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你这个疯子”安笙用手背用力的摩擦被他咬破的唇,甚至带着几分厌弃。君宁侧脸为肿,他却丝毫不在意的狂笑,舌尖舔舐着唇片,那上面还残存着她的鲜血,带着微微的腥甜,美得沁入心肺。“君修冥的女人,滋味的确不错。”他邪肆的笑,伸出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安笙柔软的发丝。她没有动,目光冷怒的直视着他,而袖中匕首却已经握在了掌间,蓄势待发。君宁自然察觉到冰寒的匕首,两指却依旧肆无忌惮的黏住她一缕发丝:“媛儿,跟我远走高飞吧,我带你浪迹天涯,过你想要的生活。”他的神情很认真,完全不似刚刚的戏谑。安笙讥笑回道:“怎么王爷不觊觎皇位了吗”君宁却淡漠摇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追逐。”安笙剔透的眸光淡淡涣散开,唇角含着一丝自嘲的笑。她不得不承认,君宁的承诺很感染,甚至感动了她。忽然间,她有些羡慕公孙淑媛,心狠手辣一生,却还有一个男人深深地爱她,或许苍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想到他可以为了公孙淑媛放弃皇位,那的确没错,公孙淑媛一定可以成为威胁他的筹码。所以暂时,她不会替公孙淑媛回应他的感情。她轻扬起眉梢,冰冷傲慢凝视着他,轻笑道:“王爷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这样的事,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便不会对你客气了。别忘了我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宁王爷”她刻意的咬重了最后几个字。伦身份,她是君,而他是臣。伦辈分,她是他堂嫂,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们之间的牵扯,都是大逆不道。君宁忽然怒吼:“少和我将这些伦理纲常,他君修冥难道没有夺他人之妻吗”安笙唇边笑意不变,声音却是异常冷漠的:“他做的事也并非全是对的,不代表你就可以效仿。”她说罢,清冷的转身离去。在与君宁擦肩而过的瞬间,却听他压抑的道:“媛儿,无论是江山,还是你,我都会夺来。”安笙脚步微顿,眸色遽然深谙:“如果王爷想成为我的敌人,你大可以这么做。”她丢下一句后,拂袖而去。白楉贤眯了眯眼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记得,前段时日君宁还在春风得意,想必自是因为公孙淑媛的缘故,只是今日她的态度似乎转变的太快,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就算是失忆,她的性情至少不会变,那么如今的公孙淑媛半斤撑着油纸伞陪同在安笙的身后一路走出了茶楼,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细碎的小雨:“娘娘,我们不会被发现吧”刚刚宁王的举动也着实吓坏了她。安笙摇了摇头道:“很难说,毕竟我不清楚公孙淑媛与君宁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好在现在君修冥表现的十分疼爱公孙淑媛,就算以前与君宁有些关系,但她反悔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她失忆了。现在她能肯定的是君宁暂时还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但一直沉默不语的师父,她便不敢确定了。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数十年。半斤刚想再度开口,只见一辆装饰古朴的四轮马车早已侯在了茶楼门口,常德跳下了马车,躬身站在车旁,身上落满了雨水。常德俯身一拜,老脸上擎着讨好的笑:“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安笙神色淡淡,温声回道:“德公公不必多礼,雨也寒凉,没想到德公公也有兴致出宫赏景。”常德呵呵笑,又是一拜:“皇后娘娘说笑了,老奴哪儿有那等福气,老奴是奉皇上之命来接皇后娘娘回宫的。”安笙轻蹙眉心,凝了他片刻,才淡淡道:“皇上允诺我出宫一日,如今尚未到时辰。”常德一笑,忙回道:“皇上说,娘娘与宝儿姑娘两人独自在外面过夜危险,现在已是夜半时分,所以特让老奴来接娘娘回宫。而从这里到宫中,马车正好要行上一个时辰,入宫门后,刚要是子时,如此也便算作一日,皇上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对娘娘失言。”安笙紧抿着唇,脸色微愣。什么叫做她们两人在外面独自过夜危险,如果真的只是她们两人,这偌大的金陵城,常德又岂会这般容易的找到她。那个男人将一切算计在股掌之间,根本没有她反抗的余地。一旁,常德催促道:“娘娘,请吧。”安笙若有似无的一叹,只能踏上马车,白希柔软的玉臂掀开车帘,而后,墨眸中闪过片刻错愕之色。此时,马车之中,君修冥一身月白常服,用金丝银线绣着大片暗花,在夜明珠的微弱光晕之下,闪动着莹莹光亮。那张英俊的侧脸神情自若,唇角盈着浅浅的笑,目光专注的落在手中奏折之上。“看来皇后是不愿回宫的,当真乐不思蜀了”他并没有转移视线,却有幽幽清冷的声音传来。安笙眸光低敛着,在他对面的车角坐了下来:“皇上日理万机,何德何能劳驾皇上来接。”清清冷冷的声音中,又夹杂着些许嘲弄。刚刚宁王明明说了,他今日留宿在了寿安宫,又怎么会出宫君修冥低润而笑,迟缓的放下手中奏折,温润如水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那双墨眸中的浓情,好似瞬间点燃了车内温度:“朕想你了,即便是短短一个时辰,朕也不想等待。”安笙不语,转头侧过脸颊。青葱的指尖挑开车帘一角,淡看窗外风景。偶有雨水透过缝隙灌入,带着清爽的凉意。安笙单薄的身体下意识的轻颤。