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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周!”诸弯弯喊, “崔嘉尸检的药物化验单在哪?”
陈不周正在跟曲主任讨论资料, 一时没听清她的话:“谁的?”
“崔嘉。6月27日凌晨溺死在护城河的女性死者。你在报告中说过,她的体内除了检测出大量酒精外, 还发现了微量的苯二氮卓,也就是服用过triazolam。”
她拿着文件,费劲地单手挪着轮椅朝他去, “我在看尸检报告文件的时候,里面有一页就是药物化验的成分表, ”她举起手里实验室提供的资料, 把那页朝向他,“上面所有的成分比例,和这页上的, 一模一样!”
陈不周草草地看了眼报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问:“完全一样吗?”
“完全一样!”诸弯弯非常肯定, “没有一个数字不同!”
陈不周听完直接转身, 回办公室调取报告。
他翻着存留的报告回来, 把报告按到桌子上,低着头细细地和诸弯弯翻开的那页比对,曲主任也背着手凑过来, 驼着背、抻着脖子看。
“是一样的。”
陈不周比对完, 下了结论。
他转身向曲主任认错:“我当时只根据经验判断了药物是triazolam, 没有发现比例的异常。”
曲主任面对陈不周的态度却很是温和,连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不是你的问题。”
他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我们有着长期、相当量的样本分析,也未必能一下子注意到比例的异常。”
说完, 他又背了手,问陈程:“陈组长,诸顾问提到的这个案子,抓到凶手了吗?”
陈程略迟疑:“抓是抓到了……”
“太好了!那药物的来源,你们想必也调查到了吧?”曲主任希冀地看着陈程,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光彩。
陈程表情却变得凝重,没有回答。
崔嘉的这个案子,由于证据齐全且凶手田苗直接认罪,后续的询问记录就都交由了二组接手。对于其中triazolam的来源,二组做过详细的询问,也进行了调查,但进度和结果怎样,他们还没有和一组交流。
至少他们还没有和陈程交流。
诸弯弯不动声色地又朝陆淼看了眼,陆淼看起来对这件事也是完全不清楚。
可就算陆淼不清楚,他还是能站出来跟曲主任圆话:“您老别急,药物来源这事儿是二组负责的,我……”
他头一扭,决定拉个垫背,“我现在就和弯弯跑一趟,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完没等诸弯弯出声,推着她就出了门。
往二组走着,诸弯弯简直想薅陆淼的头发:“去看什么呀?要是有线索,二组长肯定早就宣传得全局都知道了!”
“我不是不想让曲主任这么快失望嘛。”
陆淼厚着脸皮糊弄她,“再说,就算本来没有线索,咱俩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找点儿线索出来……”
诸弯弯:呸。
——
但事实上,二组的手里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陆淼一进二组办公室,就逮到了正在翻着书研究《刑事作案手法》的罗正义。罗正义听完,拿出他的小本本,坐得端端正正向陆淼汇报。
据田苗供述,她是在本地一个小论坛上看到了卖药的帖子,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帖子里留下的电话号码进行了联系,对方很直接地提出了时间和地点,要求当面交易。由于对方提出的时间是白天,地点也是人流量很大的公开场合,田苗权衡后同意见面。
帖子已经追踪不到,电话号码当然也没有经过实名登记。虽然在报告中,田苗描述过和她交易的人,但她只是说“是个男人,身材魁梧,但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我没看清脸,我也不敢细看,交了钱拿了药,就马上离开了”,实在帮助不大。
但是!二组根据田苗提供的时间地点,成功找到了交易当场的监控录像!
对没抱期望的诸弯弯来说,这已经是绝对的好消息了。但罗正义却觉得只有这点信息、有些说不出口,“监控角度不好,我们还处在找人阶段,所以就没告诉你们……”