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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夫人。”蕴宁点头。


“宁姐儿,看在舅母的份上,好歹帮你嫂子瞧瞧,再有什么,总得瞧在你外祖母面上……”大夫人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蕴宁语气中似有不悦之意,,只这会儿事关孙子安危,自是不敢拿乔,甚至连连保证,“我待会儿就亲自去寻你外祖父,不拘你受了什么委屈,总有伯府为你撑腰!”


“夫人放心,我自会尽力。”蕴宁微微颔首,脚下不停,已是来至小梅氏身前,“着人去外面迎一迎,估摸着这个时候,采英应该也要回来了。”


看大夫人有些发愣,丁清岫忙把方才蕴宁差人回去取东西,并请程家老爷子一并过来的事说了。


听说还请了程家老爷子,大夫人登时喜出望外,忙命丁绍安亲自去外面候着。


不大会儿,采英便急匆匆的进了门,大夫人探头往后瞧去,却是除了自家陪同前往的管事婆子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一时不觉有些失望,刚要回转,却见那管事婆子脸色似是有些不对,忙冲丁绍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询问一番,自己则赶紧跟着回了房间。


蕴宁正好给小梅氏检查完后,直起身形,脸上神情无疑有些凝重。


大夫人心一下悬了起来:


“可是,有些……”


再瞧瞧面色惨白的儿媳妇,“不好”两个字却是无法说出口。


蕴宁沉吟片刻,却是转向小梅氏:


“数日前,孩子是不是动作突然频繁起来?”


“是。”小梅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孩子性子还是比较静的,很少闹腾,可七日前,却突然变得好动,你表哥还说,莫不是是个男孩,如何这般好动……”


说着却是悲从中来,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明明前几日还活泼好动的孩儿如何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两三日,是不是几乎不曾动过?”


“可不是和表姑娘说的一般。”回答的是王大娘。这几日小梅氏身体屡屡不舒服,可不是她日夜守着?


对小梅氏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


“我还和少夫人说,许是孩子玩的累了,这几日才会懒怠动弹,过了这两天,说不定就会好了,难道说,并非如此吗?”


蕴宁却是没回答她的话,依旧看着小梅氏道:


“方才孩子胎动突然消失前,你是不是突然腹痛?”


小梅氏连连点头,瞧着蕴宁的神情又是感激,又充满着无限的希冀:


“不错,就是如此!我的孩儿,到底,怎么了?”


蕴宁再次把手放在小梅氏腹上,一点一点的推拿着,盏茶功夫后,手却停在小腹偏右的位置,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上一世可不也接手过一个孕妇,症状正同小梅氏一般无二。蕴宁试着用祖父所传手法,帮她细细推拿后,虽是症状有所消解,效果却是不大。


那家人百般无望之下,就把行将生产的孕妇又给拉回了家。不想三日后,就传来噩耗,说是产下一个死胎,却是那孩子出生时,脖颈被脐带紧紧缠绕,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孩子两只小手还死死揪着脐带……


“我们去外面说吧。”看蕴宁面色凝重,大夫人唯恐刺激了梅氏,忙道。


“母亲,宁妹妹——”梅氏一下拽住了大夫人的衣襟,哀求道,“别,别去外面……有什么事,告诉我……”


口中说着,已是泪水涟涟。


“不用去外面。”蕴宁摇了摇头,瞧着梅氏道,“不过是孩子被脐带缠住了,之前突然频繁动作,则是孩子想要让脐带松开……”


不想却是越缠越紧,到得眼下,更是连动都不能动了。


“我真是个粗心的娘……”梅氏更加难过,“亏我还以为,宝宝在里面玩的开心……然后玩累了罢了……还请妹妹教我,我要如何做……”


“若是轻的,自是不用管他,等过些时日,一般就会好转。少夫人怀的这孩子却是太调皮了些,缠绕的也委实太过厉害,艰于呼吸之下,又想用手扯开……可他这么一扯,却是令自己雪上加霜……”


