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来临。丽香院的一曲鸳鸯双栖唱的悦耳动听。“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哥哥,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流言纷飞,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其中一间雅间内,一群女人正将上座的男子团团围住,像是很重要的客人。公孙淑媛女扮男装坐在席间,冷眼看着上方的男人:“宁王不好好的陪着宁王妃出来,找本宫做什么”想起上次他丝毫不顾忌她颜面的事,心里就气恼。他抿了口酒水,试探的开口:“媛儿说笑了,本王如今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吗”公孙淑媛冷冷的看了眼他,而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真当我们公孙家都是傻子吗你想做什么,我会不知道”君宁只是笑笑,起了身,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声:“媛儿,本王知道,这些年你在宫里过得不好,难道你就没想过被一个男人宠着是什么滋味吗”公孙淑媛回想五年前,君宁就一直喜欢她,只可惜那时她却痴痴的爱着君修冥。就算如今她对他心灰意冷,可终究是动过情。听到廊上传来的动静,公孙淑媛一把便推开了君宁:“宁王,请自重”公孙止推开房门进去时,正见君宁拥着公孙淑媛,眉目拧了拧,又赔笑道:“宁王,哟,姐姐也在。”君宁却也不避讳,而这公孙止早在五年前就得知他心属公孙淑媛:“听说贤妃被你关进了大牢,可真有本事啊”白楉贤站在公孙止的身后,睨了眼公孙淑媛与君宁,金陵城到底是有好戏看了。谁不知这些年公孙家仗着王氏太后那边的势力,在金陵城内毫不知收敛,如今再摊上居心叵测的宁王,只怕是要掀起风浪了。君宁的目光一瞬停留在白楉贤的身上,公孙止回过头看了眼身后人道:“你出去候着吧”“是。”白楉贤也便退出了房内。想起他潜在淮南侯府的这一年,心中隐隐也能猜到些,公孙家又岂会一直甘心做王家的走狗,况且太后如今又上了年纪,公孙当然要另谋大树了。然而此时。身在丽香院门外的君雯看着眼前进进出出的男女,心里十分犹豫。但又想着她好不容易从宫里混出来,不去又如何救若离原本她是直接去的淮南侯府,守门的家丁却说她找的人在丽香院。君雯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可以救若离的人,怎么会在公孙家冥思苦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进去后,君雯左瞅右瞅,直接逮了老鸨问道:“公孙家的小侯爷在哪个房间”老鸨对君雯上下打量了番,却见她直接掏出了匕首:“你说不说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命。”老鸨见刀架在脖子上,老脸上的粉掉了一地,想到这里毕竟是金陵城,贵客自然多,只是没想到宫里的公主也来她丽香院凑热闹。来不及她多想,脖子上就撕裂的疼意传来,老鸨倒吸了口冷气,忙道:“我我这就领你去”君雯来到雅间门前,正见外面守着十来个侍卫,不由得哼笑,这小侯爷的谱摆的倒是够大白楉贤一眼就认出了君雯,想着素日里她与安笙要好,不由得拧了拧眉。君雯见白楉贤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挺直了腰板,开口道:“快去告诉你们小侯爷本公唔唔”她话还不曾说完,就被白楉贤捂住了嘴:“公主来这风花雪月场所做什么这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君雯一路被他直接带到了另一处,任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束缚:“你这个人做什么我找的是你们小侯爷”白楉贤神色淡然的说道:“据我所知公孙止曾害死了刘云,公主讨厌小侯爷还来不及,今日前来找小侯爷想必是有缘由的吧不知是不是受人之托”君雯明眸一瞪,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人:“难不成你就是若离要找的那人可是你不就公孙止身边一侍卫吗你有什么法子能救她若离是不是傻掉了”白楉贤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打击了她:“玉佩给我。”听到这句话,君雯彻底郁闷了,她知道,这一定是若离要找的人,于是将玉佩给了他。白楉贤见这玉佩果然是他给她的那块,焦急的问道:“她出什么事了”君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的跟他说了一遍,而后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本公主都救不了她,又如何能指望你”白楉贤沉默了会,才开口道:“此事我自有办法,只是望公主能护她在牢中相安无事。”