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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2)

“看,那是什么。”到了地方,他把她轻轻放到了地上,让她看前方的樱桃树。


沈初蜜完全愣住了,那一棵最大最美的樱桃树上,还挂着满树熟透的果子。红彤彤、亮晶晶的,如点缀夜空的满天繁星,格外引人注目。而旁边的樱桃树早就没了几点红色,只剩绿叶油油,在春风中荡漾。


“因为你喜欢,所以从第一个果子成熟的时候起,我就向寺里捐了功德,买下这整棵树,派侍卫日夜守着,等你回来。蜜儿,纵然我有过错,但我对你的一颗心,从来都是最真挚的。”


☆、避雨


斜日庭前风袅袅,碧油千片漏红珠。


熟透了的大樱桃,如红玛瑙一般晶莹透亮,看得人垂涎欲滴。


沈初蜜心里波浪翻涌,未觉得口舌生津,反倒是眼中涌起了一片水雾。她默默的走上前去,选了一个矮枝,伸手想去摸一摸那诱人的果实。这棵树生的十分高大,是这一片樱桃园中最茂盛的一棵。就算她选的是最矮的一根枝桠,却还是没能够到。


正当沈初蜜失落地要垂下手的时候,手指忽然就碰到了一串紫红色的大樱桃,她惊喜万分,赶忙拽了下来。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腰上有一双大手:“你怎能……”


雍王轻松地举着她,看着她脸上绯红一片,比红樱桃还要诱人:“授受不亲是吗?好吧,放你下来。”


男人学聪明了,见好就收,免得惹恼了她,受罪的还是自己。


一阵山风吹来,裹挟着落叶碎石,雍王抬手扯起斗篷一挡,就把她护在了怀中。抬头看看风起云涌的天色,雍王皱眉道:“今晚若在外留宿的话,你家里……”


沈初蜜气的一瞪眼,什么意思?跟一个大姑娘说在外留宿,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挨了瞪的男人忽然反应过来,赶忙澄清自己:“我的意思是这天要下雨,你若是今晚留宿居士寮房,也就罢了。若是回家,就趁现在赶紧走,否则雨天路滑,你坐马车不安全。”


沈初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看看满树的大樱桃流露出些许不舍,哀怨的叹了口气。


萧挚笑了,笑得春风得意,终究她还是喜欢的,这心思没有白费。“蜜儿,我护送你回去,让这些侍卫们把樱桃摘了给你送回去,如何?”


“谁说要你的樱桃了。”沈初蜜抿着小嘴走向一旁,眼角的余光又悄悄瞥了一眼。


“好好好,你不要,是我脸皮厚,非要给,行吗?”萧挚大步追上去,歪着头看她。


回去的路上,雍王殿下心里颇为满足,虽说还不能回到从前卿卿我我的状态,但是从第一天不肯见他,到第二天客气地请求他不要到沈府找她,再到今日肯去伸手摘樱桃,已经是有进步了。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就能鸳梦重温。


这白马寺所在的位置虽然只是半山腰,可是这里山路盘旋,走起来颇费时间。刚走了几里路,豆大的雨点子就啪嗒啪嗒地打在了车顶。沈初蜜掀开车帘一瞧,心里就有些怕了,乌云翻滚似有大暴雨的倾向,地上一滑,马车车轮就不稳了,拐弯的时候被甩出了半尺,吓得车夫赶忙勒住马。


“不能赶路了,蜜儿快下来,那边有个亭子能避雨,我带你过去。”今日天气不好,雍王府的侍卫带着伞和蓑衣斗笠出来的。雍王嫌难看不肯穿,只打着一把大伞站在车旁,等着接她下来。


沈家的马车里也有伞,碧桃先钻了出去,打开伞帮小姐撑着,等沈初蜜出来。谁知她刚刚钻出马车,雍王的大手就伸了过来,竟然想抱她下车。


沈初蜜警觉地退后一步,怒目瞧着他。萧挚讪讪地叹了口气,服了软:“好吧,你自己下来,不过要小心,板凳已经淋湿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踩在湿滑的地上。雨势倾斜,纵然有碧桃站在上头打着伞,她的衣裙还是沾了水,一阵疾风袭来,冻得沈初蜜抱着肩膀抖了抖。