直接把自己给勒晕了过去。


“所以这会儿最要紧的,”蕴宁伸手在方才停留的地方点了点,“则是让孩子先把手松开……”


这娃娃还真是个欠揍的,比方说这会儿,也就刚能喘口气,又开始揪着脐带死磕了,不然,又如何会有那等把小王太医都吓了一跳的惊险脉象……


却不知旁边的大夫人早听得胆战心惊——


梅氏这是头一胎,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对腹中孩子来说,有多凶险。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闯鬼门关,殊不知,一同闯鬼门关的还有孩子。


那些生下来孩子就不成的,十个里可不有八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了的?


还想着这个长孙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的,再料不到,蕴宁竟是有解决的法子!


一时不住念佛:


“果然是菩萨保佑……宁姐儿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啊……”


“保持这个姿势,莫要乱动。”蕴宁从采英手里接过长长的金针,又轻轻在梅氏小腹上揉搓几下,然后倏地抬手扎了下去


众人眼睁睁的瞧着梅氏小腹上一下拱起两个小疙瘩,又很快陷落。


蕴宁却并未停止,又足足在梅氏小腹上扎了十六根金针。


眼瞧着金针一点点没入,丁清岫和丁清怡吓得忙闭上眼睛,大夫人也跟着不住打哆嗦,本是和小王太医立于门外的丁绍安,明显察觉到里面情形有异,下意识的探头往里瞧了下,不意一眼看见那林立的金针,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要喝止,不想却被小王太医钻了空子,竟是抢在丁绍安前面惊叫出声:


“金针渡穴?!”


丁绍安本已抬起了脚,闻言顿了顿:


“你也懂?”


“我要是会这手绝活就好了!”小王太医神情狂热,“听我爹说,这金针渡穴之法,既考验眼力,更考验手法,不独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还须得有极高的天赋,放眼咱们大兴朝,怕是会这手绝活的也寥寥无几。更何况里面那位贵人还是孕妇……啧啧啧,实在难以想象,该怎么下针,才能不伤到腹中孩儿和孕妇……公子待会儿能不能帮我和里面那位圣手引见一番?在下感激不尽!”


丁绍安心急如焚之下,哪里耐烦和他啰嗦?直接把人往外一推,自己则反身进了房间。小王太医自然不肯放弃,忙不迭跟了上去,好险没被瞬时又关紧的门给砸中鼻子。


虽是被拒之门外,却依旧不愿离去的小王太医如何甘心?竟是执拗的抠着门缝,正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打动丁绍安,不想关紧的门又忽的一下打开,小王太医好险没一头栽进去。


却是被丁绍安扯着再次送回放下了帐幔的拔步床前:


“你,再诊诊看……”


虽是因为没有瞧见那位高人,而遗憾不已,小王太医却更好奇那人用了金针后,病人的情形,忙不迭探手梅氏腕上,脸上神情越见惊奇:


“应指圆滑,如珠走盘……虽依旧有些凝滞之感,却是绝无性命之忧……”


果然神妙!竟是不过一炷香时间,孕妇腹中孩儿便已转危为安。


“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大夫人颤声道。至于梅氏,则是发出了一声开心之极的呜咽。


丁清怡脸上也是全然的喜悦之情,唯有丁清岫,神情却是有些复杂——


之前还想着单凭一个程蕴宁,何德何能,可以令得武安侯府欠下一个需要拿栖霞山庄来报偿的偌大人情,才会第一时间就选择信了方简的话,这会儿却明白,别看蕴宁年纪小,却是根本不必厚颜耍赖或者讨要,凭她本身,已足有令侯府欠账的资本!


即便蕴宁方才交代,以后数日内,梅氏怕是还须得用艾炙并推拿之法才能彻底祛除病因,大夫人一颗悬着的心却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正要再嘱咐梅氏几句,不想管事婆子匆匆过来,说是丁芳年让她赶紧去外面招呼一位客人。


“哪家的人到了?”大夫人明显很是诧异,实在是自家老爷不独有官职在身,将来更是要承袭伯府的,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家的内眷到了,还非得让自己出来作陪?


