他稍安勿躁。


知道老二出卖自己后,老三变得异常焦躁,脸色愤怒中带着羞愧,简直是手足无措。


“张军认错态度很好——你注意我的说法,是认错。现在你是关键,你要执迷不悟,真弄出事来,就不是错不错的问题了。”孟辰飞跟着唱戏,观察着她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你不会真觉得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是来度假的吧?”


老三神情复杂,低头不吭声。楚铭拿出手机,点亮了一张图片。


“最开始我没怀疑你,因为你跑进村所的样子,不像装的。”


老三嘴皮子一动,扯了扯。


“但仔细想,其实你有动机。你失业两年,家里靠丈夫一人支撑,还有个上大学的女儿,花销不少。后来我们走访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你是个很实际的人,一般不会往老太太这里来。自从你拿到县城的房子,除了过年,村里人就没看到过你。可是这次,你在村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刚才吃饭时我观察了你的习惯,发现你对母亲家里的环境不是很熟悉,连添饭也找了一阵,说明你这段时间没有太多地照顾老太太,那么,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老三想解释什么,可眼神一动,又不愿开口了。


“至于之前那次,你说天气太热,回来照顾老太太,我特意查了一下。”


楚铭把图片递给她看,是安县的天气记录。


“只有一天的气温达到了三十五度,之后连续半个月都是阴天,偶尔小雨,气温保持在二十七度上下。这让我很好奇,你回来住了这么久,目的是什么?”


“张军说是你教唆他做这事,所以和他没关系。我想,你们应该是,分工合作?”楚铭似乎漫不经心,“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出鬼影和刚才的声音的?”


原生家庭关系是老三的痛脚,一戳就跳。听见老二把责任都推给自己,原打算沉默下去的老三终于坐不住了。


“他还有脸说这个?!我就跟他开个玩笑,他居然当真了?”


她愤愤地拍大腿。


“我就告诉他,反正我俩都缺钱,不如吓唬吓唬老太婆,给点钱让我们捱过这阵。过后怎么还钱都好说!他居然没两天就搞出来这个东西!这说明什么,他才是最黑心的那个!”


她指着孟辰飞手里的接收器,很是不平。孟辰飞把她的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底,心情略复杂。


都这个时候了,老三还在忙着推脱责任。关于谁是主使的问题,她明显没说实话。


如果她心里没鬼,只是被老二教唆,她没必要拉了电闸,偷偷摸摸把接收器弄出来。


不过,他们的目标在于弄清鬼影和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谁是主使者不重要,证明了也没意义。


楚铭重复一遍:“人影和声音是怎么回事?”


老三一愣,“不是他做的吗?”


其余三人没一个露出相信的表情,老三愕然:“真……真不是我干的!我要做了这种神经兮兮的事,我报什么警啊我!我还以为是老二……”


言下之意,她以为是老二干的,想借警方给老二点颜色看看。哪知楚铭怀疑上她,她顿时慌了手脚。


老三还要解释什么,楚铭反而沉默了。


老三以为他还在怀疑,正要跳起来解释,被宁微按住:“你先别急,我们用证据说话。如果不是你,不会冤枉你。”


宁微声音柔和,又和她女儿差不多年龄,顿时让她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楚铭才开口。


“你先下楼,别惊动老太太。要想起来别的,及时告诉我们。”


送走了晦丧的老三,孟辰飞问他:“你怎么看?真不是她干的?两边都不承认,那是谁干的?”


楚铭说:“听过这句话吗?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当时在房子里的,除了我们、老太太和老三,以及一个接收器,没有别人了。”


“我们不会发出声音,老三属于典型的惊吓过度,也不会,接收器在一楼老太太房里,不在顺风向,而且有枕头隔音,和我们听见的音量不符,老二也被控制住,不会是接收器。”


这么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


宁微:“难道是老太太自导自演,为了吓唬居心不良的儿女?”


楚铭摇头,“目的暂时不知,但只有她可能发出声音。”


“可那明显是老头的声音?”


