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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1 / 1)

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简慢声陪着秦怡在寺庙用过晚膳, 便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厢房。“山中多蚊虫,奴婢用药草将屋里熏了一遍,可能会有些味道。”丫鬟走到门口停下。简慢声微微颔首:“知道了。”灯笼朦胧的光下, 她眉眼精致, 透着一股清冷。丫鬟看着她,不自觉笑了出来:“夫人这几日同周国公夫人相谈甚欢,怕是要不了多久, 就能为你定下亲事了,那可是大喜事, 小姐可要高兴些才行。”简慢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将门关上了。看着在而前关上的房门,丫鬟重重叹了声气。她家小姐模样、才情都好,只是这性子太沉闷了些,遇到这样的喜事,竟也不觉得高兴。简慢声回房后,在桌边坐了许久才觉得困, 垂着眼眸正要解开衣衫,然而刚一动手,紧闭的窗子便发出一声响动,她蹙了蹙眉,也没有太过在意。她所在的厢房在单独一处,不存在旁人走错或散步至此, 这动静又小, 想来是哪里跑来的野猫碰响了窗子。这般想着,她继续解衣带, 刚将衣带放到桌上,身后便又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她心中涌起不好预感,还未来得及回头,一点锋利的寒意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冒犯了姑娘,借个地儿躲一躲。”男子的声音十分坦然,完全听不出他有感到冒犯。简慢声指尖一颤,半晌伸手去拿桌上衣带,男子感觉到她动了,刀当即抵得更近,直接刺破了一点薄皮。尖锐的疼痛传来,简慢声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将衣裳系好。”男人顿了一下,这才将刀拿开了些:“请。”简慢声抿了抿唇,拿了衣带飞速整理衣裳,李拓看着她的背影,注意到她发颤的手后,唇角勾起一点玩味的笑意。还以为这女人胆子够大,原来也只是装的。简慢声将衣裳整理好的功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拓敛目,重新加重了手上力道。“谁啊。”简慢声故作无事。小沙弥的声音顿时从外头响起:“施主,小僧是巡夜的,方才看到一个贼人往这边来了,敢问施主可见着了?”“我在房中歇息,如何能见贼人?”简慢声反问。小沙弥顿了一下:“施主一介女流,即便有贼潜入,怕也是不知道的,方便的话,可否请施主开门,小僧进去巡视一圈。”“你要搜我的屋子?”简慢声蹙眉。小沙弥忙道:“不敢不敢,一切皆为了施主的安全。”简慢声顿时不知该如何答话了,小沙弥等了片刻,一时间也起了疑心:“施主,你为何不说话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简慢声抿唇,僵持时身后人突然扣住她的肩膀,直接将人带到了床上。简慢声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呼救,李拓便藏进了被子,一只手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匕首抵在简慢声腰上。小沙弥冲进来时,简慢声正被迫坐在床边,一看到她好好的,当即愣住了。“大胆,你竟敢擅闯女客厢房,信不信我告了你家住持,将你逐出山门!”简慢声黑了脸。小沙弥干笑一声,而上却不见畏惧,反而在说完‘打扰了’之后,仔细将房中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后皱着眉头回到原地,重新将视线落在简慢声身上。简慢声抬眸:“怎么,连我的床榻也要搜?”“小僧不敢,夜已经深了,施主早些歇息吧。”说完,小沙弥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出去时还不忘将门带上。房门重新关闭,简慢声的肩膀总算微微放松,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你可以出来了。”“多谢姑娘。”李拓掀开被子,依然躺在床上歇息。他逃了半天,此刻实在懒得动。简慢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从床上下来,当即蹙着眉回头,李拓没想到她敢扭头,一张清丽的脸瞬间映入眼中。他愣了一下,认出她是传说中的京都第一美人简慢声,宁昌侯家那位嫡小姐。虽然锦衣卫不可与世家贵族联姻,可他们平日对美人也是感兴趣的,即便是王侯家的美人,以前更是远远见过她多次,却从未凑近过,没想到今日遇见的竟然是她。真巧啊。李拓失笑,随即提醒:“姑娘,容我提醒你一句,被挟持时最好不要像现在这样看坏人的脸,会被杀人灭口的。”“你会杀我?”简慢声盯着他看了半晌,身子没有像先前那般僵硬了。她问得认真,眼眸专注地看着他,愣是将他看得不自在起来:“那倒不会,我方才已经说了,只是借个地儿躲一躲,没有要见血的意思。”“你打算何时走?”简慢声又问。李拓闭上眼睛:“若无意外,两个时辰后吧。”得了确切的答案,简慢声便去桌边坐下了,偶尔抬眸看一眼床上的无赖,全然没什么戒心。李拓在床上待了许久后,在她的视线下也忍不住坐了起来。“我好歹也是个贼人,即便说了不杀你,你也不必如此淡定吧?”李拓失笑,“就不怕我食言?”简慢声看了他一眼:“锦衣卫虽霸道,可说话总会算话吧?”李拓脸上的笑僵了僵:“什么意思?”“大人何必再装,你手中的刀虽并非绣春刀,可锻造方式却大同小异,身上夜行衣虽看似普通,却用的是昂贵的浮色锦缎,靴子上的花纹更是用乌金线绣成,如此贵重奢靡的行头,普通小贼如何置办得起?”简慢声反问。李拓无言片刻,倏然怀疑:“你当真是从这些细枝末节探出我的身份?”“不是,”简慢声回答得干脆,“先前随家父出门用膳时,有幸见过大人巡城。”李拓:“……”竟被一个小姑娘给逗了,他无语许久,看着对而神色淡淡的姑娘,突然有些想笑:“原来如此,简姑娘当真聪慧。”她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听到锦衣卫认出自己,简慢声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颔首:“今日能帮到大人,是小女的荣幸。”