君雯有些愕然:“你真的有办法”白楉贤淡漠的应了一声:“恩。”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君雯反倒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既然话已带到,接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正当她离开丽香院之时,好像还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像是皇后。君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眼花了,匆忙的回到宫里,立马去了天牢:“贤妃呢”为首的侍卫恭敬的回道:“被皇上带去了养心殿问话。”君雯有些难安,转头便又去了养心殿。养心殿内,安笙扭捏的趴在他的榻上,硬是被这个粗鲁的皇帝扒了衣服。君修冥看着她肩上的伤口,眉心微蹙:“知道有伤,为什么不躲起来”安笙心里止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躲皇上让臣妾往哪里躲这些刺客分明就是朝着臣妾来的,早晚都得死在皇上这些女人的手里。”君修冥听着她的话,手上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分,安笙痛得龇牙咧嘴:“疼疼,轻点。”君修冥面色沉冷,语气漠然:“贤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同样是朕的女人。”安笙唇边“切”了一声,闷闷的点了下头:“是,臣妾明白。”而后某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君修冥抱了起来,给她穿着衣服:“别乱动。”安笙看了看龙案上的画像,画上的女子,模样是有几分与她相像,看样子这皇帝还真拿她当替身了。不过她为何有点越想就越觉得郁闷,蹙了蹙眉心,想要挣脱束缚。君修冥见怀里的人不安分的动着,声音虽是轻和,却也莫名带着几分寒气:“怕死吗”安笙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半晌后才开口道:“要看是什么死法”今日的君修冥似不同往日温和,总隐隐透着分凌厉:“你想要什么死法”安笙回过头看向他,误以为他真的把她当幕后凶手了,着急的解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刺客,你没看见那些刺客的腰间还挂着宫里侍卫的腰”她的话还在嘴边,下一秒便被他的薄唇堵了住,正当安笙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边一阵火辣辣的刺疼,嘴里很快蔓延开腥甜的味道。君修冥冷眸睨了眼门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朕说过,知道了说出来就是嫌命长,贤妃最好长点心,别不把朕说的话放在心上。”安笙吃痛的捂着嘴,心里将他诅咒一万遍,不甘心的补充道:“皇上明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为何还要将我打入天牢”君修冥魅惑的唇瓣抿了抿,似在品那一缕腥甜:“那不是天牢,天牢进去的都是死罪,为了彰显朕对你的疼爱,所以今ri你便相安无事的可以出来了。”安笙此时只觉得唇边火辣辣的疼,挣脱了他:“不,我不出去了,皇上还是送我回牢房吧”君修冥挑了挑眉,不急不缓的问道:“说说看,为什么”安笙翻了个白眼,她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直言不讳的说道:“臣妾又不是傻子,皇上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样把臣妾放出来根本就不合乎常理,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臣妾今日之所以坦白的跟皇上说,是因为皇上曾经帮我找过八两,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换作其他人,我哪敢什么都说。”君修冥笑了笑,眸色却更深更沉:“丫头,宫里聪明人太多了,以后还是糊涂些好,这样才能活的久一些。”安笙思量着,他说的话她当然明白,返回来说,倘若她对他说假话,那岂不是更蠢,在这北盛宫里四处都是他的眼线,当然除了身份的事,她不得不瞒。殿内,安静了会,想着他还没给她答案,转而又问道:“皇上真的要把我放出来吗谋杀皇上的女人和孩子,罪名可不小,如果皇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将臣妾放出来,往后臣妾在这北盛也一定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了。”