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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23(1 / 1)

易飒正看得愣神, 又是两声水响,两个人, 如同两发炮弹,自水上一路沉下来。易飒心里一宽:目前来说,进了水,总比困死在土层里来得强, 哪怕都是死,至少也死得晚些。她提劲上浮,看到那两个人, 一个是易云巧,一个是丁长盛。易云巧还好,到底是水鬼, 临危不乱,丁长盛就要张皇多了,手脚乱摆,如被扔下汤锅的螃蟹, 还吞了两口水。是三姓的人, 至少能在水下憋个四五分钟,易飒先不去管他, 继续上浮:如果没记错, 漂移地窟是个巨大的穹洞,洞顶凹凸不平而水面总是平的,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这洞并没有被填得一丝空隙都没有, 水面哪怕距离顶部只有不到10, 那也是空间,有空间就有空气,那些非水鬼的三姓,就多一线生机。这一过程中,不断有人往下沉落,易飒无暇细看,但一直在心里默数:一共十一响,加上先下来的她、丁长盛和易云巧,那就是只有十四个人暂时平安。易飒头皮发炸:前队后队,加起来二十来辆车,六七十号人,居然一下子折了接近八成的人手这一役,简直跟96年那次同样惨烈。她一路浮到最上头,这个位置不行,山岩下凸,几乎紧连着水,易飒耐心地一边伸手上探一边往边侧移动身子,终于摸到一块上凹的所在,把大半个脑袋探出了水面。还好,这一处大概有桌面那么大,放两三个人在这喘气应该没问题,只要再多找到两处,下来的人都可以先歇口气了。易飒水中翻了个身,头下脚上,复又下潜。先穿过那片悬浮的尸群,不少人还睁着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下头就杂乱了,很多人呛水,主要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憋一口气,让人稍感安慰的是水鬼都在,正设法拽起那些不断下沉的人。易飒往下打水鬼招:手直直竖起朝上画了个圈,然后比“ok”的手势其实古版应该是挑大拇指,代表往上有活路。下头的人都看懂了,有余力的就自己上浮,没力气的就由水鬼拽着往上,易飒顺手也捞拽了一个,迅速改向往上。一番忙乱之后,终于在穹洞顶部找到了三处上凹的所在,把人分别安置了过去,除了水鬼,其他人都元气大耗,拼命拿手攀住滑溜的壁岩,口鼻探出水面喘气、身子悬吊水中,活像钓鱼时鱼钩上吊着的饵。易飒安置完最后一个,再次潜入水中,看到丁玉蝶招手示意她过去。原来水鬼也聚在了一处,倒不为喘气,而是为了方便说话。易飒循向过去,把头伸出水面,看近处“漂”着的三个水淋淋脑袋,丁盘岭、易云巧、丁玉蝶,又看上方的山岩上凹,像个圆鼓的锅盖,觉得这场景颇似北方人蒸面点:锅盖一掀,四个头大的馒头,说的就是现在了。有点想笑,但处境惨烈,笑不出来。丁盘岭一开口,她更笑不出来了。“折了多少人”易云巧和丁玉蝶都没概念,易飒吸了吸鼻子,尽量言简意赅,不带感情:“加上我们,活了十四个,水里漂着的大概十五六个,其它人,应该都在地里了。”易云巧打了个寒噤:“好险哪,亏得我听到你那句别乱动,我就看着我一路往下掉,上头一路往下封一旦拼死挣扎,可能立马就封住了,那得死得多惨”忽然瞥到丁盘岭面色死灰,赶紧住了口。丁盘岭沉默了会,才嘶声说了句:“是我大意了,我的错,都是我的账。”易云巧没吭声,她之前对易飒说的那句“这次怎么让丁盘岭领头了呢,凭什么啊”看似是信口一说,其实多少反映了点真实心意:机会均等,她跟丁盘岭一个辈分、一个资历,凭什么不提携她上呢现在才发现,领头的是要担责任的,一步失误,那真是她贪恋领头的风光,但自忖扛不起这种责任。丁玉蝶说:“岭叔,这也不怪你,地窟地窟,都以为在地下,谁知道它能到地上作怪啊,我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下来了。”丁盘岭摇了摇头,喃喃了句:“上当了。”上什么当丁玉蝶一脸莫名。易飒倒是想到了:“这可能就是它的计划,还记得盘岭叔画的那个行为图吗”上一次,她们只列到了第五阶段“再下漂移地窟”,丁盘岭差不多理清了前因后果,又指出太岁一直是“守势”,弱者的典型特征,然后喊话说“不如亮底牌吧”、“也该有个了断了”。