雍王看不下去了,再不管她乐不乐意,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就蒙在了她头顶,把她护在了怀里快步往前走,一把大伞也完全挡在了她头上,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上都被淋湿了。


这间朗月亭是四角双层重檐亭,本就是为了路人避雨歇脚用的,并不是四根柱子支撑的,而是有松木门窗围起来的,里面暖和多了。


进了亭子,沈初蜜回头找自己的丫鬟:“碧桃呢?让她也进来避雨吧。”


雍王暗笑,陈之要是再没有这点眼色,也就不必在王府当差了。“他们自然也会找到避雨的去处,你只管好自己别着凉就行了。”


沈初蜜回头一瞧,才发现他的大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湿,浅灰色的衣袍已经黏在了身上。“殿下万金之体,却为了我而淋雨,臣女……”实在是不习惯这么说话,她不得不极力琢磨着措辞:“臣女万死难报殿下之恩。”


萧挚静静地瞧着她,这么费劲地说话真的好吗?


“不必万死,你若真要报答,那就以身相许吧。”雍王说的爽快而直接。


沈初蜜一噎,气的想揍他,索性也不客气了:“臣女只是客气客气,殿下不必当真。”


萧挚被她逗得噗嗤一笑:“这才是我的小蜜儿,你特意那样拿腔拿调的说话,累不累?来,把披风系上,不然就必须报答了。”


“我干嘛要穿你的衣服?”沈初蜜急忙往后退,可是亭内空间狭小,只两步就退到了窗口,无路可退。


雍王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双手撑在窗沿,把她圈在双臂之间,恶狠狠地威胁:“要么穿我的衣服,要我被我按在这亲,你选吧。”


“你……你不能这么无赖。”


“就无赖了,怎么着吧。”


萧挚定定地看着她,看她倔强的眉眼,看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水润的红唇比手心里捧着的那一串樱桃还要诱人。他的眸色愈发幽深,头也越俯越低,忽然开口道:“我改变主意了……”


几乎与此同时,沈初蜜也脱口而出:“我穿。”


雍王的唇停在距离她三寸远的地方,虽是万般想要,可还是不敢造次。她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开,他怕她哭,怕她不理他。


“蜜儿,我们和好吧,像从前一样,好不好?这几天,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他深深地看着她双眸,满眼恳求。


沈初蜜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咬着唇低下头去,沉吟半晌,才低声说道:“我与殿下并不曾吵架,谈什么和好?我已经说过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你再怎么逼我,我也想不起来,求殿下放过我吧。”


萧挚看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就舍不得了。默默叹了口气,抖开披风给她系好带子,柔声安慰:“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不逼你。大不了……咱们就重新开始。”


沈初蜜躲开他,走到另一侧的窗口,也不搭话,只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托着手上的红樱桃在雨水中冲洗。


萧挚贪婪地瞧着,瞧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玉手白嫩、樱桃殷红,那是他特意给她留的一份心意,她肯吃就代表已经原谅他些许了吧。


红透了的大樱桃被雨水冲洗之后,越发水灵诱人,沈初蜜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果然很甜。萧挚在一旁看着,纤纤玉指捏着一颗挂着水珠的红樱桃送进了唇色嫣红的小嘴里,粉红色的舌尖一闪而过。


真恨不得捧着她的脸啃,把那颗樱桃从她嘴里啃出来。


沈初蜜用眼角的余光瞧见雍王殿下馋的直吧唧嘴,就好心好意地分了一颗给他,却不知道他馋的根本就不是樱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怪啊,这篇文为什么没有收获营养液,馋……


☆、腹黑


碧桃被陈之按着肩膀蹲在一棵高大的榕树底下,这棵树生的十分茂盛,如同一把天然的巨伞,雍王府的侍卫们不敢走远,也不敢贸然窥探主子,便躲到这棵大树底下来避雨。


“碧桃,我叫你来白马寺没来错吧?今天二小姐似乎心情不错啊。”陈之后着脸皮邀工。


碧桃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旁边的侍卫们全都吹着口哨起哄,一个个坏笑着看向陈之。


陈之脸一红,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你这小丫头,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碧桃可不是那任由别人欺负的主儿,挑挑眉,指着他鼻子说道:“昨天分明是你骗我,还说什么相国寺修山门,香客们都到白马寺来,今天我来了白马寺,怎么一个香客也没见着?”