“听说是陆阁老家的。”管事婆子小声道。


“陆阁老?”周氏也吃了一惊——


大兴朝眼下可不只有一位姓陆的阁老,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已是位居次辅,至于现任首傅,则已是年过花甲,听说身子骨很是虚弱,怕是顶多一二年,就会告老还乡,到时候,十成十是现在的陆阁老直接顶上……


要说两家也是有亲戚的,阁老夫人梅氏也算自己堂姐,只东西梅府不甚和睦……


之前也是往陆家送了帖子的,却是根本没想到他们家还真会有人来。


忙嘱咐了梅氏几句,又得了蕴宁会在这里陪着梅氏的允诺,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61章


梅氏这边倒是皆大欢喜, 丁淑芳那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今儿个会带蕴宁过来,唯一的目的可不是想让蕴宁把栖霞山庄还给袁家?


本想着给太夫人拜完寿, 就让人领着她去明珠面前请罪。


倒好, 自打和丁清怡那小丫头一块儿出去,却是直到现在还未回返。


这眼看着宴席就要开了, 却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了。


竟然敢这般糊弄自己了!一时气的胸口都有些痛。正站在园子里张望, 一阵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传来,丁淑芳刚想过去瞧一眼, 枝桠拂动处,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正好从花丛后绕了出来。


丁氏登时就如同被人定住了手脚一般, 眼神灼亮的吓人:


“珠姐儿……”


想要问袁明珠这些日子可好, 可有在家里受了委屈?又想让她放心, 她心爱的栖霞山庄,蕴宁很快就会双手奉还……


明明觉得千言万语想要询问,却又仿佛被掐住了喉咙, 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袁明珠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半晌垂下眼眸, 神情淡然:


“见过姨母。”


“不用,不用多礼……”丁淑芳连连摆手,袁明珠华贵的荣光之下, 甚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嗫嚅了唇半天,直到袁明珠等的不耐烦了,才讷讷道, “那个,我没事,珠姐儿你……”


嘘寒问暖的话还未出口,大嫂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


“少夫人这边请……”


丁淑芳仓皇回头,正好瞧见丁大夫人正陪了衣着贵气笑容满面的二十许少妇缓步而来,神情登时有些慌张,畏畏缩缩的赶紧往旁边避让:


“大嫂……”


大夫人微微蹙了下眉头,直觉有些不对劲,实在是即便是庶出,毕竟是太夫人亲自教养,丁淑芳的规矩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会儿怎么倒是缩手缩脚,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丁淑芳一颗心不断下沉——


她是个聪明的,已经察觉到之前所为不妥,面前这位大嫂和自己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方才太过慌张之下,分明有些无礼,周氏又是个最好脸面的,不定该怎么排揎自己呢。


不想大夫人却是不独没有着恼,反而站住脚微微一笑,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和蔼:“是二妹妹呀。”


转头对那少妇介绍:


“这是我家二妹妹,夫家姓程。”


“姓程?”那少妇上上下下打量了丁淑芳几眼,神情里分明有着探询的意思,“可是原太医院掌院使,程仲程老圣手家的?”


看大夫人那般殷勤的模样,心知这少妇必然来头不小,丁淑芳自然不敢怠慢,忙笑着应承:


“少夫人识得我们家老爷子?”


“老爷子名满帝都,我们可不是早闻大名?”那少妇眼神中笑意更浓,眼角的余光还特特在袁明珠身上驻留片刻——


这陆家三少夫人不是旁人,可不正是陆珦的妻子郑氏?


帝都贵人云集,可要说能让陆家这样的门庭折节结交的,可也没有多少家,说是屈指可数也不为过。


而郑氏之所以会来,根子却是全在陆珦身上——


本来闯了大祸,还以为这一回怕是无论如何不得脱身,可不全靠了陆瑄,才能继续做他的财神爷?


