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有几分忌惮,思量后,玩笑的语调说道:“我若说是,皇上要成全我吗”她今日之所以去阻拦,只因为师父娶了月怜后,便再也回不去了。不过大概现在金陵城所有人都要误以为她喜欢他了吧。她的问话使他心里一窒,良久后才淡淡的开口:“不,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安笙沉默了,一眼不眨地看着天际。烟火的高-潮终于来临,雷鸣般的爆炸声从皇城方向传来,京城之中,多少年轻情侣,多少青年夫妻,携老执少,仰面看着那瞬间的璀璨。安笙亦抬着头,烟火的颜色照亮了她红彤彤的脸。雷鸣般的声音,声声不息。待最重的爆炸声传来时,安笙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耳朵,君修冥两只温润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耳前。震天的喧哗声顿时淡了,只余下满目的华焰,满园的火树银花。安笙索性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缩在他怀里。君修冥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就这样笔挺地站着,任由她将他当大树靠着,若能一直这样被她依靠着,也是挺好的。在焰火消散的那一刻,安笙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笙儿,你在哪里”她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但她心里听到那句低微的呼唤时,仍旧惊了一跳。而焰景,终于散了。从美景里回神的安笙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随意道:“皇上,民女该告退了。”君修冥讪讪地收回手,没有阻止她起身,只是有点兴致索然:“别走了,留下来陪朕。”虽然每次留在他的宫殿也都只是很单纯的睡一觉,但她才不愿不清不楚的,冷冷的说道:“早晚都要走,多一时少一时又有什么分别皇上何不珍惜身边的人”话落,安笙也没等他同意与不同意,自作主张的离开了皇宫。君修冥想要挽留她,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他已经答应了给她自由。安笙回到客栈时,整个客栈格外清冷,因为这里除了几个小二,便只住了她一人。当她刚推开房间,就隐隐瞧见漆黑的屋子里坐着个黑影。正当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时,屋里便响起一际淡漠的声音:“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我会白来一趟。”安笙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是铁了心要让她对付公孙一族,只是如今她把皇后抓也抓了,难道就狠狠地揍公孙淑媛一顿,然后一走了之但像公孙淑媛这种睚眦必报的女人,一定会让她亡命天涯的。想到这里,安笙气冲冲的坐了下:“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现在只想将这个人打发走,以后再用各种理由搪塞他便是,总之她可不想双手沾满鲜血。毕竟她不想杀人。他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淡声询问:“什么时候进宫”安笙冷冷的看了眼他,银灰的面具掩了半张脸,眉眼下的那道狰狞的疤痕却一览无遗:“与你有关系吗”他质问道:“难道你要将这个女人带进宫”安笙倒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将公孙淑媛如何安置才能不被人发现,良久后才又抱着怀疑的态度开口道:“我怎么知道将她交给你了,你会不会放她走”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藐视:“若是我会放她走,刚才就动手了,何必又等到现在贤妃不要忘了,我们可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可以不是。”安笙想想觉得也是,一时语塞,就这样看着他,毕竟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他深邃的目光流转在她身上,淡然的道:“城外有个小庙,你每次出宫后可以直接到那里来找我。这个女人我便暂时替你照看着,如果贤妃的表现不佳,那她会不会被我放走,我就不清楚了。”安笙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低沉的怒了一声:“你别欺人太甚”他嘴角往下一抿,透出一抹不悦:“不敢,往后还要多仰仗贤妃娘娘。”这般傲慢的态度,哪有丝毫仰仗的意思,谁让她被人抓了把柄,安笙只能一忍再忍:“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他再次开口道:“重新获得皇上的垂怜,如此在宫里做起事来才更得心应手。”