陈之挠挠头,嘿嘿地笑了:“谁说没香客,我们是干嘛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惹得旁边的侍卫们纷纷拿两个人开玩笑。“陈之,你小子是不是没安好心?咱家王爷相中沈小姐啦,你就想把沈小姐的丫鬟拐跑?”


“就是,陈之,你不能看人家碧桃姑娘长得俊,就这样可劲的调戏吧,也得给我们留个机会啊。”


一边说着,那侍卫便伸手去抓碧桃手腕,吓得小丫头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躲到陈之身后。这下陈之可得意了,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看你们看,这关键时候,还是依赖我吧,我跟碧桃多少年的交情,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就在一块玩儿了。”


“哎哟喂,这么说,你那传宗接代的家伙早被人家看光啦?”


碧桃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一会儿殿下出来,非给你们告状不可。”


众人哈哈大笑,见小丫头一个人转到了树的另一侧,便一个个儿的推搡陈之,让他去哄哄人家。


这边儿的侍卫丫鬟们笑闹成一片,偶尔偷眼瞧一瞧,山路对面的亭子里,两位主子之间似乎气氛也很融洽。难得见自家王爷这么高兴,看来以后雍王府里要过上春风和煦的日子了。


这雨来得及,去得也快,转眼便雨过天晴。


天边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彩虹,沈初蜜走出亭子,就停住脚步,欢喜的望了过去。小姑娘喜欢,雍王自然陪着她看。只不过他看的不专心,望一眼那天边的彩虹,便垂头看几眼娇嫩的美人儿。


“雨过天晴了,连彩虹都有了,蜜儿,想来咱们之间,也快要出彩虹了吧?”萧挚歪头,含笑看着她。


沈初蜜瞧着天边的彩虹慢慢散去,忽然抬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哪里有彩虹?在哪儿呢?你看错了吧?”


萧挚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抬手在她鼻尖儿上刮了一下:“终于肯在我面前调皮了,我很高兴。”


“你……”,初蜜觉得这一局自己又输了,便不再陪他站着。解下身上的披风气哼哼地扔在他身上,快步走向自家的马车。


“雨后路滑,坐在马车上不安全,我带你骑马,到了山下再坐车。”雍王抓住她手腕,柔声哄道。


沈初蜜看看湿漉漉的地面,的确有些不放心,可是自己的骑马技术不好,要单独骑一匹马的话,肯定不安全。若要跟他一起,那岂不是要被他抱在怀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雍王看着纠结的小姑娘暗自发笑,真是个傻丫头。两个人的关系在自家下人面前已经如此明显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雍王不再等她答话,见旁边的侍卫牵了马过来,便把人拦腰抱起,飞身上马,在她的惊呼声中,策马扬鞭而去。


侍卫们望着殿下远去的身影都十分钦佩,有魄力!有实力!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抱得美人归呀。众人纷纷上马,目光却都集中在了陈之身上,王爷抱得美人归了,陈之这家伙,不知是不是也有这好运气。


碧桃再也不想跟这些坏蛋打交道,走到自家马车旁边,轻轻一跃就坐在了车辕上,连看都不看陈之一眼。陈之讪讪的笑笑没有强求,只跟在马车旁边,一路护卫着下了山。


沈初蜜站在山脚下,一片一片地揪着手里边的一朵花,很快,就变成了一根光秃秃的花枝。她心里乱啊,刚才被他抱着骑在马上,那么一颠一颠的,自己的后背便磨蹭着他的胸膛,虽然他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做什么。可自己呢,却没出息的满心扑腾,小鹿乱撞。


哎呀,都下定决心要忘了他,忘了他。可是这种心跳的感觉,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


雍王静默地看着她,目光宠溺而温柔,就算她抿着小嘴不肯说话,只要能看到她,就开心的不得了。今天傍晚秀女们就要进宫了,他的小蜜儿会凑到他身边来,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想想就觉得无比舒服。


“多谢殿下送我下山,一会儿我自己回家去就行了,街上人多眼杂,还请殿下早点回府歇息吧。”沈初蜜垂头说道。


“好,蜜儿,我既说了这三个月不去沈府找你,自然说到做到。不过,如果你能来主动找我的话,那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沈初蜜诧异的瞧他一眼,心中腹诽:我都不许你来找我了,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你呢?这人真是,不知怎么想的。


