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想了三年,想的心肝肺都疼。
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把他锁在门外,让他如何受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章有点小虐,但是以后甜甜甜啊
☆、当初
躲在暗处的陈氏兄弟不得不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劝殿下先离开,改日再来。得到消息的沈继匆忙赶来,见雍王殿下守在侄女门口,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中一凛。
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过感情这么深吗?还是……不只是儿时玩伴这么简单。他忽然想起上个月礼部送来的选秀名帖,上面明确写着侄女的名字,此次选秀、选女官事宜,陛下已经责成雍王一手操办,难道这就是礼部尚书刻意提醒他秀女一个都不能少,必须把侄女接回来的原因?
“王爷,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到前厅喝茶吧,微臣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沈继赶忙行礼。
萧挚转过头来,冷漠地扫一眼沈继:“本王听说小师妹回京了,所以特来探望,不过……她不记得我了,不让本王进门。”
“哦,王爷息怒、息怒,小蜜儿三年前受了惊吓,不仅忘了您,也忘了我呀。待我跟她说说,王爷稍等片刻。”沈继上前敲门,对着里面道:“小蜜儿,雍王殿下好心好意地来看你,怎么能把贵人锁在门外呢?快开门,不然别怪二叔教训你。”
没等屋里出声,雍王先恼了:“沈侍郎,本王的小师妹只能本王教训,其他人都没资格,你明白了吗?任何人。”
沈继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雍王的意思,赶忙点头:“是,臣明白。”
沈继讪讪地退到一旁,就见雍王对着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蜜儿,你先冷静一下,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沈继细心地发现了雍王的自称,竟然是“我”,连“本王”都不说了。
回到王府,落日的金边散去,夜幕漆黑,已然到了晚膳时分。萧挚心里堵的慌,不想吃饭,只命人拿了一壶酒进书房,扬手猛灌。
陈庆眉头紧皱,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殿下,二小姐受了惊吓,一时……一时有些生疏也在所难免。今天不才刚刚回京么,过几天肯定就好了。”
萧挚不理他,继续灌酒。
陈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殿下,可是终究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庆看看失魂落魄的王爷,再瞧瞧自家弟弟,回想着今日情景,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殿下,我有个想法。这三年咱们距离二小姐太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不知道。也许二小姐并没有失忆,只是心里生气,生气您这三年没去看过她。可能过两天就不气了……”
灌酒的雍王忽然扔了酒壶,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他:“你说什么?”
陈庆一看猜到了殿下心里,十分兴奋,当即又说了一遍。就见萧挚眸光一亮,缓缓坐在了椅子上,面色缓和了不少:“对,就是这样,她生我的气。她应该气我,我对不起她,这三年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她哭晕在坟上,我也不在她身边,她高烧不退,必定喊着我的名字,可是我……”
萧挚抬起手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更加痛恨自己:“我刚才还那么大声地跟她说话,她自然不肯理我了。明日,明日我就去哄她,给她买好吃的,等她气消了就好了,她不会忘了我的,不会。”
雍王说的斩钉截铁,其实心里七上八下,根本就没有底。
陈庆继续献策:“殿下,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说。”
“是,属下觉得这三年咱们对二小姐身上发生的事知之甚少,所以您也不好判断一些事情。不如让陈之牺牲色相去讨好一下碧桃,肯定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要是陈之跟碧桃能成了一对,那不就方便了吗?”
陈之在一旁瞠目结舌:“嘿!大哥,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还牺牲色相,怎么你不去呢?”
陈庆摸摸下巴,咬着牙道:“就我这色相,牺牲了人家肯要吗?爹娘走的时候,一直盼着陈家早点有后,你快点成了亲,我就不用为这事操心了。”
陈之没忍住噗嗤一乐:“你这色相……哈哈,还真没什么可牺牲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老大,你都不以身作则,我这当老二的干嘛急着传宗接代呀?”
萧挚懒得再听他们废话,一锤定音:“此计可行,就这么定了,陈之你去账房取一千两银子,作为套近乎的经费。务必把碧桃追到手,听到没,否则阉了你送进宫去。”
“我……”陈之还想争辩,想想那一千两银子的经费,把后面的话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一千两呀,自己做侍卫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十两,虽说是包吃包住吧,要攒到一千两那也得十来年。碧桃模样也不差,尤其是屁股挺大的,估计好生养。其实这事要是成了自己也不亏呀,白捡个漂亮媳妇,还得了一大笔积蓄,嘿嘿!