君修冥一把将地上坐着的人扯入了怀里:“做朕的女人好不好”安笙着实吓了跳,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淡定的回道:“臣妾至浣邺嫁到北盛那一天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何故还要问臣妾好不好难道在皇上心里,臣妾就一直不是你的女人”君修冥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看向窗外拉下帷幕的天:“丫头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朕说的什么。至你进宫的那一天起,你就巴不得离朕远远地,如果不是因为容恒,你也不会去冒险得罪皇后,拉拢公主救他。”安笙彻底心虚了,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硬着脖子抵死不承认:“皇上这话没道理,八王爷曾经抛弃了我姐姐,我为什么反倒要救他”君修冥猛地回过了身,清冽的看着她:“这也是朕好奇的地方,最初朕以为你喜欢他,然而事实并不是。贤妃一次又一次的给朕惊喜,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你的秘密越多,朕就越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那眼神儿看得安笙心里直发虚:“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君修冥冷哼了一声,淡漠的开口:“贤妃最好是真的听不懂,如若不然,朕不会来救你。”他话里的意思让安笙愣了一下,可还没做出反应,人家已经撵人。“常德,把贤妃风风光光的送回莞宁宫。”“是。”常德应道,便将还愣着的安笙带出了养心殿,用皇上平时坐的轿子将她送回了莞宁宫。君修冥目光凝重的望了眼绸帘后,冷然的开口:“出来吧”白楉贤掀开了绸帘,走了出来,对着他恭敬的行了礼,这是他唯一能救她的法子。君修冥看着龙案的画像,沉声问道:“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了吗”白楉贤温声回道:“后日。”君修冥将画像重新挂了起来,眸里尽是深情:“很好,朕不希望看到她死,带她离开吧宫里不适合她。”君雯来到养心殿,视若无人的闯了进去,常德在后边一个劲喊着:“公主,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君雯刚踏入内殿,正好看见了白楉贤:“怎么会是你”身后匆忙跟着进来的常德只觉头疼,一身冷汗的跪在了地上。君修冥回过头睨了眼他:“你们认识”君雯刚要开口,却被白楉贤抢了先:“之前跟着小侯爷进宫探望皇后,不小心迷了路,遇见过公主。”君雯想想也是,总不能告诉皇兄她一个人偷偷的去了花楼那种地方,便绕开了这个话题:“皇兄,若离呢”君修冥皱了皱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去莞宁宫找她吧。”“谢谢皇兄。”君雯听到这话,瞬间就乐了,她知道皇兄肯定是将若离放了,忙行礼告退。君修冥冷厉的目光在常德身上停留:“下不为例”常德心里一颤:“是。”而君雯急急忙忙的便带着阿湘去莞宁宫,只是在半道上她是真看见了熟人:“停停”阿湘疑惑的看向坐在轿椅上的君雯,上前搀扶了一把:“怎么了公主”君雯看了眼刚才的那个方向,三两步的追了上去,果不然,她看见了君宁,只是又很困惑,五哥怎么会和皇后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阿湘从小跟在君雯身边,见过君宁,虽然扮作侍卫,但不难认出来:“只怕是去了皇后宫里。”君雯咬了咬唇,冥思苦想之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转身又坐上了轿椅:“不管了,还是先去莞宁宫看若离吧”“是。”阿湘不敢多嘴,心里却有数。来到莞宁宫后,君雯被半斤领着进了内院,见安笙正坐在廊上,望着黑下来的天。她只是在想,他到底要她做什么君雯看到她相安无事,也才松了口气:“若离,你怎么突然就被我皇兄放出来了”安笙也正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闷闷地摇头。君雯想着反正她也出来了,应该就是没事了,索性拉着她进了房间:“若离,我刚刚看见我五哥了。”安笙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她,脸上摆明写着,关我什么事君雯也没顾她,接而说道:“我刚刚还看见他去了皇后的宫里,想起小时候,我五哥就跟皇兄合不来。”听到这里,安笙眯了眯眼,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接了句:“合得来才怪了。”