安笙眉头一蹙,毫不犹豫拒绝:“不可能。”他的眸光如鹰着暗芒:“我不太喜欢听这三个字,既是这样,那我们之间也无需再合作,明日贤妃抓了皇后的事,就别怪我没口下留情了。”安笙尽量抑制着怒气,想找个机会靠近他,于是决定拖延时间:“你别过分,你要知道公孙淑媛这个女人在皇上心里的品行有多差,让他垂怜她,这怎么可能”他见她朝自己走来,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反问道:“那贤妃可知当年君修冥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安笙这个倒真没听过,当初君雯向她说起时,似乎也只是说了一半。他淡漠的说道:“是公孙淑媛和王氏一起将先帝以一种慢性毒药致死,最后才立了他为帝,你说他再狠,会狠到杀了帮他登上帝位的女人吗况且这个女人为了他付出了所有”安笙表示有些疑惑:“太后不是最疼宁王吗怎么会立他”同时她也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对她有着极重的戒备心,完全与她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他很清楚安笙擅长用蛊,所以他并不允许她近身:“自是因为薛太妃,若宁王登基为帝,那么往后一定会威胁到王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地位,而如今的太后也轮不到王氏。所以她这才立了一直韬光养晦的君修冥,初登基时,人人都以为他将是被王氏掌控的傀儡皇帝,实则这些年一些权利早已落到他的手上。”安笙渐渐地放弃了靠近他,转而专注的听他说着:“你好像对这些很了解难道你也是皇室宗人”他忽然一笑,唇边有抹幸福感,像是想起了谁,只在一瞬又敛了笑意:“你不必猜忌我的身份,贤妃放心,我的目的只有公孙一族。公孙止在金陵城为虎作伥多年,也该给老百姓一个交代,而你只要顶替了公孙淑媛的位置,那么很快便能将公孙一族连根拔起。”安笙散漫的开口道:“所以公孙家倒了,我就可以离开了”他挑了挑眉:“你若想留在他的身边,不正好可以用贤妃的身份再次留下”安笙眸光一冷,眉间透露出疑惑,这句话是前些时日君修冥对她说的,他怎么知道难不成他一直潜伏在她身边所以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他似乎察觉到什么,随口解释了句:“那日不小心听到的。这个女人我就先带走了,再过两ri你便会进宫了吧”安笙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恩。”这个男人对她应该挺了解,不然又怎知她擅长用蛊,所以一直都很警惕她近他的身,应该是怕她对他动手脚。待他正要离开时,安笙忽然唤道:“等等,这里的几只蛊虫给我照料好,记得用公孙淑媛的血喂养,我的易容需要靠这些蛊虫维持。它们吃饱了,便将它们放在花苞里。”“嗯。”他点了点头,而后也便消失在了夜里。一阵清风拂面之后,安笙眨了个眼,他就这样淹没了踪迹,看样子他应该不好对付。忽然间,她有些头疼,当初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安笙长叹了口气,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翌日,清晨,安笙写了三封信,交给了店内的小二让他转交给白楉贤。而后便收拾了行礼迅速的离开,因为她知道暗地里还有墨白,所以君修冥很快就会知道她离开了。当白楉贤收到店小二送来的信后便将其余两封烧毁了,他清楚,若君修冥看到上面的字迹,一定会猜出些什么。将信烧毁后,他暗中派了人去追,希望往后他的世界里还能有她的消息。身在养心殿的君修冥得知此事,抛下群臣直接向宫外而去,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常德一路慌慌张张的跟随在他身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曾知道,见帝王的脸色不好,便没敢多嘴。君修冥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靠在了柱子上:“她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常德这才恍然明白,但也懵了一瞬,贤妃娘娘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君修冥刚出宫没多久,君雯便也匆匆的跟出了宫。来到客栈时,她二话没说,直接闯进了安笙所住的房间,见里面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了,泪水才止不住的落下:“安若离我讨厌你”君雯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心里满满的都是抑郁,她们明明说好了,她若要离开,就一定要告诉她。如今,她却就这样一走了之君修冥心里同样不好受,转身去了城门前,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傍晚后才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回宫。