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知道自己根本赢不了,但她还是相信有奇迹,正好公孙一族若真的落魄,她也缺个光明正大离开皇宫的理由。就在这时,奇迹似乎难得的降临了,她竟然险胜了君修冥一子。只见,他轻笑着放下手中黑子,温声道:“朕输了。”安笙紧握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动着,她看着他,等着他兑现承诺。君无戏言,他既然承诺了便不会反悔。只是,安笙从未想过,以后她可以如此轻易的走出皇宫。君修冥却多少有些失落,伸手握住她蜷紧的手,询问道:“皇后也要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朕吗”安笙低头,紧抿着唇不语。他无奈失笑,继续道:“好吧,朕今日放你出宫,明日早些回来,朕让常德在宫门口候着你。”原来,他答应让她出宫,期限只有一日。安笙顿时一脸懵逼,愣了一秒才抗议道:“皇上分明投机取巧。”君修冥笑,眸中一闪精明的狡黠:“朕一向很公平。朕若赢了,让你侍寝也仅限今夜而已,并非要你夜夜侍寝。让你出宫也是同样的道理。”安笙顿时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凭她的道行,和他玩儿,她还嫩着呢。君修冥放她出去自然是有目的性,今日他刚从养心殿议完事出来就听说了寿安宫的事。避免王氏借此大做文章,他只好将她暂时送出宫,冠冕堂皇的说是送出宫的祠堂抄写佛经,以示惩戒。吃过午饭后,安笙乘坐着马车出了皇宫。半斤指尖挑开车帘一角,看着街边的闹市,眼底有一丝稀奇:“好久没出宫了。”虽然她跟着安笙在客栈呆过些时日,但从来没好好的逛过金陵城。安笙思虑了会,开口道:“要不你自个儿去看看,想要带些什么玩意儿入宫,就买下来,我有事要办,陪不了你,日落西沉的时候,我们直接去茶楼汇合。”半斤有片刻的犹豫,像似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去。安笙知道这丫头现在在宫里学的也越来越谨慎了,宽慰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取点我们的物件。”而后她又靠在半斤的耳边小觑了一句,她可有些担忧君修冥会派人跟着她。所以两人很快在马车里互换了衣裳,安笙离去时朝着马车行了一礼,便匆匆的离开了。果然不出她所料,暗地里的隐卫也因此跟丢了目标。安笙形色匆忙的来到城外的小庙,不巧的是她因为只顾着看着身后,撞了名女子。君雯吃痛的“哼”了一声,阿湘连忙去扶她:“公主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君雯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撞到自己的女子,一脸的震惊。一旁的阿湘原本是要斥责她,却见撞到公主的人是皇后,也惊讶不已。安笙同样感到有些诧异,明显对公主出现在这里奇怪,难道今天早上碰见她那会就准备出宫君雯拍了拍衣裳,横了一眼她:“真是冤家路窄”安笙被撞的也有些疼,揉了揉手肘后,出声问道:“公主来这里做什么”君雯的眼神明显不敢直视她,但嘴上回答的倒也合理:“皇后觉得来这里还能做什么难道皇后不是来烧香礼佛的吗”安笙冷笑了一声:“公主的话牵强,我记得金陵城的寺庙就是皇宫出钱建的,那里的香火可比这里好,近的不去,去远的,只怕说不过去吧”君雯一时哑然,思虑片刻,反问道:“那皇后呢”安笙淡然的回道:“约了人。”比起君雯,她可淡定了许多,可能是近日她早已被迫练就了一身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君雯忽然凑到她的身前,上下量了眼:“不会是情郎吧”安笙莞尔一笑,看起来柔软散漫,实则不经意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皇上日日留宿坤宁宫,公主觉得我还有必要会情郎吗”此话的确让君雯气恼:“哼,你神气什么你就等着你们公孙家身败名裂吧”安笙微微拧眉,这话倒值得她深思一番,平淡的回道:“这样啊,求之不得,公主尽管放马过来。”“你”君雯脸色阴沉,伸出手指指着她。眼看这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阿湘在旁提醒道:“公主算了吧,这是宫外。”闻言,不过片刻君雯将手又放了下,对她冷嗤了一声:“本公主今日不跟你一般见识,皇后最好检点些行事,免得他日结下太多仇恨,必遭报应。”话落,她便和她的的侍女冲出人群,离开了。安笙看着君雯的背影,柔软的眸子微微眯起,如雾般朦胧的气息弥漫,整个人如云烟般,让人看不清她所想。能在这里碰见公主,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没过一会,一名男子朝她走了过来,开口道:“来了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安笙转眼看向他,一双黝黑的明眸舒暖又犀利:“你说呢”男子带着淡淡笑意的墨色眼眸,看似一眼就能看透他眼底深蓄的仇恨,实则因为那一层暗色的存在,却并猜不透他所想,心思隐藏的几乎完美。安笙收了目光,转身朝着他替她养蛊的地方而去。男子跟在她的身旁,随口一问:“皇后近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安笙话里有话的试探道:“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接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更何况我们终将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主要是因为公主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巧合,况且现在寿安宫乱作一团,她竟还有闲心出宫来。男子略变了脸色,却也并未漏出破绽:“究竟是与不是,还得看贤妃的诚意。”