“蜜儿,若是你来主动找我,就证明原谅我了,我们就还像从前一样,好吗?”萧挚没忍住嘴角的笑意,笑得她有点儿发毛,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偏又想不出来。


上了马车,一路沿着官道顺畅的进了京城,到沈府门口下车,沈初蜜疑惑地回头瞧了瞧,竟然真的连一个雍王府的侍卫都没有。她心里便又有些忐忑,这不是他的风格呀,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进门之后,初蜜先到二叔二婶的西院,把在寺里求来的平安符给长辈奉上。


沈继夫妻俩十分高兴,连连夸赞蜜儿懂事。沈初蔷捧了一把红彤彤的小枣过来:“二姐,尝尝这金丝小枣,可甜了。”


沈继在一旁开口说道:“小蜜儿呀,一会儿回去你收拾收拾东西,礼部今日已派人来送了信儿,要求天黑之前,所有的秀女都要进清源宫。一会儿,你和蔷儿一起去吧。”


沈初蜜着实的吓了一跳,呆愣地看向沈继,刚刚放进嘴里的小枣直接咽了下去:“二叔,您说什么?秀女进宫?”


沈初蔷惊呼:“二姐,你怎么整个把枣吞了,那里面是有枣核的。”


小蜜儿哪还顾得上什么枣核不枣核,揪着二叔又问了一遍。


“对呀,选秀的旨意上个月就下了,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之中,但凡十四至十六岁的未嫁女子,都要进宫待选,一个都不能少。你才刚出孝期,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咱们家也不会这么着急把你接回来。前两日你刚回来,鞍马劳顿,又失了记忆,就没跟你说,让你先轻松几天。可是今日就要入宫了,这事儿不得不告诉你了。”


沈初蜜吃惊地眨眨眼:“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做妃子,也不想做女官啊。”


“傻孩子,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皇家要选,咱们作为臣子的,根本就没有选择,必须送自家的女儿进宫待选。”


“我爹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并不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啊。”


“这五品以上官员,并非只有亲生女儿才可以送进去,妹妹、侄女、外甥女都有可能在选秀名单之列。”


“不去行不行啊?二叔,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沈初蜜急的都快哭了,早知道有这选秀的事儿,干脆就躲在桃溪镇不回来了,或者在半路上生个病,拖过去这段时间才好,二叔怎么提前连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呢。


“不行啊蜜儿,你看这礼部送来的选秀名帖,这头一个就是你的名字,还在你三妹妹前面呢。而且,那礼部尚书亲口叮嘱我,说秀女一个都不能少,让我抓紧派人去老家把你接回来。究竟是何缘由,想来你也能猜到一二。”不好意思直说,也只能点到这里了。


沈初蜜腿一软,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是他,肯定是他,他是皇子,是王爷,要操纵礼部尚书做这点儿小事还不容易么?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三年前,自己不顾一切地要与他生死相依的时候,他不要她。而现在,却又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何必呢!


难怪他那么痛快的答应最近三个月都不来沈家了,难怪他说自己会去找他。是了,他早就知道今天秀女要进宫,才特意那样逗她。


这个坏人,恨死他了!


沈初蔷看着二姐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觉得十分好笑。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不就是选秀吗?大不了就选不上呗,而且二姐……”


没等她说完,沈继就打断了她的话:“这选秀不是小事,今日你们姐妹俩进了宫都要谨言慎行,选上了是咱们沈家的荣耀,选不上就赶快回家来,不要在那里乱讲话。”


沈初蜜心里乱成一团麻,浑浑噩噩的起身向二叔二婶告辞,回了自己的闲云居。


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调皮的沈初蔷眨眨眼,抠着手指道:“爹,我听说……这次选秀不是为皇上选妃,是为两位王爷选王妃的,还有就是选女官。”


二夫人点头:“这么简单的事儿,你还用听说,随便动动脑子也能猜到啊,皇上这几年一心礼佛,后宫中的嫔妃们都被冷落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再添妃子的想法。而两位王爷都到了适婚之龄,肯定要选妃呀。”


“可是我还听说……嗯,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向顽皮地沈初蔷竟有了些许的不好意思,扭捏着看看爹娘的脸色。