陆珦这人虽是有些纨绔习气,有一头却是好的,那就是讲义气,知道感恩,本来他心里,陆瑄这个兄弟就是顶顶好的,现下又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于情于理,得想法子报答一二才是。


偏是陆瑄身边的事,他根本一点儿也插不上手,至于说银钱上,但是出身名门崔家的母亲和祖母留给他的,怕是陆瑄两辈子都花不完。


好在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前几日丁家的请柬送过去时,却让陆珦发现了一点端倪——


从来不关心人情往来这些俗事的陆家九爷,竟是拿起来端详片刻,还问了荆南一句:


“是她的外家?”


陆珦可不立刻上了心?


这么用心一打听,可是不得了,这几日小九但凡得了空,就会去栖霞山庄溜达一圈,又忆起小九心情特好的教训自己的那一天,手上还拿了不少东西,悄悄打听,可不也是来自于栖霞山庄?


如果小九喜欢的是山庄里的汤泉,陆珦自信只要砸下银子来,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没有一点儿问题。


只陆瑄的性子,他也了解一二,绝不是那等耽于享受的。


想着还是稳妥一点,最起码,可不能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才好。


以陆珦的人面,可不是很快打听出来?这栖霞山庄原是武安侯府的,前些日子却是不知因何归了武安侯夫人的庶妹夫家程家所有。


知道这个消息,陆珦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甚至猜测,自家那个万年冰山小九,是不是瞧上程家的姑娘了?


是以才自告奋勇,直接从管事那里拿走了丁家的请柬,嘱咐郑氏,一定要来丁家走一遭,当然此行的重中之重,则是打探一下,那程家,可有适龄的女孩儿,毕竟,能让小九连人家外家是哪家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的,不管别人如何,陆珦却一定会当成最重要的人物着意结交!


郑氏着实没想到,竟是甫一进丁家,这么快就能碰见正主的母亲了。


方才丁淑芳瞧着袁明珠时的慈爱神情,郑氏可是瞧得真真的,又看她和袁明珠挨得极近不说,两人容貌上也有四五分的相似,当即笑着道:


“这位就是令嫒吗,生的可真是漂亮……”


“什么令爱,珠姐儿是我的甥女!”再料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丁氏立时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只觉手脚都是哆嗦的,扬起的尾音都变了调——


袁明珠和丁氏省的相像,这一点丁氏早已心知肚明。


只有一个巧宗,那就是丁氏的容貌和下面的四姑娘都是和几个兄弟一样,大多承袭自父亲丁老伯爷,平日里回娘家时,除非不得已,还总会和武安侯府错开,实在错不开了,便时时寻找机会和家里四妹妹一处,侯府并伯府上下,早认定了袁明珠虽然生得不像父母,却是像足了外家人。


都说外甥似舅吗,外甥女和外祖父相像,可不也是常理?


有了这个认知在前,后来即便瞧出长成后的袁明珠和丁氏容颜中的相似之处,也俱皆没放在心里——毕竟一般容貌相像的还有另一个姨母并其他舅父以及丁老伯爷不是?


甚至连丁氏自己,都暗暗感谢老天,竟然这么帮自己。待到后来,蕴宁一张脸彻底毁了,一颗心更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便是偶然见面,也敢大着胆子对袁明珠嘘寒问暖了。


只毕竟心里有鬼,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蓦然听郑氏说了这么一句,可不吓得魂儿都飞了?


至于袁明珠,则是拼命咬住嘴唇,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失态坦露人前——


和孤陋寡闻的丁淑芳不同,眼前这郑氏她却是远远见过的,可不正是是标标准准的朱雀桥陆家的三少夫人,也就是陆瑄的三嫂。


陆家三少夫人的身份,又岂是丁淑芳这样一个伯府庶女能得罪的起的?且她这般反应,不定会引来多少猜忌!