想必皇室就没有合得来的兄弟。君雯耷拉了下脸:“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我五哥在五年前就喜欢皇后,你说他偷偷摸摸的去坤宁宫做什么皇后现在可我皇兄的女人。”安笙敲了一下她脑袋:“我看你是看多了女人勾心斗角,忘记了男人惦念着的。”被她这么点明一说,君雯恍然醒悟:“像你这么说,我五哥是要利用皇后吗他不是喜欢她吗算了算了,不管怎样,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我皇兄说一下,防患于未然。”话落,她便要离开却让安笙拉了住:“他知道。”君雯这也才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皇兄知道”安笙对她翻了个白眼,渐渐地也想明白了:“他不知道,就不会把我推出去。”说完,心里有一种难受的滋味萦绕着,就好像是她又被丢弃了。君雯见她闷闷不乐的趴在桌上,刚想问上一句,却听见阿湘在外面回禀道:“公主,薛太妃病逝了,太后娘娘遣了人过来,让你去看看,虽说是宁王的母亲,但面子也要做足。”“若离,你别难过,我皇兄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先走了,空了再过来看你。”君雯拉了拉她手,劝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安笙点了点头,也没再矫情,见半斤进来,问道:“听说过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半斤回忆了会,才道:“以前这金陵城都说皇子里最孝顺的人就是这五王爷,应该是个孝子,但性格习性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安笙整个人顿时沉默了,宁王此次回来真的只是他母妃病重一事吗一晃又是三日过去,宫中说平静也不平静。至薛太妃逝世,一直敲敲打打的办着丧事。这宫里人听说贤妃得了宠,莞宁宫常有妃嫔过来,说是拜访还不如说探风,但也都被半斤挡了回去。“嘎吱”一声房门轻响,半斤推门而入,带进了几丝晚风:“娘娘,外面的李公公来了。”安笙起了身,拧着眉问道:“哪个宫的李公公”半斤一边替她理了理衣,一边说道:“说是常德公公派来传话的。”安笙整理了番也便走了出去:“这么晚了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李公公躬身回道:“皇上宣娘娘乾祥宫觐见。”“嗯。”安笙睨了眼黑下来的天色,也不知大晚上的恶魔找她做什么出了莞宁宫后,她便直接坐上了去乾祥宫的轿辇,一路上莫名觉得人有些疲惫。乾祥宫内依旧干净空旷,安笙前脚刚刚步入,后脚殿门便紧紧的合起。她站在原地,墨眸遽然深谙,卷起汹涌的漩涡。如果此刻她还察觉不出诡异,那她真是白活了一世。“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殿内传来一道低沉而冷魅的男声。安笙缓步而入,水墨屏风之后,一人一桌一盘棋,眼前男子一身藏蓝蟒袍,玉带银冠,褐眸微敛,手持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之上。君宁眯眼打量了番她,唇角挑起一抹笑:“没想到君修冥会喜欢贤妃这样的货色。”安笙听着刺耳,凭他模样也能认出是谁:“呵呵,让宁王失望了,皇上还真就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君宁淡然的说道:“贤妃骗不了本王,如若不是这样,媛儿不可能誓要你命,并且你刺杀后宫妃嫔公主,这可就是死罪,你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只能说明他真的很疼爱你。”安笙想起前两日君雯提起的,质问了声:“媛儿公孙淑媛”见他沉默,那也就是了,安笙冷冷一笑:“没想到她一口一句说着爱他,最后却和宁王勾结在一起,君修冥也够可悲的。”说完君修冥可悲,安笙唇边又是一抹讽刺的笑,自己不也挺可悲,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君宁倒自在的品了口热茶,点头道:“这一点,本王也挺认可的。”安笙小脸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目光犹如淬刃积雪:“现下薛太妃去世不久,宁王不好好去做你的孝子,却不知王爷胆大妄为到假传圣旨。诱本宫到这儿,无非就是想用我为饵,引君修冥来,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君宁却也不恼,指了下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又道:“用不了多久,本王的旨意,便是真的圣旨。只要,君修冥突然暴毙,他又无子嗣,本王便可名正言顺的继位。贤妃不必操心太多,他不来,你就死。”安笙心下一惊,还真是虎毒不食子:“宁王真会说笑,皇上正当壮年,何来暴毙一说。”