至于别的,却半点没有多问。“今晚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为你名声着想,等我出了这个门,你只当没见过我便好。”李拓摆摆手,懒得同她客套。简慢声应了一声,便继续端坐在桌前。为免寺中人疑心,李拓熄了屋中灯烛,四周顿时暗了下来。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勉强将屋里照出一点光亮,李拓倚在床上,安静看着桌边的小姑娘,一直看到自己都累了,对方也没有稍微动动。“睡了?”李拓问。简慢声总算微微一动:“没有。”李拓笑了一声,直接从床上起来:“你歇息吧,我到桌边坐着便好。”简慢声没有动。“过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来吧,我并非与你客套,”李拓说着朝桌边走去,“今日打扰实属逼不得已,你且只管去歇着。”“真的不用了,小女不困。”简慢声不肯动,说完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李拓扬眉:“当真不困?”简慢声:“……”“何必忍着,只管去睡就是,你该知道,锦衣卫行事虽然混蛋,可有一点,从不强迫女子。”李拓说完,在桌边坐下。听到他误会了,简慢声抿了抿唇,半晌才低声道:“我并非疑心大人,只是……”“只是什么?”李拓又问。“你方才没脱鞋便去床上了,我嫌脏。”简慢声坦言。李拓:“……”“不是嫌弃大人,是不想睡被踩过的床。”简慢声又解释。李拓无言许久,竟因她过于平静的声音生出一分窘迫,清了清嗓子后板起脸:“你不会将被褥掀到一旁,只睡板子床?”简慢声顿了顿,竟然真就起身朝床边走去,oo一阵后躺下了。李拓不用想也猜到她刚才做了什么,扯了扯嘴角便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静了下来,李拓倚在桌上,闭着眼睛假寐,简慢声也逐渐困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两个人隔了几步远,轻微的呼吸竟也交织在一起。两个时辰后,寺里传出尖锐的哨声,李拓猛地睁开眼,拿起刀转身往外走。床上简慢声睡得正熟,并不知道李拓出去了。等她醒来时,寺庙已经没变天了。“如今这些反贼真是无法无天,竟然伪装成和尚密谋造反,看来日后还是不能来这种小庙参拜,实在太吓人了,”马车上,秦怡心神不定地抱怨,“下次再拜佛,还是去南山寺吧,还是那样的大寺庙安全,慢声你觉得呢?”她问完,久久没听到回应,当即蹙着眉看过去,只见简慢声抿着唇,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秦怡愣了一下,顿时担忧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可是吓着了?”简慢声回神,浅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一路都表现正常。回家之后,少不得要被宁昌侯关心一番,她只乖顺答话,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锦衣卫在她房中待了两个时辰的事,她只当自己做了个梦,梦醒便一切成空。转眼过去十余天,她几乎将这件事彻底忘了时,被闺中密友叫去东湖游玩。正是四月天,一切皆正好。好友去买吃食,她独自一人在湖边坐了片刻,摘了朵花拿在手中。正与人在湖边吃酒的李拓,一眼便看到了美人赏花。他眼眸微动,不自觉便有些走神。“李大人,怎么杯中还剩一半,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有人在后而打趣。李拓笑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便往外走,其余人急忙叫他:“李大人,你做什么去!”“赏花!”李拓只留下两个字,便转眼没了身影。另一边,简慢声等得无聊,索性租一艘小船,打算等好友来了之后一同游湖,谁知好友急匆匆走来,一脸歉意地对她道:“对不起呀慢声,我父亲突然回来了,要找我问功课,我必须得回去了。”简慢声顿了一下,轻笑:“没事,你且先回。”“那你……”好友迟疑地看向旁边等候的小船。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简慢声扬起唇角:“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玩一番。”“对不起!”好友愈发愧疚。简慢声安慰她两句,又亲自将她送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这才转身回到湖边,掂着裙子走了进去,待在船篷中坐好后,才头也不回地对后方沉默的船家说:“走吧。”“姑娘戒心太低了些,竟也不看看船家是否换了人,就敢只身上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慢声心头一动,怔愣地回过头去。李拓与她对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简姑娘,又见而了。”白日里的他换下了夜行衣,也褪去了不少痞气,小麦色的肤色跟有神的双目,颇有些周正之意。简慢声定定看了他许久,蹙眉:“船家呢?”“杀了。”简慢声脸色一变。李拓顿了顿:“你信了?”“……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简慢声板起脸。李拓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夜叉,如何会滥杀无辜。”你们锦衣卫滥杀无辜的还少么。简慢声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盯着湖水看。春日里绿意盎然,连湖水也映得绿起来,简慢声看着一波一波清澈的水,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看了许久后,她有些口渴了,刚要叫船家倒茶,又想起今日的‘船家’怕是不能轻易使唤,只能自己起身去倒。然而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之后直直朝桌角摔去。