沈继皱着眉看看不成器的女儿,叹气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这是在自己家里,说对说错都没关系,但你千万要记住,进了那清源宫之后,务必谨言慎行,不可多说一个字,但凡说错了话,招来的便可能是杀身之祸。”


沈初蔷调皮地抿唇笑笑:“爹,我说的事儿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听几个闺中密友提起,说……说当年,大伯父给我们三个人安排的婚事,大姐要嫁给二皇子,如今已成了事实。二姐呢,要嫁给废太子,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还有我,听说伯父原本是要把我和……那个,雍王殿下……”


沈继终于听明白了女儿是什么意思,急匆匆的走过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沈初蔷疼的差点儿掉了泪:“爹,您这是干什么?快放手……哇。”


“干嘛?我这是让你清醒清醒,你记住了,千万不可肖想用雍王殿下。他与你不会有半分的关系,你此次进宫选秀,也只是去应个景儿、凑个数罢了,过两天被人家选下来了,就赶快回家来。”沈继厉声说道。


沈初蔷却有点儿不乐意了:“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女儿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堪吗?只是去凑个数?”


沈继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论相貌、品行、才华,你觉得你比你大姐强,还是比你二姐强?你大姐嫁入安王府,过得那是什么日子?外人不知道,咱自家人还不知道吗?一入宫门深似海,那么多女人争宠,你以为没点脑子,没点手段的,能安然无恙的活到老?咱们家也不求你们光宗耀祖,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行了,千万别去趟那个浑水。”


说到这儿,韩氏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是啊,蔷儿,你可千万别想着去当什么王妃呀,你看你大姐这王妃当的,多糟心。说起来,咱们家也算皇亲国戚了,可是事实上呢,只是风光了半年,就沦为了笑柄。以前你大伯母在的时候,我总是嫉妒人家能管着全府的事儿,出去做客也受人尊敬。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家眷,是要被别人冷嘲热讽的。远不如当年跟在你大伯母身边的时候,那时皇子们见了她都要行礼叫师母,我也跟着沾光,受人尊敬。我现在倒真是希望你大伯母能死而复生,由她来遮风挡雨,我只跟在她身后就行了。唉!现如今呢,安王独宠卢侧妃,你姐姐……算了,不说也罢。你爹说的没错,你在那里随便选选,就赶紧回家吧,娘不盼着你做什么妃子、女官,只要你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小官儿,安安稳稳的,能常回家看看爹娘就行了。”


沈继面色沉重地站在窗前,遥望着闲云居的方向,心里很不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邀宠果然是有效滴~~~谢谢大手笔滴亲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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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雨后的帝都忽然之间就忙碌起来了,各大府邸的马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最后都汇集到清源宫门口。


沈初蜜下了车,看一眼朱红色的高大宫门,心里五味杂陈。随后下车的沈初蔷悄悄拽她胳膊,低声道:“二姐,那位大人好像是主管此事的。”


沈初蜜神色淡淡地望了过去,果然看到宫门内侧有一位身着文官官袍的青年男子,此人玉树临风、俊朗儒雅,与三年前的萧挚倒颇有几分神似。


怎么又想起他了?


那青年官员对进门的美女们并未热烈关注,只在各家登记的时候淡淡撇上一眼,记下这是哪家的闺秀,满脸严肃的表情彰显着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偏偏就是这一份冷漠认真,反而让闺秀们多看了他几眼。


“应该是礼部的官员吧,你少看两眼,别被人家发现。”沈初蜜知道自己这位堂妹自小便对俊朗男子没什么抵抗力,其花痴起来实在是不敢恭维。


“嘿嘿!”沈初蔷挽住姐姐的胳膊挡住自己,偷偷掩着嘴笑,借丫鬟上前自报家门的空档又看了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把这样一位美男子放在宫门口的确是惹人注目,沈家姐妹由一位宫女领着刚要离开,就见身后走上来一位穿着杏色衫裙的小姑娘,径直走到那青年身前,脆生生说道:“这位小哥好俊朗啊,请问是哪家的公子啊?哎呀呀,说实话,长得美不是你的错,但是故意站在这里吸引人家的目光就是你不对了。”


紧跟着就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沈初蔷见有比自己大胆的,一下子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杏衫姑娘循声回头,似遇到了知音一般,惊喜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沈初蔷但笑不语,旁边却有一位穿着百花穿蝶金缕衣的姑娘搭话了:“这般没眼光的人也来参加选秀,难不成这宫门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杏衫姑娘气愤地瞧了她一眼,没等说话,就见她身边的丫鬟十分高傲的扬声道:“严相府二小姐严奴儿、表小姐于彦到了,没有人迎接吗?”