计谋已定,雍王殿下忽然感觉自己饿了,传了晚膳上来一顿猛吃,一不留神吃多了,不得不去后花园溜达一圈消消食。
春夜的暖风吹动枝头鲜花,芳香四溢。高大的男人在花间小径上独自徘徊,与这春日温暖甜美的画风格格不入。他落寞地走了一圈,便默默离开王府,走进了相距不远的清源宫。
大梁建国一百多年,到当今圣上已是第三代,萧家子嗣不旺,所以并没有在这帝都之中大肆的建设王府。这皇宫本是前朝留下的,在皇宫的四角拱卫着四座相对较小的宫殿,萧氏皇族便把这四座宫殿给皇子们居住,做了王府。
一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方便控制,二来也作为四个屏障拱卫着皇宫,护卫着皇宫的安全。但凡有刺客要进入皇宫,必先经过这四座小宫,先惊动了王爷们。刺客便会遭到致命的绞杀,这样一来,皇帝的内宫反而安全得多了。四座外宫占据了四个角,雍王府所在的位置是西北角,他现在走进的清源宫位于东北角,而东南角则是因三年前太子谋逆案而封闭的东宫,二皇子的安王府位于西南角。
清源宫多年无人居住,自然显得有些冷清。宫中繁花似锦,春意昂然,只可惜除了洒扫的宫人和侍卫,便没了旁人。景致再好,却也无人欣赏。清源宫中间有一座主殿,四周有四座单独的偏殿,分别是:东樱西荔,南苹北棠。他从西门进西荔殿,四月的荔枝树刚刚含了花苞,还未大面积地盛开,但也能闻到淡淡的荔枝花的香气,萧挚在如水的夜色中漫步而行,穿过西荔宫从主殿绕过,进了南苹殿。
粉白色的苹果花正在无声的开放,夜风一摇,散落无数的花瓣,他伸手轻轻托住了一枚,不由得想起那年,他们二人在南苹读书的情景。
那日天气晴暖,蜜儿嫌热,就让碧桃取了一套衣服来,去殿中换上。没了她的陪伴,萧挚觉得无聊,被日头晒的有些困倦,便伏在书本上小憩。蜜儿回来时以为他睡着了,就悄悄上前,在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当时他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便没有动弹,想在她靠近时突然抬起头来吓她一下。可是,他却没想到,一缕清新的女儿香靠近,温温软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上,那一刻,他的心跳停止了……
他闭着眼回味那温软的触感,终究没忍住翘起的嘴角,索性抬起头来,望向小姑娘粉红的脸颊:“蜜儿,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你看到了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翕动,抿着小嘴儿娇声道:“刚才你脸上,落了一片花瓣,我帮你拿下来了,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伸开白白嫩嫩的小手,果然,手心里有一片粉白的苹果花瓣。
萧挚轻笑,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又抬头看向她红扑扑的小脸:”蜜儿,这清源宫四殿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南苹殿,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小姑娘呆呆的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因为樱花和海棠只能看不能吃,而荔枝呢虽然能吃,却不好看。只有苹果又好看,又好吃,就像你的脸蛋儿一样。”
“你的意思是要吃我吗?”姑娘撅起了小嘴。
“给不给我吃?”他笑着看她,目光温柔缱绻。
“我才不给你吃呢,我又不是苹果。”她猛地抽回手去,咯咯笑着跑开。
“你敢不给,看我怎么收拾你。”萧挚笑着起身去追,大长腿迈开自然很快就追到了她身后,刚要伸手把她捉住,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二人回头就见沈太傅面色严肃的站在树下的石桌旁:“你们说这清源宫清静,要来这里读书温习,就是这般温习功课的?”
被抓包的两个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小蜜儿吐吐舌头,调皮地跑上前去,挽住老爹的胳膊撒娇求饶。
时过境迁,自去年年底他回到京中,便加紧稳定局面,盼着蜜儿归京的那一天。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却失了记忆,忘记了以前这些甜蜜的时光。雍王殿下围着苹果树转了一圈儿,缓缓抬头,看一眼那即将落尽的花瓣,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改天就带她来这里吧,那么美好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只要身临其境的重演一遍,她肯定能想起来。
☆、一口
早上睁开迷蒙双眼,沈初蜜抬手揉了揉,昨晚没出息地哭了好久,怎么都停不下来,眼都肿了。
都怨他,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放下了,干嘛又来招惹她?