安笙来到小庙后山的一片种植着花草的土里,一边看着她心爱的蛊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放心,一切都如你所愿。公孙一族想必在陵安城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希望你大仇得报,能放下杀戮,过回你自己的日子。我知道你心眼不坏,若不然公孙淑媛不可能活到现在。”因为这世间有一种人会被仇恨泯灭良知,只要与那个当初给他造成痛苦有关系的人,无论是何关系,都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残杀。以前看焦点访谈,她可没少见这样的人。而男子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如今我这副模样,贤妃觉得还回得去吗”安笙回过头看向他唇边轻蔑的笑,肃然的说道:“至亲至爱之人,无论你那副模样,他们应该都能欣然接受。只在乎你皮相的人,想必对你而言也都不重要,既是不重要的人,又何必给自己增添那么多心理压力,不过徒增烦恼而已。”听到她的这番话,他自认做不到她的心境,却佩服这样的女子:“贤妃果然好性情,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淡泊。”安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并非全然透彻,我仿佛记得有个人曾经说过,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能一眼认出我。不过这个人,我却忘了,也有可能只是常做那个梦,所以导致我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幻想吧”他有些听不懂她说的话,上前帮着她将蛊虫一起整理在了小罐子里。两人又聊了许久,傍晚时分,安笙才带着东西离开,去听曲的戏楼与半斤汇合。也好看看有些时日不曾见的王良,毕竟他是她来这里结交的第二个朋友。来到戏楼,见半斤正坐在二层的阁楼上,安笙朝她走了过去:“等多久了”半斤将摆着糕点的桌面收拾了番,脸上洋溢着笑:“也没多久,正听曲儿吃点心呢也不知有多久没这般惬意过了。”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好,但久了却也乏味,安笙看了眼此处,临水而建,倒别有一番风情,茶倒是一般,自然比不得宫中的极品龙井。两人依窗而坐,安笙目光散落在河岸灯火之上,雕花的画舫、云袖翩飞的舞姬、还有觥筹交错的杯盏,远远望去,如梦如幻般。只是她没想到在偏僻的茶楼中,竟也能遇见熟人。当君宁踏着木质楼梯走上阁楼时,见到安笙时,却并没错愕,像是提前就知道她在这里一般。而后,笑靥才在唇角逐渐溢开,他一挑衣摆,在安笙与半斤那一桌坐了下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媛儿,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了。”君宁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清茶,不过是普通的粗茶,入喉竟也沁着甘美的滋味。安笙墨眸剔透幽深,青葱指尖搭在白瓷茶杯之上,一红一白,分外妖娆。她唇角浅扬,薄唇一开一合道:“多日不见,王爷别来无恙。”安笙内心是郁闷的,她可没有闲心来应付他,不过跟着上来的人,却让她眼里浮过诧异,是师父。她实在有些摸不清师父究竟是这三股势力谁的人,还是说不过相互利用。君宁笑着看了眼身后的白楉贤,又睨了眼对面的安笙:“怎么媛儿与白小少爷相识吗”安笙笑靥浅浅,眉宇间染了一层温润,不露声色的说道:“不认识,只是面向有些相熟。”白楉贤对二人施了礼才坐下,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安笙身上,却不曾多言。君宁动作优雅的往各自的杯里斟满了茶水:“媛儿出宫为何不跟本王说一声如此本王也可以带媛儿好好的在金陵城游玩一日。”安笙只觉得被人扰了清静,有些厌烦,淡漠的回道:“忘了。”君宁满面春风,白玉的指尖,浅红的唇瓣,交织出妖娆的you惑:“没关系,来日方长,往后媛儿有的是时间认识本王。”“嗯。”安笙却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敷衍的应了声,眺望着窗外风景。而她不开口,君宁亦沉默,她看着风景,君宁便看着她。直到,安笙看腻了,才微微侧过头,毫无意外的撞上他痴痴的目光,而他竟丝毫不知避讳,依旧舍不得移开视线。安笙绣眉轻蹙,淡声道:“王爷看够了吗”君宁笑,回道:“美人如玉,若能看上一生一世,本王此生无憾。”安笙清清冷冷的别开眼帘,哼笑道:“呵呵,天下之大,美人无数,王爷乃皇亲国戚,位高权重,自然是不会缺美人的。”君宁含笑,两指轻握住白瓷茶盏,低低呢喃:“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安笙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眸光黯淡散落,精致的容颜在月光下些微惨白,平添了一种楚楚之态。澈亮的眸,空洞而深不见底,君宁即便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她半分的心思,面前的女人,就好像迷一样。而越是神秘,便越是让人着迷。君宁的神情很认真,声音微微的暗哑:“媛儿,其实,我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好像是一辈子。”而安笙失笑,好似听了极大的笑话一般,像君宁这样的男人会是一个痴情之人“不信吗”君宁苦笑,带着几分自嘲,继续道:“以前父皇的书房中有一副画像,话中的女人很美,天仙一样。父皇经常看着画像发呆,他曾说过,那是他最爱的女人。或许是看的久了,那张脸竟不知不觉间刻在了心上。”安笙略有些诧异,轻声问道:“那张画像”“是你母亲。”