“上次是丁碛、宗杭,还有我下的地窟,全程都很顺畅,没有危险、没有异动,让我们觉得,漂移地窟就是个地窟,里面有个太岁,仅此而已。”“如果这是它的诱敌之计呢,先藏起獠牙,留了后手,只给我们看它蠢笨的一面,降低我们的警惕,然后出其不意,等我们人员聚齐了之后,来一次一击必中的围剿。”这一次,算是精锐尽折了,虽然姜太月和丁海金还在但两个奔八十的老头老太,其中一个心脏还搭了桥,不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追查了。丁盘岭叹息:“是啊,是我大意了,我怕它会有异动,还吩咐丁碛去采买装备,就是想保证我们的安全,丁碛没到之前,我是不准备犯险下地窟的”谁知道,一个个的,居然在地面上着了道。说到这儿,苦笑着抹了把额上的水珠:“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可能出不去了。”掉落得都太突然了,手里除了乌鬼匕首,几乎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完全不知道地窟的出口在哪儿,知道了也爬不上去易飒咬住嘴唇:“不是还有丁碛吗”丁盘岭笑了笑:“别说丁碛找不到地窟,就算找到了,他一个人怎么下来他是绝户,连水葡萄都不算,怎么下水呢再说了,你觉得丁碛会拼了命地找我们吗这个人想他做事,是要有交换条件的,我不觉得他靠得住。”丁玉蝶听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不是的,他也留了一手,外头不止丁碛,还有宗杭,就是不知道宗杭有没有那个能力应对这一切丁盘岭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家都在休息,水里安排岗哨了吗”虽然现下溃不成军,但必要的防守还是要做的:可别有什么东西偷偷靠近,突施袭击。易云巧说了句:“我去吧。”她身子一沉,头刚浸入水中,忽然觉得不对。水好像动了。易飒也察觉到了,这情形跟上一次相同,都是似乎开了个出水口,然后水位骤降,宗杭就是因为这个被水流裹得直冲出去,险些被太岁给夹死她大叫:“稳住了大家互相抓住”话刚落音,水位就开降了,人都在水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都随着水流往同一个方向疾冲了过去,好在易飒叫得及时,各人动作也迅速,胳膊勾胳膊腿勾腿的,先是四小群,疾漂滚翻的时候又成功设法抓勾在了一起,像遭了洪水的蚁群那样牢牢抱成团,外围的都拿了乌鬼匕首在手,遇到嶙峋些的山岩就又扎又勾,借着阻力抓攀,就这样连攀带爬的,一个个都壁虎样攀上了山岩,低头看脚下急涌的水流。那些原本悬浮的尸体,像顺流飘滚的圆木,都向着尽头处急冲而去。尽头处的,那是太岁。依然是那个半开脑壳的形象,外壳包覆着息壤,中间是蠕动着的巨大肉块,但这一次,水位比上次降得还要低,露出了底下的息壤,那些尸体漂流到那儿之后,脑袋像是被吸进去了,只余脖子以下的部分,还在水面上来回晃漂着。这场景让人头皮发麻,有好几个人失声叫了出来:“这是干什么它想干什么”易飒正想喝令他们冷静点,目光突然被别的什么吸引了过去。那是边沿上包覆着的息壤,正慢慢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触手。息壤本身就是可以无尽生长的,那触手大概手臂样粗细,于半空中渐逼渐近,像优雅弯勾的天鹅细颈,在众人身前不远处顿了几秒之后,慢悠悠忽上忽下,端头一时对准了这个,一时又对准了那个。这下,不用易飒开口了,整面石壁上鸦雀无声,只余或轻或重的喘息。过了会,那端头对准了丁玉蝶,这还不够,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端头瞬间尖利,那架势,猛然一扎的话,怕是能扎透石壁。丁玉蝶心里暗骂了句“卧槽”,这是看他美吗,怎么第一个挑中他了丁盘岭压低声音:“丁玉蝶,你要注意躲啊”话还没说完,那根息壤闪电般扎将过来,好在丁玉蝶早有准备,一手扒住凸出的岩体,手臂用力,身子往边侧猛荡了过去。