“很冷”幽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下一刻,安笙的身体便跌入一具温热的胸膛中。他低眸凝视着她,在看到她唇角的伤处时,原本柔和的眸光遽然间沉冷,带着冰雪般骇人的寒。修长有力的指在她嫣红的唇片上不停的摩擦,他的力道不清,甚至丝毫不顾及她的伤处,那架势好似要搓掉一层皮一样。安笙吃痛,低吟一声,终于按耐不住的伸手阻拦:“痛,君修冥,住手。”他仍是不语,唇却突然压覆而下,起初吻得十分霸道,横驱直入,缠着她不放,灼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几乎让她无法喘息。而渐渐的,他的吻变得很轻,在她唇角破处轻柔的徘徊,慢慢的,安笙觉得没那么痛了,肌肤都是痒痒的,温热的。被他拥在怀中,甚至有种莫名的心安。马车缓缓而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才离开她唇瓣,俊脸停留在她面颊一寸之处,专横道:“朕不喜欢你身上残留着别的男人的气味,若再有下次,朕就将他碎尸万段。”好似怕吓到她一样,他的语气极轻柔,但安笙知道,这个男人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他依旧紧拥着她的身体,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她揉入身体中一样。温怒之色在他墨眸中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的浓情,他薄唇轻动,问道:“想朕了吗”纤长的睫毛轻颤,敛起所有的情绪,她微侧开面颊,仍是沉默不语。君修冥的唇却再次覆了上来,轻啄她唇瓣,温柔呢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总是明白了这种感觉。想见你的时候,却见不到,原来想念的感觉也可以痛入骨髓。”他的话终于让怀中女子有了些微的反应,却不是感动,她的眸光,依旧清冷,扬起的唇角,甚至带着嘲讽的笑:“可媛儿以前日日都在宫中,却也不见皇上来探望。”这一刻,她忽然想让他知道,她是贤妃,她是安笙,可她不敢保证,他是否会放过她,帝王向来喜怒无常。君修冥无奈而笑,指尖轻勾起她莹润的下巴,那一双明眸璀璨,暗影之中,比车壁上悬挂的夜明珠还要耀眼三分。对于君修冥而言,以前的公孙淑媛对她的好只源于愧疚,而如今的她,他很清楚是多年心脏不曾有的悸动。他唇角含着邪魅的笑靥,淡淡呢喃:“傻瓜,此一时彼一时。”安笙淡然一哼,眸光依旧轻浅,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皇上大可不必对臣妾如此费心,毕竟臣妾不是皇上心上的人。”他轻轻的笑着,却也的确给不了她答案,阿笙在他心目中永远也磨灭不掉,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对她的好究竟是因为她和阿笙很像,还是纯粹的喜欢上了她给他的感觉。又或许这两者之间都是有的。君修冥温唇摩擦在她颈间敏感的肌肤,温热的气息淡淡萦绕:“朕只想陪着你一起老去,那时我们再煮一杯茶,谈谈那些美好的回忆,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安笙轻合起眼帘,她有些累了,这样的日子,她从来不奢望一个帝王能给她,况且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他的好是给公孙淑媛的,还是给失忆后的她。君修冥看着怀里的人,无奈的笑,抱她坐在自己膝上,温声又道:“朕喜欢你多过那个冰冷的皇位。”他不知道,为何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说的是认真的。安笙被他紧拥着,被动的将头靠在他胸膛。君宁掷地有声的誓言,突然间萦绕在耳畔,于是,她竟鬼使神差的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那皇上愿意与我远走高飞吗”她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些微的僵硬,心也跟着沉入谷底,唇边笑靥越发讽刺。江山美人他皆要握在掌心,鱼与熊掌他也要兼得,这样的男人,太贪心了。但回过头来再一仔细的想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将他留下他在乎的,只是养心殿里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君修冥没有回答她,狭小的车厢内是长久的沉默,夜明珠的光辉披散在他英俊的侧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出奇的邪美。只有那双墨眸,如同照不进光亮的深海。许久后,他才淡漠的回了句:“丫头,给朕一些时间吧。”安笙抬眸凝视着她,他唤她丫头,唤公孙淑媛也是丫头原来她在他心中果然没有什么不同。她不言不语,眸光涣散的散落在一角。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后车轮压过官道发出嘎吱的声响。气氛沉寂的几乎让人窒息,安笙突然发现一个时辰竟是如此的漫长。君修冥拥着她靠坐在柔软的狐皮褥上,他炙热的身躯拥着她冰冷的身子,修长的指穿梭在她细密的发丝间,并顺势划过她柔软的身前:“好香。”安笙辗转身形,避开他的触碰,留给她一个孤冷的背影。君修冥眸中一闪而过寞落的神色,手掌却停留在她纤细的腰间,他掌间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裙纱传递到她的身体上。“回禀皇上,前方不远处便是宣武门了。”车外,常德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那老头是明白人,这天雷勾地火,并不难猜出两人在车内做什么。很显然他是提醒车内人,前方便是皇宫。“君修冥,你快放手。”安笙急切道,更是挣扎的厉害。“嗯。”他淡应了一声,顺势收回了手,温热的气息仍旧萦绕在她耳畔。安笙脸颊通红一片,而后靠坐在一旁的车壁上。