严相爷是严贵妃的哥哥,安王殿下的亲舅舅,在朝中一手遮天,他的女儿自然没人敢惹,很快有好几个宫女、太监凑了过来,争相领路。


那青年官员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如常。只对面前的杏衫女子板着脸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进去吧。”


那小姑娘撅了撅嘴,走到旁边的登记处自报家门:“国子司业之女林咏絮。”


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偷眼看了看冷静严肃的礼部官员,笑着说道:“林小姐请跟我来吧。”


众人走到中央主殿便分了不同的方向,大部分人都进了主殿两侧的厢房。严家姐妹被带着去了东樱殿,沈家姐妹被带去了南苹殿。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一排高大的苹果树,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一下子就把思绪带回了从前。沈初蜜缓步走到石桌旁,抬起颤抖的小手轻抚桌面,眸色忽明忽暗。


“沈二小姐,您的住处是正中的主殿,三小姐的住处是东配殿。”宫女把人领到了地方,就转身走了。


沈初蔷带着自己的丫鬟银杏欢欢喜喜的进了东配殿,二小姐沈初蜜却还在摸着院子里的石桌出神。


当年便是在这个桌子上,他们一起读书写字。他会考校她背那长长的策论,她背不过,就把自己最擅长的语言天赋搬出来,用胡语跟他说话。他便一知半解的瞎翻译一通,把小蜜儿逗的哈哈大笑。他们也时常在这个石桌上下象棋,每次萧挚都会以大男人自居,主动让她车马炮。饶是这样,小蜜儿还要撒娇耍赖的坑掉人家好几个棋子,以十分不公正的方式赢得比赛。


萧挚心宽,输了也不在意,只看着她傻傻的笑。


沈初蜜抬手接了一片粉白的花瓣,细细的看。透过这片花瓣,似乎又看到了当年。


当年也是这样一枚粉白的苹果花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她以为他睡着了,就悄悄地走上前去,偷偷亲了他一下。谁知他当时并没有睡着,在唇瓣落到他脸上的时候,身子轻轻一颤。可他又极为用心的配合她,那一番努力憋着笑,努力装睡的样子让小蜜儿看的眉眼弯弯。干脆伸手接了一片花瓣在手心,等他憋不住笑抬起头来的时候追问。


果然,他很快就勾着唇角抬起了头,煞有介事地问她:“蜜儿,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了?你看到了吗?”


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做过的糗事,便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是一片花瓣落在了他脸上,自己帮她捡了下来,还理直气壮地伸出小手,把手心里的证据展示给他看。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三年的时间,一千个日日夜夜,该忘的都忘了吧,还想这些做什么。


沈初蜜黯然回神儿,见三妹妹已经不在身边,便用问询的眼神看向了碧桃。碧桃答道:“小姐,刚才那宫女说了,您的住处是正殿,三小姐住东配殿,她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


“好。”沈初蜜轻轻应了,带着自己的丫鬟往正殿里走。


房门是半敞着的,提裙上了台阶,并未多想就直接走了进去,却吃惊地发现:正对门口的黄花梨书案后面正襟端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她先是一愣,待看清男人的面容之后,便有点恼了,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萧挚对她的态度毫不意外,两只大手扶着桌子哈哈大笑:“小蜜儿,我已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果然你依然爱我如初,主动来投怀送抱。”


沈初蜜气的转过身去就走,连跟他说句话都嫌多余。萧挚大步迈开,只两三步就捉住了她,一双铁臂把她箍在怀里。


碧桃怯怯的看一眼雍王殿下,把包袱放在一旁的长春凳上,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蜜儿,还生我的气?其实,咱俩以前的事情你都没忘,你还记得,对吧?”雍王殿下心情非常好,满脸的春风得意。


沈初蜜却很不高兴,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着:“殿下请放手,您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的对待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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