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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1 / 2)

范傲的样子很骄傲,很得意,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可魏姝不觉他有多令人敬佩,碍于情面,她没有驳了他的面子。


范傲将她藏在了大木箱子里,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束光从指甲大的缝隙里透进来,洒在她的脸上,这点缝隙足够她呼吸的了,她蜷着身子躺在里面,她听见范傲拍了拍了大木箱子,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老子保你平安无事!”


魏姝笑不出来,她只想快点离开,谁知道芈氏的人潜藏在哪里,兴许就藏在嬴渠的身边,她一刻也等不了。


范傲一把推开了马车的木门,纵身跳下了车去,动作十分敏捷潇洒,衣角连尘土也没沾,他听见马匹在哼哧哼哧的喘息,一派坦然的抱臂走到猗亮身侧。


送去府库的货物已经清点的差不多了,范亮拿着笔在竹简上划着,眼皮不抬的问道:“又跑去哪里了?”


范傲笑着说:“随意走走”


在秦宫里随意走?


范亮抬眼瞥着他,很精明,只瞥了他一眼,随手将竹简卷了起来,说,“你的赤玉不见了。”


范傲笑说:“被抢走了”


范亮挥手,示意商队的人收拾木箱离开秦宫,转而说:“看清了模样?”


范傲翻了翻眼,回忆着魏姝的脸,洒然一笑说:“记得,是只眼睛上挑的绯狐。”


魏姝蜷在狭小的木箱子里,随着马车槛槛的行驶,箱子也在左右摇晃,把她摇的头晕眼花,没多久就睡着了,连范傲打开木箱子,她都没醒,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比猪还死。


范傲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推她。她这才醒来,揉着眼睛,在箱子里蜷久了,身子都是僵硬的,她揉着手臂起身问:“出了秦宫了?”


范傲说:“何止秦宫,都出了咸阳了。”


出了咸阳!魏姝眼睛陡然一亮,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她磕磕绊绊的推开了马车门,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马车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她看见了落日,红彤彤的像是被火烧过,云朵像是鳞片,相互叠压翻涌卷袭,积雪也是火红的,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空气很冷,她猛的吸了一口,像是刀片割着鼻腔,很真实,不是做梦,她怔了片刻,呆的像石人,然后她笑了,先是咯咯的,接着从喉咙里放声大笑,像是从死牢里逃出的囚犯,她出了秦宫,出了咸阳,她逃了出来,这么轻而易举,只是睡了一觉,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咸阳城外的空气又凉又甜,吸进一大口,清清爽爽的。


范傲不知道她傻笑什么,他觉得自己从秦宫里带出来一个傻子,更觉得自己犯了错,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她呢,他瞥了眼她,绝对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他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可他没有后悔的余地,如果可以,他觉得他会把她再送回秦宫里,他很嫌弃的看着她,撇嘴问:“你要去哪里?”


“大梁”


魏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逃了出来,她要回大梁,回到魏国去,吃细美魏食,着锦帛彩衣,婢女随行,护卫如云,乘青铜轺车,配銮铃骝马,倚文茵鋈续,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白氏的保护和宠爱,不用忧心自己的性命,这才是公侯女该过得日子。


范傲觉得自己真的是犯错了,他连自己救出来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他反应过来了,眼眸阴沉的说:“你不是说秦国有内乱?”


魏姝听着他的话,身子一僵,脑子里像是被雷劈过,轰隆隆的,芈氏要杀嬴渠,杀了那个温和清俊的少年,芈氏说过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然而她转念一想,她救嬴渠是为了保自己的命,可是,她现在已经出了咸阳,只要能回到魏国,她就可以继续当她的公侯女,也就不需要嬴渠的保护,那他的死活也就与她无关。


她动摇了,可以享福,谁还会愿意去吃苦?


她犹豫着,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范傲却没耐心了,急躁的不行,他一把扯过她的衣襟,把她整个人提到了面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力气很大,魏姝被提的垫脚,眉毛皱成了一团。


范傲的样子很吓人,好像准备着杀了他一样,眼睛里也在冒火,让人毛骨悚然,魏姝吓得磕巴,涨红了脸说:“我…我是魏女。”


范傲气的咬牙,魏女,他被她骗了。


他不是有心计的人,很容易信任别人,也很容易恼怒,做事不计后果,他最讨厌别人利用他,讨厌别人讽他没脑子,虽然他确实如此。


此刻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提着她的衣襟,一副要将她扒皮折骨的样子,眼睛猩红,咬牙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先断了你的髀骨,再将你送回秦宫去!”


断她髀骨,送回秦宫,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她怕疼,只是听他说,她就觉得自己髀骨已经断了,身子没出息的瘫软。


她扯着他的手臂,一边让自己得以喘息,一边呼哧呼哧的说:“我没骗你!秦国真的有内乱,芈氏要杀嫡长子!”


范傲又动摇了,狐疑的看着她,问:“当真?”


魏姝借机从他的手里挣脱开,退了几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喘息着说:“自然!”


范傲长了点心眼,他不能随意的放了她,说:“凭什么信你!”这个少年的脾气暴躁,她再兜圈子受苦的就是自己,因而魏姝便将自己的来例和白日窃听道的阴谋全都说了。


范傲半信半疑,眯着眼打量着魏姝,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从秦宫中带人出来,他向来不曾惧怕过什么,更是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惯了,但是他很介意别人把他当傻子,虽然他有时的确是一根筋,很容易相信别人。


日落时分,黑幕笼盖苍穹,星光点点,微泛白芒,军营驻扎在地势平坦处,平地支起了数口大釜,釜里翻滚着热汤,骨肉被煮的很烂,在釜中翻腾,远远的就能问道四溢的肉香味,让饥饿的人口中生津,烙好的馕饼散发着白花花的热气,看起来软膨膨的,小兵接过,烫的嘶气,左右手相互颠倒着,他太心急了,吃相也有些狼狈,烫的脸通红,像是烧过的烙铁,引得其他人哄笑。


不远处,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下,范傲刚收到了从楚国送来的绢帛,魏姝也不知道绢帛上写了什么,但他看完之后,面色大变,很凝重,整个人充满了冷漠的杀气。


魏姝盯着他,没出息的向后退了退。


墨家的前任矩子叫孟胜,孟胜死的很蹊跷,范傲不信他会殁于鼠辈之手,为查清真相,不惜疏散千金,暗养死士,现在他得知楚国那里有了消息,整个人都陡然的沉了下来,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却尽数了然于心,他将那绢帛捏在了手心,他攥的很紧,手背青筋突起,少年的身子因愤恨而轻颤,他转头对魏姝说:“前面就是秦营,你可以去报信去。”


魏姝是被他硬生生逼来的,范傲并没有强硬的禁锢她,他只是向她分析了其间利弊,他说,她就是逃回了魏国也没有意义,因为魏时还会将她送回秦国的,还说她如果这么逃了,会连累很多无辜之人,长玹,燕宛,包括秦宫里的那些守卫,都会因她受累,范傲长篇大论,先礼后兵,说的她心灰意冷,她就这么被他压到了秦营。


见魏姝准备爬下马车,范傲将锦帛收进了衣襟内,指着她的脖子,盯着她的眼睛,说:“把玉还我”


魏姝摸了摸脖子的玉,指腹划过上面的铭文,沮丧着脸从颈上取了下来,那玉是真稀罕,列国找不出第二块,她有些舍不得,小声嘀咕说:“我还以为你给我了”一路上他都没提这玉,她还欣喜呢,以为他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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