只是他刚回到宫中,胸口便传来窒息的疼痛,一口腥甜涌出唇角。他殷红的唇边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若即若离,呵呵”常德见识,惊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险些倒地的君修冥扶住:“皇上”而后又对身后的太监吼道:“传太医,快去传太医”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应了一声,忙不迭失的便向太医院跑了去。帝王回宫之后,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乾祥宫内,乱作一团。即便是王氏都守在乾祥宫的外殿等待消息,脸上一副愁容。清妍跪在她身前,压低了头,怯怯的模样,也不知这老太婆传她进宫做什么王氏单手撑头,轻蹙着眉心,摆了摆手又道:“哀家头痛的厉害,要静一静。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去里面守着皇上吧。”“臣妾告退。”清妍松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却不知皇上怎么了清妍离去后,鸳鸯半跪在王氏脚下,柔软的小手为王氏垂着腿:“太后的头痛病又犯了吗要不要去请太医来瞧瞧”王氏又摆了摆手,叹道:“不必了,皇上还躺在龙榻上,哀家可不想再添乱了。”鸳鸯随着叹气:“太后别怪奴婢多嘴,这一次宁王的确是过分了些,如此明目张胆的打伤皇上。”王氏的眸色黯淡了下来,淡出一声嘲弄的哼笑:“君宁倒也的确是莽撞了,他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若他安守本分,皇上还能容得下他,若他真敢谋乱,皇上是绝不会手软的,只是这次也是皇上自己作的。”鸳鸯低声嘀咕了句:“皇上自己”皇帝始终还是念着在浣邺时的那段旧情,听张太医转达是皇上执拗,不肯服药才导致毒性蔓延,想来又是在怄气。对那日小村庄里的事,她也有所耳闻,王氏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走了也好。”如此也免得他再与谁怄气,伤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那个女人又能有多心疼枉费皇帝对她的一片情深。鸳鸯听得糊涂,但大抵是猜得出那个女人指的是贤妃,可不曾想到与这件事有何关联,转而又道:“太后那您说皇上这次会放过宁王吗”唯有王氏还算了解他的性子,眉头锁的更深,这同样也是她所忧虑的:“如今有哀家还能保他一时,若他日哀家驾鹤西去,皇上岂能再容他。”鸳鸯讨好的一笑,柔声回道:“太后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王氏苦笑着摇头,又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话落,王氏似又想起什么,问道:“好些时日不见皇后请安了,她最近在忙些什么”鸳鸯如实的禀报道:“好像是在养病,前些时日在猎场受了点伤,这些天坤宁宫那边倒是安静了不少。”王氏点了点头:“懂得恪守本分也未必不好,只是皇后进宫五年,到现在却还无所出,皇上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先皇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几个皇子都已经满地跑了。”说罢,她又想起了惠贵妃腹中的孩子,眼底一抹冷意。鸳鸯宽慰道:“后宫三千佳丽,皇后娘娘若是学得温婉贤淑,他日定会为皇上绵延子嗣,太后不必忧心。”她跟随王氏多年,早已摸透她心思,自然知道这位老太太喜欢听什么。而出乎意料的是,王氏却摇头摆手:“入宫五年也不见有所出,她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过些日子的选秀,你替哀家从王氏一族中另择几位佳丽入宫吧。”“奴婢知晓。”鸳鸯温声回答,心中了然,王氏很明显是打算丢弃公孙淑媛这个棋子了。的确,皇后本是皇上正妻,却不得帝王宠爱,又多年无出,早晚逃不出被废弃的命运。鸳鸯又问:“再过些日子惠贵妃腹中的孩儿便四个月了,太后要留下吗”王氏不语,苍老的脸,透着深不可测,半响的沉默后,方道:“转眼端午便就要到了,找个机会让后宫的嫔妃也都一起聚聚吧”“是。”鸳鸯应了一声,仿佛已经猜到了这其中要发生的事,惠贵妃腹中的孩儿自是留不得。说了太多的话,王氏脸上明显写着疲惫之色,鸳鸯细心的询问:“三更天了,奴婢扶太后回宫歇息吧。”“不了,哀家再等等吧,皇上不醒,哀家不放心。”她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浓茶提神。刚抿了两口,便有大太监进来禀报。“回禀太后,皇上醒了。”“嗯。”王氏淡应。一旁鸳鸯脸上已藏不住笑意,忙又道:“谢天谢地,皇上终于醒了。太后这回可以安心回宫歇息了。您担忧了一日,奴婢看你都憔悴了。”王氏放下手中茶盏,笑道:“皇上若有你一半贴心,哀家就知足了。既然皇帝醒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碍事了,鸳鸯,扶哀家回宫吧。”