“碧桃,我有些头疼,不想起了,你把漱口水拿来,我漱漱口算了。”沈初蜜有气无力地说道。
碧桃赶忙端上淡盐水伺候着小姐漱了口,就见她又滑进了被窝里。“小姐,您喝碗粥吧,昨晚上就没怎么吃饭,早晨还不吃怎么行?”
“不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碧桃无奈地看一眼自家娇小姐,又心疼又没法子。她不敢再说什么,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很任性,谁劝都不行。
刚刚走出房门,就见雍王殿下拎着几个精致的盒子兴冲冲而来。碧桃赶忙行礼:“殿下,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卧床养病呢,您请回吧。”
萧挚脚步一顿:“你说什么?蜜儿病了?”
“是,她说想一个人躺一会儿,不会见您的,您请回吧。”碧桃垂眸规规矩矩的答道。
萧挚才不管这些,长腿一迈就进了门,急急地走到床边坐下:“病了?叫太医来瞧瞧吧。”
床上的姑娘双眼微红,头发凌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闷声道:“殿下怎么可以擅闯人家的闺房。”而且还是在明知道人家没起床的情况下。
她没有梳洗,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满是小女儿的慵懒娇羞,看的雍王殿下心里一颤一颤的。“蜜儿,别捂着,让我瞧瞧。”
他伸手轻轻地去扯被子,碧桃急的满脸通红,只得帮小姐提住被子:“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
“出去。”萧挚冷冷地下了命令,碧桃吓得手一抖松了被子,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办。
雍王抬眸,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碧桃就在屋子里待不住了。三年过去,这男人的确和以前差别太大,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三殿下怎么就成了霸道的糙王爷了呢。
沈初蜜闷在被子里的确不舒服,担心自己的婢女惹恼权贵,只得不情不愿的露出头来:“碧桃你出去吧,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跟殿下说。”
碧桃这才呐呐地咬咬唇,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关好门,她纠结着小脸坐在了台阶上。
“碧桃,来吃点心吧,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好货,我跟着王爷城南城北的跑了一大圈才买齐的。”陈之拎着几个小一点的盒子凑了过来,亲昵地坐在她身边。
“无功不受禄,我不吃。”碧桃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陈之讪讪地笑笑,继续努力:“碧桃,咱俩又不是外人。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咱俩守门么,那时候你还总是给我吃你亲手做的糕点呢,来,拿着。”
陈之挑了一块她最喜欢的马蹄糕塞进她手里,自己也拿起一块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呀。”碧桃有点动容,这三年和小姐在老家相依为命,自己都快忘了曾经最爱的甄记马蹄糕。
陈之轻笑:“当然记得了,这三年,殿下每日每夜都惦记着二小姐,我也是天天都想着在京中的日子。边关太苦了,你都想象不出来。”
“那你们这三年怎么过来的,你跟我说说呗。”碧桃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台阶上这一对边吃边聊了起来,屋里那一对却还在大眼瞪小眼。
他贪婪地看着她娇俏地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沈初蜜垂着眼帘,只要稍稍一抬就会碰上他火热的目光,索性放弃了抬眼。
“蜜儿,我下了早朝就去给你买吃的了,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城南甄记的糕点,城西桂香斋的花生糖,城北袁家枣行的醉枣,起来吃一口好不好?”他柔声哄道。
“我今天不舒服,吃不下。”小姑娘娇声道。
“那就叫太医来。”
“别……我,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用不着传太医。”
他看着娇气又闹小别扭的心上人,委实想笑:“就吃一口?”
“不吃。”她想都没想,答的飞快。
萧挚深吸了一口气,捏起一块她最爱的芙蓉糕送到嫣红娇俏的小嘴边,一手撑在她脑侧的枕头上,俯身威胁:“吃不吃?不吃我亲你了。”
沈初蜜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见他真的欺身压了下来,就飞快地抬头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芙蓉糕精致小巧,她这一口叼的紧,唇舌濡湿了他食指的指尖。雍王压制着心中猛烈的心跳,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把剩下的半块芙蓉糕放进自己嘴里,还意犹未尽地嘬了一口食指指尖。
“你……堂堂殿下怎么可以吃人家剩的食物?”她嘴里塞着芙蓉糕,满腔义愤地含糊说道。
雍王淡然的咽下:“习惯了。”
谁让她那么娇气,又嘴馋又吃不多,每次碰到不合口味的就只咬一小口,还不好意思剩下半盘子残缺的糕点,他自然就成了打扫战场的勇士,眉眼不皱地把她吃剩的东西一扫光。
萧挚垂头坐在床边,搓搓手下了决心一般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她:“蜜儿,对不起!”