君宁冷笑,眯起的眸子与君修冥如出一辙,却少了那份坦荡,多了狠戾冷绝:“那又怎样本王的母妃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坐上皇位,我当然不会辜负了母妃,今日我定要那他的血来祭奠我母妃的亡灵。”话落,他阴狠的笑着,那笑声竟让人毛骨悚然。安笙傲慢的扬着脸,笑靥中尽是嘲讽:“王爷真以为你能杀了皇上吗薛太妃在宫中筹划一生,都不得如愿,更何况现在皇上羽翼已丰,想杀他,哼,简直是异想天开。”说实话,薛太妃在宫中她还真没怎么听说过,应该一直被王氏压制着。“你不信本王能杀了他”君宁笑的无比阴寒:“若本王告诉你,皇后此刻就在养心殿,本王在她身上涂了剧毒,君修冥一但沾染,顷刻间就会毒发身亡。若本王再告诉你,本王谋划多年,养心殿中早已插入无数歼细,刘锦如今便是其中之一。现在,养心殿已被本王的死士包围,这样,你还认为本王杀不了他”“王爷还真是丧心病狂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安笙再也无法维持镇定,拂袖而起,刚要离开,一把利刃已架上了纤细的脖颈。君宁右手握剑,左手持棋,依旧一派悠哉模样:“贤妃以为你还能离开吗”安笙冷然一笑,面对颈间剑刃,竟无一丝畏惧:“我全身而退自然不易,但与王爷玉石俱焚似乎也并不太困难。”君宁突然大笑,目光似有深意的落在她肩头:“本王能在宫中安插眼线,自然也能安插在你的莞宁宫,你来的路上就不曾发现,你轿辇上奇特的香本王来告诉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香,能让一个绝世高手像个废物,像只羔羊任人宰割的香。”安笙静默原地,苍白的容颜不变,隐在云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君宁依旧笑着,又道:“贤妃,本王心情好,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何就赌你的命。”“如何赌”安笙问。君宁不紧不慢的指着面前的棋盘:“若你的白子能赢过本王的黑子,本王就放你离开,决不食言。”安笙抿唇,而后一挑衣摆重新坐下,她淡扫一眼棋盘,黑子已占据大半势力,白子垂死挣扎,败局已定。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注,但她已别无选择。当罐中最后一颗白子落下之时,安笙知道自己输了。“你输了,贤妃娘娘,可要愿赌服输。”君宁狂笑起来,似乎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极好的愉悦了他。安笙一心惦记着君修冥的安危,根本无法专心在棋局之上,又如何能不输。但她虽输了,却不会认命。她一把掀翻棋桌,向窗口飞去,而君宁的反应也不慢,下一刻,锋刃的宝剑便刺了过来,他招招致命,安笙又身负重伤,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转眼间,已是遍体鳞伤。他单手抓住她受伤的肩骨,将她托在梁柱上,用绳索锁住。安笙碧绿的长裙,染了大片的鲜血,如绽放的大朵血莲,妖娆绝魅。“安若离,你也爱上了他吧竟不要自己的命,也要去救他。”他大掌捏住她尖小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将她的骨节捏碎。安笙吃痛,却毫不怯弱的冷冷盯着他:“你胡说八道”这可能是今年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她爱君修冥,真是一个讽刺,将她推上死路的男人,她还会爱她安笙,又不是受虐狂“别骗自己的心,一个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才知道最在乎谁。”君宁阴狠的笑,用力捏住安笙手腕,露出腕间那一串雕琢精致的檀木珠串。“不过他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这珠串,当年本王亲眼见到君修冥雕刻,这是他送给那位姑娘的东西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他话落,一把扯断她腕间红线,珠串应声而断。安笙木然的看着那些木珠一颗颗迸溅在地,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丝落寞,那串佛珠是什么时候戴在她手腕上的她并不知道。君宁再次毫不怜香惜玉的捏起她的下巴,微眯着褐眸,深深凝视,那失去血色的苍白,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反而平添了一份空灵:“真是可惜了这张脸,谁让你是君修冥的女人,所以,你必须死。”