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江思淳也可以在他爹的庇护下,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仙二代,可天有不测风云,他的靠山选了个良成吉日,和其道侣一同飞升仙界了,只留下一个无依无靠的江思淳。
刚开始几年,白鹿学院的院长还看在以前和他爹的情分上,让江思淳待在内院里面混吃混喝。可时间一长,就算是上古仙宫的面子也不管用了,江思淳身份一降再降,从内院精英学生沦落成了外院学生,就差被退学了。
但他身为落魄仙二代,又与白鹿学院院长之女南宫音有婚约——这也是他爹给他订下的——自然被外院弟子排挤。
不仅如此,还有南宫音的追求者,隔三差五地来教训他这个配不上南宫音的未婚夫——刚刚那个人就是。
综上所述,少年江思淳在白鹿学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还好后来江思淳另有奇遇,不然只能在外院浑浑噩噩的度过一辈子,最终耗尽寿命轮回转世去了。
没想到一朝重生回了最黑暗的年少时期,所有努力付之东流,可谓是一个噩耗了。
他想到这一点,幽怨地叹了一口气:“还真的不想重生……”
江思淳躺在了草地上,闻着身旁夹杂着泥土味道的青草气息。
不过既然重生了,那就只能重头再来了。
江思淳又躺了一会儿,等到缓过来后,才爬了起来,动作间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看见腹部处一片焦黑,看来是被刚才那人的火系灵诀所伤,暴虐的火灵气不断地侵蚀着伤口,若是再不处理,怕是要伤及肺腑。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并不着急,整理好了衣服,直到将那处焦黑遮掩住,这才迈步走向宿舍的方向。
这一片区域居住的大多都是外院学生,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江思淳挨揍的消息,一旁的学生纷纷停下了脚步,用眼神注视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二代。
还好江思淳的脸皮够厚,无视了这些或探究或幸灾乐祸或嘲笑的目光,忍着疼痛,微微加快脚步,走入了宿舍之中。
等到疗伤丹药服下,江思淳这才放松下了身体,直直地躺到了床上。
药物在腹部起了作用,一股清凉之意徘徊在伤口处,将暴躁的火灵气安抚驱逐,伤口渐渐愈合。
江思淳如今不过只是一个还未筑基的少年,刚经历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身体疲惫得来不及去想其他,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他似有所梦。
梦中少女娇笑声连连,温香软玉在怀。
江思淳定睛一看,怀中抱着的竟然是平日里避之不及的南宫音,再一看,周身围绕着莺莺燕燕,皆是以往或相熟或陌生的女子,语言动作都显出了亲密。
他心中大骇。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江思淳自诩一心向道,在漫漫修真岁月里从未对哪位姑娘心动过。可就算是要对某一位姑娘心生爱慕,那必定是一心一意、真诚相待,又哪里会做出朝秦暮楚这样的事?
加上上辈子江思淳潜心修炼,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坐在那里。
那怀中女子嫣然一笑,柔柔喊道:“江郎……”这声音娇柔,怕是再不解风情的男人都会化作绕指柔。
她解开了江思淳的衣领,芊芊玉指点在了他的胸膛上。许是在梦境中的原因,那女子身上并无温度,而是如冰铸一般,冷冰冰的。
江思淳感到胸前一点凉意,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沉下了声音:“滚开——”
那女子依旧笑嘻嘻的,语调轻柔:“江郎,怎么了嘛……”
江思淳的眸子一暗,一股寒意席卷而过,刚刚还活色生香的女子,霎那间就变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可就算如此,旁边的那些女子都丝毫不退缩,像是没看见那座冰雕一般,娇笑着又凑了上来。
梦……
这荒唐的梦境!
如此莺莺燕燕环绕,旁人都要要醉倒在温柔乡中,可江思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郎……”
江思淳怎么都躲不开从四面八方伸来的玉臂,干脆袖子一甩,将这些美人通通都化作了冰雕,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的身体正是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刚才红云飞颊,看起来讨喜得很,如今木着张脸,倒也能看出未来仙尊那冷峻模样。
“荒谬!”他抬手整理了凌乱的衣领。
江思淳正要从梦境中挣脱而出,突地听到冥冥之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所以不对,禁止飞升……”
江思淳:……
什么玩意?
难道他历尽千辛万苦,还是不能飞升,就是因为没有做出这种左拥右抱、大收后宫的荒唐事吗?
江思淳正要与其理论,可话语还未出口,就见眼前景象悉数散去,随后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推离了这个荒谬的梦境。
半梦半醒间,他突然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冷香。
现在的江思淳虽修为全失、神识全无,但在种种劫难中磨砺出的反应力还在,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