“奴婢遵旨。”鸳鸯躬身搀扶着王氏手臂,缓步离去。此时,乾祥宫内殿之中,君修冥半靠着宽大的龙榻,俊颜苍白无丝毫血色,但一双墨眸却灼灼幽深。清妍陪伴在榻边,哭哭啼啼的拭泪,她也是被带进乾祥宫内才知发生了什么。他虚弱一笑,修长的指轻拭去她粉颊上的泪:“哭什么,朕不是好好的吗。”清妍顺势握住他手臂,靠入他胸膛之中:“皇上吓坏我了,若皇上我便只能跟着皇上一起去了。”正是此时,常德端着汤药步入殿内,眼见清妍将身子撞入君修冥胸膛,他手腕一抖,慌忙提醒道:“王妃万万不可,小心皇上身上的伤。”“不碍事。”君修冥温笑,轻轻的将清妍推出怀抱,温声说道:“朕无碍,你先行回去吧,朕要歇息一会儿。”“清妍不走,清妍要陪着皇上。”她撒娇的牵住他冰凉的手掌。“听话。”君修冥的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力量。清妍抿唇不语,眸中含泪,依旧坐在榻边,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君修冥剑眉轻挑,略略带着不耐,冷声吩咐道:“常德,送宁王妃回宫。”“老奴遵旨。”常德一躬身,而后来到清妍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皇上。”清妍娇弱的低唤了声,又是委屈,又是不甘。而君修冥眸光涣散,根本不去看她,很明显是赶人的意思。他现在还不知怎么去面对清妍她回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有些令他惶恐。“王妃,请吧。”常德再次催促。清妍起身,哭着跑了出去。她离去之后,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君修冥睨了眼身旁的药碗,端起便一饮而尽了,随后重新躺在了榻上,合上了双眸,脑海里却怎样也挥不去她的身影。翌日晌午时分,天空格外的晴朗。御花园内的一轮星月湖,杨柳依依,湖水澄明,一道道彩霞熠熠生辉,数千层波光粼粼相映。雨后的天气,一切都是那么的洁净,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温和的日光下被浸湿的鹅卵石还未完全干透,草坪上的露珠娇嫩欲滴。安笙坐在亭子里看着君堇夕在草坪上放着纸鸢,那样安笙无虑纯净的笑容似能彻底融入人的心里。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这公孙淑媛咱就那么不待见呢再怎么说也是她自个儿的亲骨肉。安笙不由得摇了摇头。半斤见也玩了有半个时辰了,上前提示了句:“娘娘什么时候过去”安笙看她玩的正兴起,不忍打扰,磕着瓜子,懒散的说道:“再让她玩会吧”谁料这才没一会,君雯便跑到了君堇夕那里凑热闹,似乎她也挺喜欢纸鸢。安笙撑着脑袋看着她们疯在一起,低语了句:“真是孩子心性。”不过君雯的这个年龄放在现代的确不过是个孩子,毕竟如今她才十五岁的样子。安笙望着天空上飞翔的纸鸢忽然被一阵风刮起,像是折断了线,放飞在了空中。君堇夕与君雯一路向纸鸢飞去的地方追了去。半斤焦急的说道:“娘娘,这人都走了,还怎么做戏”安笙也没想到君雯会来,她只好起身,一同朝着她们的方向而去。当她一路过去看见两人时,几个奴才正拿着杆子围在一颗大槐树下团团转,取着挂在树枝上的纸鸢。君堇夕见母后过来,转身便朝她走了过去,怯怯的说道:“母后,对不起,夕儿不小心将纸鸢挂树枝上了。”几个奴才也都纷纷向她行礼,安笙淡然的点了点头,揉了揉她脑袋:“没事。”唯独君雯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公主把纸鸢取下来。”“是。”几个奴才异口同声的应道,而后又举起手中的杆子。安笙刚想撩起裙摆,使用轻功飞上去,却被半斤拉了住:“娘娘,不可。”她这才似乎想起公孙淑媛娇生惯养,根本就不会习武,便只好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去取把梯子过来。”没过一会,半斤命人取来了梯子,搭在树干上,眼见安笙欲要亲自上去,又睨了眼被挂在最上面的纸鸢,不放心的道:“娘娘,要不还是奴婢来吧”安笙只是想着既然不能跌进湖里装失忆,那摔在地上撞了脑袋应该也能失忆吧如此想着的她,果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家夕儿亲手做的纸鸢,本宫怕你们这群毛手毛脚的奴才给弄坏了。”说着,她便提起了裙摆,朝着梯子上一阶一阶的爬了上去。君雯对她的话纳闷,公孙淑媛这个女人几时关心过君堇夕心里只以为是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当安笙借着梯子爬到最上面时,瞅了眼离地面的距离,大概丈余高,这摔下去怎么也得摔断了胳膊。这代价似乎有点大了,好像没有跌在水里划得来。君雯见她站在上面迟迟没有动作,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到底行不行啊”而刚在养心殿忙完的君修冥正准备回乾祥宫休息片刻时,无意之中却看见乾祥宫外的一颗大槐树上挂着一个穿的黄灿灿的人。常德略显惊讶的开口道:“那不是皇后娘娘吗怎么爬那么高呢”本章完结,,;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