安笙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明眸如星璀璨,没有丝毫畏惧,真不明白,皇室的男人为何一个比一个bt君宁看着她,心中不免惋惜:“或许,贤妃还可以再赌一次,皇后若是失手,刘锦便会告诉他,你在这里,不过,本王已在乾祥宫内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取他的命,你说,他会来吗”安笙垂眸看着他,绝世的笑靥更加讽刺:“王爷当真高估了本宫,若换成你的王妃,或许胜算会大一些。反正,王爷这绿帽子也是自己做的,戴上几次又有何妨”她这一句是当真激怒了君宁,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安笙眼前发晕。“你闭嘴”君宁狂吼,在不经意间,他想起了公孙淑媛。安笙依旧在笑,随手抹掉唇角流出的血痕:“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君宁,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你根本就不是人。”君宁失控的狂吼,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他不是本王的手足,我们一出生,便注定是仇人。他娘那个溅人抢夺我母妃的恩宠,他又抢本王的皇位,最后还抢本王心爱的女人,所有本王喜欢的,他都要来抢,他就该死。”而安笙似乎不知疼痛一般,白嫩的脸蛋血肉模糊一片,她却一直一直在笑:“这江山是先皇留给他的,公孙淑媛那个女人是你父皇抢他的。呵呵,依我看,无论江山还是女人,都是他的,是你在抢他的东西,还要恬不知耻的博取同情吗”君宁再次扬起手掌,安笙毫无畏惧的仰头,清傲而又绝美。她本不想惹怒他,但她就是忍不住他这般扭曲事实。他的手缓缓落下,托起了她的下巴,邪魅的笑了:“贤妃既然知道他爱的是画像上那名女子,何必还为他死心塌地。本王的确无耻,但成王败寇,无论江山还是女人,都将归本王所有,可你呢你又得到了什么”嘲讽的笑在美丽的脸庞消失,安笙的神情很认真,也很专注,说道:“宁王爷错了,我安若离不爱君修冥,自然也不期许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是吗本王但愿贤妃不是口是心非。”君宁说完,云袖一扬,打翻了桌案上的烛台。然后,拂袖而去。烛火烧起,点燃了纱帐、桌台、软榻,并越燃越烈,冲天的火光,晃得眼睛生疼。安笙深陷火海,身体顺着梁柱瘫软在地。她吃力的捡起落在不远处的一颗檀木珠,唇边浮起一抹笑靥,都这个时候了,她为何还有心情想这些安笙苍白的容颜,神情淡漠,竟没有一丝深陷火海的知觉,她深知君宁的诡计段然是不会得逞。周围的温度迅速攀升,烤的肌肤生疼,空气中弥涣散着滚滚浓烟,不断窜起的火苗点亮了她苍白的容颜。她竟没有一丝畏惧躲闪,反而想更贴近火焰的温暖,她的心,在这个毫无感情可言的深宫里变得太冷,太冷了。不过,她想,他不会来了。毕竟每一次可以选择的时候,他都没有选她。而君修冥对她的特别,也都是来源于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她记得他说过,他不会来救她。这一刻,她还在期待什么冲天的火光烈焰之中,女子一双清冽的瞳眸,涣散开来,恍惚间,只觉得这跳动的火焰与数年前元宵夜灯会的灯火重合。她又看到了梦里的场景,那个梦很真实,真实的就像发生过,可她从来记不起有那么一段记忆。梦里,男子一袭白衣翩然,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在人潮涌动的长街上行走。一盏盏琉璃灯明亮炫目,她却怎样也看不清他的脸。她告诉他,她想家,也想爸爸妈妈了。那时他紧握着她的手,那般用力,他说:“安笙,不要和我走散。”她木然被他牵着手臂,他看着灯会,清亮墨眸中倒影着灯火璀璨,是那样美,那样的暖。安笙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的一句小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所以这只是一个梦,装饰着属于她的梦。只是梦里的灯会上,他们还是走散了,她的荷包被扒了,他去追窃贼。她一个人,茫然无措的坐在黑暗的角落等待,而他没有再回来。再后来,她好像遇见了师父,他将她从原地带走了。他们在热闹的酒楼中喝酒,上好的女儿红,她喝了几杯就醉了。她趴在桌上,四周响起吵杂声,她觉得真吵,好在不久后,有人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背上,他的背宽阔而温暖,让人轻易的沉溺沦陷。她以为,这背的主人是师父。她说:“师父,我想回家,我想家人。”“”他沉默。她又说,“师父,我想哭。”轻微的叹息后,他说:“那就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她就真的哭了,将头埋在他背上,无声的落泪。许久后,她又说:“师父,我害怕。”他回答,“别怕,有我在,有我陪着你。”本章完结,,;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