没过多久,车已在乾祥宫前缓缓停住,未等车内之人走下来,车外便有小太监匆匆来报:“回禀皇上,寿安宫差人来报, 说是清妍主子在照顾太后娘娘时晕厥过去了,听说病的很重。”君修冥剑眉一挑,眸色明显冷了几分,低声回道:“退下吧,朕即刻就去。”安笙蜷缩着身子靠坐在车角,眸色清冷,脸色如纸般苍白。他温声说道:“媛儿,你先行回宫,朕去看看她,别胡思乱想,该说的朕已经对你说过了。”她看着他,眸中并无情绪,片刻之后,才迟缓的应了声:“嗯。”君修冥这也才离开。车帘一开一合后,昏暗的车厢中沦为死一般的沉寂。她呆呆的看着头顶夜明珠散发出昏暗的光,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寿安宫偏殿,香炉中点燃着催情的迷迭香,烟雾袅袅萦绕,轻纱幔帐内,清妍窝在君修冥胸膛,青葱指尖一圈圈在他胸口环绕,意图不言而喻。君修冥轻拥她在怀,怀中娇弱的女子脸色虽苍白,但一张俏脸的小脸,却笑靥如花,美艳绝伦。这份苍白之色并没未折损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态。君修冥眼底一片凉薄,语气却是温润,询问道:“据太医说妍儿这些时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朕呢”清妍娇笑,侧脸埋入他胸膛中:“皇上日理万机,清妍不想让皇上担心。”君修冥温热的手掌托起她面颊,温声呢喃:“傻瓜,你对朕很重要,下次别再做蠢事了,知道吗”清妍把玩着他的手掌,忽而仰头看着他,娇滴滴的笑着:“真的吗那那皇上愿意和妍儿一起吗”她娇声开口,双颊染了一层淡淡红晕。君修冥褐眸清冷,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指从胸口拿开:“朕这些时日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清妍抿着嫣红的唇,撒娇道:“皇上你欺负妍儿,你明知臣妾想要的是什么的。”她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蛋,娇羞含笑,甚为诱人。她大胆的伸手去解他腰间束带,与此同时,唇向他刚毅的唇角靠去。君修冥剑眉轻挑,下意识的侧开头。清妍一吻落空,美眸中一闪而过错愕之色。她娇气的唤了声:“皇上。”君修冥不着痕迹的推开她,温声道:“妍儿身子不舒服,不适合侍寝。朕命张太医来为你诊治吧。”听到张太医的名字,清妍绯红的小脸瞬时变白,若是将张太医弄来,她最近服药调养身子怀龙嗣一事也不知会不会被察觉无论怎样,她都冒不起这个险,君修冥最忌讳的便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岂敢再触怒他。她轻声开口:“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君修冥敛眸凝望着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臣妾的身子一直是王太医在照料,便不烦劳张太医了。”清妍继续道,心中却难免有些许忐忑,生怕他看出丝毫端倪。君修冥凤眸微眯,端凝她片刻后,淡漠的道:“妍儿信不过张太医,是因为上次他说穿了你服药生病的事吗”她压低声回着:“清妍并无此意。”君修冥依旧是一派淡然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既然你不愿,朕顺你的心便是。王太医身为太医院首,医术也不在张太医之下,让他照料你的身子,朕也放心,只是以后也别太操劳了,朕会心疼。”清妍含笑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感到郁闷,为何这么久过去,他不曾有一点的反应司琪见里面半晌没有动静,便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走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君修冥看着清妍皱眉将药喝光后,温声道:“你好好歇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要起身离开。清妍一慌,从身后将他抱住,声音中带着些哭腔,委屈道:“皇上今夜不留下陪清妍吗”“不了,朕还要回养心殿看奏折。”君修冥淡声说道,他试图扳开她的手臂,却反而被她缠的更紧。“妍儿放手。”他再次开口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耐。清妍摇头,轻声抽泣起来:“不要,臣妾要皇上留下来,臣妾知道皇上是去坤宁宫陪公孙淑媛,她对皇上就那么重要吗那妍儿在皇上眼里又算什么呢”“清妍,你是聪明人,怎么也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呢。”君修冥眸色一沉,负手将她推开。他站在背光处看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冰冷的,因着身高的悬殊,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居高临下的,有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清冷的眸光扫过清妍依欲哭无泪的小脸,随后便转身拂袖而去。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只因她福气好,有一张与阿笙相似的容貌。“皇上,皇上”清妍紧追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后,便瘫软在地,好在司琪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她压低了声哭泣,如今她已经连颜面都不要了,可他却仍旧不屑一顾,难道她就这么卑微吗比起公孙淑媛,至少她还是完璧之身。,,;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