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李恒然打电话过来,告诉叶南期那支注射器里是什么。
“含有致幻和催情成分。”李恒然道,“不是毒品。”
叶南期被沈度圈在怀里, 很想给他一脚,皱皱眉忍住了, 推开他, 坐到床边问:“钱潜呢?”
“今早醒了, 带来警局,一句话都不说, 不肯配合。”
叶南期琢磨了一下。
如果他出面当证人,告钱潜绑架他意图qiáng_jiān , 那能让钱潜蹲五年十年牢。
但是这群人渣做的事,不是蹲几年牢可以抵消的, 况且把钱潜推出去了,嗅到危险的其他人恐怕会偷偷安排一下, 把事情全往钱潜身上推, 让他当替死鬼。
那些人嚣张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就拔除。
可是要这样放过钱潜, 怎么甘心。
如果能从其他方面给钱潜定罪, 尽量不惊动那些人……
叶南期还在思考, 肩上蓦地一沉,被吵醒的沈度凑了过来, 下巴搁他肩上,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痒得不行。
“钱潜的罪证吗?还真不少。”沈度道,“李警官,稍后请注意查收一下,有些你需要花点时间而且还不方便查的东西,我托人查到了。先把钱潜关着,慢慢问。”
叶南期一怔,尚来不及思考沈度什么时候开始查钱潜的,沈度凑在他的手机旁,继续道:“不过得多派点人守着,钱潜知道的应该不少,对方要是下死手就不好了。”
李恒然也愣了一下,稍作迟疑,便应了声,让叶南期万事小心,随即挂了电话。
叶南期:“……”
沈度得寸进尺地伸手抱住叶南期的腰。
一旦弄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后,任何一点亲昵地接触都仿佛变了味道。
像是一罐蜂蜜。
沈度抱着叶南期想,可惜这罐子密封过头,想尝尝里面的蜜不是件简单的事。
叶南期低下头,拉开他的手,皱眉道:“你不用上班?”
“今天周六。”沈度也不想惹毛他,顺势放开,看他走进浴室,躺回床上。
他得去见见姜沅予,先确定一下他弄错没有。
而且……以叶南期那种别人进一步他就退一步的性格,他最好别逼得太紧,让叶南期知道他的感情了,说不定立马就会提离婚。
沈度思考完毕,和叶南期一起吃了早饭,打电话给姜沅予。运气不错,姜沅予刚好杀青回来,待会儿就能见面。
看沈度出了门,叶南期和薛向榆联系了一下,询问薛景山的情况。
薛向榆漫不经心道:“薛景山?我二伯的儿子,虚伪得很,看谁都笑着,冷不丁就能给你捅刀。我小时候被他从四楼推下去,幸好命大,没瘸没死。”
叶南期道:“你能看看他腿上有胎记没吗?”
“我又不是变态。”薛向榆嗤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张口就让人脱裤子。”
叶南期:“……”
在家里等着也没事,叶南期心里不太定,去了趟警局。刑侦大队里正忙着,等了会儿李恒然才抽出空,拍了拍叶南期的肩膀:“你老公可以的,不知道从哪儿扒出钱潜的一堆黑历史。聚众吸毒、参与地下洗钱,这两项够他吃的。要去看看他吗?”
叶南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钱潜在审讯室里坐着,昨天叶南期发了狂,好在存着一丝理智,没往死里打,除了差点被掐死,钱潜最大的伤就是被叶南期用床头的台灯砸破的额角。
看到叶南期进来,钱潜冷笑一声,没吱声,只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婊子。
叶南期冷冷地看着他,没被激怒。
昨天两人的对话如今摆出来只能说是空口无凭,况且就算他找到东西录了音,没有其他证据也没用,这是一场长久的斗争,他不能再自乱阵脚。
李恒然侧头道:“想说什么吗?”
叶南期想了想,点点头,凑到钱潜身边,低下头,在他耳旁轻轻道:“你们都要偿命的。”
离开警局前,李恒然想到他这次擅自和钱潜接触,忍不住又反复叮嘱了几句。
叶南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乖乖点头,驱车准备回家时,想起沈妈妈的生日快到了,想去买礼物。
大概是所谓缘分天注定,他不经意转过头,就看到了街道对面的沈度和姜沅予。
姜沅予全副武装着,担心被狗仔发现,先上了车,沈度站在车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和煦笑意,低下头似乎在说什么,半晌绅士地替姜沅予关上车门,看起来心情不错。
叶南期微微发怔,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他才惊醒,逃离般赶紧离开。
隔了这么久,他才又想起来,他和沈度曾经是情敌,他已经放下了姜沅予,沈度却还喜欢着人家。
虽然沈度喜欢谁都无所谓,但是亲眼看到,叶南期还是莫名地被针扎了似的,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落,亦或是庆幸。
沈度待人好太有迷惑性了。
那种千依百顺、细心呵护的态度,要不是又看到他和姜沅予待在一块的样子,叶南期都会以为沈度是看上他了。
沈度看上我了?
叶南期想着想着,哑然失笑,暗想沈度看上他的可能性,跟他看上沈度的可能性一样,这么天方夜谭的事,他居然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
离婚是必须离的,这两天就可以托律师起草离婚协议,等过了沈妈妈的生日就可以提了。
他空身来到沈家,空身离开,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