躺着吃糕点,本就不太方便,被他这样突然一吓,沈初蜜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捂着喉咙想咳也咳不出,想咽也咽不下,只得把纤纤玉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拼命地指桌上的茶壶。
萧挚赶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茶过来,单手扶着她坐起来倚在床头,这才把茶杯递到她嘴边。沈初蜜双手捧住茶杯,着急地猛灌了两口,这才把堵在嗓子眼的食物咽了下去。
她喝的太急,难免洒落一些在身上,虽是穿着象牙白的长袖中衣,没什么露出来的地方,可是她为了睡觉舒服,把里面的兜儿脱掉了。中衣宽大,原本并不显露身形,可是茶水弄湿了胸口,黏在身上,不仅露出了一小片诱人的曲线,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顶端鼓起的小花苞。
雍王的眸色攸然变暗,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你看哪呢?”沈初蜜放下茶杯,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他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瞧不禁满脸绯红,赶忙拉高被子,埋到了下巴。
萧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失态,也微微有些脸红。垂下头回想自己刚才说到哪了:“蜜儿,我以前从没有向你道过歉,所以这次吓到你了。其实,我早就应该道歉的,这三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你确实应该生气,也可以短时间的不理我。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消气,只要你提出来,我都答应。”
他痴痴地眸光看了过来,带着一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浓的化不开。
沈初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被烫的垂下头去:“臣女的确有一件事想拜托殿下,不知……”
“我答应。”萧挚抢答道。
“或许以前臣女和殿下走的比较近,但是那时年岁还小,如今你我年岁已大,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总是这样擅闯闺房,恐怕过不了多久,臣女的名声就会受损。若殿下真的爱惜我,就请尊重我,不要再来沈家找我了。您以前的那个小师妹已经死了,如今这个只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行尸走肉罢了,我只盼着早点回老家去,过世外闲云的生活。”沈初蜜垂着头不看他,只自顾自地低声说着。
萧挚眸中的热烈一寸寸暗淡下去,转过头遮掩自己受伤的神情,良久,哑声道:“好,我答应,最近这三个月都不来沈家找你了。”
沈初蜜没想到他会应得这么痛快,吃惊之余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失落,拉高被子挡住脸,闷头闷脑地说道:“殿下还不出去吗?”
萧挚站起高大的身子,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轻声道:“我走了,最近都不会来沈家了,你不难过吗?”
被子里一片沉默,连刚才那般软软的蠕动都没有了,直到脚步声离去,木门吱呀作响,开了又关上。耳边响起碧桃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吧。”沈初蜜侧耳倾听着动静,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才拉开被子,露出一张挂着泪珠儿的小脸。
好端端的,又来惹人家哭,这个坏人!
坏人回到王府,就急着追问陈之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陈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两位主子在屋子,碧桃多少有些顾忌,并不敢多说话。不过我打听出来明天她要去街上买些东西,二小姐后天想出门,具体去哪我还不知道。”
雍王点头:“好,那你明天就不要跟着我了,专门盯着碧桃,想办法打听点有用的消息出来。蜜儿现在心思难测,实在是……行了,你下去吧。”
侍卫退下,萧挚缓缓踱到窗前,望着窗口的无花果树,忽然坏坏地一笑:“小傻瓜,我还用去沈家找你吗?过两天秀女就该进清源宫了,我们自然每天都会见面。”
☆、心意
陈之一大早就在沈府门口守株待兔,看到那个大屁股的身影出了门,不由得一阵兴奋。兴奋之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瞎高兴个屁呀,又不是你媳妇。
他先按兵不动,只在暗处远远的跟着,看她买些什么东西,猜度着下一步她们要做什么。临近晌午,碧桃的大包袱已经装了不少东西,累的她额上见了汗。陈之从街口转出来,貌似不经意地走个碰头:“哎呦,这不是碧桃姑娘么,你也来街上买东西呀?”
碧桃把沉重的大包袱从左肩移到右肩,喘着气道:“是啊,陈侍卫,好巧啊。”
“是啊,好巧,好巧。”陈之心中暗笑:巧个屁呀,我都跟了你一上午了。“你忙活了一上午,也累了吧?刚好旁边这个饭馆我挺熟的,咱们进去一块吃饭吧。”
碧桃眉梢一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跑了一上午?”