“正因为这样,我们一开始就把老太太排除了。可是我们仔细想想,普通人真的不可能发出异性的声音吗?”


这是关键问题。他们先入为主,认为老太太不会发出老伴的声音,可仔细想想,如果是老太太,其实很合理。


而且最熟悉老伴的人,就是老太太了。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别说声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孟辰飞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用证据说话,我们就做个实验看看。”


实验当然要让楚铭来做,他同时又打电话给汪振,让他明天坐班车回来进行协助,路上顺便买点东西。


几次沟通下来,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十一点。


老太太和老三早就睡了,也不知老三睡不睡得着。


几人简单洗漱后,楚铭送宁微进房,照例检查她房里的门窗。


“……能陪我一阵吗?就,就一阵……”


楚铭正要出去,宁微小心翼翼地扒着被子边缘,试探地问他。而楚铭只愣了一秒,就答了声“好”,从善如流地坐在她床边。


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很暗,楚铭注意到她睡姿不像平常那么舒展,像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有头颈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怕吗?”


宁微赶紧摇头。可想到阴森森的声音和被黑暗笼罩的感觉,又惴惴不安起来。


“怕也没关系,很正常。别忘了你的手表。”楚铭摸摸她的头,“我就在这,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除了工作需要,日常生活可以说是惜字如金。可宁微和他相处,却非常习惯这种沉默。


他话少,却很精炼,宁微很懂他的意思,不需要多余的词句,两人就能默契地交流。


楚铭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她没有丝毫不安,很快就迷糊起来。半睡半醒间,唯一的灯似乎也关掉了。宁微迷迷糊糊的,似乎想到他说过开灯睡对身体不好,又想起今晚黑暗中的不安,挣扎着又要醒过来。


她的手探出被子,黑暗里却有另一只修长的手握上来。


十指交错,温热的掌心相互贴合,连骨节都契合得正好,像她期待已久的梦境。


宁微又渐渐往睡梦里沉下去。


将近睡着时,那只手慢慢地抽走。宁微喃喃着抓紧被子,那只手理顺她的头发,盖紧她的被子,却流连不去。


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贴上来了。又温又凉,在她嘴角轻轻地印了一下。


然后,他起身出去,关好了门。


因此,他没看到身后宁微倏地缩回了手,又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完全裹进被子里,小奶狗似的呜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嗯……


☆、人非草木


汪振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 拎了两个沉甸甸的袋子,都是些五金件工具类的东西。


他满头汗地放下袋子, 一边擦汗一边问楚铭:“留他们两个在,应该没事吧?”


“三个才走一个,没事。”


楚铭慢慢整理他带来的东西, 有一句话藏着没说。


唐雨洲是三个新人里最机灵的,能压住各种场面, 一个史盛不在话下。如果留了汪振,他怕史盛出乱子。


这次出门没带技术科的人, 布置实验都是楚铭的活儿,旁人帮不上忙。孟辰飞就和汪振在旁写记录, 顺便教宁微一些基础知识。


宁微刚接了电话过来, 表情有些复杂。孟辰飞问:“院系里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她摇头,“就问什么时候回去上课,我让他们帮忙调了课表, 没事。”


她显然隐瞒了什么,孟辰飞没再问。


宁微看着许现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拉黑。


还是……再看看吧。


宁微叹了口气, 又看宁律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把妈哄走了, 比心】


【姓楚的没对你怎么样吧】


怎么样?


亲她……算不算?


楚铭的行李虽小, 但东西很齐全, 汪振只用买配件。


在老三的嘀咕声中,楚铭在客厅装了个红外摄像头,能拍到一楼全景, 又拿老太太的手机改造一下,放回她枕边。


万事俱备,只欠熬夜。


在楚铭的坚持下,老三被迫跟着一块儿熬夜。大半夜的,房间里乌漆一片,电脑屏幕前围了一圈人,个个睁大眼睛盯着屏幕。


孟辰飞随身带咖啡,一人发了一份。咖啡对宁微的效果特别好,一口下去,都半夜十二点了,还是目光灼灼精神抖擞。


半夜一点,镜头前空无一人,只有家里大黄狗溜达进来待了一会儿,又溜达出去。


老三气着了:“每天喂肉给狗吃还不够,这是又进来找食吃了!”