君宁回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恍惚间,以为你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你与你娘亲,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父皇却说,你终究不是她。”安笙笑而不语,握在指尖的杯盏,已经逐渐失了温度,原来先帝没娶到公孙淑媛的母亲, 便娶了公孙淑媛。静默片刻后,君宁淡声说着,目光定格在安笙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神情变化:“今日为何出宫是因为皇上今夜要留宿寿安宫偏殿吗媛儿,这只是刚刚开始,你便受不住了吗长此以往,清妍迟早会怀有身孕,当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为他生孩子,皇室最注重的便是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白楉贤知道今日是君宁一手策划,太后王氏病倒,皇上固然会去探望,所以也在这时对君修冥使用了迷迭香。所有的计划他都看在眼里,除了皇后忽然失忆一事,他到至今还没摸清是何意安笙啪的一声放下手中茶盏,清冷开口:“王爷究竟想说什么”她不信,她不信君修冥会宠幸清妍,他明明知道,知道清妍根本就不是那位姑娘。可惠贵妃曾经不也有孕过吗安笙冷笑了一声。君宁突然大胆的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媛儿,如果你要的只是守在他身边,那么,你完全可以忍气吞声的活在他身边,直到老死宫中。但若你要做他唯一的女人,那便不要痴心妄想了,他绝非是你的良人。”安笙看着他,美眸微眯,淡若清风的笑着:“王爷要说的就是这些好吧,我知道了。”她淡漠起身,而后又道:“若王爷的话说完了,我也该离开了。希望,后悔无期。”安笙一双美眸中依旧带着笑与璀璨流光,公孙淑媛既是皇上的女人,与君宁本就不该有交集,越是纠缠不清,对彼此来说,就越是痛苦。却不曾想,在她转身的瞬间,君宁像失控的猛兽一样扑了过来,他用力将她按在墙壁之上,单薄纤弱的身体被困在他胸膛之间。至始至终白楉贤淡漠如风,与安笙的性子倒有几分相像,只是他还不确定。君宁的气息是炙热的,带着沉重的怒意:“媛儿,这么多年了,你可不可以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他并不适合你,只有我能爱你,护你。公孙淑媛,你这个蠢女人,你究竟会不会选男人如今他能宠你,有一天也能将你弃如敝履,就像从前那样。”安笙微扬着下巴看他,墨眸依旧是晶亮剔透的,好似凝了满天星光般璀璨。她出口的声音极轻,如风一般飘渺:“我已经选了他,无论对错,这条路,我都要一直做下去,即便荆棘丛生,即便身染鲜血,也无法再回头。”君宁的手臂撑在她头顶,微微的颤抖着:“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媛儿,我会给你幸福的。”幸福吗安笙唇角溢出苦涩的笑,从她踏入皇宫那一刻开始,幸福已经离她远去。她静静的凝望着他的眼睛,淡声说道:“君宁,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幸福就是和最爱的人一起,饮一场风花雪月,淡看细水长流。在我的生命中,最在乎的那个人已经死去,我苦苦挣扎着,不过是想要成全一段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她苦笑着,眸中泪光盈动,无辜却并不羸弱:“对不起,王爷,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因为,以前的公孙淑媛已经死了。”君宁隐忍着疼痛,高大的身体微微发颤,声音低沉暗哑:“如果,我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会恨我吗”安笙美眸微眯,清冷的凝视着他,却并未回答。君宁将头压低,唇向她雪肌逐渐靠近,安笙并未挣扎,只是下意识的侧开头,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而正是那样的眸光,刺痛了他。君宁突然用力推开她,高大的身躯踉跄后退,神情受伤的看着她:“是不是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行”同样,坐在一旁的白楉贤似乎也在期许着她的答案。安笙笑,笑靥讽刺,却偏生透着一股诱人的妩媚。没试过的事,她怎么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第二个男人。但安笙却明白,君宁是一定不可以的,再则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她厌恶还来不及,虽然知道他喜欢的只是公孙淑媛而已。“王爷,别忘了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命了吗”而他冷笑着,血红的双眼,如同嗜血的野兽看到了可口的猎物。毫无预兆,他忽然再次扑上来,霸道的咬住了安笙的唇,滚烫的手掌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胡乱的抚摸。白楉贤也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住,刚要起身,就已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安笙震惊的瞪大双眼,明眸中溢出怒火,反手一掌甩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盛怒下,自然力道不清,甚至带着几分内力,君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出去。,,;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