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仍在安睡的夏源是被女人的呼救声吵醒的。
“夏源救命!有只鸵鸟在追我!”
夏源意识迷迷糊糊的想:鸵鸟?那玩意是性格温驯的食草类走禽,轻易不会主动发起进攻吧。
平白无故的,追着杜玥要急支糖浆吗?
夏源顾不得多想,一骨碌爬起来钻出山洞,顺声从缓坡跑到下方平原。
他视力顶好,两边都是52。打眼一瞅,远远看见杜玥怀里抱了个比脑袋大的白色蛋蛋,光着两条白净细长的腿,用跛脚蹦蹦跳跳的在草原上狂奔。
在她身后约莫五百米处,紧跟着一只狂奔中的成年大鸵鸟。
非洲鸵鸟时世界上体形最大的鸟类,跳起来能够轻易掠过人类头顶,跑起来一步能跨出去八米,70公里时速秒杀市区车速,更别说追杜玥这个半残废了。
目睹这场人禽追逐赛,夏源深感脑壳疼。
即使鸵鸟选手让她两个小时,这娘们也只有跪下来唱征服的份。她到底怎么想不开,跑去偷人家儿子玩?
“啊啊啊!夏源!夏源大佬!”见到他,杜玥激动的扯开嗓子喊,紧紧抱住蛋拖着伤腿,加快速度冲向他寻求保护。
鸵鸟穷追不舍,调转方向俯冲过来,眼瞅着要追上了。
夏源出来的急,手边没带任何工具。他随便从旁边捡了两颗小石头,曲起食指关节凑近唇边,鼓气吹了个口哨。
口哨很有节奏,三长两短,类似某种飞禽。而后夏源先抛出一颗石头丢到半空,又迅速丢出另一颗与其相撞,在半空中制造出响动。
他的口哨声音很奇妙,透着尖利萧瑟,仿若真的苍鹰啼鸣。
动物本能臣服于更凶猛的同类,鸵鸟听见苍鹰的啼鸣,又探测到脑袋上方动静,立刻刹住速度,隔开二百米左右停下。鸵鸟选手土褐色的青蛙大眼炯炯盯着夏源,似乎想从他背后找出隐形的翅膀。
“呼…呼…”杜玥连滚带爬艰难的跑过来,躲在他身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娇、喘连连。
见那只鸵鸟终于停下追击,她膝盖一软拥蛋跪在地上,拍抚自己对a的胸膛,说话时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它终于肯停了。我只是捡个蛋当早餐,那只鸟追我整整跑了十几分钟!”
能跟鸵鸟选手跑十几分钟,你也是挺棒棒的。夏源警惕的审视鸵鸟,确定它不会突然冲过来,这才屈腿蹲在杜玥旁边,拿指尖轻扣蛋壳表面。
没有回响,蛋里面明显很扎实。
刚才杜玥似乎说,要拿来当早餐…她倒是敢吃。
夏源摇摇头,怜悯她的愚昧,“你知不知道,野生禽类的蛋都是用来繁殖的?”
“呃…知、知道吧?”杜玥不太确定的说。她脑子里是有这个常识,但早上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贯彻落实蛋奶工程了。
“就你手里这个,”夏源用戳了蛋壳的手,嫌弃的在杜玥袖子上蹭了蹭,站起来嘴角抽搐了下,嘲讽道,“快生了,不能吃。”
“啥玩意?”杜玥震惊的低头,跟怀中的小生命隔壳对视,胸腔内母爱的光辉…并没有冒出来。
她辛辛苦苦折腾了一个早上,结果居然搞回来个不能吃的蛋!心塞!
“偷人家快临产的蛋,”夏源双臂环胸,凉飕飕的说,“活该你被追。”
“那怎么办?”杜玥苦下脸,像捧了个烫手鸟屎团似的,不知该把手里硕大的蛋怎么办。
“放地上就行,等会孩它爹会想办法弄回窝的。”
“哦…”杜玥拖长调子应了声,把蛋小心翼翼放回地上,扶住夏源递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
两人互相扶持的走开几十米,后面鸵鸟爹立刻扑闪宽阔的翅膀,飞过来绕着蛋欢快的转圈圈。
杜玥好奇,“它那么想要儿子,刚才怎么不过来?”
“害怕呗。”夏源回。
“可是…”杜玥皱起眉,疑惑的追问,“鸵鸟害怕的时候,不应该挖个坑,把头埋进土里吗?”
以前杜玥没亲眼见过鸵鸟时,经常听到此类说法,她还以为鸵鸟害怕都会那样呢。
“都是谣言而已,”夏源用看白痴的目光怜悯她,“你用脑子想想,它挖坑把自己埋起来,难道不会闷死自己吗?”
“对啊!”杜玥恍悟。
再回到洞里,跟鸵鸟进行完激情赛跑的杜玥已经饿得只剩皮了。
可刚才搞出那种乌龙,她实在不好意思腆着脸,让夏源弄吃的。只好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手偷偷按在胃,试图缓解饥饿带来的抽痛。
夏源惯用右手,左臂力量不够,刚才丢石头的时候扯了一下肌肉。他握住右上臂坐在干草堆上,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发现杜玥异样的安静。
“饿了?”
杜玥睁大一双乌溜明亮的眼睛,怯生生望着夏源,挤出蚊子似的声音,“嗯…”
“能吃能睡,你倒是好养。”夏源侧过身背对她,“看你刚才活蹦乱跳,脚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下面车里有水和压缩饼干,你在下面吃完,然后拿点上来。”
“好的!”听到有吃的,杜玥立刻满血复活原地跳起来,抬手朝夏源敬了个不标准的礼,欢快的顺着陡坡爬下去,钻到晒了大半天热气腾腾的吉普车中,翻找需要的东西。
“压缩饼干、饮用水…还有什么?”杜玥咬住饼干角角,边在麻袋里翻边嘀咕。
车内的热气让她出了满身汗,黑色长袖黏腻的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夏源那货每天穿得跟黑乌鸦一样,不觉得热吗?杜玥晃着光裸的长腿排汗,无意碰到驾驶座边小瓶子。
她凑过脑袋瞅了眼,发现跟夏源昨天拿去泼蛇的酒瓶一样。
酒啊…好像可以物理降温散热,是好东西,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