半夜两点,老三困得要倒下了,镜头前还是空荡荡的。


楚铭打开耳机,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生物钟让宁微想睡觉,但咖啡因的刺激又让她清醒无比。


双重冲击下,她反应不止迟钝了一点点。


半夜三点半。


“来了。”


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时,楚铭忽然出声,将他们都惊醒了。


他们连忙凑近去看,电脑屏幕上仍然平静如常,只能看到大黄狗依偎在门边,狗尾巴一摇一晃的。


“哪儿呢?”


老三抱怨两句,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楚铭调大了音量。


“慧慧哎,慧慧……”


老年男子苍老浑浊的声音悠悠地飘出来。


像半夜坟头冒出的雾气,慢吞吞、雾蒙蒙的。


老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过电似的开始哆嗦,差点滑下凳子。


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楚铭用力挟着老三,“慧慧是谁?”


“是、是我妈的名字……”


楚铭安装的录音器效果很好,宁微凝神细听,似乎能听见说话人在四处走动,声音忽远忽近的。


声音在房间里徘徊了一阵,慢慢地,老太太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太太白天清醒时腿脚不太利索,这会儿摸出来,却走得精神抖擞。


更重要的是,不像个老太太。


老三快哭了:“这不是我爸的衣服吗……”


楚铭调整监视器,拉近景,老太太果然穿着很旧的老年男装,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


“这东西应该不会放在衣柜里吧,你就没看过你母亲整理东西?不问问?”


“我爸的衣服就没丢过,一件件的,全在她衣柜里。我爸去世的时候,本来要整理掉,我妈硬是不让,还跟我们发脾气,谁敢跟她顶啊?”


孟辰飞若有所指地笑笑,“不敢跟她整理旧衣服,敢使阴招吓唬老太太?”


老三不说话了。


老太太出了房门,在院门口站着。大黄狗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半夜出来,摇着尾巴跑过来,也不叫唤,就在她身边陪着。


监视器的角度看不见老太太的正面,孟辰飞摇摇头,“老太太是被你们吓唬出事了,连梦游都来了。”


他们没在房间里装监视器,因而,老太太如何在黑漆漆的房里,找出老伴的旧衣服,摸索着穿上,再去村子里逛一圈回家,脱下衣服上床睡觉,他们无从得知。


宁微问老三:“你父母感情很好吧。”


老三不这么想,却反驳不了,“老一辈有什么感不感情的,不就凑合着过,老了做个伴,哪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东西。”


宁微本来想说点什么,可看见监视器上老人渐渐消失的背影,又说不出来。


楚铭一直在思考情况。


老太太真的是梦游症?


村里老人多,他们睡眠浅,容易被惊动。老太太出来这么多次,如果都是无意识的状态,会运气好到别人没碰过她一次吗?


他从来不相信运气。


楚铭和孟辰飞说完话,一转头,就看到了宁微的眼神。


不知她想起什么,表情、神态,满满地透着失落。


他没有从表情里进行日常交流的习惯,但宁微的反应,让他下意识觉得揪心。


他能不能做点什么,让宁微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隔壁县的两个新人搭早班车回来了。老张中午硬是张罗出一桌送行宴,为的是有始有终。


唐雨洲把情况给老张说清楚了,并特地强调,如果老太太还有类似情况,可以和孟辰飞联系。


酒足饭饱,老张点上一根烟,慨叹地咂咂嘴。


“知识就是力量啊。我们闹腾了一两个月,你们才来了几天,全弄明白了。这个梦游……怎么听说小孩犯得多?老大个人了,还梦游,瘆得慌。”


孟辰飞笑笑,“不就是那两个人做的缺德事,吓唬亲妈的事儿都能想出来。老太太要真给吓出个好歹,那几十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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