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洞为王的赤红眼镜蛇见识浅薄,显然没见过杜玥这种浑身没毛,能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无尾类猿人。
它保持备战姿势,扁着脑袋和长颈,细长如线的舌头在空气中游弋。
胆大包天敢只身单刷非洲副本的杜玥,现在已经不敢动了。活生生让蛇大佬从泼野霸王花,吓成了瑟瑟发抖的狗尾巴草。
原洞主从杜玥的退缩中,察觉到她的恐惧和害怕。眼镜蛇迅速在自己芝麻大的小黄豆脑袋里把‘两腿类猿人’归到手下败将组,拖着长长的蛇尾缓慢朝她逼近。
“啊——!”再往后是陡坡,杜玥退无可退,没出息的抱头尖叫,“你、你、你、行行好,离我远点!”
见它越爬越近,红色长条状的滑腻身体在泥土上慢悠悠的蠕动,杜玥已经想到那条蛇尾缠过来时,冰冷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潮湿触感。
她平常对蛇类敬而远之,判断不出这玩意是眼镜蛇的哪个亚种,攻击方式和毒性怎么样。
万一是传说中的三步倒…
“啊啊啊!”杜玥又发出高分贝的嘶吼,两条腿拼命踢打地面,妄图吓跑那玩意。
在恐惧中,杜玥的手不断颤动,连带手电筒照出来的光也影影绰绰,在洞中晃动。
夜间活动的生物多少怕光,尤其是这种一闪一闪自带特效的。
眼镜蛇让她晃了两下,缩回角落按兵不动,黑豆似的小眼珠子死盯着杜玥,似乎想钻研这个动物是不是萤火虫,能放屁发光。
正爬坡的夏源带了个大包袱,手臂负力过重,扯得肌肉抽疼。他扒在岩石上才缓了口气,准备稍作休息,就听到上面杜玥惊恐的叫声,比下午让人追杀时还凄厉。
夏源猛地心沉了一下,顾不得停歇,三两下爬上陡坡钻进洞中,“怎么了?”
恐惧情绪到极点的杜玥看到夏源,紧绷的状态瞬间松懈下来,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他大腿,小手颤巍巍的指向角落,“蛇、有蛇!”
夏源顺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把人吓得满地打滚的玩意,嫌弃的想要踹飞扒住他腿的杜玥。
一个小蛇,又不是猛兽,至于吗?
“我还以为什么呢,这蛇毒性不强。”夏源扔下背上的大包袱,顺势蹲下打开绑的活结。
“即使没毒,它也是蛇啊!”杜玥抓到救命大腿,别开脸急切的说,“能弄走吗?我不想碰到那玩意…”
夏源从各种杂物中拿起个瓶子,又翻出个匕首,漫不经心的问,“确定不碰?”
杜玥把快要从嘴里蹦出来的心按回胸膛中,斩钉截铁,“确定!”
“等会你肯定后悔。”夏源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拧开瓶子仰天灌了口,浓浓的酒精味飘出来。
他擦掉嘴边溢出来的酒液,把剩下半瓶朝蛇王藏身的位置泼过去。
蛇性怕酒,眼镜蛇嗅到酒味立刻不安的原地躁动。
它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是没能够蹭掉身上的酒味。刚才还在观察两个人类的蛇意识到危机,猛地失去理智,飞快的朝他们爬过来。
杜玥听着密集‘嘶嘶’声,已经吓得紧紧闭上眼,不敢看眼前的景象,耳边能听到奇怪的躁动。
过了约莫两分钟,只听男人说,“好了。”
“走、走了吗?”杜玥紧张的干咽下口水,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洞里已经没有其它响动。夏源蹲在她前方,右手按住没了脑袋的蛇头,左手用力一撕,把蛇身上的皮全都扒拉下来,取出内脏将肉扔到剩了点底的酒瓶中,摇了摇。
即使那玩意的尸身没攻击力,杜玥同样怕它长条形的身体,连忙放开夏源的大腿缩后几步,跟他保持距离。
“野外动物领地意识很强,你今天让它活着出去,没等天亮它就能聚集附近所有蛇类跟你玩捆绑play。”夏源随口解释了句,晃了晃酒瓶。
酒精度90%的私酿烈酒,他原本打算拿来消毒的,没想到祭了蛇,可惜。
“真的?”杜玥后怕的睁大眼睛,瞳孔深处露出恐怖。
“你猜。”
这女的也是好玩,让人用子弹追着打都没在怕的,居然害怕蛇。
夏源把手电埋在湿润的泥土中,借光低头整理带上来的东西,顺嘴问,“杜玥是吧?”
“你怎么…”杜玥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话到一半,想起上午这人捡了自己身份证。
“是,你呢?”
“夏源,源深流长。”
夏源回答完就没音了。杜玥以为他没说完,补充道,“……的源?”
“不,这个词就是形容我的。”夏源回答。
“哦。”杜玥煞有介事点点头,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她是理科生,词汇量积累不够,以为这四个字是个夸人的词或者是他姓名由来。
也怪两人太生,夏源偏偏长得硬派,容易让人产生正人君子的误解。后来两人没羞没臊的混熟了,杜玥才知道那臭流氓糟蹋祖宗发明的成语不说,还一见面就满口飙车说荤话。
夏源换了个姿势,席地而坐,“为什么来非洲?”
“我是摄影师,来草原取景的。”
夏源斜了她一眼,“别的摄影师都跟团来。”
杜玥咂摸出他的轻蔑,豪迈的夸夸其谈,“所以他们拍出来的照片永远都是那么几处,大同小异。我想去别人没去过的地方,拍其他人拍不到的景色!”
呵,差点把自己拍到阎王殿里。夏源默默嗤笑。
瓶子里的蛇肉倒了出来,切成一段一段的,看起来没那么可怕。杜玥凑近些,好奇的问,“你呢?来非洲做什么的?”
夏源没回答,还是那句话,“你猜。”
“猜、猜…”
大夏天在非洲穿一身黑,身段好行动敏捷,车上还有枪。
杜玥结合已知条件盲目思考了几分钟,“混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