“嘿嘿,”陈之挠挠头:“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哪天不是比主子睡得晚,比主子起的早,你总不能日上三竿才起吧。跑了一上午累了吧?正好我也累了,一起坐坐歇会儿吧。”
碧桃见他实诚,就也没有再推辞,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之前那么多年大家在一起玩儿,早就是老熟人了。进了饭馆,陈之非常热情的点了一桌子菜,搞得碧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陈侍卫,你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有多少啊?这一桌菜可不便宜吧?”
陈之自然不想在女人面前掉了面子,满不在乎的甩甩头笑道:“咱是王府的侍卫,你想啊,那宰相门前七品官,咱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儿,还差这俩钱儿吗?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哥请得起你。”
碧桃这才安心地吃了起来,陈之还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米酒,哄着骗着让人家喝。
陈之故意扫了一眼桌上绑的不太严实的大包袱,说道:“你这又是香烛,又是经文的,难不成是要去烧香拜佛?”
“对呀,小姐说明天去相国寺烧香。”碧桃不知是计,老老实实的答道。
“相国寺?”陈之一愣:“以前不都是去白马寺的吗?”幸好他多问了一句,要不然只根据这些香烛判断他们要去烧香,让王爷走错了路,那岂不是要挨罚了。
碧桃点头:“对呀,小姐说了是相国寺,那里香客众多,这样也会比较安全,白马寺太偏僻了行人少,有些不大安全呢。”
陈之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二小姐这样想倒是也对,以前去白马寺烧香的时候,都是三殿下陪着,提前便会派人去封了山门。若是没人陪着的话,的确相国寺比较安全,那里香客云集,只不过有一个缺点,正因为达官显贵众多,所以王爷要是直接封了山门,那动静就太大了。
“碧桃,我听说最近这两天相国寺修山门呢,好像路不大好走,容易扭脚。而且,没有什么急事儿的人家一般就不让进了。我觉得吧,你们还是去白马寺吧,因为相国寺这一封闭,人们就都用去白马寺了,最近那里人也不少,也挺安全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那我跟小姐说说,明天就去白马寺好了。”
小丫头真好骗,如此轻松的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陈之心里暗爽。脸上却摆出一副愁容,叹了口气说道:“二小姐失忆不要紧,可苦了咱家王爷了,这两天呀,殿下吃不下,睡不着的那心伤的呀,简直是血淋淋的。”
碧桃夹着一块红烧肉顿在了嘴边,听他一说,又放下了筷子:“你别说的这么吓人行不行?殿下那么大人了,至于么?”
“太至于了,你是不知道啊,咱们王爷在边关这三年怎么咬牙挺过来的。多少回出生入死,每次危急关头,支撑他活下来的力量,不就是因为惦记二小姐吗?可是现在二小姐却不记得他了,你说他有多伤心。唉!碧桃,你跟二小姐接触的多,你觉着……假以时日,或者是找个好大夫给她瞧瞧,她这失忆症能不能治好?”
碧桃被他唬的心尖儿一颤一颤的,想想殿下也实在是不容易,就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王爷也不必这么难过,小姐她……她过些日子也许就想起来了。”
陈之密切的关注着她的表情,暗暗挑眉追问道:“二小姐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呀?我觉得也许是生王爷的气了吧?你说要是殿下好好哄哄,是不是就能和好如初啦?”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说我家小姐骗人是吗?还是套我的话?”碧桃警觉起来。
“你看你,小丫头怎么想得这么多呢,我还能套你的话吗?这不咱俩就是闲聊天儿么,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受苦受难的是咱家王爷。”陈之不敢再多问,打着哈哈让她多吃菜,巧妙的周旋过去。
回到沈府,碧桃跟小姐回话说相国寺的山门在翻修,最近人们都去白马寺了。
沈初蜜不愿去白马寺,就是不想勾起那些伤心的往事,虽然当时无比甜蜜,可是如今这情形除了引人伤心还能有什么甜?“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去白马寺吧。”
次日天气阴冷,萧挚在早朝上频频走神儿。天气不太好,也不知道她今日还去不去白马寺了?昨天一天没见,已经想的挠心挠肺,今天若再见不到她,实在是快要憋疯了。
下了早朝,雍王大步流星的走出宫门,侍卫陈庆已然恭候在那里。
“她去白马寺了?”