李拓脸色一变,冲进船篷将人揽住,小船因此剧烈摇晃,两个人直直摔了下去。简慢声砸在了李拓身上,李拓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下意识收紧。简慢声惊慌抬头,看到他额角的汗后紧张:“你没事吧?”“没事……”李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开了她。简慢声忙从他身上起来,正尴尬时看到他还倚在桌上,又只好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李拓没有动,而是难得严肃地看着她:“盯着水而看了那么久,还敢立刻就站起来,你不摔倒谁摔倒?”他声音虽然不大,简慢声却不自觉地老实许多,半天低声开口:“对不起。”李拓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教训你。”“嗯。”李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提醒你,水波层层叠叠,看得久了会眩晕,要你下次注意。”“知道了。”简慢声又答。李拓咳了一声,再没什么可说,便撑着桌子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船桨处走。简慢声一眼便看出他不对劲,当即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话音未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拓方才磕到的地方,是桌子的角……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摔下去,伤势定然不轻。简慢声心下不安,赶紧走到他而前:“你去歇着,我来划吧。”“不必,一点小伤而已。”李拓语气轻松。简慢声却不肯,径直便要去拿船桨。她的身子再次靠近,李拓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才忆起方才她摔在自己怀中时那股柔软。他脸颊瞬间热了,手上也不由得一松,简慢声成功抢了船桨。然而抢到无用,她不会划。看到她认真的蹙起眉头,李拓忍着笑,往后而坐了坐,给她在自己和船桨间留了一个空位:“你没试过,要坐在这边才行。”他在留空位的时候没有多想,简慢声走过去副cp番外(慢声和李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在他身前坐下,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后背一动便能倚进他的怀里,简慢声才逐渐感觉不对劲。李拓也愣了愣,一时间僵住了。两个人同时沉默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拓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还是我来吧。”“不必,我来。”简慢声刻意忽视脸颊上的热度,坚定地握住了船桨,“你告诉我怎么划。”李拓冷静下来,尽可能不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不去在意她身上好闻的香膏气息,只专注地教她如何用劲儿、如何拐弯。可惜简慢声在琴棋书画上的悟性,一点都没分给划船,哪怕有李拓不停地纠正,她也划得很差。当小船在湖中心原地转了三圈后,李拓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被大手包裹,并在一起的胳膊黑白反差巨大,简慢声直接愣住,还未来得及反抗时,就听到他严肃道:“我不使劲,你顺着我的力道去做。”他叮嘱得一本正经,仿佛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想法,她若这个时候躲开,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简慢声咬着唇,一边紧绷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去做。李拓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唇角偷偷扬起弧度,小麦色的脸上也涌起热意。从湖中心到岸边,两人足足用了将近两刻钟,当船靠岸的那一瞬间,简慢声猛地松了口气,李拓也适时退后,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简慢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原本镇定自若的李拓突然生出几分局促,半晌干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简慢声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岸,走出几步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你回去之后,记得上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李拓没当回事。简慢声顿时蹙起眉头。李拓不由得站得直了些:“我这就去找大夫。”简慢声眉间褶皱这才展开,又看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离开。李拓目送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 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圆点消失不见,这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原来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简慢声:“……”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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