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是“想通”了,沈度和姜沅予见了一面,也想通了。
他看着姜沅予,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初会心动,是因为回国时看到姜沅予的那个扮相。
仔细想想,那个扮相和叶南期也很相似。
他是真的……真的喜欢叶南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很久以前,他还以为自己仇视叶南期时,就喜欢他了,喜欢得不知所措。
心情大好的沈总想赶紧回去看看姓叶的家养猫,结果回家没看到人,郁闷地压制住打电话询问的心思,下午叶南期终于回来了,却跟没见到他似的,直接往楼上走。
沈度过去拦住他,迎上叶南期带笑却没什么感情的眼神,他大脑当机了一下,问:“去哪儿了?吃饭了吗?”
叶南期含笑点头:“吃了,不劳沈总操心。”
沈度看到他的假笑就瘆得慌,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了,最后选择打电话给赵生求助。
赵生哟了声:“不知道是谁前一阵还让我少管闲事,不要多事呢。”
沈度:“……”
“沈度,我就说我火眼金睛,还看不出你看上谁了?信誓坦坦地说着不喜欢人家,瞧你那快把他供起来的劲儿,悔悟了?脸疼不?”
沈度道:“你的嘴越来越欠了。”
“犯不着威胁我,老早不怕被你揍了。嘴欠我是跟谁学的啊?”
赵生难得回趟公司,在办公室里坐着,不想看报表,实在闲得慌,突然发现沈度的热闹,兴奋得坐不住,咔嚓咔嚓啃着薯片,道:“嫂子那性格我也看出来了,得温水煮青蛙——哦对了,你们俩小时候不对付是吧?真可惜那时候我在国外没回来看你们俩闹腾……接着说,而且嫂子还喜欢那个姜小鲜肉吧,新仇旧恨呢,人家讨厌着你,你别一上去就说喜欢啊,换我,我的情敌加老冤家给我说这话,我会请他去看精神科。”
沈度:“……”
沈总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扎心”。
赵生风流史不少,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要急色,要充分发挥你的魅力,嫂子那不是有困难吗,你就去帮他,也别太显得急功近利,慢慢的让嫂子沦陷——那什么,你长得也还成,住在一个屋檐下,偶尔展现一下自己肉体上的魅力也行嘛。”
沈度想象了一下自己不穿衣服去叶南期房间的后果。
可能会被叶南期一个过肩摔扔出窗户。
“总之。”赵生总结道,“发挥你的优点和长处,务必做到不要脸。”
沈度冷漠地哦了声,挂了电话,觉得赵生说了一堆废话,不过还是有几点可以一试的。
当晚,沈度家里久违地停电了。
叶南期正在浏览网页,查看目前已知的那个组织的参与者家世,突然眼前一黑,愣了愣,想起沈度怕鬼,赶紧起身想去沈度屋里。
刚开了门,他又觉得不对。
干嘛要这么在意?
他在门口踯躅不前,对面沈度的房门就开了,沈度披着浴衣,还来不及穿整齐,看到叶南期在门口,谜之沉默了一下,三两步走到叶南期面前:“……可以一起睡吗?”
叶南期也沉默了一下,侧身让他进屋。
沈度特地没掩好浴衣,露出并不夸张却漂亮紧致的胸肌腹肌,却被完全无视,有点小失落。
赵生果然不靠谱,他家猫儿并不是能被色诱的人。
不会被色诱的叶南期上了床,冷酷地下了指令:“穿好衣服,否则别上来。”
沈度乖乖穿好衣服,爬上床,没像往常那么绅士地离得远,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特地挨到叶南期身边。
叶南期手里拿着本书,没注意沈度的小心思,打开台灯,冷不丁道:“物质决定意识。”
沈度还在思考怎么开启话题,被他这句话直接给吓得噎回了喉中:“……”
叶南期:“认识是主体对客体的能动反映。”
沈度:“……你在干什么。”
“帮你复习最简单的唯物主义知识。”叶南期冷冷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怕鬼的。你该投诉物业了,三天两头地停电。”
沈度悄悄弯了弯唇,这才想起怕鬼也有怕鬼的好处,于是正大光明地又往叶南期身边凑了凑,看他拿着书想继续念,连忙伸手把书夺走,随手一放,道:“一点小事就不麻烦人家了——我就是怕,你说这些也没用。”
叶南期皱眉道:“等离婚了,你上哪儿找人给你驱邪去。”
沈度的动作一顿,想说那就不要离,叶南期却转过身缩进被子里,拒绝和他继续交谈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关了台灯,安静地等叶南期睡着了,才把他翻了个身,透过窗外投来的微光,看到叶南期蹙着眉,不算安稳的睡容。
这只刺猬。
他心想着,故技重施,把叶南期裹进被子里抱着,凝视了他一会儿,觉得赵生说必须“不要脸”说得挺对。
一旦认清了心意,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躺在一张床上,哪能不心猿意马。
沈度伸手在叶南期薄薄的唇上按了按,心里克制不住地发痒,目光飘忽地在屋里打了个转,便把自己学到的君子风度、绅士礼仪忘了个干净,安慰地抚了抚叶南期的背,然后低下头,在他唇角小心地啄了啄。
看他没反应,并没有传说中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的沈总得寸进尺,大胆起来,亲吻上这张总是口是心非的唇。
虽然嘴跟刀子似的,但又意料之中的又软又甜。
半晌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叶南期,露出个势在必得地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乖,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