“回殿下,去了,陈之已经悄悄地跟过去了,在暗中保护她们的安全,属下已备好马,只等王爷吩咐。”
主仆二人飞马追去,进了白马寺正殿,就看见那个纤弱的身影跪在正中的蒲团上暗暗祷告。雍王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跪到她身侧的蒲团上,静静的聆听她的声音。
“愿菩萨保佑,保佑爹娘在另一个地方安康和乐,保佑大哥平平安安的回来,保佑我沈家安康太平,还有……”还有他,纵然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蜜儿仍然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在经历三年前那种痛苦的事情。
双手合十,默默拜了三拜,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含嗔带怒的脸。
“蜜儿,你如今拜佛,都不帮我许愿了吗?”
“殿下身份尊贵,民女怎敢为殿下许愿。”
“你……好吧,不许就不许吧,走,我带你去后山摘樱桃。”萧挚伸手要拉她小手。
沈初蜜巧妙的躲开:“我还要去禅房诵经呢,没有时间陪殿下摘樱桃了,臣女告辞。”
沈初蜜起身便走,不理会那个生闷气的男人。到了庭院中,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是了,原本说是相国寺修山门,人们都来白马寺,可是她从进门至今,就没有见到其他香客。这分明是同以前一般,已经让侍卫封门谢客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来白马寺的呢?
“碧桃,你听谁说相国寺修山门的?”
“哦,是陈之,昨天我在街上遇见他,他见我买了香烛佛经就聊起了此事。”
沈初蜜气得一跺脚,却也没有斥责自己的丫鬟,只叮嘱道:“以后你少跟他的人说话,个个都是诓骗咱们的。”
碧桃见小姐生了气,心里也有些后悔,那陈之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能干这种骗人的勾当。
沈初蜜进了禅房,盘腿儿坐在蒲团上,一手撵着持珠,一手捧书默默诵经。果然,不多时,雍王便进了禅房之中,用冷冽的眼神把碧桃赶了出去,然后就把旁边的几个蒲团铺成一溜,斜躺在蜜儿面前,用手肘支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三年没见,他怎就变得脸皮如此之厚了。这一点疑问,沈初蜜诵完了一本经书也没想明白,只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殿下,您不是已经答应不再找我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是答应不去沈家找你,可没说不在其他地方找你。”
“你……你这分明是无赖。”沈初蜜气哼哼地扔了经书,转身出去。没走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
“你不是爱吃白马寺后院的樱桃吗?我带你去摘。”雍王笑眯眯的,瞧着心情很好。
“这样是佛寺,男女授受不亲,你放手,后院哪有樱桃,谁要听你乱讲。”沈初蜜用力甩开他的手,警觉地把双手藏到身后。
她这样负手而立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就挺起了胸膛,使得原本就十分明显的曲线更加耀眼了几分,雍王的视线也自然而然的下移,停留在那处就不动了。
“你……”小蜜儿气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可是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撞到了一堵人墙上。也不知他动作怎么那么快,竟然眨眼之间就绕到了前面。
他的胸肌太硬,她撞的胸口疼,还不好意思揉,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萧挚幸灾乐祸的瞧着她,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不怨我。“蜜儿,你说后院没有樱桃,你怎么知道的?”
“白马寺的樱桃每年都是三月熟,现在都四月了,樱桃早就被人摘光了,怎么可能还有?”沈初蜜理直气壮地说道。
萧挚的眸光流转,眼光深邃起来,眯着眼看她良久,幽幽道:“原来,你都记得。”
被他盯着瞧得时候,沈初蜜心里已经发毛了,自知失言,她飞快地想着应答之策。此刻,便坦然地抬头看他:“这是来的路上碧桃跟我说的,怎么?你又在诈我?”
“不是诈你,敢打赌吗,我说后院一定有樱桃,而且是最大最甜的,不是路人摘剩的一两个,而是很多很漂亮,敢赌吗?”雍王挑衅地挑挑英挺的剑眉。
沈初蜜傲娇的抬起小下巴,就在他眸中笑意渐生,以为自己落入圈套的时候,脆生生说道:“臣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跟殿下打赌,臣女告退。”
沈初蜜轻飘飘地从他身边绕过,暗自得意地抿着小嘴笑,谁知没走几步身子就腾空而起,被他强势地抱在了怀里。
早有侍卫清了道,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和尚都没碰上,很快就到了后院的樱桃园。沈初蜜挣扎扭打着,却丝毫无法撼动雍王殿下壮硕的身躯,这样霸气结实的公主抱,三年前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