只得强自压下心头的惊恐,敛容道:


“少夫人说笑了,这位程家太太是我的姨母……”


旁边的大夫人却是气的手都是哆嗦的——


之所以会改变对丁淑芳的态度,可不全是为了宁姐儿的缘故?本想着让她和陆家的人结识,以后程家姑爷的官途也能走的更顺畅不是?倒好,人家根本不领情不说,还给自己捅出了这么大个娄子!


陆家三少夫人可是就连自己也得小心捧着的身份,丁淑芳就敢那般不客气?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亏公公常日里还总夸奖说,几个小姑里,也就丁淑芳最是伶俐……


眼神当真是刀子一般朝着丁氏剜了过去:


“二妹妹!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三少夫人陪个不是?”


口中说着,又转向郑氏:


“我这妹妹是那等有口无心的,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少夫人包涵一二才好。”


丁淑芳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也是又急又气又悔,涨红着脸冲郑氏道:


“实在是我身份低微,担心折损了武安侯府的颜面……还请少夫人原谅一二吧……”


郑氏脸上却是殊无半点儿笑意——


这会儿站在这里,代表的可不只是陆珦,更是陆家的颜面。


且郑氏心里早已否决了陆珦的猜测——


不管小九是因为什么去的栖霞山庄,却绝对不可能是冲着程家的女孩儿,之所以这么笃定,实在是郑氏以为,眼前这妇人,绝教不出那等明慧聪颖能入得了陆九公子眼睛的女孩子。


既是如此,便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竟是理也不理欠身行礼的丁淑芳,直接令丫鬟把寿礼奉上:


“府里还有事要忙,不能亲自给太夫人贺寿,还望谅解一二。”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没想到郑氏说走就走,大夫人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忙不迭追上去,可任她如何苦劝,却终没能令郑氏回头。


被丢下的丁氏站在原处,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那一众跟在明珠旁边的小姐们也明显意识到不对,便有人向袁明珠打探:


“方才那位少夫人是哪家的?倒是好大的架子……”


袁明珠愠怒的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丁淑芳:


“朱雀桥陆家知道吧?方才那位就是陆家三少夫人。”


陆家的人?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那可是陆家,朱雀桥陆家啊。即便是尚在闺阁的女孩子们也都知道,陆家主事者可不就是当朝阁老陆明熙!即便她们大多出身勋贵之家,可论起家世来,这么多人里除了出身武安侯府的袁明珠,其他人可都别想和陆家比。


☆、62


丁淑芳更是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相仿, 一直凉到了心里——


若说陆家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失当,就出手对付程家, 自是不可能的。


有陆家的声望放在那里, 如何会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事?


可架不住他们家太过显赫啊。想要寻个机会投靠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真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巴结上峰的手段也可谓是层出不穷。


丁淑芳出身伯府, 自然也是有一定见识的, 别看丈夫想要升官、再进一步是千难万难,可真说要掉下去, 那可真是再容易不过。只要一句“得罪过陆家”这样的话传出去,怕不什么机会都会没了。


真是断了程庆轩的青云之路, 丁淑芳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更要命的还有方才自己太过激烈的反应, 真是落在有心人眼里……


一时简直不敢想下去。


好容易大夫人从外面回转, 丁淑芳忙胆战心惊的上前,小心翼翼的道:


“大嫂,方才那位陆家少夫人这会儿……”


“人家自然是回去了。”大夫人冷笑一声, “怎么,三妹妹这是还气着呢, 想要再把人叫回来训一顿呢?”