息壤真地扎进了石壁,然后倏然拔出,但接下来,它就不挑人了,几乎是杂乱无章地向着石壁上陡然扫刺,众人或避或挪,应对不暇,有人已经撑不住,手臂脱力,扑通坠入水中,这一下倒提醒了丁盘岭,他大叫:“跳往水里跳”也只能如此了,易飒一咬牙,手臂一松,身子往下急坠,行将接近水面时,脑后忽起风声,她后脑勺发凉,还以为要糟糕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声势跟她擦身而过,旋即有惨叫声扬上半空。落水时,易飒抬头去看,看到有个人被那根息壤刺穿胸腔,卷向高处,然后甩飞了出去而落下的地方,恰好是那些尸体的所在,然后被水势一带,脑袋同样被吸了进去。那根息壤重又探了下来。易飒小腿都有些抽筋了,迅速潜入水中,不止是她,其它十二个人也一样。但没用,这水称得上清澈,而且因为息壤的关系,还颇为光亮。那根尖利的息壤,在水面之上徘徊不定,忽而前探、忽而后拱,像是在捋臂张拳,时刻都会发起攻势。易飒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抖得厉害,觉得身周的水都在微微震颤。她忽然发觉,自己和身边的这群人,都好像鱼啊。而那根息壤,就是尖利锃亮泛着寒光的鱼叉。鱼群在水中瑟瑟发抖,等待着避无可避的围捕,说的就是现下这种情形了吧。正想着,水面上搅起震荡。是那根息壤扭曲着钻探了下来。丁碛开着车,车速已经很快了,宗杭还嫌不够:“快点,再快点。”丁碛斜乜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宗杭:他打着大手电,半个身子都已经探了出去,就是为了查看就近的这一片有没有洞口。前头就到山脚下了,丁碛说了句:“注意了啊,没路了,回拐了。”他猛打方向盘,宗杭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回车里,幸好早有准备,胳膊上事先套了安全带。他咬牙瞪丁碛。丁碛感觉到了,说了句:“我提醒过你了。”又说:“怎么说啊,回去了啊,周围十几里都看过了,你不会是想让我把方圆千八百里绕个遍吧。”宗杭冷笑:“你就希望他们死是吧易飒死了,再也没人追着你要你给陈秃一个交代了,你干爹死了,也再没人指手画脚指派你做事了。”丁碛嗤笑一声,说:“别把人想那么坏啊,多看看人身上的闪光点:你连车子都不会开,还不是靠我载着你到处找不然光靠你两条腿,这方圆十几里,到天亮都找不完。”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客观上看,对我来说确实不赖。”妈的宗杭气血上涌,又强行勒令自己忍住:丁碛不是重点,以后多的是机会跟他算账,现在一分一秒都宝贵,要集中精神,去思考最关键的事。地窟的出口在哪呢理论上说,它已经“漂”到这了,不可能马上漂走,地窟既然在底下,这个口也许会开得隐蔽,但不该开得太远到底在哪呢,营地里里外外他都看过了他紧张地看手机上的时间,过夜半了,再有五六个小时,这地窟可能真的就找不到了远远的,营地的光亮又遥遥在望,营地外侧有两长溜黑魆魆的车驾,那是前队驾驶的车辆以及他们今天刚开来的车子宗杭脑子里蓦地一闪,真他妈跟闪电掠过、一切纤亳痕迹无所遁形似的。他大叫:“车子底下车子底下停车停车”丁碛急刹车,看着车门打开,宗杭几乎是摔滚了下去,然后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向最近的一辆车子,手电打向车底,然后迅速转到另一辆。丁碛觉得好笑:这么拼命干嘛呢,这世上有哪个人是不能死的哪个人非活不可没及时赶上也就过去了,如此而已。他打开车前屉,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又很放松地慢慢吐出。高原上夜空清冽,星星都很明晰,一颗一颗,近在眼前,这一口烟气,笼住了不少星子,让他有奇异的满足感要知道在亿万光年之遥,这些都是不输于地球的大星,现下就像一撮细碎芝麻,让他吐一口烟就遮住了。他兴致勃勃,又深吸一口烟气,正待吐出继续这自欺欺人的游戏,不远处忽然传来宗杭兴奋到嘶哑变调的声音:“找到了这里这里”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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