“不是,”丁淑芳忙摇头否认,也顾不得气恼大夫人语气里居高临下的冰冷, 泪眼盈盈道,“淑芳知道错了,可大嫂你也知道,我一个庶出的女儿罢了, 珠姐儿却是金尊玉贵……我们俩一个天一个地,这般扯到一起,委实有些不妥……若然被外人听去了,不定要在背后怎么嚼舌头呢……要是早知道那是陆家三少夫人,妹妹如何敢……”


眼里的泪终是连线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了下来。


大夫人却是越发窝火:


“今儿个可是母亲生辰,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是要做什么呢!别说那是陆家人,即便不是,咱们伯府的规矩,也断没有叫客人难堪的道理!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要是身子骨不舒坦,就找个地方清净会儿。”


说完一甩袖子,径直往内堂去了——


瞧瞧那狐媚的样子,自己要是个男人的话,说不好被她这么一哭还真会心软,果然是小妇养的,怎么也上不得台面!


有这样一个母亲,宁姐儿那丫头真真是可惜了的。


内堂里,太夫人一眼瞧见长媳竟是一个人进来了,神情不免有些惊诧——


不是说去迎陆家人了吗,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


大喜的日子,大夫人本是不想太夫人烦心,只陆家既派了人来,分明有和伯府交好的意思,这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怕是面子上未免不好看……


只得觑了个机会单独面见了太夫人:


“……那陆家的少夫人,瞧着性情也是个好的,换了旁人,不定怎么发作呢……只三妹妹毕竟是自家人,我这做人嫂子的又能说什么?只得跟在后面赔不是,可那陆少夫人终究负气而去……”


太夫人脸色登时有些不好: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眼瞧着家里后辈都起来了,可不正是要家族出力帮着谋划的时候?好容易陆家人肯主动释放善意,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着被庶女给坏了!


却也明白这事和儿媳无关:


“这事怪不得你……待今日事毕,我准备一份厚礼,你拿了亲自往陆家跑一趟,毕竟你和阁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堂姐妹呢……那样的人家,即便不能交好,可也不能结怨才是。”


“我知道了。”大夫人忙点头,却又叹息,“母亲也莫要太过烦扰,陆家书香门第,自不是那等睚眦必报的,就是可怜了宁姐儿。”


“宁姐儿?”老夫人眼前闪过一张遮着幂离的沉静面容,神情明显有些惊诧,“又关她什么事?”


明明儿媳妇之前对丁淑芳这个小姑子可是并不看好,如何会心疼起她的女儿了?


“母亲是不知道,那宁姐儿和淑芳那丫头却是不同,那丫头可不独会调香!”当下把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若不是岫姐儿和怡姐儿误打误撞的领着宁姐儿闯了进去,梅氏肚子里的孩儿这会儿说不好已经……”


大夫人对蕴宁的感激自然是真的,甚至这会儿隐隐察觉,之前蕴宁口中说的要面见伯爷,说不得和丁氏有关,既是承了情,能帮的自然先帮一把。


看吴老夫揉着眉心,明显心情不好,大夫人忙小声告退,刚行至门边,却又被吴老夫人叫住:


“你把陆家三少夫人说的话,再跟我,说一遍……”


大夫人怔了下,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老夫人突然又想起这个了?


“她说是府里有事……”


却被老夫人打断:“不是这个。是她说了那句话,就惹得咱们家三姑奶奶大发雷霆……”


“还不是因为明珠和三妹妹生的有些像,那位陆少夫人就误会了,问了一句‘这就是令嫒吗?生的还真是漂亮……’”不懂老夫人为何有此一问,大夫人细细想了想回道,“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句话,也不知三妹妹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母亲是不知道她那会儿的表情,当真是要吃人似的……”


这么说着,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即便被误认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至于气成那样……


吴老夫人手不觉一紧,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一下冲入脑海——


难不成明珠的身世……


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不会吧,如珠如玉的疼了那么多年的外孙女会是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甚至说……


不,绝不会的,丁淑芳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虽然这般安慰自己,吴老夫人一颗心却是再无法安稳,更是想起一点,当初武安侯府出事,长女难产,陪着她熬完整个产程的可不正是丁淑芳?更甚者,后来自己才听说,因为累到的缘故,丁淑芳也在同一时间于产房中生下一女……


再有丁淑芳待蕴宁时的反常态度……


如果是从前,丁淑芳母女之间如何,吴老夫人自然不会在意,可这会儿却只觉得处处是疑点——


会不会丁氏当时做了什么手脚?


一想到许是有这种可能存在,顿时冷汗涔涔。


慌得大夫人忙上前扶住,还以为吴太夫人是被丁淑芳给气的呢,忙道:


“母亲可是那里不舒服?不然,躺在这里歪一会儿再出去?”


“不,不用……我没事……走吧,咱们过去吧。”吴氏定了定神道。


话虽这么说,可宴席上,当瞧见丁淑芳第一眼后,吴氏就止不住又把视线投向了袁明珠……


所谓疑心生暗鬼,本就惴惴不安的丁淑芳登时手足僵硬。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饭,顾不得和其他姐妹寒暄,便带着程宝茹悄悄出了内堂。


“娘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说,有人对您不敬了?”


程宝茹装模作样的道。


所谓知女莫若母,反过来,程宝茹自认也了解丁淑芳的紧——家里两个哥哥或者父亲,是绝不会气着她的,唯一会让母亲情绪失控的,却唯有那个从前几乎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程蕴宁。


程宝茹却是乐见如此,更甚者,心里隐隐还有些快意——


今儿个若不是那个臭丫头,自己何至于饱受屈辱?


却偏又拿伯府的人无可奈何,可不是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蕴宁头上?


这会儿,可不再没有比看到蕴宁倒霉更让程宝茹心情畅快的了。


“没有。”看旁边没人,丁淑芳也装不下去了,“你妹妹去哪里了,不是说让你们两人一块儿吗?”


就是怕横生枝节,来时丁淑芳才会仔细叮嘱程宝茹,让她看牢了蕴宁。


没想到一上午意外频生,甚至宴席上时,小女儿还玩起了失踪。


伯府虽然大,可也不至于到了让人迷路就走不出来的地步,不详的预感之下,丁淑芳更急于找到蕴宁。


“女儿倒是想啊。”程宝茹声音幽怨,“可三妹妹不是吹嘘她会调香吗,一来就先巴上了怡姐儿,哪里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还要继续告状,却被丁淑芳厉声打断:


“所以说,宁姐儿到底去了哪里?”


被丁淑芳这么一呵斥,程宝茹惊得一哆嗦,只得悻悻的住了口:


“她和怡妹妹……”


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太太是要寻我吗?”


丁淑芳倏地回头,眼睛淬了毒似的看向缓步而来的蕴宁,再也忍不住满腔的不安和愤怒,上前一步抠住蕴宁的手腕拽着就走:


“你跟我过来!”


又冷声吩咐想要跟上来的采英采莲:


“你们站在这里!敢跟过来就把你们的腿打折!”


竟是拖着蕴宁的手七拐八弯,渐渐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前。


及至来到院中,一眼瞧见虚掩的大门上吊着的蜘蛛网,丁淑芳眼中恨意更甚,也不嫌弃肮脏,直接把蕴宁拽了进去,破口大骂道:


“他们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连你这个小贱人也要欺负我吗!”


蕴宁被推得一趔趄,后背正好撞在窗棂上,只觉一阵钝痛,却是抬起头来,不闪不避的对上丁淑芳的视线。


丁淑芳登时一个激灵——暗色的幽光里,那双狭长的凤眼委实和武安侯袁烈一模一样。出现在丁氏梦中时,明明是温柔多情的,再没有这般寒意凛冽的模样……


丁淑芳打了个寒颤,竟是不自觉转开视线,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都被一种极致的愤怒给淹没了,竟是踉跄着扑过去,伸手就想去掐蕴宁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


“你知道吗,我的姨娘就是死在这里,那些人,他们逼死了我的姨娘,父亲,母亲,姐姐……他们全都骗我,逼我……只有姨娘最疼我……可怜我的姨娘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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